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明轻轻地将手覆在裴礼的掌心之上,突然间,他感受到一股力量,温柔而有力地将他拉上了马背。
他的后背紧紧地贴合着裴礼的胸膛,那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之近,近到宋长明能清晰地感受到裴礼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如同鼓点一般,强劲而有力的一下又一下,渐渐加快,与宋长明内心的紧张与期待交织在一起。
裴礼一手紧握缰绳,一手将宋长明的手也拦到缰绳上,附在他耳边轻声气语的说“殿下,抓紧了。”
宋长明总是被他一两句话就撩拨的面红耳赤,现下面颊上又染上了红晕。
白竹旁边双手拖着托盘,看着马上的两个人,耳朵一个比一个红,偏两个人都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表面风轻云淡,内里尖叫呐喊。
裴礼在得到殿下轻轻的嗯声答复后,便一抖缰绳,策马而去,笑得愈发开怀。他发现宋长明在马背上颠簸得有些不稳,双手紧紧握着缰绳,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牙关紧咬,竭力忍住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不让自己叫喊出声。
裴礼见宋长明有些害怕的样子,立刻放慢了马速,他一只手紧紧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温柔而坚定地环住宋长明的腰身,将宋长明稳稳的扶住。
宋长明似乎也感受到了裴礼那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揽在了他的腰侧。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身下的那匹黑马正在街道上悠然行走,稳健的步伐似乎与裴礼的手掌一样,给予他无比的安心。
裴礼的手,骨节分明,力度适中,正稳稳地扶着他。让宋长明的身体逐渐放松,不再紧紧握着缰绳,身体轻轻地向后靠去,依偎在裴礼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信赖在心中悄然滋生。
街道两旁的景物在宋长明的视线中缓缓后退,而他,就在这温暖的怀抱中,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宁静与安宁。
宋长明感受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腰,硌的他生疼。他微微转头,脸颊紧贴着裴礼的脖颈,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和不解:“二公子,你的玉佩硌着本王了。”
宋长明那温热而细微的气息,随着话语的轻吐,轻洒在裴礼的下颚和脖颈上。裴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似乎是触电般地刺激,揽着宋长明的手臂也在这瞬间不自觉地收紧。
裴礼的内心泛起一阵微妙的波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又在瞬间归于平静,只留下淡淡的羞涩和难以言说的情愫,在裴礼的脸上悄然弥漫。
“硌着我了!!!”宋长明嗔怒道。
裴礼迅速地放松了紧握着缰绳的手,让手上的力度减轻了几分,整个身体也微微地向后倾斜了一些,与坐在他身前的殿下之间,刻意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然而,这距离微乎其微,仿佛只是两张薄纸的厚度,毕竟在颠簸的马背上,无论如何保持,总会在不经意间重新贴近。
“对不起殿下.....弄疼你了没有?”
裴礼的声音莫名有些哑,宋长明坐在前面,自然看不见身后裴礼那极力克制的神色,甚至眼眶处都多润了几分。在外杀人如麻的裴小将军,如今在一匹马上,跟被欺负了似的。
“那倒没有,我们骑快点。”
“……遵命。”裴礼默默地深吸口气,双腿用力一夹,加快了速度。
而宋长明却觉得身后那枚玉佩不仅仅越来越硌人了,还越来越热。
等下马了定要看看是什么玉佩有自发热这等神奇的功效。
不久,他们便踏入了京都府的范畴,眼前,府衙的建筑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愈发庄重威严。那些青灰色的瓦顶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府衙的大门宽敞而宏伟大开,两侧各立着一尊雕刻精细的石狮,它们的身姿挺拔,眼神炯炯有神,在默默守护着这片领土。石狮的鬃毛被巧妙地刻画得栩栩如生,每一缕都清晰可见。
“殿下,我们到了。”
裴礼轻轻一跃,率先从马背上下来,稳稳地落在坚实的地面。他伸出双手,动作温柔的将还在马上的宋长明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宋长明的身躯在他的臂弯中显得轻盈,裴礼的眼中全是关切,生怕有一丝的不慎会让他受伤。
宋长明好奇问道,“你玉佩呢?”
奇怪,裴礼怎么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很热吗?方才骑马这么快,风不是很大吗?
裴礼面色一滞,随即毫不在意的说:“许是路上掉了,小物件,不值钱。”
“不值钱?那是什么玉佩居然还会发热?”宋长明锲而不舍的坚持问。
裴礼听到这话,脸上泛起一抹更加艳丽的红晕,仿佛是晚霞映照在他的颊上。他急忙清了清喉咙,试图以自然的语气转移话题,便带着几分急切地说:“殿下,快进去,问问齐温玉关在哪里吧。”
“喔......对对对对。”宋长明立刻往里走。
两个不识趣的门卫却给他们二人给拦了下来,“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他说本王是闲杂人等?
宋长明双手抱胸,极其嚣张道,“看清楚了,本王是永夜王,速去叫你们严宽严大人出来迎接本王。”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去严大人出来。”
裴礼看着宋长明这个娇纵跋扈的模样在旁轻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你身为本王驸马,居然让本王自己解释身份,真是该打!”宋长明挥起手臂,仿佛手中紧握着一把折扇,准备狠狠地打向对方。
然而,当他准备落下这一巴掌时,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并没有那把常用的折扇。他不禁悻悻地收回了手,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失落和无奈。
裴礼却在这一刻,出人意料地从身后缓缓拿出一把青玉折扇,其样式与先前的那把惊人地相似。
然而,细看之下,会发现这把折扇下方悬挂的坠饰并非先前的竹子样式玉坠,而是一颗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红光的玛瑙坠,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颗红玛瑙坠,仿佛一颗凝固的火焰,静静地悬挂在扇子的流苏末端,为原本素雅的青玉折扇增添了一抹鲜明的色彩。
在柔和的阳光下,青红两种鲜艳的颜色在宋长明眼前交织碰撞,瞬间点亮了他的心房。他眼中闪过一抹喜悦的光芒,立刻伸手接过那把精致的玉扇,轻轻地握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
玉扇的扇骨细腻光滑,扇面绘制着精美的图案,青色与红色的搭配既显眼又和谐,仿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味,让他不禁沉醉其中。
裴礼将头微微低下,颇有些宠溺的语气道,“殿下现在可以打微臣了。”
这人这是在讨打吗?
宋长明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二公子是希望本王打你?”
裴礼闻言,嘴角轻轻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同时挑起了半边眉毛,迈开步子,缓缓地向里走去,边走边说:“那倒也没有。”
宋长明紧随他的步伐,进入了京都府的院内。院子角落处古木参天,阴凉幽静,偶有落叶随风飘落,恰巧一片绿油的叶子落在前方来人的脚边。
“下官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严宽步履匆匆,面上带着几分歉意,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道:“下官公事繁忙,招待不周,望殿下恕罪,不知殿下前来有何指教。”
“诶,严大人,指教不敢,本王也是第一次出宫,宫外的规矩一概不知,若是有哪里冒犯大人,还望大人莫要计较。”
宋长明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他的步履稳健而有力,直接趋向京都府中堂上最显赫的主位。正当严宽以为他要落座主位之时,宋长明却安然落座于侧位。
“殿下常年在陛下身边,礼仪规矩自是不会有错,殿下有话不妨直说,下官定谨遵夜王令。”
“本王不会难为你,齐温玉这一案子,本王要亲审,当然温玉是本王好友,自当避嫌,故而,本王想在旁协助严大人,不知.......”
“下官觉得甚好。正好方才齐老太师也来了,现下正在狱中与齐公子一道。不过.......”
裴礼问道,“严大人这莫不是不同意殿下旁审?”
“那自然是同意的,不过若下官查出,齐温玉行凶一案属实,那......下官必不会让其逃过大宋律法!”
宋长明在堂上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那是自然!若是属实,本王也不会放过他!”
齐太师齐韫,他已年过半百,岁月也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步入了这阴冷潮湿的刑狱之中,四周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此时,他的小腿正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刺扎着他的肌肤,让他难以忍受,只能依靠着手中的拐杖,才能勉强站稳,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坚韧。
“父亲,儿子没有。”
齐温玉此时已经被剥夺了往日的锦衣华服,换上了狱中囚犯统一的白色囚服。
他匍匐跪在齐太师的面前,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声音哽咽,他诚恳地说道,“父亲,您相信我,等裴礼来了,我自然会和盘托出的,请父亲相信我。”
“哼,如今你已在京都狱中,若不是为父赔上这张老脸,此时你恐怕已经大刑加身了!你还如此不据实告知严大人!”
齐太师愤愤的怒道,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拐杖,恨铁不成钢的怒意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说到最后,甚至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猛地举起拐杖,那态势仿佛就要狠狠地打下去。
“齐太师,且慢!”裴礼眼尖,急忙高喊出声阻止。
“学生拜见太师。”宋长明挺直腰板,神态恭敬地在齐太师面前弯腰行了一礼,眉宇间流露出对这位长辈的尊敬与敬意。
“老臣拜见夜王殿下。”齐太师手拄着斑驳的拐杖,正准备屈膝行拜礼,被站宋长明迅速伸手拦住。
“太师,温玉一案就交给学生和严大人,您先放心先回府上等待佳音,这可使得?来人啊,立刻备轿,送太师安然回府。”这番话看似征询意见,实则根本未留给齐太师一丝拒绝的余地。
太师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如此,温玉就劳烦殿下了。”
宋长明微微一拱手,回应道:“太师放心,学生和严大人定当全力以赴。来人,送太师回府,务必确保安全。”
“既然如此,老臣告退。”齐太师见宋长明如此言说,只好拄拐离去。
宋长明在齐太师离去之后,转身面向仍然跪伏在冰冷地砖上的齐温玉,眉头皱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什么话,非得等到裴礼到来才能开口?”
“殿下,可否让严大人也回避一下。”
“严大人是本案主审,怎可回避。你说是吧严大人?”裴礼在宋长明身侧,外头对站在另一侧的严宽阴阳怪气的说道。
严宽:“...........”
“殿下,下官深思熟虑,觉得若是此刻要招供,必不可少地需要纸笔来记录详情。恳请殿下恩准,让下官前去取一些纸笔来,以便能够将其说述记录下来,以免遗漏重要细节。”
“如此,那就辛苦严大人了。”宋长明微微欠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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