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镜改不了神魔天命,仅能让凡尘的一段时光陷入循环。灵曦不解魔神为何对此物如此执着。
自苏醒以来,他便以毁灭为乐,视众生如掌中玩物。
他与初魔截然不同——初魔对万物漠然,他却怀揣残忍的好奇。魔器于他不过是炫耀的玩具,他总爱让凡人目睹那些狰狞形态,沉醉于摧毁的快意。他喜欢用屠神弩射杀奔逃的人群,如顽童漫不经心地碾碎蚁群。
灵曦心中不忍,却无力阻止。同悲道肆虐后的世界——山岳崩塌,江河倒灌,浊气弥漫间,连一株野草都无法存活。凡人在恐惧中挣扎,死亡反倒成了唯一的解脱。她只希望,魔神能赐予他们一个痛快。
魔神血眸中闪烁着病态的愉悦。自黑暗中苏醒时,同悲道已然运转。即便身为魔神,他也无力终止这场毁灭。但这正合他意——凡人扭曲的面容,凄厉的哀嚎,都令他如饮琼浆。他还未尽兴,过去镜不过是让这场狂欢永不散场的工具。
他的残忍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割裂着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世界。
灵曦垂眸,将所有情绪掩于眼底。她深知既改不了魔神所为,也救不下受苦苍生。唯有在心底默念,希望这场浩劫早日终结。
不照山巅黑云摧城,龙车碾碎天光。魔神执斩天剑凌空而下,玄袍翻涌间截住那道白衣身影。"小仙子。"血眸中泛起残忍兴味,"将吾的过去镜奉还。"
少女虽面色惨白,却将过去镜紧护怀中:"此乃仙门之物,除非杀了我!"这般倔强反倒取悦了魔神。他唇角勾起森然弧度:"本尊今日便杀绝仙门,叫这三界四洲,再无一根仙骨...。”话音未落,斩天剑已掀起滔天魔焰。少女召出冰蓝弯刀格挡,兵器相撞的刹那却被震飞。
过去镜坠地脆响。魔神已扼住少女玉颈,玩味地欣赏她渐散的眸光。忽见额间凤羽银纹大盛,刺目神光逼得他松手后退:"这是何物?"
少女踉跄倒地,一口鲜血喷出,殷红血珠溅落镜面。过去镜骤然悬浮,万千神辉交织成茧,将少女身形完全笼罩。
灵曦眸色骤凛——过去镜乃宙神之眼所化,唯有神魔之血方能开启,这少女...究竟是何来历?
刹那光华尽散,过去镜坠地碎裂。魔神方欲出手,却被少女师兄横剑相阻,少女趁机遁回衡阳宗。
——
衡阳宗护山大阵在魔神指节间碎若琉璃。他凌空而立,屠神弩庞然轮廓隐现云层,巨瞳转动间,目光所至连空气都凝为实质重压。
万千光矢骤然迸发,精准洞穿每个反抗者的心口。血雾弥散之际,一声凄厉的"爹爹"撕裂长空。
这声呼唤如淬毒的银针,同时扎进魔神与灵曦的神魂。魔神悬空的身形蓦地凝滞,血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茫然。他循声望去时,识海深处似有尘封的记忆在震颤——这样肝肠寸断的呼喊,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里,似乎也曾响彻耳畔。
魔神踏过尸骸遍地的石阶,玄色衣摆扫过凝结的血泊。他缓步走向大殿中央,目光锁定法阵中那个单薄身影——少女眼中的绝望像把钝刀,莫名剐蹭着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灵曦倚着朱漆廊柱,指甲深深陷入木纹。少女模样将她拽回万年前的梦魇:初魔在空间裂隙消失的身影,她被神戟贯穿的瞬间。此刻那撕裂神魂的痛楚再度翻涌,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试图用魔气压制体内的剧痛,然而魔气却如春雪遇阳般快速消融。
神戟遗泽一击,不仅把部分诸神之力埋入她心脉,更斩断了她与所有魔器的联系。如今连维持这副躯壳都变得艰难,她垂眸望着自己痉挛的手指,眼底泛起深重倦意。
法阵中央,少女的身形开始迸发出刺目强光,宛若旭日初升。
魔神静立阵旁,血色瞳孔中暗流涌动。他并非渴求世界终结,更不愿随同悲道共赴湮灭。这破碎的天地于他,恰似孩童把玩的琉璃盏,每一道裂痕都折射出别样趣味。他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少女,期待这场时空逆转能带来何等新奇的戏码。
"山河倾覆至此..."灵曦凝望着渐被光芒吞噬的身影,声音轻若呢喃,"纵使轮回万次,又能如何..."
余音消散在风中,唯有那少女眼中跳动的星火,在她心底点燃了暌违已久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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