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夭望着玱玹出神之际,玱玹却似乎感应到了有人凝注的目光,忽然一回头,正好和小夭的眼神撞上了。
小夭瞬间一懵,这回连闪躲都来不及了,毕竟玱玹多疑,如果这个时候敢回避他的目光,他肯定会查她到底。
没办法,小夭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前,冲玱玹笑了笑,还未开口,就看到玱玹展颜一笑,冲她抱了下拳,道:“这不是六哥么,你是过来打酒的吗?”
小夭被玱玹这自来熟的一下子,给整得有点不适应,可话既然开了头,做戏自然得做足了:“这位郎君,怎么会知道大家对我的称呼呢?”
玱玹一笑,露出的牙齿洁白而闪耀,道:“回春堂的六哥,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街坊邻居,上至商贾世家,下至贩夫走卒,见了你,不都得这一声尊称么。”
小夭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别有深意:“这位郎君真是抬举我了,我看郎君观察入微,心细如尘,虽然是新面孔,但竟然对镇上所有的人家,可都了若指掌了呢。”
玱玹神色微微一变,但又旋即挂起了招牌式的笑容,抬手一指自家的牌匾,道:
“在下轩,是这家墨涟居的老板,倒也不是我心细如尘,只是长久做生意,必定要融入大家,打听打听处好关系,也是理所应当,否则把自己整的遗世而独立,生意还怎么做呢?那我还不如趁早回老家的好。”
小夭点了点头,并不想和他多说话——毕竟玱玹这个人野心大,疑心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他一副纯良至善的模样,可惜只是表象。
赶紧买了酒就走吧,这一世是属于她这个全新的小夭,原主这个表哥,她还是敬而远之吧!只要她不承认,玱玹是不会知道她其实就是皓翎玖瑶,他的那个倒霉蛋妹妹。
“轩,轩老板是吧?我来买酒。”小夭礼貌又疏离的说道。
玱玹道:“不知道六哥要买什么酒呢?我这边有新丰酒,菊花酒、茱萸酒、蓝尾酒、屠苏酒、元正酒、罗浮春、葡萄春、白玉腴酒、赤泥印酒、桑落酒,还有……”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丝丝落寞的神情,接着道:
“……桑葚酒,我这里酒类很多,不知道六哥要哪一种?”
小夭看着玱玹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丝敬佩,真是难为这个人了,为了能在清水镇扎根,这酒名都倒背如流了。
小夭念及此,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道:“桑落酒和桑葚酒有区别吗?”
她知道桑葚酒是他对于原主的怀念,但见他侃侃而谈,毕竟也是剧中大男主,今天难得真正见面,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与他再多说一句。
玱玹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思念,若不是小夭追了剧,有了先知视角,恐怕也察觉不出来,只听他缓声道:
“酒类有区别,但含意中却是没有区别,有诗云——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的苦笑有些明显,继续说道:“远送故人,别离之情,桑落桑葚酒味不同,在我而言,意义却是一样。”
玱玹也不管眼前的人听懂听不懂,就这么停了下来,不再多做解释。
小夭不用他继续说也是懂了,她凝视着他,心中感叹——怪不得后期那么多女子都喜欢他,只他这文采风流,翩翩儿郎的气质,让众多贵女子们趋之若鹜,确实不奇怪。
不过小夭可不会对他产生一丝半点旖念,只见她大大咧咧的一笑,道:“我没这么多雅思情怀的,我就要买烧刀子,就是最烈的酒,点火就着的那种。”
玱玹愣了一下,继而又笑道:“没想到六哥人豪爽,酒量更是厉害,佩服佩服。”
买烈酒这件事,小夭不欲与他多做解释,毕竟涂山璟的身份不足以为外人道,只不过此刻,她在玱玹眼中着实落了个酒鬼的形象,唉……酒鬼就酒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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