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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再相见

林溪如这些日子与苏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也会发发学习生活中的牢骚。

林溪如盯着手机里的信息,心里在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选择忘记了他,他要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份将她困在青春里无疾而终的感情,就像一颗过期的糖果,它是甜的,但不能再吃了。

可是,她现在舍不得放不下的情愫,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曾经不求回报的付出过。

林溪如常常告诫自己不要沉迷下去,事情总要做个了断。而时间在指缝里一点点溜走,终于等到了小长假。她提着行李箱到了高铁站,准备回家看看爸妈。

没想到,林溪如在候车室屁股还没坐热,导师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刚接通,暴躁的声音从手机里冲进林溪如的耳膜。

“实验室的东西是不是被你们偷了?!赶紧给我回来找!!你们是不是蠢?收拾个实验室都能把东西弄丢?........”

林溪听着手机对面连珠炮弹,吓得如战战兢兢,连连点头,“马上,马上就回。”林溪如心情沉重,只能退了高铁票,急急忙忙赶回实验室,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在实验室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导师嘴里那些丢失的东西。最终和师兄师姐凑了钱还给导师才平息了导师的怒火。

走出实验室,已是深夜。

月光如水,周围寂静。

林溪如看了眼手机,时间将近凌晨12点。她拖着行礼箱,一个人默默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时抬头看着沉静的无垠夜空,她在想,读研是为了什么?当初她一个人,孤注一掷来到陌生的城市,身边没有亲朋好友,她能怎么办?林溪如靠在一棵树边,心情沉入无尽的黑夜,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满满的恶意,第一次,发现理想与现实完全背道而驰。

她好像一颗低进地里的尘埃......林溪如呆呆地低头看着地上,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林溪如,到家了?】

看到苏旻的消息,林溪如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她打开手机一看,原来苏旻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只是因为当时在实验室找东西,没有回复。

林溪如忙回复【没,还在学校。】

消息刚发过去不到一秒,电话却响了起来。林溪如慌慌张张接电话,里面传来熟悉的带有磁性的声音:“林溪如,你怎么才回消息?”

“我......”林溪如听到苏旻声音的那一瞬间,心里的委屈如翻江倒海般涌了出来,她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我,回实验室找东西。”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溪如捂着嘴巴,生怕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在哪?”

“我,我还在实验室这边......”这时,林溪如只听得电话那头一阵窸窣的动静,她轻轻道:“你今天回去了吗?”

“没有,我还在这边干活。项目没做完,时间又催得紧,导师天天抓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

“干到现在?”

“没有。”苏旻摇头,“今天做得顺利,没有到很晚。”

林溪如安静地听着苏旻的话,如同缓缓流淌的泉水,叮叮咚咚,滑落进林溪如的心里。

林溪如蹲在身子,眼睛通红,苏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再次出现在我身边?她好怕,万一自己再次沉沦进这份感情,就像那昙花一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或许......这种关心只是朋友之间。

寂静的黑夜里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的声音与手机里的声音交叠着,林溪如猛然抬头,便看见苏旻紧紧注视着她,神色焦急。

“苏旻?你怎么”林溪如瞪着自己的大眼珠子,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林溪如,”苏旻压下心中的担忧,看到林溪如憔悴的面孔,心疼地蹲下身子,陪着她,尽量放缓了声音道:“晚上一个人很危险。”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老妈了?”林溪如瘪起嘴,眼睛虽然涌着泪,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来,“你怎么来这里?”

“我,我刚好来这边。”苏旻盯着林溪如挂满泪花的面容,压下想要抱紧她的情绪,淡淡道。

“骗人,大晚上来这边干什么?”林溪如头脑有些发晕,她觉得,只要一见到苏旻,脑中的思绪便不正常。

“当然是......”苏旻笑着道,“来找你。”

听到这三个字,林溪如发晕的脑袋更加眩晕,一股热意直冲脸颊。她拂去脸上的泪,偏过头去,“苏旻,你没必要因为可怜我骗我。”

苏旻有时候真不知道林溪如的脑回路是怎么样。说假话说自己骗她,说真话还是说自己骗她。

“骗你我是小狗,汪汪。”苏旻凑近林溪如。

林溪如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她浑身一激灵,忙轻轻挪了一步,脸上红晕弥漫,“苏旻,你,你干什么?!”

“呐,这个给你。”说着,一盒小蛋糕递到了林溪如面前。

林溪如红通通的小眼懵懂地看着苏旻:“你干嘛?”

“晚上你应该也没吃东西,所以我去便利店给你带了块小蛋糕。”

“你......”林溪如缓缓接过蛋糕,面色已经红得发烫,要不是因为黑夜的掩盖,定要被对方看出端倪。

林溪如慢慢吃着蛋糕,心里刚刚积累的委屈和屈辱顿时烟消云散,她吞吐道:“苏旻.......谢谢你......”

苏旻心里“咚咚”作响,快速跳动的心几乎要冲出胸膛。他双手交叠,抿嘴不语,嘴角上扬,忽而又缓缓开口:“林溪如,你要不要做我......”

突然,寂静的夜空里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两人皆吓了一跳,站起身朝远处看去,只见一栋大楼楼顶爆发出冲天烈火,黑烟弥漫,不多时,乌泱泱一大帮人疯狂涌出楼里。

“那是......”林溪如一愣,眼睛直了,“那里好像我们的宿舍楼。”转而又庆幸道:“多亏,多亏我把电脑带出来了。”

“你今晚还回去吗?”

她不想回宿舍,林溪如默默摇头,宿舍里四人全都不在,她回去干什么?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她害怕。

“那你要不要去我那里住?”苏旻头脑一热,话顺着嘴便迸了出来。话一出口,立马后悔起来,林溪如会不会觉得他是个随便的人......苏旻手心里紧张得汗往外冒,接着道:“我那里有两个房间,我住一间,还要一个房间空着,你不介意的话......”

林溪如愣愣地盯着苏旻,眸子里映照着远处的火光,脑海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她不知为何缓缓点头:“可以。”

听到林溪如的答复,苏旻眼睛微微瞪大,不可置信在脸上一闪而逝,他努力压下心中繁杂的激动,拿起林溪如一旁的行李箱,“那......走吧。”

“嗯。”林溪如默默跟在苏旻身后,头脑晕乎乎地,她直愣愣地盯着苏旻修长的背影,不由自主扬起了笑容,算了,就让自己再任性一次吧。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苏旻看着如水的月晕,莫名想起了林溪如写的《长谷如风》里那一句:“今晚的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苏旻忍不住轻声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嗯?”林溪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突然听到苏旻的声音,抬起头疑惑:“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苏旻面红耳赤,“走,走吧。”

温热的夏风轻轻吹过发丝、心尖,吹过那无边无际的青春雨季,等睁开眼发现,天好像已经渐渐变晴,留下了温柔的长风与无尽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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