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珊珊一招半式紧跟其后，带起阵阵剑风。
月凌抽剑刺入，一剑空翻剑花破开她的杀招，陆珊珊手中长剑被莫名巨力挑动，一时大意，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
她捂着右手虎口发麻，怒视月凌。
月凌气吁吁止住酸痛的手臂跃跳上桌面，一脚横踢向陆珊珊胸口。
怒目圆瞪的少女摔倒在地，遍地狼藉。
月凌转头旋身跃下，一剑砍下阿万左手，疼得他吐血，强制打破阵法实施，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透支体力，月凌大口喘息，阿万猩红眼眸满是怨念和恨意。倒下时袖中短刀飞出，裹挟着灵气的杀咒席面。
破空风声猎猎，短刀一击击碎，破碎成了飞散的碎片，飞射在房间各处。
最大块锋利刀片破坏了阿万容颜，留下一指长狰狞伤口，未见鲜血留出。
可怖的表情阴森莫测。
月凌未看出究竟，黑色荆棘刺入某人眉心，随即阿万整张脸宛若一层层劈开的枯槁树皮，身躯轰然倒地。
她怔愣原地，气喘吁吁地剑尖抵在地上当做拐杖，下意识抬头看向阴暗的房梁。
陆珊珊双眼充血，不置信自己会输在月凌这外行人，目睹阿万身亡，怒不可揭地站起，怒指月凌厉声嘶吼：“你竟敢现场偷学我的剑法！你竟敢伤了他?！”
“我……”月凌气吁吁地叹气，“他不是我杀的。”
苍白的解释，现在陆珊珊认定她和谢星晚是一伙人。
陆珊珊刚站起来，气得吐血再一次跌坐在地。
“偷学?现学现卖罢了。你不信作罢。”谢星晚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恶趣味地弯唇，补了一句，“好心解释”。
陆珊珊爬起身来，心乱如麻，剑法显得毫无章法。
“阿万死了，我要你偿……命……”陆珊珊的话音戛然而止，嗓子眼挤出了一丝喑哑，“阿万……”
她难以置信地垂首，胸口似有无数根丝线穿透心脏，深入五脏六腑搅动吸血。
下一瞬，陆珊珊便如一具干枯暴晒后的人皮，软绵绵、轻飘飘地摊在地上。
月凌拔腿后退，警惕地瞥向谢星晚，她没有动作，是一直躲在暗处的妖物?
死去的阿万躯壳上爆开白如细雪的丝线，如纷纷扬扬的白雪围绕在他周身上下。
“阿万”诡异地从地面坐起，顶着一张古怪可怖的破裂容颜，飞身五爪刺向陆珊珊的前颈提起，加速把陆珊珊吸干鲜血。
头顶上方火光一闪，谢星晚指尖跳跃出一团紫红色的火焰，仿佛与漫漫长夜融为一体，随手抛开撒下火种。
月凌闪开到一旁，火种灵智般绕开她。
“阿万”丢开人皮转身逃走，移动的身躯还未飞出门口，发尾粘上一毫火星，整个人如火燃柳絮，燃烧飞快，爆发着凄厉尖叫。
不待有所反应，空气里剩下噼啪作响跟鞭炮似的响动。
火光灼热明亮，月凌抬袖半遮视线退后。
火势减灭，谢星晚目光不偏不倚注视下方，忽视了她的存在。月凌敛眸摸了摸玄猫，柔顺又带点轻微扎手的光亮皮毛，古怪玄猫一点不怕她，更不抗拒她的抚摸。
借此时机，她弓着身，提着玄猫蹑手蹑脚小跑到西南角。
月凌看不见大娘的存在，茫然的看着积满灰尘的桌椅。
尚未出声开口和系统祂交谈，迷住双眼的薄雾般凉意陡然被一股外力吹散。
妖物的障眼法消失，月凌眼前是被捆住双手塞在躺椅下的大娘，妖力入体，满头华发，佝偻身形蜷成一团，安静躺在地面。
温度一刹骤减，月凌抬眼，悬浮的荆棘之刺调转方向对准了她。
卷起灵力波动激增，锋利荆棘恍若漫天刀剑，残忍寒冷。
冷漠又无情的危迫感仿佛一座勇不可攀的高山倾倒，密密麻麻，无孔不入。
月凌脸色发白，紧张地搓了搓小指节，心慌地像堵着一团棉花一样难受。站起来下意识后退，身后是尚在昏迷状态的大娘。
若她死，谁救她出去?
僵硬扭过身，消瘦身躯遮挡地上，抬着狼狈又不遮透亮的眸光，淡颜之上是谢星晚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人明明惧得不敢抬头正视这张恶鬼面具，偏偏壮上胆子，眼神瞥向黑漆荆棘。慌张铸成密布不能逃的宫殿，徒留恐惧和鲜血常驻于此。
“当日是我无意过失。”月凌尾音带颤，一口气说完生怕说得晚上半步，谢星晚的荆棘毫不留情射她千百孔。
谢星晚蜷曲指节敲打房梁，左右打量月凌周身。
逸动的节奏感与心跳声渐成一体，心焦地恨不得先给谢星晚来上一刀，转身再跑。
房间内昏暗夜色不清，借着屋外几许朦胧月光，静静地一跃而下，靛青色铺满视线，负手摇晃折扇，慢悠悠靠近她身遭。
月凌屏住止不住厚重的呼吸，干脆利索地闭上眼，“仙师打算要杀我，能不能等我救完人再杀……”
谢星晚不答，抬手掐住月凌脖颈。
脖颈多出的力道不轻不重，略微收缩。
“我是滥杀无辜之人?”
月凌闭上眼：“不是，我怕疼的，若你要杀，尽快。”
时间流逝不知，骤然清脆的响指响在右耳。
月凌呼吸加重，快喘上气来，干脆抬手对谢星晚的五指使劲扯开一点空余，大口呼吸。
“你如此惧我?刚刚徒手接刃，现学剑法。能耐不小，胆子挺小。”
捉摸不透谢星晚，月凌想了想：“我不怕仙师，仙师刚刚救我一命。”
能不怕吗?
勉强控制住自主呼吸，还没被谢星晚下手，她要把自己活活憋死。
“哈哈……托仙师的福我能蹦能跳。”尴地干笑两声，月凌迟迟不打算睁眼。
“睁眼。”
“若我睁眼，仙师便不杀我?”
“不一定。”谢星晚冷笑。
“……”
谢星晚耐心有限，“行，睁开，不杀你。”
月凌迟疑。
话音刚止，脖颈上的手松开，连同肩膀上玄猫蹲的位置也是一松。
沉甸甸的玄猫被谢星晚抱走。
月凌无应答，缓慢睁开一条眼缝试探看，面具下的谢星晚揉着挣扎的玄猫，手上力道毫不客气。
玄猫一爪微蜷，伸出一爪拼命地勾打空气，止不住发出唔哑喵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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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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