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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卢家谈判

明新微是和血淋淋的卢前后脚到的卢家小院,在院外便听见卢姑姑惊慌嚷道:“你们是什么人?白鹭……你怎么样……我的儿,我和你们拼了……”

她收住脚步,为免被弥勒教的人撞见,闪身到一旁的侧门后,只隐约听见一个教徒念经似的道:“……业已伏诛,教主念你们一介女流,暂留性命……不要痴心妄想,山中诸将已然归顺……”

接着便是卢姑姑的嚎啕:“还不如把我们一家都杀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那教徒的声音也大起来:“若不想活了,那就送你们一程!”

里面传来“砰”的一声,而后便安静了下来。

明新微瞥见弥勒教的人扬长而去,这才从一旁出来,近了前院。前堂的大门敞开,一眼便看到卢姑姑半躺在堂中地上,额上有一块血淋淋的撞伤,卢白鹭偎在她身侧,双手抱膝,眼神放空,口中念念有词。

二人身旁横着三具尸体,双腿俱是鲜血淋淋,腿上的刺青被刮掉,甚至露出了膝盖骨,可怖异常。

卢姑姑头上带伤,面色惨白,竟也耳听八方,明新微还未走到近前,便察觉了:“是你?你来干什么……咳咳……来看我笑话的吗?”

明新微同卢姑姑不对付,逢年过节从未登门,如今卢家倒台了,倒第一个赶来,也难怪她多想。

“节哀。” 既然没有交情,也不用硬攀,明新微客套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卢白鹭,“我是来找卢白鹭的。”

卢白鹭面上无伤,但看上去向丢了魂,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红红白白的腿骨,喃喃重复道:“蠢……真是太蠢了……”

“白鹭。” 明新微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卢白鹭这才转过头来,目光落到明新微脸上,片刻后,似乎终于认出了来人,惊醒过来,忽然拉住了明新微的双臂,目光涣散:“你知道吗,他们摆明是要杀人的,我偏不信,还以为自己救得了人,到头来……哈哈……倘若我不去大闹一场,他们本可以体体面面,都怪我,才让他们白受了一场活罪!” 她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用手捶打起自己的脑袋:“怪我……怪我!”

卢姑姑被突然激动起来的卢白鹭吓了一条,一边一叠声叫着“白鹭”,一边要去拉住她捶打自己的手,口中恨道:“要怪就怪这些妖人,恶人自有天收。白鹭,你可要好好的,姑祖母现在只有你了啊……”

两人抱着哭成一团,没个章程。卢白鹭钻进了牛角尖,一时绕不出来,崩溃道:“倘若我不去山顶……”

卢白鹭去山顶闹了一场?

明新微打断道:“没有倘若。我问你,弥勒教来势汹汹,有迅雷之势,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诏安有变,你从何处得知的?”

“我……” 卢白鹭突逢巨变,只觉得脑仁里嗡嗡地疼,忍着疼回忆了片刻,才迟疑道:“当时,我本来在后山同女眷一起宴饮,突然有人满头大汗奔来,把我叫到一旁,告诉我说见着朱用带人上山闹事,恐怕要夺权。”

明新微见她发髻散乱,双目无神,看着自己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心里转圜一圈,打定主意,肯定道:“我当时就在诏安仪典上,亲眼见到朱用一直都在,带人上山的分明是左护法和肖无妄,那人怎么会说是‘朱用带人上山’呢?可见,不过是故意诓你去山顶罢了。”

卢白鹭愣愣重复了一句:“故意诓我去的……” 眼睛里找到一点儿光彩:“所以,是设计好的?”

是故意还是顺水推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卢家兄弟的死是注定好的。说实话,明新微当时同庞秀一齐锁在殿内,哪里清楚外面的情况?倘若有人见朱用行为诡异,跑去后山通风报信,也完全说得通。不过,追究这些细枝末节毫无意义,与其让卢白鹭如此崩溃痛苦,不如将事情一推四五六,算到肖无妄脑袋上,反正这人心思毒辣,也不算冤枉了他。

明新微点点头,眼神坚定,沉声道:“肖无妄要靠朱用掌管立安山的兵马,但凡比他资历老的,他都不会留。但只轻飘飘地杀几个人,达不到杀鸡儆猴,震慑人心的效果,杀得多了,便无人可用。因此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们的死,既显示了臣服,又显出他算无遗策,手腕强硬,一帮强人土匪才会服气,不敢闹事。”

卢白鹭灰败的脸上松快了一分,仿佛判了斩立决的囚犯,遇上大赦,逃出生天。她激动地起身,抓住明新微的两臂:“明儿,不,辛先生,我知道你素来足智多谋,庞先生对你也是夸赞有加,你来山中后,我、我自认对你不算差,那你说,我们现在当如何?可有机会报仇?”

还不等明新微开口,她又连忙道:“我姑祖母那人就是嘴上厉害,但并不是真有坏心的,你就当她年过半百,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语无伦次,别同她计较。”

卢姑姑没想到明新微还真不是来看笑话的,反而帮着宽慰了卢白鹭,一时脸上有些讪讪,但她强势惯了,嘴上半分软也不服:“辛小娘子想必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来意,不妨直说。”

“如今形势不等人,我就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来此,是想问你们卢家在山中经营多年,想必做过多方打算,如今,有没有金蝉脱壳的法子,可以出山?若有头绪,一人计长,二人计短,不妨商量一二。”

此处孤山一座,虽易守难攻,但也容易画地为牢,她不信卢家在此处深耕十几年,没给自己留有后路。

“出山密道?” 卢白鹭微微蹙起眉头,缓缓摇了摇头。

明新微当然知她不会知晓,卢白鹭性格咋呼,之前又少女怀春,这等机密,又怎会轻易告诉她?这话自然是说给卢姑姑听的。

卢姑姑听了这话,眼里精光一闪:“辛小娘子倒是脑筋利索,别人还没回过神来,你便空手套白狼来了。”

这话便是默认了卢家真的有法子出山。

明新微道:“自然是公平交换。卢姑姑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来,若能办到,必不推辞。”

卢姑姑面色冷淡:“我三个儿的尸体摆在眼前,以辛小娘子的聪慧,能猜不到我们有什么所求?”

“实不相瞒,若要对付弥勒教,眼下实在没有时机……”

卢姑姑抢过话头道:“时机转瞬即逝!趁着弥勒教尚未站稳脚跟,舍得一身剐,伏击了那邪教教主,自然万事都成。老身是没那个能力,但同辛小娘子交好的几位郎君,想来不算元老,也没被清算,事成之后,我卢家的密道自然可供他们脱身。”

明新微听笑了,摇摇头叹道:“原来卢姑姑才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啊,若能手刃肖无妄,何不干脆夺过山中权柄,还做什么需要逃出山去呢?再说了,你这卢家密道是在动手前告诉我们,还是动手后?若是提前告知我们,卢姑姑想必不能心安,怕我们提前跑了,若是完事之后才让我们知晓,我们也不安心,毕竟这密道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呢……”

卢姑姑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你也不用套我的话,若是筹码合适,我自然有法子让你们出山去。”

明新微点点头:“如此甚好。但别的都好谈,唯独动刀动枪不太行。卢姑姑可能还不知晓,诏安御酒中被弥勒教下了毒,如今这山中将领,受此掣肘,不然我也不会走这一趟。”

明新微是打定主意不准备让杨束或者其余任何人去冒险的,敌强我弱,三十六计,当走为上。

卢姑姑面上皮肉抖动两下,显出嘴角两侧的皱纹来:“既然如此,那就无话可谈了,辛小娘子请回罢!”

卢白鹭眼见两人就要谈崩,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姑祖母,我能证明辛先生说的是真的!我在山顶亲眼所见,那邪教确实下毒了!若我家真有密道,走一个也是走,两个也是走,何不一起呢,路上也有个照应。”

明新微气定神闲同卢姑姑对视一眼,都知道双方并不是真要就此不谈的意思,不过是一个在漫天要价,一个要坐地还钱,端看谁更沉得住气。

“卢姑姑,我想你所愿不过是要弥勒教倒台,好大仇得报,其实这个目标同许多人都是一致的,譬如说我。”

“你?”卢姑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你反正是被抓上山来的,说来说去终究不算是立安山的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出了山去,还不天高任鸟飞,只恨不得把此间种种忘了才好呢!要编个谎话来骗我老婆子,也当说个实在的!”

“这话若放到一个时辰前来说,确实不假……” 明新微有些迟疑要不要透露更多,最后一咬牙,开口道:“罢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今日一早,我本已在庞先生的安排下,离山去了,事到如今,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确实没再打算回来。然而船行到半路,遥遥望到数列战船往山上开来,我猜测诏安之事有变,便让福云秋珍珍几个先走一步,独自回来报信……但终究晚了一步。”

卢姑姑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暗自回想,后山女眷的宴饮是她一手操持的,给辛明几人安排的座位确实一直空着,只是彼时卢姑姑正志得意满,等着卢家几位郎君戴花封官,加上与这位小娘子相看两相厌,自然也没放在心上,更不会派人去请了,却没想,这几人竟然是在庞秀的安排下离山去了。

明新微看卢姑姑脸色,便知她已信了几分,往下继续道:“我不知二位是否知晓……庞先生他,也已遭遇不测。”

卢白鹭同她祖母对视一眼,点点头:“我在山顶,见到了那位钟官人的尸首……想来庞先生,应该也是凶多吉少。”

“那又如何?庞秀同你非亲非故,你要为他报仇?” 卢姑姑谨慎道。

“我同立安山确实没什么感情,但庞先生却如同我亲人……”

再往下说,难免涉及明家二叔、庞秀身份和端王的事情,因此明新微便就此打住。

“我却不知辛小娘子何时认了这门亲?况且今日诏安,正是他庞秀红火的时候,你为何又要一走了之?”卢姑姑追问道。

“个中内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还望见谅……但我能承诺的,便是若能出得山去,必将我所知的地形布防,尽数告知东京招讨军,此处叛乱早一日平息,卢家的大仇也早一日得报。”

卢姑姑面上拿乔,实际并没有太多倚仗,话说到此处,心念急转,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好,我且不问你同庞秀的交易,但诏安已经被搅黄,你一个叛军余孽,自己保不齐还在通缉令上呢,要如何把地形图和布防图送到招讨军手里?”

明新微下颌微抬,笑道:“卢姑姑可还记得辛明的身份?前任首领亲信反水来投,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其实明新微并没有打算用辛明的身份,风险太大,如果能出去,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私下找到明二哥,但这涉及她的家族和身份,就不便让卢姑姑这等无关人士知晓了。

她再次加码道:“况且就算有密道出山,往外还有八百里水泊,一路上风险难料,若能多加几人,也是个助力。”

一问一答说到此处,明新微已经知晓这事算是成了,因为说来说去,卢家最大的势力不过是水军中的卢家三兄弟,但如今人走茶凉,哪怕之前麾下还有一些人马,但到了现在的光景,谁还能冒着得罪肖无妄的风险来给她一个老婆子几分薄面呢?

而卢姑姑其实在听她说到临走半路,又回来报信时,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前半辈子飘在漕帮,风风雨雨也见多了,大难来头各自飞的多,能不顾安危想要搭把手的少。

“今晚入夜后,且来此处,我领你们出山。” 卢姑姑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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