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顿折腾，等两个人再收拾好，外面天黑透了。
江烬扯开帘子，满是无奈：“现在好了，大晚上了能去哪？”
周予淮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端着红酒。
歪过头，眉眼都是餍足：“那就不出去了，明天带你去滑雪。”
“这边能滑雪？”
“能呀，不到八公里，有个很大的滑雪场。”周予淮把手里红酒喝掉，放下杯子，“要去吗？”
“要。”江烬表现得很期待，脸红了点，“但是我不会。”
“没事，我会。”周予淮对他招招手，江烬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我带你，教你。”
江烬扑哧一笑，像是想到什么又站起来：“我得下去一趟。”
“干嘛？”
“酒店旁边有个便利店，我去买点东西。”
“一起。”
“不用。”江烬阻拦，捕捉到周予淮诧异，“我一个人去就行，很快的，别来回跑。”
“大晚上，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周予淮坚持。
江烬失笑，按住周予淮肩膀，难得占据上位，居高临下：“哥，别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行吗？我一个大男人，你不能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盯着吧？”
“你…”
“让我自己去吧。”江烬揪住周予淮领口，磕着眼帘，“给我独立的机会，我不能在哥身边永远长不大，既然是伴侣，至少要有并驾齐驱的能力，对不对？”
江烬都这么说了，周予淮还能拒绝吗？
何况，江烬本来也不是弱小的人，相反很有能力跟头脑。
只是年纪上的差距加上在一起后的种种相处，让周予淮总是忘了，这个人也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笑了声，拍拍江烬腰侧：“行，听你的。”
江烬快速换好衣服，问周予淮：“要帮你带烟吗？”
“行李箱有。”
“好，我十分钟后回来。”
江烬出了房门，关上，表情直接变化。
扭头看了眼身后房门就走。
他从电梯出来直奔便利店，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掏出电话，拨通没有署名的号码。
很快接通。
“喂。”
“战哥。”江烬语气很客气，带着笑，“最近可还好？”
“还不错，怎么想起联系我了？”
江烬分析着对方话中深意，已经到了便利店门口，张望一圈收回视线。
“怎么，没事不能找战哥聊聊？”几分调侃几分痞气，听到对方笑出声江烬再开口，“最近这段时间都联系不上海哥了。”看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那头的人嗤笑声：“联系不上很奇怪吗？”稍作停顿又说，“因为，他现在在我这做客，通讯设备给他没收了。”
江烬微微抬头，眼底闪过精光。
“在你那？战哥，你不会…”略显担忧的语气还很急切。
“放心啦，好歹也认识好多年了是不是？再说了，你战哥向来是个讲理的人，要想弄死他不会等到今天，对不对？”
“是是是，战哥在这方面没话说。”低下头，脸上只有冰冷，“那我方不方便问一下，海哥现在情况如何？”
“死不了。”
死不了三个字可就耐人寻味了。
死不了，不代表不残，也不代表日子好过。
江烬内心踏实了不少，放低姿态：“他确实不对，尤其是染上赌瘾之后做的一些事儿实在荒唐，我劝过他很多次可没什么用。”深吸口气，“战哥，别太为难他，让他还钱就行。”
“放心，法治社会，我还不至于为了庄海这种下三烂把自己贴进去。”
江烬低着眼，遮盖住其中流光。
“你最近如何？听说你去了梧桐市？发展得挺好？”
“一般般吧。”江烬笑了声，带着憨厚。“混日子嘛，不过目前确实在这定下来了，工作也比较稳定。”
“挺不错，有空可以回来看看，咱们哥俩聚聚。”
“那不用战哥交代，只要我有空肯定回去转一圈。”稍微侧身，江烬声音低了点，“对了战哥，你认识一个叫贺临川的人吗？”
“贺临川？”唐战小声嘀咕，持续好一会儿，“啊~临川小弟呀，认识认识，之前生意上有过很多次合作，接触几次后我挺喜欢他的性格，就成了朋友。”
“他是不是跟你打听过我？”
“是有这么回事儿，昨天他突然联系我，问认不认识一个叫江烬，我还挺意外的，惊讶世界真是够小的。”一阵笑声响起，“就说巧不巧吧，你这会儿又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贺临川。”
“战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吗？”
“你说。”
“他如果再问你这件事，你就说跟我不是很熟，也不要泄露我其他信息，尤其是照片。”
“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江烬抬头，眼底笼罩厉色，“战哥，只要你帮我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事你只需要开口。”
电话那边的人噤了声，具体在想什么没人知道，江烬也猜测不到。
而江烬，也是在赌。
过了一小会儿，唐战笑了。
这种笑比较意味深长。
“阿烬呀，咱们也认识好几年了，那些年里你没少帮我，哥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谢谢。”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唐战表现得很义气，随即话音一转，“不过，日后有没有事儿需要你帮忙不太好说，但哥哥挺想你的，找个时间见一面？”
江烬呼吸乱了几拍，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唐战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用力捏着手机。
手机那边带笑的声音响起：“怎么？哥哥想见你一面都不行？”
“没有，我会安排时间。”
“哈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就行，放心吧，贺临川这边你就别担心了，哥哥不会让他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信息。”
挂了电话，江烬站在原地没动，周围冷风裹挟，他却感觉不到一点冷。
刚要开门进去，听到有人喊他：“阿烬。”
江烬快速转身，看到由远及近的身影，当看清身子一紧，眼底慌乱一闪而过。
周予淮已经到了跟前，满是疑惑。
江烬平复情绪：“哥，你怎么下来了？”主动迎上去，抬手指了下便利店，“我还没来得及买东西呢。”
“你下来快半个小时了，还没进便利店？”
周予淮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江烬，忍不住就下来找。
一下来，就看到便利店外徘徊的熟悉身影。
有点惊讶过去这么半天了，他都没进去。
江烬憨笑：“我刚出于好奇去那边逛了逛，想看看周围都有什么，也是刚到这。”走到周予淮跟前，“不放心我？”
“你说呢？”周予淮瞪了他一眼，牵上他的手向前，“买个东西都要乱跑，下次再也不会同意你晚上一个人出来。”
距离酒店八公里的滑雪场。
冰天雪地，冷得刺骨。
周予淮租好滑雪服还有一系列装备，帮江烬穿戴好。
江烬有点紧张：“我能行吗？一点都不会，从来没接触过，连最起码的基础知识都不懂。”
“有我呢。”
“会不会给你丢人？”
“说什么呢。”周予淮瞪他一眼，在他屁股拍了一下，“少说扎耳朵的话，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丢什么人？”
周予淮带着江烬到达初级滑道：“这里最简单，适合初学者，你不要太紧张。”周予淮一只手托扶江烬，“一会儿按照我说的做就行，记住了，如果脚底下失控要滑倒，要往后仰，不要前撑。”
“为什么？”
“容易伤到手腕。”
“诶。”江烬刚一动，脚下就呲溜出去，惊呼声翻过来抓住周予淮。
周予淮被他撞得往后仰了一下，好在是个练家子，快速稳住再托住江烬身体，笑出了声。
江烬抱着周予淮不敢再撒手：“还笑，我都站不住。”
周予淮笑声变大，在他身上轻拍：“没事，你放松，你就是太紧张太害怕才会这样，你要尽量去适应，腿稍微分开些，对，不要绷那么紧。”
周围好多人，偶尔会有几个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虽然只是初级滑道但不代表都是不会的，甚至有一些小孩子都滑得特别漂亮。
江烬紧紧抓着周予淮手臂，目光追着一道道身影。
护目镜后的眼里都是羡慕。
“我真笨。”
“胡说。”周予淮带着他，尝试着往前一点，“不许这么说自己，你跟着我，不要着急，慢慢地，先出左脚。”
江烬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儿，被周予淮搀扶着往前挪。
时不时打滑一下，吓得赶紧抓住周予淮，刚走两步又打滑一下，江烬就这么被周予淮带着，磕磕绊绊往前挪了好几米。
突然一声吆喝，有人从后方飞速而来。
周予淮头皮都是一麻，下意识要抱住江烬往旁边躲。
江烬也吓了一跳。
就这都没来得及，冲过来的人从他后方撞上，再从脚底下铲出去，把江烬整个人掀起来跟着重重落地。
砰…好在穿得厚，可也摔得江烬一阵头蒙。
“阿烬。”周予淮慌了神，扑过去拖住地上的江烬，
江烬半天没缓过劲儿，又不想表现太丢人勉强笑出声。
“摔疼了吧？哪里疼？还笑得出来？”周予淮急坏了。
江烬反手抓住他胳膊：“没事，穿得厚，就刚才那一下有点蒙。”借着周予淮就要起来。
周予淮手臂拖着他，让他身体重量都挂在自己身上。
回头，看向不长眼睛把江烬撞飞的人。
对方也已经站起来，推起护目镜挥了挥手：“哈哈哈哈，是我。”兴奋又高兴地招呼。
江烬本来不在意，可看到对方是谁一张脸瞬间阴沉。
周予淮呼吸一滞。
贺临川笨拙地往前走了几步：“阿烬，真是对不起呀，刚才有点太着急了，哈哈哈哈哈，给你摔惨了吧。”
看似玩笑，江烬听出一股嘲讽。
“你跟踪我们？”周予淮冷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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