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庭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不对呀,陈平他身上的灵力被压制住了,他怎么能跑得出去的,除非他的灵力已经恢复了。”程香庭脑内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程楚潇。我到的时候,程楚潇也在场,肯定是他暗中搭救了陈平,再嫁祸到我身上。爹肯定是他!我的那枚丹药还带在自己身上。”
程香庭边说,边从自己身上乾坤袋里摸到了那个瓷瓶。
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来之后,程香庭整个人都傻了。他手心里躺着的是那枚普通丹药。
他昨天特意在瓶口处做了标记,应该没错的。如果普通的丹药在这里,那么他昨天扔给陈平的就是……
“你发失心疯?”清风长老见程香庭半晌不动。
“昨天,程楚潇特意让那些看守弟子搜了身才进去的,你别以为你和程玉珂那小子一起干的什么勾当我不知道。宗主已经对你有所不满了,他要是再把程楚潇牵扯进去,宗主肯定认为你是借着这件事,替程玉珂排除异已。”
清风长老越说越生气,就差指着程香庭的鼻子骂了。
“你要是不姓程,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那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你跑去瞎掺和干什么。管他日后谁当了宗主,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
程香庭此时也终于回过神了,梗着脖子道:“让我以后对乡巴佬俯首称臣,我宁愿去死。那枚可以恢复灵力的丹药也确实是我带起去的,可是我明明作了标记,怎么会拿错?”
程香庭突然想起了什么,程楚潇居然会拍自己的肩膀,程玉珂又说他和程楚潇在里面一起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程楚潇指骨捏得咔咔作响,掌中的丹药瞬间成了齑粉。
“爹,我当时应该是中了程楚潇的幻术了。是他将换掉了瓶子里的东西。我这就去向宗主说明情况……”
“等下。”清风长老在背后叫住了他。
“口说无凭,你有证据证明吗?而那枚丹药也确实是你带到密室,事到如今,不如就直接承认。”
“爹。”程香庭脸色惨白。
“乖儿子,听爹的话。这件事情你就直接认了吧,不过你得换另一种说法。你就说是陈平苦苦哀求于你,你只不过是到了恻隐之心,满足他临死前的一个愿望,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偷偷逃跑。”
清风长老说完,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逃跑时不被那些看守的高阶弟子发现,这小子也是有点本领在身上的,就也是出身差了点。怪不得程玉珂要除掉他了。至于为何要将那些看守的弟子支开,你让我想想替你找个什么借口……”
清风道长陷入沉思。
“对了。”清风长老一拍大腿,
“你就说当时脑袋发晕了。”
程香庭:“……”
“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话,宗主是不会相信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程清幽不会相信,但是你要摆出认错的态度出来。如果陈平被抓回来,他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或许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唉,这件事情一过,估计当年的从龙之功,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这张老脸是用一分,便少一分了。”
“你要是有陈平那小子一半努力,我何至于还要这么幸苦的打算。”
“努力有什么用,陈平足够努力了,又用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跟我不一样,我有护着自己的好爹爹。”
清风长老,被程香庭哄得心花怒放。
“你这张嘴呀,跟你娘一样。能把人夸到天上去,我是你老子,我不为自己的打算,那还是个人嘛。”
与此同时,身着华清宗低阶道袍的花月影推开了悦来客栈的那间客房。
屋子里并没有程楚潇所说的经验丰富的美妇人。少年花月影很快便在床底下拖出一个包袱。
里面除了有一件华清宗高阶弟子所穿的姚皇牡丹道袍之外,还有一些碎银子,并一张地图。
看到程楚潇特意在地图上标注的一点,少年花月影展颜一笑。
程楚潇的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带着母亲远走高飞。
逃跑的时候匆忙,花月影没有带上乾坤袋。只得将包里的东西整理好,背在背上。
下楼的时候,身上的包袱不小心碰到迎面而来的一位修士身上。
“对……对不起。”
花月影的脸深深藏在兜帽之下,虽然不敢直视对方,但却认出对方道袍上的祥云纹。
知道对方是太虚宗的修士后,花月影长松一口气。
程楚潇提到悦来客栈的时候,程香庭也在场,要不了多久,华清宗的人就会过来。他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没关系。”
对方身着太虚宗高阶弟子道袍,对少年花月影莞尔一笑。
“你身上穿的是华清宗低阶弟子道袍,你是华清宗的外门弟子。”
声音笃定。
花月影头埋得更深了,只得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道:“我……我还有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在花月影说完之后,面前的那名太虚宗高阶弟子就自动为花月影让出了一条道路。
花月影正准备走下楼梯的时候,目光猝不及防和正要上楼的少年对上。少年探究的目光让花月影心中一惊,很快便挪开目光。加紧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明决儿,你可看出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等花月影的身影从客栈消失之后,那名高阶弟子才望着花月影消失的方向问道。
十二三岁的少年兰明决探出脑袋。
“此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眼睛乱瞟,像是在防备什么,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兰明决目光转向花月影。
“我那个时候小,说话失了分寸,我向你道歉。”
花月影道:“你说得没有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灵微笑着道:“好啊,明决儿你说这个人哪个地方可疑。”
小兰明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这个人眼神不太正经。”
兰明决鼻尖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天呐,他那个时候到底说了多少花月影的坏话。
灵微道:“此人自称是华清宗的低阶弟子,勉强也算是名修士,但是你可曾见过修士何时大包小包背在背上。”
无论是华清宗还是太虚宗,哪怕是最底层的低阶弟子,也会领到一张用作储物的乾坤袋。
“难道那个人是魔修?可是,那个人身上却没有丝毫魔气。”
灵微拿着扇子,敲了敲兰明决的脑袋。
“你师父说让我多带你出去找找见识,正好,揭穿这个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玄门中的人都以为,兰明决之所以年纪轻轻就出现心魔,是他跟小师叔下山调查失踪的村民时,意外撞到了花圣霖拿人做药的血腥场面,受惊所致。
但只有兰明决心中清楚,自己的心魔是为何而来。
兰明决远远坠在花月影后面,见花月影进了一家布庄,出来之后,那身上的那件太虚宗低阶道袍,就换成了普通农家衣裳。
兰明决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猜想。即便这个人不是魔修,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花月影换了衣裳之后,到了菜市场,找到一辆牛车。牛车里还有半人草料,花月影似乎跟赶车的老伯说了什么,并且从袖子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强塞进花老伯手中。
赶车的老伯拿过银子之后,眉开眼笑将筐里面自家结的瓜果蔬菜都分了,将空筐搬到牛车上。
一看便知,少年花月影是怕华清宗的在追近,想借着牛着,混出城。
但在十二三岁的兰明决的眼中,只觉得花月影形迹可疑。
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花月影跳上牛车,钻进空筐里。老伯正往上面堆草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七八岁,光着脚蓬头垢面的小男孩出现在花月影面前。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大汉。
“臭小子,你站住!今天要是被我捉住了,我非打死你不可。”
小男孩怀里好像放着什么东西,被男人拎着头发狠狠摔在地上之后,愣是咬紧牙关没喊一声疼,只是死死搂住怀里的东西。
只是两人的力量太过悬殊,大汉很轻易地就将男孩怀里的东西拽出来,是几个已经严重变形的馒头。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偷鸡摸狗,今天我就要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你。”
大汉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男孩身上,男孩被打得惨叫不止。
赶车的老伯见花月影朝男孩那边看去。长叹一口气。
“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从小就没了爹,跟他娘瞎了眼睛的娘相依为命。也是实在是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才想去偷东西。”
花月影听到老伯这番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即跳下了车。
那大汉越打越起劲,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却被狠花月影握住。
“他只是一个孩子,何必要下这么重的手,他拿了你几个馒头,我付钱。”
那个大汉见花月影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压根没放在心上,但是他拼尽全力,也能从花月影手里面抽出来,额头急得满是大汗,知道今天是遇到高人了。但口气却得理不饶人。
“你能替他付今天的,你能替他付明天的吗?我看这孩子可怜,以前也给过这孩子馒头。就因为最近没给,这孩子见讨不到馒头,就过来偷。可是我做的也是小本买卖,也要养活一家老小。”
花月影犯难了。
他现在正在逃命,即便救了男孩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
最后,男人拿着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你傻不傻,居然给他那么钱?”
男孩擦了擦嘴角上面的血迹。
“我不傻。”花月影道:“那是还你以前吃的馒头钱。”
“那些馒头,吃了就吃了。只有傻子才会想着还钱。”
男孩扶墙站起身。
“你有那些钱,还不如直接给我。再说,我早就打听好了,这个男人外表虽然凶神恶煞的,但每次打人都不会真的下死手。”
花月影听明白了。
说白了,这个男孩子就是看准了那个男人不会真的打死他,才会想偷他的馒头。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就连兰明决也忍不住跟着少年花月影吐槽一声。
没有想到,花月影却一拍手。
“这个男孩子很有眼力劲儿,到哪都不会吃亏。是个魔修的好苗子。”
兰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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