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8.6
酒恹-文
得到南长宁肯定的答复,吴阵放下心来。
戴城不知道去哪了,南长宁本想问吴阵要不要去找找他,但吴阵对戴城的“失踪”似乎不太在意,南长宁便也没有再开口。
南长宁现在所知的魏长安的最符合她的条件便是:戴面纱。
刚才信中的一些内容南长宁细细看过。魏长安自幼容颜被毁,便一直戴着面纱示人,云太妃把她养在宫闱,不怎么出门见人,起居洗漱等事情甚至都是云太妃亲自动手,为的就是不让旁人看去了魏长安的面貌——这一方面,云太妃将魏长安保护的似乎很好。
这一点,也为南长宁能够假扮魏长安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南国本就有女子戴面纱的规定,而南长宁作为南国公主,更是小心翼翼,除了《南国史》中她的画像,其他地方怕是寻不到线索。
可惜一场大火,那《南国史》十有**是被烧毁了。
南长宁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只能赌。
南长宁心里还有许多疑惑:“我如何能进宫?魏长安已经失踪了这些日子,他们真的会觉得我是魏长安吗?”
吴阵微微一笑,道:“这些我都有安排,只不过要委屈公主——”
“如何?”
“进宫前要以火烧伤皮肤,只有这样,才更加让人信服......”
南长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爽快地说道:“可以。”
“魏豫现在估计正在寻找人,城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会安排他去北漠国谋生,以待来日。”
南长宁听到“北漠国”后,忽然冷笑一声:“你与槃珂很熟?”
“一面之缘罢了。”
南长宁心里明白,吴阵和槃珂,可不单单是“一面之缘”这么简单,吴阵肯定也曾想借助槃珂的力量,至于目的是什么,南长宁摸不透,但自己肯定也会是一枚棋子——毕竟槃珂与自己的往来,便是吴阵助攻。可惜世事无常,南国破了,又偏偏魏长安出了事......吴阵不得不转变计划。南长宁对吴阵很信任,却也戒备着。
如今南长宁也要报仇,和吴阵也算是合作关系。两人都能报仇,何乐而不为,只是风险太大,出了事南长宁只有死路一条,而吴阵——
“这透阗山也并不安全,我会换一个住所,你不必寻我,你若有事写信交给我妹妹就好,我有要紧事也会写信告知你。”
南长宁打定主意就算是一个人在宫中,也会破釜沉舟,决心走下去,吴阵的样子似乎想置身事外,南长宁可以理解,就算他还在原处,在宫中不过是她一个人,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总不能每天两人都互通音信报告情况吧?
吴阵给南长宁一个身份和机会,南长宁要自己把握住这个机会。
就这么简单。
吴阵的计划很缜密,他了解现在宫中的动向,以及魏豫、曹太后对魏长安的态度,都是漠不关心,而云太妃一直郁郁寡欢,与旁人极少沟通,只等——南长宁入宫,云太妃借此请求陛下继续寻找魏长安。
“魏长安的住所已经被烧毁了吗?”
“是,只不过魏豫到现在也没有派人打扫修缮,锁上了宫门,就丢在那儿了。”
“我要去......”
“长安宫中其实有一个地窖,只不过藏在角落里,我妹妹说,目前还没有人去关心那个地方。”
南长宁明白了,但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进宫就这么简单?”
吴阵叹口气,“是啊,没人在乎,谁会特意去看,我妹妹和长安一直相依为命,更没什么强有力的娘家支撑,魏豫更不关心了。”
南长宁不免觉得凄凉可悲,一个本该是长公主的女子,无加封无昭告不说,身后事都无人关心,而她的母亲——云太妃,不管多么伤心难过,还是要接受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继续当她的女儿,甚至要表现的激动喜悦。
“魏长安”生前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死后这个身份还要被旁人继续利用着。
南长宁心中的酸涩蔓延开,叹了口气。
黄昏时,吴阵又收到了飞鸽传信,是云太妃的。
信中内容大概就是:魏豫正在派人找南国公主,事务繁忙。曹太后派人来慰问自己,说要继续寻找长安的尸首,却迟迟没有动静——不过是打了个表面话罢了,她们似乎也觉得魏长安还活着,迟迟不愿寻找是想消磨魏长安最后的气息罢了。
又问南国公主何时入宫......
“我何时入宫?”南长宁也问道。
“等你伤养好了。”吴阵又帮她换了药,“你这脚踝好些了吗?”
“还行,走路应该不是大问题——戴城呢?”南长宁问道。
“可能是下山了吧。”吴阵漫不经心地说,“等他回来,我便打发他去北漠国了。”
南长宁点点头。
傍晚,两人简单吃了两口饭后,吴阵继续与南长宁讲述着魏国皇室的事。
这些事南长宁曾经略有耳闻,书中所载也并不详细,吴阵知道的信息多且详细。
吴阵重点提到了一个人——魏巘。
“魏豫的十四皇子,名巘,字献江,今年十五岁。”
“嗯?”南长宁以为自己听错了,“魏国男子十五岁便可以取字了吗?”
魏国、南国、北漠国的制度并不太相同。
就拿婚配来说,南国人二十岁婚嫁都不算太晚——南长宁今年便二十岁了,而魏国女子十六岁嫁人却是常事。
南长宁记得南珑嫁过去的时候,就是二十岁——这在魏国,女子二十才嫁人,前所未闻。
而取字这件事,南国男子是在二十岁行冠礼取字,魏国......十五岁便可以取字了吗?
“魏国男子取字也是二十岁。”吴阵解释道,“只不过魏豫太爱这个小儿子,十分器重。魏巘出生当日,魏国那条本来已经干涸的长江,江水突然喷薄而出,解了农民大旱。魏豫便直接给他赐字献江。”
南长宁笑笑,“上天有灵,看来这个皇子将来也必定有一番作为。”
“将来的事很难判断,只不过现在他在众多皇子中便已经初露锋芒。”
“何以见得?”
“魏豫的儿子品性不知如何,却都是骁勇善战的。就连魏巘年仅十五岁——”
吴阵看着南长宁,叹了口气,“他也参与了魏豫南征的行动。”
南长宁心一痛,却还是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年纪轻轻便勇气可嘉。”
“只不过,魏巘提倡以和为贵,睦邻友好等等,反对战争收复他国。”吴阵继续说道。
南长宁觉得可笑,“那他不还是跟着南征了?总不能是魏巘强迫他去?”
“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但魏巘,和魏豫并不一样,和他其他兄弟们也并非一路人。”
南长宁说:“魏豫这种人,有一个便够了。”
南长宁又问道:“吴大人,你让我重点关注魏巘,这是为何?”
“魏豫死,魏巘登基,天下估计才能太平。”吴阵说道。
“魏巘难道不想天下一统?”
“并非征战。”
南长宁笑着说:“没有哪个国家的君王愿意俯首称臣,这并不现实。”
吴阵说:“相对来说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魏豫南征耗费精力财力巨大,两国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你想让魏巘逼宫?”南长宁开玩笑似地说,“难不成魏豫已经立储了?”
“十有**,便是魏巘。”吴阵说,“你杀了魏豫,魏巘自然就是下一任陛下,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就去除掉那个人。”
南长宁之前身居内宫,这些事在古籍上倒也看到过,只是如果让她来做......吴阵的话让她心里不免有些胆寒。
“突发事件可能要靠你自己去定夺,有事就联系我,云太妃、玉兰都知道如何联系我。”
“玉兰?”
“哦,她是云太妃的贴身侍女——公主。”吴阵突然叫了她一声,随后起身俯首跪拜。
南长宁大惊,“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在宫中只有云太妃和玉兰可以信任。”吴阵的声音却又是哽咽起来,“望公主珍重。”
“好,”南长宁应道,“我会保重的。”
吴阵准备离开房间时,便碰上了风尘仆仆归来的戴城。
他随便拿了个布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而头上的发冠不知道去哪儿了,长发披散着,十分凌乱。
吴阵诧异道:“你这是......”
还不等吴阵问完,戴城低头摘了面罩,露出了脸上刺目惊心的长疤,有几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
“城儿!”吴阵惊呼一声,便连忙去外屋打水制药,戴城好似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般,径直走到南长宁面前,死死的盯着她。
南长宁刚才内心中的疑惑现在已经了然了。
她迎上戴城凌厉的眼神,问:“你这是做什么?”
戴城动了动嘴唇,说道:“我父亲,派人追杀我。”
“你下山了?”
“是。”戴城在一旁拿了个木簪子,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父亲被斩首了。”
说完这句话,戴城笑了,“报应。”
南长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着。
戴城却忽然变了认真的神情,问道:“南长宁,你要入宫报仇是吗?”
南长宁点点头。
“你也会替长安报仇的,对不对?”戴城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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