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封书信,悄然至韩玉凝案头。
书信上款,为‘南唐长公主亲启,嬴焕寄’之字样。西秦临安君致书长公主,缘何此信竟现身于凤陵府?莫非那日别过东瑜之后,二者暗中仍有书信往来?韩玉凝心中疑云重重。
是以,韩玉凝决意携此信,径往揽月殿,欲向萧疏韵当面求证此事,以解心中之惑,拨云见日。
韩玉凝由芷儿引领,悄无声息,隐入揽月殿之幽径,其意在私晤萧疏韵,唯恐风声走漏,引世人侧目。孰料,此举早入谢非卿之眼帘。彼时,谢非卿正与云台府监察使章嬴,密谋于暗,韩玉凝之动向,尽在其掌控之中。
谢非卿道:“韩玉凝与萧疏韵二人,心机颇深,不可等闲视之。本府上次不慎,中其诡计,大损颜面。今次,须待潜入揽月殿之暗线,取得确凿证据,再行筹划。”
章嬴闻命,颔首而应:“府主高见,属下即刻前往,联络暗探,务求查明真相,为府主筹划良策。”
萧疏韵轻启朱唇,疑惑道:“玉凝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韩玉凝裣衽一礼,温婉答曰:“未曾料想,西秦临安君致殿下之书信,竟错投至凤陵府。玉凝特此前来,归还书信。”
韩玉凝于袖中取出书信,双手呈递给萧疏韵。
萧疏韵接过,缓缓展开信笺,阅后,抬首问道:“玉凝可曾窥得信中之言?”
韩玉凝微微摇头,正色道:“此信即是临安君亲笔致殿下,玉凝自当恪守礼法,未曾启封。”
语竟,她收回倾向萧疏韵的身体,正襟危坐。
萧疏韵展信阅后,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信中诗句缱绻,令其眉头微蹙。待至落款,神色忽转,眉宇间阴霾散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韩玉凝见状,轻启朱唇:“临安君所书为何,竟令殿下如此欢颜?”
“一纸情笺。”萧疏韵答道。
“殿下莫非倾心于临安君?”韩玉凝面色未改,然声中带急。
“若本宫心悦于他,又当如何?”萧疏韵戏谑道,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可殿下已与我……”韩玉凝欲言又止,后半句低如蚊蚋,几不可闻。
“已与你如何?何不言尽?”萧疏韵忽趋近韩玉凝,目不转睛,似欲窥探其心绪。
“无他,玉凝今日身感不适,先行告退。”韩玉凝起身告退,步出揽月殿,留下一室寂静。
韩玉凝离去,芷儿瞥见信中所书,轻声道:“殿下若不与韩小姐言明此事,恐其心中生隙。”
无碍,自有人代本宫传之于外。”萧疏韵言辞淡漠,信纸归函,交由芷儿收置。
“近时,疏羽学业可有精进?”萧疏韵问芷儿。
“回殿下,近来太子殿下政务繁重,恐无暇顾及学业之事。”芷儿答道。
“你可去书斋挑选几卷圣贤经典,稍时与本宫同往太子处。”萧疏韵吩咐道。
“遵命。”芷儿将信函随意置于案头,随后前往书房,寻觅适宜之书。
待萧疏韵与芷儿离去,宫女素雪四下窥探,确信无人后,便悄然进入长公主寝殿。于书中寻得信笺,速速离去,直奔云台府。
谢非卿览信后,问素雪:“你可亲耳听闻,此信乃西秦临安君致长公主之书?”
“奴婢不敢欺瞒府主,确系亲耳闻之。”素雪跪地,诚惶诚恐答曰。
“你可起身,若你言非虚,此乃大功,本府定当向圣上为你请功。”谢非卿言道。
“奴婢不敢贪功,只愿府主大人能放过胞弟。”素雪哀求道。
“尚有一事需你去完成,待此事了结,本府自当如你所愿。”谢非卿道。
“府主尚有何吩咐?奴婢定当竭尽所能。”素雪应道。
“本府要你亲口指证,长公主私通西秦嬴焕,图谋不轨。”谢非卿之言,字字如锥。
“求府主饶命,诬陷公主,此乃死罪。”素雪叩首于地,声泪俱下。
“你若不愿,本府亦不强求,只是你那胞弟,恐难活过今日。”谢非卿眸如利刃,言似寒风。
“奴婢愿以身家性命,换取幼弟平安,望府主恩准,许奴婢与弟一别。”素雪拭去眼角泪痕,声音微颤,满是决绝。
“准。”谢非卿点头,章嬴随即引领素雪前往牢狱,探视素华。
“华儿,你可安好?”素雪见素华枷锁缠身,面容憔悴,蜷缩于牢角,心如刀绞。
素华闻声,情绪激荡,“阿姐,吾不愿再滞留此处。”
“华儿,莫怕,稍待片刻,阿姐便救汝脱困。”素雪欲言又止,却被章嬴打断:“时辰已至,该离去矣。”
素雪无奈,只得随章嬴离开,身后素华仍在牢中呼喊:“阿姐,救我。”
归至长乐宫,芷儿正四处寻找素雪。
“你往何处?殿下正欲进膳,却不见人伺候左右。”芷儿道。
“芷儿姐姐勿怒,实因有要事缠身,不得脱身。”素雪解释道。
闻素雪之言,芷儿未再多言,只吩咐她回宫伺候长公主用膳。
素雪取膳后,芷儿亦为萧疏韵更换好衣物,二人侍立于侧,静候差遣。
萧疏韵言:“你二人可坐,本宫欲问一事。”
芷儿闻之,坦然就座,然素雪仍立于原地,未敢落座。
萧疏韵见状,问:“素雪何故不坐,可是心中有愧?”
素雪闻言,跪地叩首,声泪俱下:“奴婢知错,望殿下宽宥。”
“多年随侍,恩泽深重,未尝有亏,何以负我?”萧疏韵悲愤交加,质问声中满是不解与痛楚。
“谢非卿掳幼弟,以此胁迫,奴婢知罪孽深重,无颜以对。唯愿殿下,在奴婢魂归黄泉之际,能施援手,救吾弟于水火。如此恩德,九泉之下,亦将铭记不忘。”语竟,素雪决绝起身,欲以身殉柱,以死谢罪。幸得芷儿及时出手拦住素雪,方免一场悲惨结局。
“以死明志,非本宫所愿,你且依谢非卿之言,于圣上面前,诬陷本宫私交西秦。余下波折,非你所当问,非你所当忧。至于你那胞弟,本宫定当竭尽所能,护其周全。事已至此,是随本宫共赴风雨,还是听命于谢非卿,抉择在你。”萧疏韵道。
素雪闻此,泪如泉涌,哽咽道:“如山重恩,素雪此身,虽赴汤蹈火,亦无悔矣。愿与殿下,共度时艰,生死相随,不敢言弃。”
“择已定矣,你先行一步,往圣上面前,陈此冤诬。”萧疏韵语道。
“遵命。”素雪闻言,拭去眼角未干之泪,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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