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依旧如常，在藏书楼的小阁楼上静心抄写经文。笔尖在宣纸上微微一顿，他抬头看见灵曦端着药盘立在阁楼门口。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暗红色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瓶边缘，目光落在他脖颈的纱布上："伤...好些了吗？"声音轻软得像初春的薄冰，"我来换药吧。"
"用你给的药，好得很快。"他抬手碰了碰纱布，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比在盛王宫时那些烫伤愈合得快多了。"
灵曦的睫毛颤了颤："对不起，上次是我..."
"你是魔女，"他突然打断，"对我好...就是为了吃我？"
"不是！"她急得向前踉跄半步，药瓶叮当作响，"我从未这样想过..."
澹台烬的目光如墨般深沉，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那是为什么？"声音里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你对我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灵曦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袖，眼睫低垂投下一片阴影："因为..."她停顿了许久，久到窗外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你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很像。"
"仅此而已？"他微微倾身，黑眸灼灼，"就因为...我像他？"
"对，仅此而已。"她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却倔强地抿紧了唇线。
澹台烬忽然笑了，那笑意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这倒是解释了她为什么总是透过他在看别人："有意思。那为何我的血对你无效？"他随意地解开衣领，露出已经结痂的咬痕，"梦里那个声音说，我的血可克天下妖魔。"
灵曦瞳孔微缩："那个声音还说了什么？"
"不过是些获取力量的法子。"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襟，却紧盯着她的反应。
她避开他的视线："我不知道为何对我无效..."却在心中暗想：或许因为我是他亲手炼化的器灵，与魔胎有着特殊的联系？
"所以，"他突然凑近，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脸颊，"我的血反而对你有用？”目光扫过她原本蔓延猩红纹路、如今已恢复如常的颈项，"你的身体..."
灵曦羞窘地点头："但绝不会再..."
"无妨。"他打断她。
"以后需要的话，"他向前倾身，指尖点了点自己脖颈上已经结痂的咬痕，"随时都可以。"语气轻松得像在分享糖果，漆黑如墨的眼瞳里却闪烁着隐秘的期待。
灵曦的耳尖瞬间红得能滴血，手中的药瓶差点打翻。她慌乱地摇头："不...不用了..."声音细若蚊呐，却掩不住那一丝哽咽，"我宁愿自己痛死，也绝不会再..."
窗外忽然传来乌鸦的啼叫，惊碎了这一室凝滞的气氛。澹台烬若无其事地坐回去继续抄经，只是笔尖在"舍身"二字上多停留了一瞬，墨迹晕开成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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