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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天牢里的冬天冷么?

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哪有真的将其连根拔起的道理,大多不过是有利则聚、利尽则散,如今大局已定,主子倒了,底下的人又能做出些什么来?

当初的贺卿有多风光无两,如今就有多少人落井下石,不由得唏嘘嗟叹。

在此之前,白青岫想过会有人不顾自身安危来触这个霉头替贺卿求情地,却没想过这人会是林询。

数年来,不论是是在朝堂上,还是长安的坊间传闻,都道九千岁同林丞相不对付。林询上了无数道批判贺卿的折子是实情,两个人在早朝的时候吵得面红耳赤也是实情。

人云亦云加上些眼见为实,就连白青岫也是这样认为的,虽偶尔见他们并肩而行,也见他们共商国是,那也是同朝为官两个权臣间无法避免的人际交往而已,谁又知这其中是不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白青岫在御花园的水榭中布置了一桌好菜,特意等待着林询今日的求见。

年关将至,今儿倒是个艳阳天,林询低着头进来便是好一顿三跪九叩,高喊了声陛下万安,当真是无趣至极。

“林相不必拘礼,平身吧。”白青岫也只能同他继续客套下去了,抬手招呼了随侍身侧的的小太监,“林相请坐,你去伺候林相。”

水榭中的氛围肃穆中掺杂着几分危险,小太监只有战战兢兢且尽职尽责地替林询布菜,生怕神仙打架连累了小鬼遭殃。

“这才多久未见,林相却与朕生疏至此。”白青岫犹记得他尚未登基的时候,林询与自己畅谈古今的模样,那意气风发的姿态仿佛从未在这肮脏不堪的官场浮沉过,还是那个春闱科考一朝高中的少年郎,立志要为国为民的书生。

他们虽未以兄弟相称,但白青岫却觉得,他们之间不该是如今这般模样的,林询是朝中高官重臣中为数不多站在自己阵营中的,同其他蝇营狗苟之辈不同,白青岫也晓得林询为官清正,也因此林询的表态不仅是助益,还助长了白青岫能够坐上且能够坐好这位置的自信。从龙之功势必要加官进爵的,林询已经高居丞相之职,干脆再从右相挪到了左相的位置上,再进了个爵位。

风水轮流转,林询俨然替了贺卿坐到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他却没有过多的喜悦,也没有更多的阿谀奉承,反而深觉惶恐,林询清楚坐在这个位置上会令多少人艳羡嫉恨,更何况他还没有贺卿那样的谋略心计,再说了君心难测,也或许迟早有一日他会是下一个贺卿。

可即便如此,林询也不愿全然顺着主子的心意去做,他还是要为贺卿求情,若不如此,便有愧于本心。

“不敢。”林询一句不敢便道尽了千言万语。

白青岫笑问了句:“如何不敢?”

林询答:“昔日您是王爷,如今您是皇上了。”

白青岫又问:“皇上又如何?”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微臣不敢僭越。”林询恭敬答道,二人彼此试探,说的也都是场面话。

白青岫停杯投箸,云淡风轻地质问了句:“那你还敢几次三番地替佞臣求情?”

皇帝握有这天底下最高的权势,他想要人死,那人便不得生,又哪里需要色厉内荏?是赏是罚臣子都不敢躲,只有受着。

只那么一句话便让林询又起身伏地叩首,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又说了句:“请陛下息怒。”

白青岫觉得好笑,如今坐上了这孤寒之位,这世间又有谁不畏他惧他?唯独贺卿非但不求饶,还几次三番地挑衅于他,是想一心求死呢,还是笃定了自己不舍得对付他。

林询此番求情本就令白青岫不悦,那不悦的缘由却未来得及深想,只觉得自己一再忍让都没能杀了贺卿,是他自己不识趣,那些话他明知不能说,却还是说了,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没能下手,只是将听见这些话的亲信借个由头处置了,世人皆爱惜羽毛,何况是要跟着史书留名万古的皇帝?

他若不如此,他若是温顺些的话……

白青岫思及此处便不再往下想,脸上又恢复了原先的笑意,讶然地瞧了林询一眼又又吩咐小内侍道:“好端端的林爱卿怎么又跪下了?还不快些扶林相起来。

朕只是有些好奇,林相同贺卿不是敌人吗?”

“君子和而不同,是敌人,但同样也是挚友。

事到如今,微臣也不瞒陛下了,想当初是因为贺卿的算计,所以那时候微臣也只能选择您。

而不是微臣想选择您,所以才站到了您身边。”林询这话是往夸张了说的,但当初若没有贺卿的影响与手笔,林询的确会考虑其余的选择,虽然结果或许是殊途同归,但绝不会有如今这般顺畅,而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在赌这个年轻的新帝心中还有情义可言。

林询的言语仿若平地惊雷,令白青岫愣怔在当场,眼底皆是难以置信。

他百般算计、千般怀疑,也清楚贺卿喜欢自己,他毫不愧疚地利用了贺卿的情意且装聋作哑。

他是皇子,是未来的天子,他若要登上那位置,又怎么可能去回应一个阉人的喜欢,这两年的忍辱负重更是他要深埋的过往。

他更不信一个传闻中那个蛇蝎心肠的九千岁对自己能够深情至此,对方又喜欢自己哪里呢?

这世间,男子间真的存在那种两心相许白首同心的爱吗?

不过是权贵人家豢养娈\宠取乐以彰显他们的身份,而自己亦是其中之一而已。

可若仅仅只是主子对宠物的喜爱,贺卿一生算计,又何必做到如此?

白青岫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千滋百味难以言喻的复杂,如今贺卿放弃了所有的权势,一心只想求死,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够影响他了。

这世间所有的喜欢都要有回应吗?我又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去回应一个曾经羞辱过自己的阉人的感情?我没杀他都算好的了。

他给了我想要的,我也给过他想要的了,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

“你且去吧,朕不会杀他的。”白青岫这是给了林询一个承诺,也同样是给自己的。

林询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起身告退了,他本想说,贺卿情深如许,他明知结局还义无反顾地将你捧到如今的这个位置上,您又何必忌惮他呢?

可白青岫如今是天子,皇帝都是多疑薄情的性子,容不下权臣,糟糠之妻犹可弃,更别说是一个世人口中“算不得男人”的太监的喜欢了。

贺卿有经天纬地之才,用他岂不是比杀他更有价值?可或许皇帝也容不下这么一个多智近妖的存在。

也罢也罢,活着便还有可能,若有朝一日脱困,饮酒作诗、寄情山水,也未尝不快意。

只可惜了贺卿的这一腔深情,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皇室子弟,还是这般有野心的一个皇子,喜欢得险先让自己丢了性命。

白青岫遣散了随从,他一个人懒散地待在水榭中,双目微阖不由得沉思,或许真的是过了太久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日子了,有个人喜欢他便能让他心软至此。

“这是哪里来的小太监,见了本王也不知道行礼,想死是不是?”

“二皇兄,他好像是……”

“好像什么好像?”

“好像是我们的皇弟。”

“啧,本王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弟弟?”

……

那数九寒冬的腊月,白青岫衣衫单薄站在御花园中冻得哆嗦,伺候他的太监苛待他,或许是受人指使,又或许是伺候他这么个被皇帝遗忘的主子心生怨怼,毕竟他过的日子还不如宫中得势嫔妃身边的奴婢,忘记送饭来或是送了不新鲜的东西来都是常有的事,偶尔再刺上一句也奈何不得。

白青岫饿得狠了便出来觅食,谁知好巧不巧,撞上这么二位,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他们这般锦衣玉食、趾高气昂?

那瘦削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目光的时候便显得有那么两分怕人。

那所谓的二皇兄似乎被吓了一跳,恶狠狠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本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时候的白青岫不懂示弱、不懂隐忍,也或许根本就是刻意为之。

白青岫似乎长久以来都风寒未愈,那声音灌了风嘶哑得很:“你们是我皇兄?”

“本王可不记得我有这么个弟弟。”那二皇子就像拎小鸡崽儿似的把白青岫拎了起来拎到了鲤池边,举止不羁又恶劣,“你说你要是不慎落水溺亡,父皇舍得花多少真金白银为你下葬?”

白青岫咬牙:“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二皇子就这样无所顾忌地松了手。

噗通一声,白青岫落入这刺骨的水中挣扎着。

他们就这样站在干岸上冷眼旁观,

同行的六皇子忍不住劝道:“二皇兄,他好歹也是父皇的儿子,你这样不怕父皇怪罪吗?”

二皇子不以为意地挑眉:“谁看到了?父皇儿子太多,他自个儿也忘了,再说,本王只是给他个教训,又不是真的要淹死他,谁叫他目无尊卑。

都看到了,是他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

随侍左右的奴婢们应声称是。

白青岫呛了不少水,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听见一清澈而又熟悉的声音:“都在做什么,还不把十一殿下救起来?”

白青岫安然地想:是他皇姐,得救了。

白青岫被拉到了岸上,他浑身湿透了在这样冷的日子里坐在地上不住地打着寒颤。

白晴眉蹲下身将抱在自己手中的暖炉塞到了白青岫的手中,又将裘衣脱下为他披上。

二位皇子讪讪:“皇妹。”

白晴眉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只是抬头看向他们:“父皇最重手足之情,今日的事我当没看见,下不为例。”

那二位应声称是,或许是心虚连忙仓皇离去了。

白青岫低咳了声:“多谢皇姐。”

“蜀葵,去请太医,就说我病了。”白晴眉吩咐婢女过后又同白青岫说道,“我们先回住处换身衣裳再说。”

白青岫张了张口:“好。”

那住处偏僻冷清,奴才欺负到了主子头上来,白晴眉厉声训斥了一番过后吩咐小太监去耳房烧水,瞧了屋内的陈设不由得皱眉便又命人去取几笼银炭和吃食来。

白青岫换了身衣裳,二人终于是能够坐下来好好说上几句话了,

白晴眉的言语笃定,并非询问:“你是故意让我瞧见他们欺负你的是不是?”

白青岫垂眸不敢去看她,睫毛轻颤:“皇姐,对不起。”

“你才几岁,就有了这样的盘算。”白晴眉轻叹,“你不必说对不起,你这样聪明,我反而放心些。”

白青岫抬头看向白晴眉,仿佛憋了半晌才哑声吐出两个字来:“皇姐。”

白晴眉哪里会去责怪,抬手摸了摸她这个弟弟的脸颊道:“以后我护着你。”

“可是……”白青岫计划过了,三皇姐待自己不错且又得父皇宠爱,她是女子身在皇权争斗之外,虽不能给自己太多助益,可却是如今的自己最好的选择,至少可以让自己在成长起来之前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

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了,他不该算计兄弟姊妹之中唯一待自己好的人的。

“我不在意。”白晴眉看懂了白青岫的想法,“但或许你应该更早的用更直截了当的方法寻求我的帮助,我是你的姐姐,我不帮你谁帮你?”

白晴眉恨铁不成钢般地屈指弹了下白青岫的额头:“在这深宫之中的孩子八岁便有八百个心眼子,有心计不是坏事。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喜欢跟在漂亮哥哥姐姐后面跑,但那时候父皇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父皇宠爱你母妃便时常去见她,可我的母妃夜间独坐到天明。

彼时年幼很多事不懂,觉得是你们抢走了我的父皇。

那样小一个团子还不要脸地缠着我,我走得快了些你便想用你那才挖过泥巴的手抓我的新衣裳,我一急之下便推了你一把,你流了血,额头都磕破了。

那时候我害怕极了,我知道我闯祸了,我母妃时常在我耳边念叨,我是女儿你们是皇子这些话语,我怕父皇母妃的责罚便哭得厉害。

后来你跟父皇说你是跟我玩的时候自己摔的,那以后我们就亲近起来了。

其实天家亲情掺杂着数不清的利益算计,可我是真的想把你当作弟弟的……”

白青岫不记得这些,但这不妨碍他点头,在那寒冷的冬日他也抓取到了一丝不可多得的温暖。

可惜的是没过两年,三公主便出嫁了,下嫁许小将军。

那是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他的皇姐那样高兴,那温暖也不再属于他……

这些都是虚妄的并不长久,唯有真正手握权势让天下人仰视臣服才不会被人欺辱,自以为心如铁石,可这虚妄的东西为什么会令人贪恋至此?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那不是话本里才有的故事吗?

白青岫有些倦懒地揉了揉眉心,他忽然想起贺卿派来的暗卫还守着,而自己并未处置对方,毕竟对方还救过自己一命。

“辰月。”白青岫唤了声,不见声响便又喊了句,“别让朕遣人把你抓过来。”

这才听见远处窸窣的声响渐近,辰月一个掠身半跪在了白青岫面前恭敬道:“陛下。”

白青岫见他神色如常的模样好奇地问了句:“你家主子遭难,你可有什么想法?”

辰月迎着白青岫的目光坦然道:“属下的主子是陛下,任务也只有保护陛下一条。”

“你说你这算不算是背主?”白青岫言语戏谑,“如果朕要杀你家主子呢?”

辰月目光闪烁,脸色微变:“督主说,属下到了您的跟前便是您的人了,保护好您便是为他尽忠。”

“那是以前。”白青岫饶有兴味地继续问道,“如今你家主子成了朕的阶下囚,这条命令还作数吗?”

辰月垂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暗卫不比细作,演技总是不过关的:“督主说,若有一日他死了,叫我们也不必向您寻仇。”

白青岫轻笑,那笑里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在,他挥了挥手,示意辰月退下,原来他是这样说的,他早就了解自己的野心,也料到自己不会容他。

贺卿到底想要什么?白青岫清楚,他能猜出三分,这三分里又只能再信三分,只是对方想要的自己或许给不起……

近日来朝臣们也在一直上奏疏说选秀一事,白青岫不禁想到许久之前的事,他本该有妻的,却被贺卿搅合了,那段时日还被折腾得不轻满脑子想着日后要怎么报复回来。

如今后宫空虚,却俨然没了想要娶妻纳妃的**,觉得这些大臣家的女儿都有浊气,还不如贺卿来的……

想着想着,竟又想到贺卿那去了,白青岫揉了揉额角,心中难掩烦躁,传唤内侍问了句:“冬日的天牢里会不会很冷?”

小内侍答道:“回陛下,那地方终年不见天日,虫蚁蛇鼠什么的都有,应当是冷的。”

听及此处,白青岫便愈发烦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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