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乱糟糟的,有说书先生的惊呼声,还有桌椅倒地的声音,还有人们一哄而上乱哄哄的吵骂声,阿念只觉得头痛欲裂。
然后听到好似官差的斥责声,来的人还不少,阿念的视线朦朦胧胧的,看到的也只是交叠杂乱的人影,于是她抱着脑袋,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这里。
一阵风刮来,阿念已经已经习以为常,照旧摊开了四肢,让风带着她飘向远方,身体飞起来的一瞬间,很轻松,可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沉重与悲凉——天大地大,可她已经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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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顶,雍景宫,辰荣的朝堂之上。
宫殿两旁立着两排的人,左侧的武将,是头戴银冠,身着黑色绣了银边的束臂勒腰的紧身长袍,身上的肌肉在衣袍之下,也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力量;
右侧的文官则是枣红色宽大的衣袍,颇有魏晋飘逸之风,头戴黑色帽子,两侧分别有长长的帽杆,说起话来,杆子便微微的抖动着。
大殿中央,九级台阶之上,镶金嵌玉的王座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整体煜煜生辉,可上面空无一人,赤宸一袭耀眼的黑金红袍,坐在王座稍稍靠下偏左的地方,正端着一盏茶,正慢条斯理的啜饮着。
照理说上朝的时候不应该悠哉悠哉的品茶,可今日不同于往日,以往只是武将文官两排,说说正事,散朝即可,可今天偏偏多了两个异类,正站在两排人的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两人也发觉到局促,可仍旧倔强的挺直脊背,强撑着。
这两个人,就是赤水氏的赤水容,还有辰荣在王城里最后的王族,辰荣越,算是两个代表,今日前来,话说的好听,是来商量事的,可这架势,分明是来与赤宸对峙的。
武将和文官两排人,武将则是对这两人,纷纷投以愤怒的眼神,文官们以站在前排的李临风为核心,此刻李临风俊秀的脸上,也是带了点尴尬之色。
“大将军,”赤水容在族里一向能言善辩,所以才被推举出来选为代表,来与赤宸协商,他断定赤宸不敢随随便便要了他的性命,于是底气又足了一些,冲赤宸一抱拳,继续道:
“想我赤水氏与辰荣氏,几千年来,一直都是辰荣的中流砥柱,是整个辰荣国的核心力量!大将军光复山河,收复故土,我等不胜感激,但大将军推翻祖宗旧制,偏偏实现了什么共和制,可西炎和皓翎还是按照祖宗法治实行政令,我们却搞另类,不怕被两国针对?毕竟我们先开创了先河,其他两国保不齐有心思各异的人,两国国君为了镇压这种现象,恐怕会对我们下手啊!而且,”
赤水容说着,用嫌弃的眼神看向文官行列,摇头道:“还让这些寿数极短的凡人封官拜相的,现在已经是笑掉那两国的大牙了……”
“笑掉大牙是他们的事,牙掉了就自己趴地上找找,你区区赤水氏操什么心?”
一个清朗玉润,又带着极具震慑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众人纷纷侧目,只见戴着冰晶面具的相柳,他一袭白衣,周身仿佛沐浴了门外的阳光,带着一身光辉,不徐不疾的信步而入。
武将见到相柳的一瞬间,脸上直接露出笑容来,笑容里带着钦佩与满满的安全感,那边的文官们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相柳直接站在黑衣武将之首,乍眼一看黑白分明,那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却丝毫没有突兀感。
赤水容被噎了一下子,他知道眼前的相柳,是辰荣的大军师,是赤宸最信赖之人,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赤宸越。
辰荣越此刻面无表情,可心中已经是慌得一批,而且额头也已经开始冒汗了——他本不敢来,就因为姓辰荣,流着王族的血脉,被赤水氏他们生拖硬拽过来撑场子的。
其实辰荣越压根就不想当出头鸟,毕竟赤宸收复了辰荣,虽然一人独大,可并没有苛刻他们辰荣旧王族,他们原本乐的躺平当咸鱼被养着,偏偏因为赤水丰隆和辰荣馨悦已经归顺了西炎国,是西炎玱玹的左膀右臂,留在辰荣的赤水氏开始慌了,每天如芒在背,如坐针毡,问题是目前跑去西炎投奔赤水丰隆,也走不掉啊,赤宸这边派人盯的紧,赤水容天天过来跟他抱怨,抱怨的久了,辰荣越也有些怕了。
万一赤水丰隆在西炎那边为了表忠心,唆使西炎新帝攻打辰荣,辰荣越也是怕自己的脑袋被砍下来挂在城楼上,为了战争被当做牺牲品鼓舞士气,杀他祭旗啊!
所以赤水容今天拉他过来,就是想瓜分一些王权,先做个保障,以后再徐徐图之。
“大将军,”辰荣越终于开口了,他心中虽慌,但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王族,自信装,还是可以装出来的:
“当年辰荣义军迫于两国压力,只能蛰伏在两不管的清水镇后边的深山里,他们当初的信念是什么!辰荣义军的辰荣一直在军名之前,那是要光复辰荣的,因为毕竟是辰荣氏千年前一手打拼的江山,是辰荣氏的祖先的血与肉凝聚而成的土地,大将军呐,”
辰荣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接着说道:“辰荣义军他们辛辛苦苦与西炎皓翎僵持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实现什么共和吧?这不是与之前他们的信仰完全背道而驰?我相信相柳大人当初,也是为了光复辰荣氏的江山,才留在辰荣义军里不走的吧?”
赤水容闻言,差点忍不住都要给辰荣越竖大拇指了,心中得意的不行。
赤宸放下杯子,冷冷的看着赤水容和辰荣越,却又把目光投向相柳,问道:“你怎么来这么晚呢?”
相柳冲赤宸抱拳施礼,不卑不亢,不紧不慢道:“回大将军,刚才属下来的时候,抓了几个细作,这几人身上有血,还未来得及变化。”
赤宸道:“谁的血?又想变化为谁?”
赤水容和辰荣越却是一下子就听懂了,一瞬间汗如雨下。
相柳冷冰冰的瞟了眼赤水容和辰荣越,这才回答赤宸道:“是军中几个有些权力的军官,不过幸亏属下发现的早,他们虽然受了重伤,但经过救治,都保住了性命,眼下只需要好好调养了。”
赤宸猛的一拍椅子扶手,把赤水容和辰荣越震的身体齐刷刷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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