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50年代,儒学垴富川县第一中学,实行一校两址,在桃花庵增设高中部,自此,富川第一中学首次成为完中。如此说来,桃花庵富川师范的前身是富川县第一中学高中部。源于此,若干年后富川师范转轨改制叫着富川高中。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富川师范的校园,早开的石榴花有些已经绽放在了墙外。这种花呈四菱形,颜色橙色居多,也有洁白的花色,芳香四溢,引得路人总是驻足观赏。
这个花香四溢的学校建在一个不足6万平方米,呈梯形地势的小山岗上。进入校门后,左边是学生食堂和大礼堂相向而建,右边一泓碧泉旁是教工食堂;校园内丛林掩映,山坡两侧是一排平房,左侧是学生集体宿舍,右侧是教职员工住房;顺坡而上是一个宽阔的操场,跑道用沙子铺就,间杂有顽强的小草,操场中央是个水泥球场。操场东沿是两座并排而立的水泥黑板;南边建有图书室和阅览室;北首是教学大楼和教研室;西头是一排两层简易楼房,是学校领导办公的行政楼,楼前的石榴枝繁叶茂此刻正值花期,花儿正开得热烈。
富川县师范的医务室,米琼正在打点滴。
昨天,她来姐姐米琪这里练习钢琴,晚上窗户没有关,下半夜山风吹进来,睡觉着凉了。凌晨,米琪听到躺在身边的妹妹说胡话,用手一摸,才发觉米琼在发高烧。
“来人啊!……上官致远,救救我……”昏睡中的米琼又喊了起来。米琪便把妹妹叫醒,背到学校医务室。
“琼子,琼子,你醒醒……”第二天,闻讯赶来的米母听女儿又在说胡话,就拉着米琼的手,贴到她耳边叫。米琼的父亲则坐在一边。
“妈,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的,只是感冒了,很快会好的。”醒过来的米琼看到妈妈关切而慈祥的面容,就安慰妈妈说。
“琼子,醒过来就好了,快高考了要注意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你好好养病我有事先走了。”米经理见女儿并无大碍,便打算走。
这时,到富川完中请假的米琪回来了,她对母亲说:“妈,你先在这里照顾一下妹妹,我还有节课要上。”
“米琪,你说琼子是怎么回事,她好像受了什么惊吓……”米母见大女儿出了医务室的门,就跟了出来,小声说,“她怎么喊到一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她的同学?”
“是的,那是她的同桌,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妹妹从小就乖巧听话,她不会这么犯糊涂的,她跟我说过了,今年高考是稳操胜券。”米琪不想让妈妈担心,于是安慰妈妈说。她知道米琼近阶段的思想状况,以及妹妹去小姨那里在总工会遇到流氓的事情,但不想告诉妈妈。
“米琪,琼子要是像你一样有出息就好了,只要是能上大学,将来分配工作也就不愁了,好歹你姨妈还能帮上一把。”米母说。
“妈,你尽管放心,保管将来妹妹比我有出息。”米琪确实对妹妹充满了信心。
“米琪,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该找个人了,你看你都工作快三年了。”米母又操心起了米琪的终身大事。
“妈,瞧你又来了,你刚操心完妹妹,又来关心我,我可没时间了。”说完朝教室方向跑去。
米母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甜蜜中掺杂些许担忧。在她这一辈人,女儿这个年龄早就生儿育女,为人妻为人母了。
其实老人的担心是多余的,米琪早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这件事只有米琼知道。
小伙子和米琪是偶然认识的,现在湖北医科大学读书,上的是五年制本科。
米琼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天她姐姐的抽屉里发现一封信,信封是湖北医科大学专用的,不经意中一张相片滑落出来,相片上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小伙子,面带微笑,嘴角流露出自信,样子很朴实,背景学校的大门上,是张爱萍将军的手迹:“湖北医科大学”。
后来米琼问姐姐是不是有男友了,米琪便告诉了她,只是让她暂时保密。米琼觉得姐姐年纪不大却过于的含蓄内敛,老成持重。
米琼打完针,渐渐感觉到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就打算返回学校,于是她和母亲一起去搭乘公共汽车。
这时,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察向师范门口这边走来,只见他黑黑的脸膛,钢铁般的身躯,走起路来有板有眼,很有一种军人的味道。
米琼从小就崇拜军人,她觉得只有经过军营的锤炼的军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于是看到这位走路雄赳赳气昂昂的警察,不由多看了几眼。米母也觉得这个警察就像当年的老米,有点男子汉的气概。
“米老师,你上哪儿去?”刚准备跨进校门口的警察把背对他的米琼当成了米琪。
米琼扭过身来,一脸的迷惑:“您……您是跟我说话吗?”
“哦,对不起……”这个冒失的警察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这也难怪,米琼和米琪的确有几分像。
“耿卫彪,米老师还没下课呢,你看清楚,这是她妹妹!”他的战友俞大庆在一旁大笑起来,“你小子丢不丢人,还‘钢铁军人’呢……”。
俞大庆和耿卫彪是同年兵,俩人都在特种警备团服的役,退伍后在这里当了校警,
“嘘,小点声……俞大庆,那真是米老师的妹妹……那旁边肯定是她妈了。”被俞大庆笑话的警察叫耿卫彪,他摘下帽子,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有点不好意思。
米母毕竟是有阅历的人,她在旁边瞧出了端倪,于是上前道:“警察同志,你是找我家闺女米琪吧?”
“是的,我是找米琪老师,伯母,那您是……”耿卫彪见米母过来问他,于是端正地戴上了帽子。
“我是米琪的母亲,你找她有什么事吗?”米母见小伙子成立正姿势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我是说,你找她是公事还是……”
“公事,对公事……啊,不,不,是私事,是私事……”耿卫彪有点语无伦次。
正在这时,米琪过来了,她是来看妈妈走了没有,她刚到门口,俞大庆则对她说:“米老师,耿卫彪找你。”
米琼看到姐姐过来则对米母说:“姐姐过来了,你让他们自己谈吧。”见米琪过来,米母便在一边察言观色,可米琪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激情。
“你有空来玩啊?”米琪不冷不热的,算是打了招呼。
“我来大庆这里,顺便看看你……”耿卫??见到米琪,说话稍微利索了一点。
耿卫彪虽说和俞大庆都曾在西北某特种警备团服役,但他自幼习武,功夫了得,进入特种兵部队更是如虎添翼。在一次平定西部某次暴乱中,耿卫彪荣立一等功,并上了兰州军区《人民军队》报,被誉为“钢铁军人”。转业后,他被分到县刑警大队,成了一名警察。
耿卫彪曾在这里给学生搞过军训,恰巧米琪是班主任,于是彼此就认识了。此后,他便开始了对米琪的追求。心有所属的米琪其实并不希望耿卫彪到来,她很欣赏耿卫彪身上那种浓浓的男人味,但她觉得耿卫彪才小学毕业,缺乏文化涵养。
出于礼节,米琪就把耿卫彪领到学校的一个休息亭上坐了下来。
看着女儿和一个警察在那里交谈,米母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还藏藏掖掖的,原来早就恋上了,这小伙子还是挺精神的,像她爸爸年轻的时候。”
看着妈妈的高兴劲,米琼心明如镜,但没说什么。这时,她老远看到师范门口的一角,上官致远和一个女人在说着什么。直到那女人离开的时候,米琼才走上前去。
上官致远是来师范看望米琼的。见到米琼,上官致远沉寂的心湖泛起了些许欢欣的波澜,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米琼,好些了吗?”
“我早没事了,只是发烧,已经好了。”米琼说。
上官致远抬起头,用一种忧郁而飘忽的眼神看了一眼米琼。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中午没有睡觉啊?”过了好一会儿米琼说。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上官致远道。
“我跟你不一样,打了两瓶点滴,在床上已经躺够了。”米琼笑着说。
“哦……我这一阵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对学习提不起什么兴趣,睡觉也老是失眠。”上官致远道。
“你精神状态是不怎么好……看你早餐都经常忘了吃。”米琼注意到,上官致远乌黑头发下的那双眼睛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也不是忘了吃,是压根儿不不想吃!”上官致远说。
“其实人生不如意者常□□,你应该尽早调适自己的心情,投入到高考备考中。不然,会影响到高考的!”米琼说。
“是啊,有时觉得人生就是一场磨难和修行,开心的事没几件,霉运却接踵而来。”上官致远语气有点消沉。
“人的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规律,看淡一点就好了。”米琼说。
“是啊,生老病死,花开花谢这都是新陈代谢……”上官致远抬眼看校园内的盛开的石榴花,“看到那火红的石榴花,内心顿觉生命就应该热烈的绽放,这样才不枉来世上一遭!”
上官致远提起石榴花开,其实,也是为经缓解双方的尴尬气氛。他在想,将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是在想我的养父,还有林老师跟我说的话……”
“林老师?是不是刚才那个女人?”米琼此时还不知道上官致远帮人代考的事,“她叫什么,在哪个学校教书?”
“她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她对我很亲切。”上官致远一时忘了林老师叫林茹意,“刚才恰巧在这里遇到她,她跟我寒暄的时候也提到石榴花,说这种花有很多籽,是多子多福儿孙满堂的意思;还告诉我,石榴花是她的最爱,因为它的颜色像火一样红,象征着生命的热烈和坚韧。”上官致远刚说完便又道:“林老师还叫我去她家吃饭来着,奇怪的是,我看到她,便想起‘母亲’这个词来。”
“是吗?”听到这里,米琼迷惑不解,有点不着边际道:“石榴花象征生命的热烈和坚韧,这是一种积极的解读……”
米琼话还未说完,上官致远轻声道:“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俩人离开师范,回到了学校,刚好在门口碰到左嘉嘉。
“你不是病了吗?” 左嘉嘉说。
“你看我像病人吗,早就好了!” 或许是和上官致远在一起的缘故,米琼精神状态确实很好。
“该不是那个叫裘名金的把你吓着了吧,那小子有朝一日让我逮住非扁死他不可。”左嘉嘉边说边抡起了拳头。
“左嘉嘉,你要扁谁啊。”校门口超市里的一个老头笑着说。老头是金欢欢的爸爸,上届高三(四)班的地理老师,高考不考地理后,学校让他在这里开了一家超市。
“金老师,我在说笑话呢,”左嘉嘉调皮地朝金老师做了个鬼脸并调侃道,“现在我可要叫你金老板了。”
米琼知道这是金欢欢的爸爸,刚来的时候,她以为这老头是个看门的。左嘉嘉说完进了超市,买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由于是中午午睡的时间,校园里很静,这时,几个身穿制式警服的校联防队员过来了,领头的是校体育老师傅斯川。近阶段,由于学校经常失窃,联防队就加强了巡逻。
左嘉嘉指着高大俊朗的傅斯川,对米琼说:“傅老师高中是在这里上的,襄樊体院毕业后就到这里来任教了,他可是我们学校许多女生的心中偶像,你们班的金欢欢可喜欢他啦。”
“你小声点,别让她爸爸听到了。”米琼说。
见上官致远在一旁始终不说话,左嘉嘉于是说:“得了吧,你和上官致远一起,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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