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奕连忙闻闻自己的衣袍,无言地撇着嘴,这味道她都嫌弃自己,“嗬,好大一股味,她早上闻都没这么大的味。”
午后阳光正好,两人在书房里各占一方,互不相扰,只听见书卷,账册翻页的摩挲声响,伴着这午后时光,窗外微风闲适如斯。
季棠看完一下午的账本,到傍晚玉汝来喊,这才从账本里脱身出来,一看翟奕这家伙还是那个位置,那个动作,眼睛盯着书入迷,真是一丁点都没挪动。
“翟奕,去吃饭了。”季棠朝着她喊道,不见翟奕有任何反应。
“姑爷,姑爷,吃饭了,小姐还等着你呢,”玉汝几步上前来收去翟奕的书。
翟奕这才注意到季棠站在那里等自己,连忙起身走过来,说道:“季小姐,这么快就又吃饭啦?”
季棠:“嗯,我跟你说过的记得要改,”
翟奕应道:“噢噢,那我该叫你什么?”
玉汝对这书呆子有时候呆起来的行径,简直是无言以对,随即出言怼翟奕道:“还能叫什么,你自己明白,难道还想喊小姐的乳名不成。”
翟奕连忙称说道: “不敢不敢。”
自己可不敢喊季棠的乳名,这说出去被人听到影响多不好,何况她和季棠也没那么熟稔,还不至于到喊小字的感情。
季棠:“走吧,去吃饭,”
两人到了前厅,翟奕发现季老爷并不在,她暗自松口气,这季老爷看自己不顺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日敬茶和吃饭的时候总打量自己,翟奕被他瞧得老不自在,可巧晚间没有遇上,这晚上她饭都能多吃点。
翟奕看着桌上的那些菜,看起倒是让人垂涎欲滴,可她习惯粗茶淡饭的生活,对这些吃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有吃得便好,自己伸手夹着些素菜就埋头扒拉碗里的饭,她回回伸手夹菜也只是单单就夹自己面前的两道菜。
“吃点肉。”
季棠说着用木筷将夹着片好的牛肉送进翟奕的碗里,她坐在旁边将翟奕挑食的动作全都一览无余,真不知道这些年翟奕是怎么活过来的。
翟奕又自己夹些面前的素菜,继续扒拉碗里的饭,嘴里包着饭,边咀嚼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不吃牛肉,牛肉有股膻味。”
玉汝站在旁边无奈地叹气,这姑爷可真不会看人脸色,小姐明明是为你好,看你那一副瘦巴巴的样,让你多吃点东西,你倒一副嫌弃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亏待你。
季棠神色很明显表露出一脸不悦,又重复催促着翟奕说道:“把肉吃了。”
“真的有股膻味。”翟奕很是嫌弃的把碗里那块牛肉挪到碗的一侧,自己继续夹些许素菜就着饭大口咀嚼着,她饮食上一直以来都是清淡的小菜,偶尔余婶的儿子张哥网到鱼会送自己两条,翟奕多半是洗净,扔两片生姜,添点盐直接就放锅里炖着。
对吃食这东西,翟奕向来都很随意。
“我再说一遍把肉吃了。”季棠厉声说道,她见翟奕如此瘦弱,本来吃的就少,还喜欢挑食,一时没忍住直接一掌拍在饭桌上。
站在一旁伺候的婢女都极少见到季棠动怒,心下纷纷替姑爷惋惜,好好的让你吃肉,你竟挑三拈四,真是个不会享福的人。
翟奕被季棠错愕一唬,自己连忙夹着挪在碗角的牛肉就快速地往嘴里塞,默默地扒拉两口饭咽下去,这季棠这般凶作甚,明明自己都说不喜欢吃,翟奕虽心里有些不满,但不敢直接就说出来。
有着刚才的教训,这一顿饭,季棠给她夹什么菜,翟奕就连忙吃什么。
在季棠不断的夹菜下,翟奕吃得饱饱,到后面她实在是撑得厉害,自己打着饱嗝,引来众人撇嘴的无语,她放下碗筷略带征求的意见小声向季棠问道:“季小姐,我实在是吃得很饱,能不吃了吗?”
“嗯。”季棠轻声应道,以后不能放任翟奕一个人吃饭,所以说习惯这东西,不是必然的造就,往往是可以改变,当然包括翟奕这个人也可以。
季棠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没约束翟奕的去向。
晚间月色皓白,洋洋洒洒的月光,倒影在那院中的小池里,随着月夜的风,伴波荡漾,翟奕得空自己便在院里溜达消食,溜达溜达着就来到小厮们聚集的地方。
刘讳和午章,唐虽,刘却,周铮和另外几人正在玩笑着猜拳,见到翟奕迈步走过来,随即停下各自猜的动作来,几人纷纷站起来看向翟奕喊道:“姑爷”。
翟奕和他们打过照面,便说:“你们继续,我就是到处溜达消食。”
“姑爷,要不要坐会?”午章向翟奕询问道。
上次套麻袋午章也有份,心里总归是有点过意不去,随即站起身来让出个座位来,翟奕见他们已然将座位都让出来,也不好再拒绝,便说道:“那我就坐会,你们在玩什么,让我也凑个热闹。”
“害,我们呀,就猜猜拳,说些街道上的事,无聊的闲扯,吹吹瓜皮。”午章将装着瓜子的瓷碟往翟奕面前推推,让他自己抓取碟中的花生瓜子。
翟奕伸手抓过些瓜子磕起来,她倒是蛮想听听这群人都说些什么。
他们几个幼年便是季府的护卫,从小到大都一直就跟着季棠,自然是熟稔的很,当几人说道前些天哥们几个打了三院的人时,谁让三院明里暗里到处给小姐惹麻烦,午章闻言十分激动一掌拍在翟奕肩膀上,周围的人明显一愣。
这姑爷可是个柔柔弱弱的人,午章刚一巴掌下去拍得可不轻。
翟奕被人突然一拍,肩膀当时是有点疼,但她并不在意这一掌,面色淡然笑了笑,直说道:“没事,没事,你继续说啊。”
午章有些不好意思的憨憨笑着便继续和众人讲述起来。
“他人呢?”季棠处理完事情回来,见人又不在房中,便朝婢女问道。
婢女:“姑爷好像是和小厮们在后院闲聊。”
季棠:“去叫她回来。”
季棠自己先去洗漱,等那人回来定然要让她好好地把自己搓洗干净,今日那一身熏人的味道,已经触犯到季棠的洁癖。
翟奕听他们闲谈许久,想到白日里自己说要洗漱来着,便和几人说道自己有事就先行离去,刚穿过回廊,偏巧就碰上来寻人的婢女,问道:“季棠她回来了?”
婢女在一侧领着路,回道:“回了,小姐在等姑爷你呢。”
翟奕老老实实地回到房中,季棠已然梳洗好,见到她回来,颇为嫌弃的说道:“你这般大股的味道也不怕熏着人。”
“我这就去。”翟奕走出门去又连忙倒回来,双手摩挲的站在季棠面前。
季棠见她又回来,疑惑的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季小姐,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翟奕嗫嚅的说道,自己上次的衣服被季棠剪坏,这身衣服已经穿好几天,眼下自己都没得更换的衣袍,她坚持要穿自己的衣服,可婢女跟他说要明日才能修补好。
在季府里,翟奕本来想着可以早早归家,醒来的第二日她才提起这句归家的话,就被季棠凶上一顿,直言说是自己敢跑,就把她抓住打五十板子再捆起来,还告诫自己千万别被她抓到,到后面婚事的事情一折腾,她便没能如意。
这抓到直接架回来打五十大板,常言道百姓人家不可动用私刑,可季棠这人她要是真的想和你过不去,有得是办法折腾你,万一这五十大板打下来,少说也丢半条命去。
翟奕的确是畏缩了,所以她大都是老老实实躲着季棠,自己连着几天都是书房看书,归家的事情实在是不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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