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疑上场也多就只弹一曲便走,很快便换了其他人上来,替上歌舞。
与相柳同行的朱公子本一心在台上,却见身边的“防风邶”被一位护卫引到一旁,竟是方才离开的桑疑所请。
这倒是让朱公子好一阵羡慕:“啧啧啧,防风兄,桑疑姑娘可是头一次单独面客,这生一张好皮囊可真是人生之幸事啊,方才我便觉桑疑姑娘目光总往这儿来,原是因为你小子啊。”
相柳:“朱兄说笑了,既是美人相邀,在下便先行一步,来日得闲,定与朱兄不醉不归。”
......
相柳暂别朱公子,由侍女引路进了后院的小阁楼。
烧了炭火的屋内暖融融的,燃着幽幽的香料,穿过重重纱幔后,便见一身紫衣的美人正抱着琵琶,素指拨弦弹曲。
倒是与方才在台上的不同,这曲子显得温柔上许多,有些缠绵悱恻的情意。
相柳倒也不打搅,静静待到她一曲完。
“姑娘的琵琶曲,倒真是不负盛名,只是这曲子,倒不如方才那首与姑娘相合。”
桑疑轻笑一声,放下琵琶,懒洋洋地斜靠在美人榻上,含笑看着他,一开口,似话里有话,又似话里无话:“公子来了,看样子,公子是更喜欢直白不羁的了?”
倒真是......好一派风流潋滟。
在台上时她未曾开过口,此刻,才是相柳第一次听见她说话。
她说话时又娇又媚又温柔,语调打着转儿,半是酥媚,半是娇嗲,声如其人的千娇百媚。
相柳唇角噙着几分笑意,端是一副风流浪子的姿态:“美人相邀,若是拒绝,岂不是实在不识好歹了些。早先在台下便觉姑娘眼中如有水波,如今近了,实在自嗟此地非吾土,不得如花岁岁看,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桑疑不见半分娇羞生涩,反倒笑容更盛:“不及公子,两泉湛湛春秋水,阅尽红尘晴雨天,还这般......嘴甜。”
相柳作防风邶时,倒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善言之人,只轻笑了声:“姑娘这是将在下当女子调侃了不成?”
因要烧炭取暖,窗户开着,一眼可见窗外的皎白圆月挂在远天。
桑疑只笑着起身,引他落座桌前:“那可不是,公子请坐,正巧奴家房中备了好酒,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共饮一场?”
纤长的柔荑染了鲜艳的蔻丹,衬得格外白皙,这般端着酒杯递来。
“姑娘的心意,在下岂有不应之理。”相柳举止半带散漫地接过酒杯饮下。
见他喝下酒,桑疑含笑道:“公子倒是爽快,就不怕奴家下毒吗?”
相柳自然品得出酒中无毒,可“防风邶”不该品得出。
他面色微滞,随即又笑开,那张过分精致的脸穿着这般艳色的衣裳本就格外蛊惑人,笑起来,更是叫人移不开眼:“不想姑娘竟是这般调皮的性子,怎的还说些唬人的玩笑拿人消遣了,在下有什么值得姑娘下毒的?”
桑疑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腮望着他:“那可不一定,奴家虽是与公子无冤无仇,但万一......是什么叫人意乱情迷的小宝贝呢。”
相柳轻笑,却未达眼底:“姑娘这般人物,竟还用得上那些?”
桑疑微笑:“这么说,公子是愿与奴家春风一度了?”
相柳:“......”
她要不要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芳菲台不是遇上胡搅蛮缠的客人都要打出去的吗?怎么还......
“呵呵,奴家开个玩笑嘛~有道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有些人相识万载也做不了朋友,可我与公子一面之缘,却觉着似是故人归,便想着......提醒提醒公子。”桑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想到了系统说的他过去的心上人:“这世界太大,人海茫茫的,会骗人的漂亮女人呀,可不要太多哦,像公子这样只有一颗心的,还是少往脂粉堆里走,不要靠别的女人太近,当心——”
什么叫不要靠别的女人太近?她这就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相柳微微一抬眸,就撞进她水波流转、似乎带着钩子的笑眼里,她一边说,一边离他越近。
那香气随着她越近越浓郁,在那素手要点上他心口要害处的前一刻,被他抓住。
相柳还记着如今扮的是防风邶,早收敛好了情绪,唇角微扬,端是一副风流浪子的模样:“当心什么?姑娘这般言语,倒是会让人生出些遐想,以为姑娘上了心,吃味呢。”
桑疑也不抽手,水眸幽幽望着他,叫他看清其中的情绪,竟不似作假:“公子可是不曾瞧过自己的相貌?方才在台上,便叫奴家险些弹差了曲子,怎会是遐想呢?”
相柳微滞,蓦地松开她手腕,桑疑也顺势后撤坐回去了。
可他刚拿起酒杯饮下一口,就听她接着道:“若是公子,哪怕将奴家天天囚.禁起来也颇有些情.趣呢。”
“噗——”
相柳一口酒当时就直接喷了出来。
相柳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这种的真没见过!他九个脑袋加一块儿也想不出为什么有人能提出这么奇葩的要求。
系统:【......】我知道你不正常,我知道你变态,但我不知道你已经这么变态了啊!这满脑子就没剩一点正经的。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桑疑顿时掩唇笑起来,而后拿出一张手帕递给他:“奴家不过说说而已,公子莫不是当真了?不过若公子当真喜欢,奴家也可以哦~”
相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手帕便被塞进了掌中:“桑疑姑娘实在......特别。”
他总算是明白这姑娘为何弹那种气势如虹的相思曲了。
她多少有点不正常!
相柳没待上一阵就走了。
走得看似平静,其实好像后边有鬼在追。
把人调戏跑了,桑疑摇着团扇,满眼都是笑意。
系统感叹:【啧,真是把徒弟教太好了,饿死师傅。】把徒弟教得举一反十,现在好了,徒弟死活要欺师灭祖以下犯上。
桑疑冷眼:“闭上你的狗嘴,老娘从没认过是他弟子!”
系统:【......还让我闭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现在就像一本书,逐渐泛黄!】
桑疑:“哦,可他好可爱,我四大皆空不了啊。”
系统:【......求你了,要点脸。】
桑疑:“要脸追不到他。”
【......】死恋爱脑!哦不,这不叫恋爱脑了已经,这已经是恋爱脑癌了。
......
芳菲台后门外的暗巷,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守着。
“咱们蹲守这么久了,就一个防风邶过来,早听说这九命相柳幻形之术高超,咱们并非防风氏的人,血脉检验不了,这防风邶倒真说不好是不是他扮的。”
“头儿,这歌舞坊人这么杂,他会不会趁机跑?”
“不成咱们人手分散一些,把各个位置都盯一盯,若真是那魔头九命所化,待援兵到了,咱们叫他有来无回,此等大功,定能平步青云!”
“你们要谁有来无回呀?”
一道幽幽的女声从后飘来。
几个盯梢的人蓦然一回头,就瞥见一千娇百媚的女子,含笑抱着琵琶走近来。
她手里的琵琶一转,手指拉弦,以琵琶为弓,几支凭空以不知名力量凝聚的黑色箭矢便被射出!
几人哪见过这种花里胡哨拿琵琶当弓的箭手,惊骇地立刻要躲,可箭实在太快,除了领头的,其余人才挪动瞬息,就被一箭穿心。
几人骇然看向剧痛的中箭处,便见自箭矢刺伤处,一股黑色雾气暴涨,自伤口弥漫,竟然在寸寸消失!
不过须臾,人连尸首都不剩下。
这种一箭过去当场尸骨无存实在太恐怖了。
唯一还活着的暗探头子整个人抖如筛糠,吓得竟然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
桑疑素手一抬,手里的琵琶化作一面团扇,她这才慢吞吞摇着团扇地走近。
暗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大大大大人,您您您,您留下我是想知道什么吗?小的一定知无不——”
他话都没说完,嗓音就一手直接压在他头顶,以摄魂术抽取了他的记忆,至于这人被摄魂术摄魂后是神识溃散而亡,还是变成个傻子,她半点不在意。
系统:【少用点邪修秘术行不行,你怎么越来越瘆人了。】
搜完魂,桑疑才抽回手,也没搭理系统,径直往那人的上级府邸去。
系统:【......】桑疑这狗东西是真的经常突然就对人爱答不理。
但一遇上相柳她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
可若是从桑疑和相柳的相识想一想,倒也能理解。
桑疑是在自己的世界遇上的是大结局之后的相柳的魂儿。现在是回到了大荒的过去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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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下了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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