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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嘴硬心软

神坛之下,堆积的必是柴薪。

许暮和顾溪亭眼神碰撞的瞬间,似乎就懂了对方的想法,齐声道:“捧杀。”

顾溪亭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中的风暴却未曾平息:“这捧杀之术,须得捧得越高,摔下来才越粉身碎骨,只等一把妖火点燃,便可将你这妖孽连同赤霞一同毁灭。”

许暮心头一凛,倏然想起茶魁赛上,晏无咎摔盏怒斥赤霞是妖茶,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此人果真是歹毒。

许暮尚未开口,就见顾府门房跌撞着冲进内院:“主子!外头……外头供起香案了!”

顾溪亭揽着许暮飞上房梁,放眼望去泱泱跪倒一片人影。粗陶碗里插着枯茶枝当香烛,青烟缭绕间,“茶仙许公长生牌位”几个血字刺得他眼底生疼。

“晏家动作倒快。”顾溪亭玄铁扇“唰”地展开,扇面墨竹沾着露水寒气逼人,“顾意,传九焙司,即日起凡妄议茶魁许暮为仙神转世、散布怪力乱神者,视同妖言惑众,扰乱茶市,九焙司有权锁拿问罪,凡有传谣者当场申饬,屡教不改者杖二十。”

“是!”顾意领命,身影一闪即逝。

顾溪亭转向许暮,脸上再无一丝玩笑,只剩下冷冷的决断:“看我把这股妖风,狠狠压下去。”

许暮沉默着点了点头,这手段虽然冷酷,却是这泥潭中唯一的通路。

许暮忽然想起一事,眉峰紧蹙:“对了,昨日茶魁赛,那紫笋凝烟……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本想着今日确认一下再同你讲。”

顾溪亭目光一凝:“哦?”

许暮转身,从书架的暗格里抽出一个青瓷罐——里面竟然是茶魁赛上私藏的紫笋残茶。

“你还有空偷茶渣?”

“藏指甲缝里不就行了……”

许暮一副你也太小瞧我的表情,看着顾溪亭转移话题:“那茶香气清雅,表面看是上品。”

许暮语速放慢,似乎在努力捕捉记忆深处那一缕极其细微的异样:“但我在兰香深处,似乎嗅到一丝极淡、极隐晦的草腥气,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气味又淡得几乎难以察觉,我担心是错觉才藏了这点带出来。”

“草腥气?”顾溪亭拿起青瓷罐凑近鼻尖深嗅,清幽的兰香依旧占据主导,他冲许暮摇摇头,“是上品的紫笋。”

许暮凑近,直接抓着顾溪亭的手靠近鼻尖。

初闻确是幽香,但当他屏住呼吸凝神细辨,那丝若有似无的、如同雨后湿土混杂着某种草根折断汁液的腥苦气,还是顽强地钻了出来。

极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非许暮天生五感敏锐,又对气味异常执着,是绝难察觉的,在云鹤茶楼那种混杂环境下更是难以捕捉。

“确实有那种味道。”许暮扭头跟顾溪亭说话,却发现顾溪亭竟然在这种时候有一瞬间的慌神,疑惑问道,“想到什么了?”

“没有!”顾溪亭否认极快,他将青瓷罐放在桌上,趁许暮的思绪还在茶里,将被他抓过的那只手不自然地藏在袖间。

“你的嗅觉也算敏锐,若连你都闻不出来异常,会不会是我想多了……”许暮此刻有些犹豫,或许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

顾溪亭早已没了刚才的慌乱,安慰许暮:“不,你不会错,紫笋是贡茶,一旦查出问题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常人难以察觉,只能证明那东西不是简单掺杂在茶里的,晏家用了更隐晦的办法。”

顾溪亭的眼神开始变得无比幽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严肃道:“三年前户部侍郎暴毙,仵作给的尸格上,出现过草腥气这三个字。”

那丝极淡的腥苦气,混合着顾溪亭身上未散的酒气与血腥,无声地弥漫,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许暮咽喉。

线索如破碎的蛛网,丝丝缕缕都指向晏家深不见底的黑暗。

许暮沉下心,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理清现在的境况:“晏家捧杀之术在前,为的是将我拉下神坛粉身碎骨,但妖魔化我的东西是什么呢?我隐约觉得……”

顾溪亭也恍然大悟:“或许就是这个草腥味的来源。”

许暮点点头,接着往下梳理:“捧杀之术易破,草腥之气难寻,晏家现在,可能比我们还要着急让赤霞大范围面世。”

要不然这局,做给谁来入呢。

“顾意!”顾溪亭一声召唤,顾意又如魅影般出现。

“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让雾焙司不惜代价,潜入凝翠谷,取新鲜采摘的紫笋凝烟茶青;第二,盯死晏家所有药铺、山货行、秘密货栈,查最近三月所有大宗草药进出。”

“三天内。”顾意刚要转身,就听见顾溪亭给这件事加上了期限。

“属下领命!”顾意神色凛然,转身如疾风般掠出。

顾溪亭走到案前,就着许暮刚才的字迹,用朱墨在草腥气上画了个圈:“晏家做了局,我们可顺势入局引蛇出洞,但在此之前,也得知道毒蛇究竟是哪条。”

“三天真的能查出来吗?”

“你可不要小瞧了我的九焙司。”顾溪亭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卷薄薄的青色名册递给许暮,“挑人吧。”

名册封面上,是顾溪亭凌厉的笔迹,写着「云沧茶户名录」。

许暮的目光落在那名册上,又缓缓移向顾溪亭沁血的肩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关心之词。

许暮沉默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卷名册冰凉的封皮,他知道这名录里的人,都是签了死契的。

翻开第一页,许暮的目光扫过上面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和按下的鲜红指印,为了让他能快速了解这些茶农的生平,每个名字旁边还用小字做了详细的批注。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将调查做到如此极致,也难怪顾溪亭对九焙司的能力自信不疑。

而这本薄薄的名册,也承载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但这就是这世间的规则。

要么逆来顺受,要么奋力打破。

在一个个陌生的名字里,许暮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卜珏?”

顾溪亭定睛一看:“对,就是老林那外甥。”

老林在给顾府做那套器具当天,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外甥,便被“接”到了顾府。那人倒也看得开,反正生死由不得自己了,索性在顾府钓钓鱼养养花,还养了一院子的猫,属实没有做人质的觉悟。

许暮在顾府看到他好几次,当真是有些羡慕。

“他怎么?”

“他跟老林怄气,先前跟顾意吃酒抱怨凭什么他舅父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生死,说再有这样的机会记得也留给他。”

许暮有些无语凝噎,又有些敬佩,这舅甥俩的心态真是够自己学一辈子了。

但话说回来,老林舅甥二人的插曲,确实缓解了许暮心中的焦躁,就算这世间是既定的话本,生死不由人,还是可以活得妙趣横生呢。

日头西斜,将顾府高耸的院墙染成一片暗金。许暮终于从名册上的百个名字中圈定了合适的人选。

这一天下来,不比茶魁大赛那天轻松。

许暮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转头看到顶着肩伤陪自己待了一天的顾溪亭,伸了一半懒腰又把手放下。

肩上新换的纱布,又浸上了淡淡的血红色。

“你……”许暮话说一半又顿住,收拾起桌上的笔墨,将名单藏在暗格里。

顾溪亭面上不显,但心里暗爽,与许暮朝夕相处下来,早看得出他面冷心热、嘴硬心软了,刚能说出那一个字,已经是关心非常了。

于是他贴心地替许暮接下了新的话头:“该走了。”

“去哪?”

顾溪亭唇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带你去见个人。”

“这么晚去拜访?”

“在他那住一宿。”

不等许暮问要见的是谁,就被顾溪亭带到大门口,门外早已备好了马。

“骑马?”

“坐马车难受。”

“可是你的伤……”

顾溪亭嘴角微扬,表情仿佛在说他听到了一句很满意的回答。他翻身上马,玄色大氅拂过许暮额角,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顾溪亭在马上向许暮发出邀请:“上马,我就算只剩一只手,也能带着你踏遍大雍南北。”

许暮已然不能拒绝,只能握住他的手腕,顾溪亭手臂发力一带,许暮借势点地腾空而起,下一瞬,整个人已经稳稳落入顾溪亭身前,后背瞬间贴上一片温热的胸膛,带着清苦药味。

想到他的肩伤,许暮回头问道:“真的没关系吗?”

“坐稳。”顾溪亭低沉的嗓音几乎是贴着许暮耳廓响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控住缰绳,左手圈住许暮。

“驾!”蹄声骤起,马儿一声长嘶,驮着两个人飞驰而去。

疾驰带来的失重与背后的依托感奇妙交织在一起,心跳声像是鼓点,分不清是马背的颠簸,还是胸腔里失了方寸的跳动。

“如何?”风声呼啸里,顾溪亭低沉的声音贴着许暮的耳廓传来。

“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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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茶坊的鎏金匾额下,说书人的醒木拍得震天响——

“……只见许茶仙指尖流光,茶烟化鹤!要问仙缘何处来?原是九天司茶星君降凡尘!”

人群轰然叫好。

“妖言惑众!”蒙面甲卫如黑潮裂开人墙,顾意衣袂掠过香案,长生牌位“咔嚓”断成两截!

“监茶使代天巡狩,见妖必斩。”顾意靴尖碾碎牌位血字,目光如刀刮过说书人惨白的脸。

顾溪亭带许暮远离云沧闹市,或许也是想给他片刻的安宁,待二人回来,捧杀的庙宇,早就被他的九焙司拆得片瓦不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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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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