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苏越的母亲苏研看着眼前的儿子,慢慢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们招过来。”
苏越微微张嘴,有些不开心,“我才不要嫁人。”
“我就想待在母亲旁边。”
苏研说道,“你嫁人了也在我旁边,妻主是赘进来的,不会欺负你。”
“要是没有,我给你挑一挑。”
苏越知道母亲的想法改变不了,低头看着饭菜,有些吃不下去。
为什么他不能一个人待着呢?
凭什么一定要有妻主呢?
“我吃饱了。”苏越起身。
“你自己也看看。”苏研又跟他说。
苏越不情不愿地应下来,离开了大厅。
回到后宅后,苏越让人都出去,不想别人伺候自己。
他关紧门,又关紧窗户,这才脱掉了衣服,小心地踩在阶梯进了浴桶里,趴在那想着母亲说的话。
什么嘛,为什么要找女人呢?
苏越的身体被水没过打湿,白嫩滑腻的肌肤上沾了水,在昏暗的室内露出半截手臂来,白腻腻的,热烘烘地像牛奶一样。
过了许久,他从浴桶里出来,身上的水打湿了地上铺的毯子,身体也裸露在空气中。
他擦干净自己身上的水,随意扯过里衣穿上。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苏越站在窗户边上发呆,也不敢乱跑出去,免得又撞上之前的事。
妻主?
苏越想到了今天下午盯着的那个女人。
脸不错,身材也不错,瞧着也是健康的。
就是人太穷了一点。
母亲肯定不会乐意他找这样的妻主的。
可是要赘进来,有钱的女人自然也不会乐意。
苏越勾了勾自己的发尾,有些苦恼该怎么办,慢吞吞回了屋,想着明日再过去瞧瞧,或者让管家给她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活,他好过去说说话。
……
翌日。
太阳照常出得早。
九点的太阳就热的苏越不敢出门,窝在里面绣花。
他拿着冰块,还没几秒钟就放了下来,用手帕擦了擦手心。
苏越吃过点心后,这才起身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他刚出去,就被管家拦住。
角落里,苏越有些不满地盯着她,“要说什么不能早点说?”
“家主说等会儿让您去屏风后瞧瞧,说是请了几个人来吃酒。”
“瞧瞧?瞧什么?”苏越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气急败坏,“母亲就这般急着我嫁人?”
他气红了脸,直接朝前院的大厅赶过去,恨不得把那什么上门的几个人赌在外面。
他才不要母亲挑的,肯定不是冲着他来的。
大厅处,只有苏研一个人,她正在低头喝茶。
“这么早就过来了?你去屏风那等着。”
苏研见他气势冲冲过来,有些奇怪。
“你让她们走,我才不要看她们。”
“不要闹脾气,阿越。”苏研微微皱眉,“你迟早是成婚的,你现在年纪刚刚好,村子里的人都可以议亲了。”
“不要,我才不要。”苏越脸都气红了,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点湿润,委屈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急?我才18岁。”
苏研让他坐下来,让他冷静一下,“人我也请过来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你就回去。”
听到还是要请人过来,苏越微微睁大眼睛,把旁边的茶杯扔在地上,“不要,不行,你请人上来,谁不知道我恨嫁?谁不知道你要赘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不出去。”
苏研觉得他越来越蛮横起来,这不行那不行,无奈道,“我等会儿让人说,不让人进来总行了吧。”
苏越这才满意,又不能逆着母亲说话,只好说道,“我要自己挑,母亲不能让人上门。”
这种让人上门的事丢死人了。
脸都快没了。
这村子里的人本就多口舌,白的能说成黑的。
苏研顿了顿,“你成天待在府上,能怎么挑?要不要出去看看?听说大队里组织干活,你要不要去试试,当然活也不必认真干。”
家里只有一些奴仆,和临时长工,难不成他还想从长工里挑吗?
长工并非不行,但是他看得上吗?
阿越自小喜欢好看的,精致的,妻主自然也脱不了这两个东西。
苏越摇头,想都没想就出声拒绝,“才不要,我才不要挤进去。”
谁知道里面哪个女人跟哪个男人有没有一脚,前几日晚上那队长和那村长的儿子就滚在一起了,看着还不止一次。
“……这不要那不要,我就给你半年的时间,你挑不到就不要怪我给你挑的不喜欢,不喜欢也得嫁,到时候生个孩子出来就行了。”
苏研肃声道。
苏越不情不愿地应下来,紧紧抿着唇。
离开大厅后,苏越慢悠悠地从小门出去,走了一段小路,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地。
田里面已经被割了一些,有些人坐在那休息,不少过来看望的人连忙把水递过去。
苏越站在树下,府上的奴仆见他来,连忙让他坐下来,给他送来乘凉的东西。
“那是谁?”
“那是周斐。”
“怎么还在干活?她们不是休息了吗?”
府上的人说道,“可能是想早干完活早休息吧。”
“叫她过来。”苏越微微拔高声音。
还在地里干活的周斐浑身是汗,后背被打湿,她负责的那块已经被干掉了一半。
听见有人叫她,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朝那边走过去。
周斐还没走近,就看到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少年。
他穿着碧绿色长衫,长发被簪子固定着,只露出一截白净的脖颈,红色的耳坠也落在那轻轻晃着,清清爽爽的,格外漂亮。
寻常男人早已经抛弃了这种装扮,穿着长裤露出腿来,又穿着那方便的上衣,追求时尚。
周斐走近,一时晃了眼,觉得这少爷真是哪里都香。
“给她倒一杯水来。”
那声音带着清脆,听着脾气也不好。
苏越看着她浑身是汗的模样,又让人给她一盆水洗干净脸。
“我给你水,你不谢谢我吗?”
他微微走近,漂亮水润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谢谢。”她说道。
女人身上都是汗味,她下意识后退避免他闻到,在苏越眼里,完全成了嫌弃的意味。
嫌弃他?
他还没嫌弃她,她身上臭烘烘的,一身被晒足了太阳的气味。
他看着她穿着一个什么破背心,跟没衣服穿一样,布料也很薄,隐隐约约也能看出衣服底下的腹肌。
露出的手臂上带着汗,也比自己高,走近来完全是女人身上的气息。
“这么大的太阳,要休息时你就休息,万一中暑了还麻烦,是不是还得抬着你离开?”苏越一副主人家的口吻教训她。
“我知道的,下次我会注意。”周斐顺着他的话说,哪里有逆着话说的想法。
“去休息吧。”苏越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看了一眼那靠力气做活的长工,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斐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得心脏有些快,很快转身坐在阴凉的地方。
她附近坐了一些人,凑过来问她,刚刚少爷叫她去说了什么。
“只是问是怎么还在地里而已。”周斐看着突然递到自己身前的水碗愣了愣。
“喝一碗水吧,等会儿过去地里可就喝不到了。”说话的人是个男人,声音细细的。
“这是我哥哥何莲,给我送东西来,喝着吧,这地里晒,不喝点水等会儿怎么熬过去。”
“谢谢。”周斐没拒绝,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
多余的水溢出来,周斐擦了擦,那男人见了,脸颊微微泛红,伸手接过空了的水碗,又凑过来问她还要不要喝。
周斐是个迟钝的性子,眼睛里完全没有见到男人眼里的羞赫,喝了一碗又一碗。
她没接触过男人,一时见了,不免多说了几句话。
不远处盯着这边的苏越脸色有些不大好,又很快隐了去,下意识摸自己的脸。
太阳大得很,脸会不会晒黑。
她们在说什么?
那周斐在笑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陆陆续续下了地。
一些过来送东西的男人都起身离开,何莲看着妹妹下了地,目光又朝周斐看过去。
他穿着碎花衫子,腰被紧紧裹着,眉目温顺,此刻脸颊带着红。
旁边的人见了,“怎么,你刚刚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何莲抬手微微摸了摸脸,手背碰着那表层的温度,“哪里有,不过是给几碗水而已。”
“你年纪也有21了,也的确该结婚了。你家里人也该给你挑妻主了吧。”
何莲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说先让我相看着。”
他们还要去做工,去村里队长对接活,就看见那村长儿子黏在那队长旁边。
何莲旁边的人变了变脸色,小声的骂着,“这贱人也不知道收敛着,成天黏在队长旁边是什么意思?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喜欢。”
何莲顺着好友的目光看过去,没说什么。
队长何闻看见他,走过来朝他笑,“是来领活的吗?”
何莲点点头,朝她挤出笑,“工钱多一点就好。”
何莲现在开始攒钱给自己积攒嫁妆,他年纪大了,不好嫁出去,只能从嫁妆那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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