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御影领着影肆影伍走了进来。
“见过主子。”两人齐声道。
“行了,都是自己人,以后就不用这些虚礼了。”李长思摆摆手。
见御影和影陆都在,两人还是懵懵的状态,不知深夜叫他们来是什么事。
“本宫长话短说,由于本宫如今内力尽失,所以要前往云龙山庄求医。”
李长思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新进来的两个人炸得不轻。
两人又重复了之前御影和影陆的动作,围着李长思打转,七嘴八舌的问情况。
李长思现在突然觉得,太多人关心好有压力,看着两人相似的脸,头都大了。
“好了好了,具体情况等会让陆陆跟你们解释,这会子找你们来,是想要商议一下接下去的行程。”李长思连忙打住,截住他们的话语。
两人在桌子另外两方坐下,等候李长思发话。
“影肆影伍与我和御影身高身量相仿,从明日起,你们二人冒充大长公主与传说中的客商,继续按照原计划带领大部队北上,寻找西固联军的同时视察一下国境线以及靠北部县城的情况,必要时伍伍易容。”
“本宫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定要确保北边城池以及国境线无虞。”
“本宫与御影改头换面,以另外的身份秘密前往云龙山庄。”李长思根据现状一一安排。
“御影,把本宫不离身的木匣取来。”
一个不起眼的黑红色木匣子交到李长思手上。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是三枚玉佩。
一枚是证明大长公主身份的雄鹰状白玉佩;一枚是御影七卫信物青佩;另外一枚是李长思从未佩戴过的烟紫色兰花形状的玉佩。
李长思取出那枚白玉佩,交到伍伍手上:“从即刻起,你便是大长公主。”
影伍:“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李长思没有注意到,御影在李长思打开木匣,看到那枚烟紫色玉佩时整个人定在原地,目光呆滞……
“御影也把该交代的交代给影肆,明天你又要换新身份了。”
李长思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转头望向御影,只见御影怔愣地盯着那枚紫色玉佩。
“御影?”戳了他一下。
御影一下子回过神来,只见众人都盯着他看,才想起来李长思的前一句话。
“是。属下会交接好。”
“主子,陆陆也要和你一起,陆陆要照顾你!”影陆见迟迟没有点到她的名字便拽着她的手使劲摇晃。
李长思没有想好要不要带影陆,此时她武功尽失,全然是个累赘,要照顾她不说,若有什么意外便只能靠御影的保护,当然是目标越少越好。
李长思顶着影陆撒娇的压力,眼神投向了御影,寻求帮助。
御影接收到了李长思的信号,却没有说李长思想听的话。
“让影陆跟着吧,照看主子的身体要紧。”
“而且主子别看影陆身子小,她擅长制毒用毒,必要时刻也能保护主子。”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李长思在心里大喊,一点都没有默契。
但是从理智出发,御影说得没错,便也就同意了影陆的同行。
紧接着就是伪装身份的问题,如何才能不引人注目。
影陆因为能够亲身参与,积极性尤其高。
“主子我有个提议,我们可以伪装成一家三口呀。”
李长思听得嘴角直抽抽,忍不住打击她:“我和御影若是能有你这般大的女儿,十年前就得成亲。”
回头看御影还是一脸冰冷,但是能在他脸上看出拒绝。
仿佛看错了,李长思不敢置信的发现御影的耳朵似乎红红的,这倒是个大发现。
“影肆影伍,明日前按本宫和御影陆陆的身量,找几套相同的服饰来,我们装扮成外出历练的宗门弟子。”李长思一锤定音。
影陆见没有采纳她的提议有些沮丧,但是一想能和主子在一起又欢天喜地的。
“还是小孩子心性。”李长思颇为宠溺地摇摇头。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吧。”几人陆续往门外走去。
李长思眼尖,瞥见御影魂不守舍地往出走。
“御影留下。”
只见影肆影伍表情精彩地对视一眼,连忙把折返回来想要凑热闹的影陆架起来头也不回地跑走,还贴心地锁上了房间门。
御影也稍稍惊讶,以为还有要事,折返回来桌前,垂首静立。
“主子还有何事吩咐。”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听听这冷漠无情,毫无起伏的话语,果然不是李长思的错觉吧,心中腹诽。
“御影,你是在生本宫的气吗?”李长思语气温和,双手托腮,认真地盯着他看,一副真心和下属谈心的语气。
“没有,属下不敢。”还是这么僵硬,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硬壳子里,油盐不进。
“不敢吗?”李长思还在想怎么撬开他的壳,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御影似乎误会了什么,刷的一下子半跪下去:“是属下逾矩了。”
着实吓了李长思一跳,连忙去扶他,奈何扶不起,他一跪就跟座山一样,倔得像头牛。
李长思大概知道症结出在何处,也蹲下去和御影对视,一副他不起来李长思也不起来的样子。
“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不信任你。”
“本宫知道你,你们都在意本宫,若是让你们知道我武功尽失,必定会把我像保护动物一般供起来,这样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尤其是你。”不是李长思自恋,她总觉得御影对她有种超出主仆的亲近,虽说不是爱情,但亦不知这份亲近从何而来。
“你也是本宫最重要的人。”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打直球,李长思如是说。
御影猛的抬头,眼中的震惊掩盖不住,怔愣地忘记了起身。
李长思知道御影已被说服,但是又起了撩人的心思。
佯装生气站起身来:“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就改一下戏本。”
“从明日起,我们便是师兄妹,也是爱人,我身患重病,你为救我,带着我四处求医。”
“正好本宫现在这孱弱的身子,可不像宗门子弟,确实更像患病之人。”
语毕李长思觉得自己当真是聪明绝顶,自己给自己鼓起掌来。
御影一整个呆若木鸡,刷的一下子站起来:“主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信。”
“晚了,本宫可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去吧,告诉影肆影伍,再准备些爱侣的配套之物,明日若是看不到,本宫可是会生气的。”
李长思八风不动,心中的小恶魔已然张开了小翅膀。
这下真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御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走了出去,关上门没敢再看李长思一眼。
末了,李长思看到御影耳后那一抹绯红,满意极了。
室内重新归于安静。
李长思的目光转向了那块淡紫色的兰花玉佩,取出来细细抚摸查看。
玉佩通体剔透,紫色和透明色交织,打造之人完美地运用了紫色的部分雕刻出镂空的兰花形状,宝贵精致,一看便不是俗物。
说来奇怪,李长思触及这块玉佩时总能觉得心神更为宁静,所以在收拾出行之物时,李长思毫不犹豫地带上了。
但是更奇怪的是,她遍寻“李长思”的记忆,始终没有忆起这块玉佩的来历,仿佛就是凭空出现在她身上。
想起了刚刚御影那失神的表情,难道他认识这块玉佩?会有何渊源呢……
以后定要找机会问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翌日,李长思起了个大早,影肆和影伍已经整装待发。
看到两人时李长思眼神都亮了。
除去平日里平平无奇的暗卫黑衣,换上华服的两人如今熠熠生辉,叫人不敢相认。
影伍脸上也作了妆容调整,看起来与影肆没有一丝相像,板起脸来还有几分李长思的气势。
看着腰间悬挂的大长公主玉佩,李长思满意的神色浮在脸上。
李长思这边几人也已经换上了宗门子弟的服饰,不巧正是云龙山庄的,皆是一袭衣配水蓝色腰带,看起来肃穆又端庄。
用影肆的话来说:“反正主子的目的地便是云龙山庄,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况且主子本也是云龙山庄弟子,对宗门规矩也更加了解。”
但李长思想说,“李长思”在云龙山庄时可从来不知规矩为何物。
不过倒也不碍事。
准备出发之时,御影从门外窜进来,直奔李长思,附在她耳边道:“主子,收到影柒急传,新帝即将颁布新政,目前所有城门出入口都在严查。”
李长思心下一惊,虽然早有预料,李珏不讲任何条件能这么快放她离京必然是要有大动作,只是才离开第几天,李珏这样急切颁布新政。
“可有知道新政有关于什么内容?”李长思面上不显,冷静问道。
“最主要是一条,由于国库空虚,新帝下令自下月起,百姓按地域不同赋税加收两到三成,所以严格限制百姓们进出各个城池,且强迫各诸侯列侯上缴白银和黄金。”
饶是淡定如李长思,也是听得眉头一皱:“哪个饭桶想出来的馊主意。”
前些年与北岐一战,西陵国大伤元气,抗战胜利后,皇兄为以最快速度恢复西陵生产发展,大开国库投入建设。
到如今国库支撑不住亦是正常,但现如今西陵国百姓刚刚才从战争阴影中走出,生活刚有起色,又便要进入到赋税沉重的时代,这是何等残忍。
还有各诸侯列侯,西陵国虽说不多,但问题就在于各诸侯列侯割据势力相当严重,黄皇兄在时也不敢出此策来填充国库。
李珏的登基本就没有取得他们全部人的信任,现在整这一出岂不是要动摇他们的根基?
“他是不是脑子有坑。”李长思越想越觉得。
“此事是哪位大臣提出?朝中经无人劝阻?”
御影:“据消息,此事是新帝突然提出,并无朝臣赞同,乃是新帝一意孤行,还将劝谏的大臣打入了天牢。”
“不对劲,此事必有人推波助澜,李珏暂时不可能又这样的魄力,除非他想毁掉西陵国。”
“影三,通知影柒彻查,若此人在宫中,则极其隐秘,危险性也极大,你从中辅助保护。”李长思当机立断。
“影肆影伍即刻出城,迟则生变,务必要让李珏知道本宫已经远离京城。”
“若遇到危险,保全性命为上,不要硬嗑,本宫不需要你们拿性命去换取什么。”临行前李长思叮嘱着几人。
几人眼神坚定,领命而去。
二楼凭栏,李长思望着远去的商队,心中仍是不安,为自己,也是为西陵国接下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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