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的确干得漂亮!”沈靳言肯定道。
这是极其肯定和鼓励性的言语,但沈靳言此时的笑只是嘴角微微向上,划出一道暧.昧不分明的弧线,严格来说这与别人来说真的不算笑。
沈靳晖是懂自己的二哥的,他不喜欢像别人一样激烈的表达情感,所以能从二哥这里看到这个笑意,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二哥不喜欢热烈的表达情感!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所以,他严肃道:“二哥,你让萧素素来你的秘书室工作,真的不是见色起意吗?”
沈靳言哭笑不得:“你小子一天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她是我朋友的女儿,我们不是一个辈份呢,我怎么会有别的心思?
沈靳晖将信将疑:“是吗?”
沈靳言道:“当然,给朋友的女儿安排工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还不是安排了你同学的表弟在黄河建设工作。都是一样的道理,花国是个人情社会,哪里都是人情。”
沈靳晖点点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但你哪个朋友有这么大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没有结婚,你朋友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沈靳言:“萧素素是萧岐山的女儿……”
沈靳晖:“萧岐山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沈靳言忍无可忍:“好了,好了。没听过算了,你不用知道他是谁?你可以走了!”
沈靳晖嬉皮笑脸:“二哥,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说好的兄友弟恭呢?我把萧秘书从日本人的手里解救出来,还给你买了包子!你就过河拆桥啦?哪有这样的?”
沈靳言不认账:“第一,萧秘书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需要被解救的境地。第二,包子是萧秘书买的,不是你买的!你自己进门的时候说的。”
说完下逐客令:“你真的可以走了!”
沈靳晖耍赖:“我不走!凭什么我一来你就让我走!”
沈靳言掏出怀表给他看:“这都几点了?你留在这里想干嘛?我办公室可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沈靳晖扫视了一圈整洁宽敞的办公室,正好有两个皮质的大沙发,他走过去,坐在一个沙发上面,拍拍沙发:“怎么没有,二哥睡哪儿,我睡哪儿。”
沈靳言不认同:“我们从小都没有一起同吃同住过,现在再来这么一出,假不假?赶快走!不走我就亲自把你轰出去!”
沈靳晖看了一下怀表:“我走!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太累了,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沈靳言点点头:“你先走,我在等一个电文。”
沈靳晖又来了精神:“和救市有关的?”
沈靳言惜字如金:“嗯。”
沈靳晖用眼睛询问沈靳言,沈靳言道:“我还没有收到电文,我怎么知道电文的内容会是什么?”
沈靳晖被这个“诱惑”挠得心痒痒,屁股一歪,坐到沙发上:“那我不走了,就你看得电文,我看不得!”
沈靳言无奈,他最近也为救市尽心竭力,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不一会儿,井弘深拿着翻译好的电文进来,递给沈靳言,沈靳言没接,下令:“念!”
井弘深收回伸出去的手,压低了声音开始念:“花国通商银行总行沈经理靳言台鉴:本日晚八时许,横滨银行总经济顾问岛津齐哲以吃饭之名义密会歌星东方云韶、众议长欧乐贤之子欧郁诚、百姓银行总裁裴成益家的公子裴胜俊、前财政部长皇甫元思之女皇甫乐珊、议员金智翰之女金巧云、国务总理之子严鹤,虽因贵行秘书萧素素驾到差点中断聚会,后萧素素离开,聚会得以继续进行,几人协商于明日
《发展京报》引发易外,制造花国银行、交通银行即将停闭的谣言!”
“把萧素素给我叫进来!”沈靳言气不打一处来,就这样连名带姓的发出了命令!
吓得沈靳晖抢过井弘深手里的电文赶紧解释:“你看你看,上面写了一句......后萧素素离开,人家没参与……”
井弘深不敢替萧素素分辨,赶快去秘书室叫萧素素。
萧素素进来的时候,发现行长办公室气氛冷到了冰点,沈靳言睃了他一眼,对沈靳晖说:“把电文拿给她自己看!”
萧素素像瞌睡没睡醒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每一个字都认识,每一个字都知道意思,也能遣词造句,但是他们和在一起什么意思呢?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他们干的这些勾当,我也不可能知道......严鹤约我出去吃饭,我就出去吃饭了,我不知道是去鲲鹏俱乐部,我也不知道会有这些人在,更不知道他们干的什么勾当!”
沈靳晖进一步替萧素素声辩:“是的,我看到那个岛津齐哲和萧秘书的时候他们根本就话不投机,分明是不欢而散!”
有人给萧素素撑腰,她就开始撒泼,屁股一歪往沙发上一坐:“我一进去,皇甫乐珊就讥讽我是区区陆军少将之女,不配出席今天的聚会,我原先看到是这几个人,本来就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牵扯,听到她这么说,我就说她爸爸已经下台了......”
沈靳言:“......”
沈靳晖:“......”
井弘深:“......”
虽然说的乱七八糟,但三人已经理解了大意,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萧素素看到他们震惊的眼神了,有点吞吞吐吐:“......我才是看不惯他们呢......我就出来了!”
沈靳言觉得以前不敢跟她明说的事情现在不得不明说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严鹤来往?你不听!你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多么恶劣多么可恶吗!你顶着你父亲的名号,做这样的事情,你是想让你父亲成为千古罪人吗?”
萧素素脸火辣辣的疼,头脑也在发热,觉得自己像行走在沙漠里,焦虑、丢脸、无助。
那感觉就好像头顶是明晃晃的太阳,烈焰升腾,灼灼的炙烤着她。
她就和严鹤出去了一趟。他怎么知道严鹤干了些什么勾当!严鹤也没有告诉她还有那些人在!如果那些谣言一旦登报,花国的挤兑风潮将越演越烈,无法控制,她确实会成为千古罪人,她大爸也会被她连累!
惭愧、内疚、后悔、焦虑、怨恨、自责,这些感情交织在一起,拥堵在她的喉间,萧素素艰难的想把它们压下去、吞下去,如鲠在喉,压也压不下去,越是这样越是压不住,粉泪如决堤之水涌了出来。
沈靳言看着刚刚还勇敢撒泼的女孩垂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她的洋裙上。
他模糊的想:有人的眼泪居然可以这么大一颗吗,粒粒分明的?他也没想让他哭啊,他虽然生气,却也不是生她的气!
沈靳晖看到萧素素哭了,很不认同:“我二哥也没有骂你啊,你怎么就哭了?我八妹都没有你爱哭……你为什么要哭?我二哥为了你好!他爱惜你爸爸的名声,也爱惜你的名声?你真不懂吗?”
沈靳言也不认同他这个四弟,对井弘深摆摆手,让他先出办公室。又对沈靳晖道:“沈靳晖,你真的可以走了!”
沈靳晖才不想走呢,他从来没有见过人哭起来这么好看的。
他坐在靠着萧素素那一边的办公桌面上,道:“你知道这些王八蛋多可恶吗?人家外国人害咱们,他们不阻止不抵抗不说,还胳膊肘往外拐......你要知道西方各国通过破坏花国的财政金融,来策划花国通商口岸的门户开放和国际共管的口实。英国人、日本人还有美国人......”
萧素素拿衣袖迅速擦干眼泪,哽咽道:“我懂......我都懂......”
什么?沈靳晖气势矮了一截,那她哭什么?她不是委屈吗?那是因为什么?
“行长,我们既然知道了他们密谋什么,我们不阻止吗?”萧素素知道自己错了,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要是知道严鹤是这样的人,压根就不会跟他来往。
沈靳晖一愣,眨眨眼睛,也看向沈靳言:“我们不会就看着他们制造谣言,引起混乱吧?”
沈靳言道:“明日《花国日报》、《京师晨报》、《金融周报》、《花国新报》、《京师商报》等会同时登报花国银行、百姓银行、通商银行、招商银行的审计报告。”
沈靳晖道:“你不是说塔门和珀西理查不能来审计了吗?”
沈靳言道:“对,他们被岛津齐哲请去审计横滨银行在南亚各国开设的分行了!”
“这个姓岛津的,真是卑鄙无耻!”沈靳晖咬牙切齿,要是岛津齐哲在这里,他恐怕会咬他一口。
萧素素求知若渴:“比塔门和珀西理查更有名的会计师可不多,也不好请。后来您又请了谁?”
沈靳言道:“亚当斯萨皮尔。”
萧素素道:“他可不好请,不知道谁这么大的面子。”
“我妹妹沈静恬将他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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