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琪站在原地微微垂眸,突然唇角弯了弯。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问得出来。”
齐弦吃瘪,呆呆地看着她,心里也知道错在自己没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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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一辆加长款林肯停在他们三人面前。
司机下车将后座的门打开,齐弦父亲身着西装拄着拐杖,缓缓下车,他冷着脸看着齐弦和邹琪,目光落在孙女儿身上时瞬间变脸:“是洲洲吧?长得真漂亮,来,让爷爷抱抱。”
大约是血缘关系的缘故,齐洲并不抗拒眼前这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她伸出肉肉的小胳膊,齐弦父亲将她抱到怀里。
“孩子我先带回老宅,晚上七点你们过来吃饭。”
“爸,晚上我约了李渔。”齐弦说。
“随你。”齐父抱着齐洲上车。
车窗降下后,齐洲坐在车内笑着冲邹琪和齐弦挥手:“爸爸妈妈拜拜,我回爷爷家啦。”
很快,车子在他们的目送中飞驰离开。
仿佛慢一秒孩子就要被抢回去。
齐父严肃一辈子,商场上杀伐果决,却在见到齐洲第一秒开始换着法儿的哄她。
车上齐洲坐在儿童座椅上,低着头不说话,齐父忙问:“洲洲怎么啦?”
“爷爷,我的爸爸妈妈和别人的不一样。”齐洲抬起头来。
“嗯?”
“他们的关系不好。”
过了好阵子,齐父才明白孙女儿这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帮着齐弦和邹琪呢。
机场前齐弦多次邀请邹琪上车,邹琪不肯,自己站在旁边柱子后用打车软件打车。
打了半个小时,没人接单。
“琪琪,现在是饭点儿,都忙着吃饭没人接单。”齐弦。
“叫我邹小姐。”邹琪低着头取消叫车,手机也收回包里。
齐弦闻言勾唇:“好,那邹小姐现在可以上/我的车了吗?”
邹琪没说话,径直走到粉色兰博基尼旁。
“请。”齐弦快步上前为她开门。
邹琪顿了顿,偏过头看他。齐弦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夜晚的风将他的头发吹起,双眼也被吹得眯成了一条缝。
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好说,最后垂眸上车。
车子离开机场后堵在路上,两人共处在封闭空间里,邹琪有些喘不上气。
“当初,”齐弦略微思索,决定直接说清楚:“曾魏的电影开拍前男主爆出嫖/娼/案,实在找不到人她只好联系我。”
“嗯。”邹琪垂眸没说话,他们的事他不清楚,也不并不想清楚。
“这部导演程光拿了几乎国内外所有电影奖项,曾魏国内影后得了两金,只差一金。当初我能进电影圈,全靠她的引荐,她在饭局上帮我挡下的酒,我没法不还这个人情。”齐弦解释着。
听起来的确有理有据,邹琪缓慢抬头,透过后视镜看着他:“整整三年。”
“琪琪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电影会在山里拍三年,当初离婚的时候我想我几个月拍完戏,等你气消了,立刻回来复婚,真没想到会这么久。”齐弦解释。
但邹琪已经不想听了,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心底酸涩,这几年网上没少爆出齐弦和曾魏的消息,‘昔日影帝影后再续前缘’、‘爱情会说谎但不会错过’。
每次看到这些,邹琪都觉得自己这个前妻就像是个笑话。
原甜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子停在‘私.苑’会所前。
会所是蒋瑄自己开得,只接待他们一众朋友,厨师是从百年名店高薪挖过来。
从外面看,小桥流水人家,门前是条人工溪流,门口设置了水幕,再由门童打伞将客人送进去。
“最后一次,”邹琪懒得矫情,直接下车,她手腕搭着车顶边缘,弯腰对里面的人说:“再有这样的事别怪我让你一辈子见不到我和女儿。”
齐弦立马笑了,下车后将钥匙扔给门童,自己跟在邹琪身后。
两人由门童送进院子里,入眼是幅巨大的山水墨画屏风,屏风后面的众人正在生炉子。
整体环境颇有种‘煮酒温茶共杯盏’的意境。
两人来到屏风后,邹琪找到离他们距离略远的位置坐下,她刚刚的注意力都在齐弦身上,没发现不远处还有个女孩儿。
林晚眼眸低垂着,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团扇,嘴里嘀咕着:“最俗的人,偏偏要最雅的意境。”
邹琪‘噗嗤’笑出来,她也想这样说。
女孩儿猛地抬起头看向林晚,片刻后笑了笑:“我叫林晚,不久前刚被李渔包养。”
‘原来她就是林晚,’邹琪心想。
“我是邹琪,齐弦的前妻。”邹琪介绍着自己。
平日里李渔可能没什么人说话,所以不论什么都会说给林晚听,她把他那一众狐朋狗友了解得透彻。
林晚看到邹琪眼底的落寞,想了想,将凳子搬到离她进的地方。
悄声在她耳边说:“齐弦和他们不一样,他可能是真的喜欢你。”
邹琪扬了扬眉,林晚远离人群的样子不像是和他们关系多好,怎么会突然为齐弦说好话。
看出邹琪的疑惑,她解释道:“我这辈子不论事业还是爱情,都被李渔给毁了,我不想你也像我,你对齐弦的感情是我这个陌生人都看得出来。”
“没有。”邹琪立刻低下头。
“从进门带现在,你的目光始终在寻找齐弦,看他在做什么,看到后又立刻收回来。”林晚慢慢地说,这才像是从前的她,热心肠,也可以说是愿意多管闲事。在李渔家里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实在是因为‘厌恶’对方。
邹琪笑了点点头。
“郎有情妾有意,你要么就再给他一个机会。”林晚话音刚落,李渔便端着鱼粥过来,手搭在她肩膀上,林晚的身子明显一顿。
李渔像是没发现似的,笑着说:“在聊什么呢?晚晚。”
“没什么。”林晚脸色僵硬,接过渔粥后希望他快点离开。
“我和晚晚聊点女孩子间的事儿,你快先去和他们玩儿吧。”邹琪也多管了闲事。
等他离开后,林晚才送了口气。
“你帮了我一次,我也帮你。”林晚仰起秀气小脸说道。
她比邹琪要小上八岁,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邹琪看着她稚气为消的脸,心里不免动容:“既然讨厌他,为什么不直接离开?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抬抬手将林晚耳边碎发挽到耳后。
林晚摇摇头:“无父无母,离开他我活不下去的。笼子里的金丝雀,过惯了奢靡的日子,放出去只会死在风雨里。”
邹琪心里‘咯噔’一声,她下意识想到自己的小蓝莓,如果以后没有她和齐弦护着,会不会也被欺负。
“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邹琪柔声说道,她养得起自己和小蓝莓,再多一个也不是问题。
那边的饭菜好了,粥香四溢顺着风飘过来,林晚看着她笑眯了眼:“姐姐,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女儿。”
邹琪愣了下也跟着笑:“我女儿今年五岁,笑起来也像你似的左边嘴角旁有个小小的酒窝。”
林晚眯了眯眼,凑过来搂住邹琪胳膊,温暖的触感让她有些心酸。十年了,林晚已经整整十年没有感受过温暖,早些年李渔只是远远照顾她,在她成年后,李渔带给她的只有噩梦。
院子中间齐弦正在生炉子煮茶,他看着邹琪和林晚,半眯着眼对李渔说:“我老婆要是像林晚开始讨厌我,你别怪我把你扔湖里。”
“放心吧,”李渔正躺在躺椅里悠悠哉哉地喝茶:“我们家晚晚正在劝你老婆接受你,给她出主意呢。”
“你确定林晚的主意不会把我弄死?”齐弦停下手里的动作,盘算着要不要过去打断他们。
林晚当初可是做出过给李渔饭里加安眠药的事,要不是保姆发现的早,此刻坐在躺椅上的只会是李渔的照片。
“她是讨厌我讨厌到恨不得我明天就会暴毙身亡,钱财都留给她,”李渔笑着起身,拿着蒲扇过来帮齐弦煮茶:“她又不恨你。”
“要我说你当初就是有病,非让她误会。”齐弦说着说着突然想到自己。
他比邹琪小四岁,结婚的时候刚刚过22岁,没多久妻子要跟自己离婚,年少成名那股子傲气上头,也没多想直接签下字,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心里多喜欢邹琪,已经是在深山老林里面。
和李渔没什么区别,不愿意多解释,只凭自己的意愿做事。
“晚晚那时候恨不得把命给那个渣男,”李渔站起身来,用蒲扇给自己扇风:“你说我除了把她送出国还能做什么。”
“你把她送出去,你跟着去干什么?”齐弦问。
李渔懵了一刻,迅速解释着:“她才刚成年,我拿她当自家妹妹怕她自己在国外有危险。”
“你闭嘴吧。”齐弦懒得搭理他。
伸手摸了摸一直放在旁边的汤碗,不烫了,他端起汤碗往邹琪那边走。
快到时听到邹琪说:“实在不行,就把他咔嚓。”说着还做了个手刀的动作。
齐弦僵硬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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