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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方寸之境

湖边竹林一片幽静祥和之景,这份宁静却在桑酒到来后被渐渐打破。

桑酒御风从天而降,悬至湖面上空,看了看四面方位,调整了身形站位,双手掐了个法诀打入湖中,湖中随即出现一个漩涡,竟渐渐显出一个传送入口来。

桑酒毫不犹豫的踏进那入口,一阵炫目过后,再睁眼已身处一处密林之中。

“师尊,我来啦!”桑酒看了看四周,大声喊道。

空中忽的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阿酒,过来吧。”

一只光蝶飞到桑酒面前,桑酒跟着光蝶朝密林深处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一位老者。

桑酒在老者身后缓缓跪下:“师尊,桑酒已经渡过天劫,从此正式踏上仙缘,想来完成师尊的心愿,亦不久矣。”

“徒儿啊,你终于踏入仙道了,不枉费吾将毕生心血传授与你。”那老者转过身来,露出真容,黝黑皮肤下的神情尽是沧桑,须发皆白,上身衣物斜挎着,露出了一半身体,虽然观其面容已是古稀,但露出的那一半身体却是精壮异常。

将桑酒扶起,老者眉目间满是欣慰:“短短三百年便得此成就,如此下去,不出千年,便可炼化吾铸造的灭魂钉了。时间是紧了些,却是来得及。”

“还要千年啊……”桑酒一愣,她原以为,炼成仙髓,之后的修行会更加顺利,没想到师尊却估算她还要千年的时间。

“呵呵,丫头,你当真以为,吾这九颗灭魂神钉是那么容易炼化的?”师尊拍了拍桑酒的额头:“这可是用吾的血肉和神魂炼制,专门用来消灭魔神的神器。”说罢抬头叹道:“不知不觉,竟已三百年了。”

是啊……已经三百年了,桑酒也不由感叹,时间如流水,轻易感觉不到它的流逝,但是恍然之间,自己已经修炼到这般程度,也不由得忆起当年初见师尊的时候。

三百年前,桑酒只有百岁,彼时的她修习仙术不久,每次施法总是会误伤身边的东西,一旁服侍的众水族虽然未有怨言,但桑酒却觉得不该如此,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跑到了竹林的湖中,在此修炼仙术。只是她实在年幼,施法的时候还是控制不好力道和方向,不消片刻便将这湖边的竹子销毁殆尽。好在这里是竹林而不是树林,不然经此一遭,只怕百年都难以恢复当日的生机。

力竭的小桑酒坐在湖边,孩童状态的她想伸手够那些长在湖边的小花,无奈手不够长,根本够不到。挫败感油然而生,摘不到花也就算了,可是仙术……明明她看着阿兄和父王施那些妖术都很顺畅啊,怎么偏偏到了她这里换了仙术就怎么都不行。

事实上,百年内可化形的水族都不是很多,与同龄的水族相较,桑酒已经很优秀了。但是桑酒始终觉得,自己身为墨河公主,有保卫子民的责任,而且自幼便比其他的水族起点更高,所享受的资源也更好,若是这样还要与其他同龄人相较长短,实在是不公平。所以在修炼上,桑酒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是高出一大截的。

休息了一会,桑酒直接下到湖里,她现在法力微弱,在岸上待久了,身上便干燥的发痒。

在湖中游了没多久,桑酒看到中心处有一片光亮,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奇心驱使着她渐渐游了过去,她只看到那片光亮里面,似乎……和这湖底的景色不太一样?

伸手碰了碰,桑酒毫无准备的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进了那片光里。

桑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小水潭中,身后是倾泻而下的瀑布,那飞溅下来的水花夹杂着日光,映衬的周围星星点点,如同落金一般灿烂夺目,水潭上方的氤氲雾气隐约可见一条彩虹。

“这里可真漂亮。”桑酒被这景色迷住了,不禁轻声道。

“还以为终于等到了有缘人,没想到却是个小蚌妖。”忽听得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桑酒转头,看到了一位白发老者坐在潭边的石头上,看着他摇头叹息:“难道吾终究是等不到……”

桑酒不懂这个老者说的是什么,但是从小父王与阿兄便教育她,见到人要问好,礼不可失,于是软软的唤了一声:“前辈好。”

桑酒如今化形为女童,模样着实娇憨可爱,那白发老者许久未见过旁人,见到如此乖巧识礼的桑酒,心中的柔软被触动,语气也带了些许温柔:“小友,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呀?”

“晚辈名叫桑酒,是墨河的一只蚌妖。”桑酒回答:“前辈您呢?这又是哪里呀?”

“墨河……吾不记得有墨河一说……”那老者听到桑酒回答后,像是思索了一阵子,随后苦笑摇头:“也难怪,万年来,沧海桑田,变幻无常,新出现一条河流,确实不必惊讶。”

桑酒皱眉,虽然她不太懂这个前辈在说些什么,但是,这个前辈似乎是活了很久很久了,好像比墨河还要久?

似乎是看出了桑酒的疑惑,老者对着桑酒笑道:“这里乃是吾的同袍们用神力为吾打造的一处小世界。吾称这里为方寸之境,吾在这方寸之境里,与外界隔绝,除非吾自己打开入口,否则,只要不知道进出这里的法门,无论人神妖魔,都无法进来。只是……吾却也是被困在了这里,永远都无法出去。小友,你可愿陪吾说说话?吾在此万年之久,开了很多次入口,可都没有人能进来……放心,吾只是和你说说话,说完了,吾会抹去你的记忆,将你平安送回去。若你不愿……”

“我愿意,前辈。”桑酒点头道:“您尽管说,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何被困在这里,但是我知道,太久不说话,真的是件很难受很难受的事情。”

“哈哈哈,小友当真有趣。”那老者轻抚胡须大笑。

“前辈,您是谁?又为什么会被困在这方寸之境呢?”

老者的手一顿,神色有些黯然。

“时间太过久远,久到……吾……已经忘记了姓名。”

桑酒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

“小友,你可知魔神?”

桑酒点头:“我知道,魔神降世,为祸苍生,所以,上清神域与魔域一直在打仗。”

“哦?那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老者叹了口气,虽然早已预料到,但是真正听闻的时候还是有些唏嘘。

“如今的上清神域,是谁在主事?”

“我只知道,如今是十二神共同治理,至于是谁主事么,我也没去过上清神域,所以不晓得。但是前段时间听我阿兄说,天昊战神与魔神对阵中战死,新的战神是否有补上,我就不清楚了。”

“十二神……”老者有些动容,喃喃道:“果然……出现了新的神明,吾的同袍们,都……”

伤感了一会,老者道:“小友,你可知,在这代神明之前,魔神已被消灭了数次。”

“被消灭了?”桑酒疑惑:“若是被消灭,那如今和上清神域打仗的是谁?”

“自然是魔神,重生的魔神。”老者道:“魔神身负邪骨,只要有邪骨在,无论消灭他多少次,他都会转世为魔胎,借助邪骨重生。”

“那岂非,魔神永远都无法消灭?”

“魔神复活需要几个条件,一为魔胎,邪骨在魔胎体内,魔神需要借助魔胎的身体复活;二为三魔器,斩天剑、洗髓印和屠神弩,三魔器与魔胎融合,强大的魔气便可唤醒魔胎体内的魔神,使魔神恢复力量。魔神复活后,便会开启同悲道,毁灭这世界。”

“但是,魔神是由这世间种种负面情绪而生,只要生灵不断,魔神便不会真正的死去。所以,万年前,吾的同袍们在与魔神交战时,想到了一个办法。”老者肃容:“那便是,锻造神器,消灭他的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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