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抹阳光穿破密云洒落在院子里。
左一来出门前路过大堂看见江淮盛坐在案桌前吃小笼包。
他好奇的走过去:“哪来的包子?”
江淮盛说:“隔壁饭店送的外卖。一起吃点?我点了好多。”
包子上用蔬菜点缀着不同的标记,代表着不同的口味,又是每种馅都点两个。
左一来拿起一个胡萝卜肉的咬了一口,说:“你天天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这首都城人尽皆知的江家老宅点外卖,不怕被人拍到发网上?”
“不怕,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网上除了我小时候的照片没有任何资料外传——再说,我是特工,又不是卧底,传就传了,我的身份以后迟早也要出现在大众视野——除非我死了。”
“别瞎说。”
江淮盛总是对自己的安危不太上心,左一来只好叹气。
“昨晚监控里那个人的身份,用我帮你查一下吗?”左一来问。
“不用,”江淮盛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擦了擦手,“我问过了,他挺有名的,只是咱俩之前没见过。”
“谁?”
“江鹤云的儿子——江云阔。”
“啊,那个出了名的神经病。”左一来恍然大悟。
江淮盛意外的一挑眉:“你听说过他?”
“听同事说起过。江鹤云一把年纪为这个儿子头疼的不行,据说老来得子,才宠的无法无天。”
江淮盛嗤笑一声,揶揄的跟左一来对视一眼:“什么老来得子,是不是他的不一定呢。”
“真的假的,你有什么内部消息?”
“我猜的。”江淮盛说。
“这就不意外为什么他知道你房间里有密室。”
左一来看了一眼表,他再不走就要在上班第一天迟到了,走之前又从江淮盛面前剩下的包子中顺走两个边走边吃。
江淮盛今天的首要任务是去探望自己的老师江流光,在大火再次燃起之前,他绝不会放弃任何一点问出资料在哪的机会。
但在这之前......他要会一会这个江云阔。
江云阔是江鹤云的独子,虽说论身份地位比不过江淮盛,但真掰扯起来,江淮盛父母双亡,就是个挂名少爷,从小好处没享受到,这个身份带来的麻烦却一点不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鹤云那群人为了名正言顺的把握江家,要不是王后和江流光护着,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江云阔不同,他有个掌控实权的爹,江家的资源全部倾斜于他,无论他想搞政治、参军还是经商,都够他平步青云、扶摇而上,但这个人也是古怪到了极点,老爹给他提供的路,他一个也不选,整日只喜欢跟一群狐朋狗友四处招猫逗狗,一点正事不干,说白了就是败家子。
这个败家子给自己整这么一出,江淮盛原本以为他从哪听说自己来找他爹麻烦,所以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事实证明,他只猜对了一半。
想找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浪荡子不容易,不过江淮盛可是特工出身,有的是途径获得情报。
半个小时后他就得知江云阔在某一家酒吧。
江淮盛进门一眼就锁定了江云阔,因为他正双手高举头顶,向台上的歌手大声嚎叫,看上去high到不行。
江淮盛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江云阔歪了歪头,见江淮盛纹丝不动,问道:“你干嘛?”
江淮盛偏了下下巴,大声说:“出来,有事找你。”
江云阔盯了他一会,视线飘忽,似乎在思索犹豫,最后下决心似的,同样大声说:“你说啥?我听不见!”
装傻如果装的跟真的一样叫心机深沉,如果明知道假还是要装就很可爱了。
江淮盛不跟他多费口舌,二货不说走到他面前一掌拍在他脑门上,常年握枪的人手劲重,这一掌把江云阔脑袋拍歪成一个大的角度。
江云阔显然没料到这一下这么疼,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抬手护住被打的地方,下一秒江淮盛揪着他的领子把他往外拖。
这时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江云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着走一边撒泼大喊:“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啊啊啊——”
江淮盛余光注意到已经有人拿起手机要报警的样子,表情逐渐僵硬,忍无可忍的对要死要活的江云阔吼:“闭嘴!你能不能要点脸!”
说着怒从心起,手上更加用力的拽江云阔的领子。
“哎哎哎,轻点轻点......”江云阔手无力的挥着,“要憋死了。”
一路拽到旁边的茶室,问老板要了个单间,才把手松开。
江云阔抹着脖子咳嗽,还没来得及发表怨言,一把刀“哐当”一声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斜眼一瞅,正是昨晚插在假人上的那把江家祖传的刀。
“密室里的假人,还有半夜屋顶上坠下的人偶,你做这些有什么目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江云阔拿起刀柄看了看。
“监控拍到了。”
“那破房子竟然有监控?”江云阔的语气有一种敷衍的惊讶,“不过也无所谓,我也没真想藏。”
他转过身笑眯眯的扬起脸,邀功似的:“喜欢我送你的惊喜吗?”
喜欢个头!江淮盛指指桌上的刀:“这把刀是真的还是也是复制品?”
江云阔握着刀柄翻看几圈,像观摩艺术品,答道:“当然是真的。”
江淮盛眉头一皱,刚要问他为什么在假人偶上插把真刀,随即江云阔接着说道:
“当年我在他死后,亲手把刀拔了下来,这刀我留了十五年,算是我的宝贝了。”
“你是说......那个人偶是照着真人做的?”
江云阔一指自己太阳穴:“我用我的脑袋精密复现了当时看到的每个细节。”
洋洋得意的模样昭显着此人一贯玩世不恭的作风。
江淮盛说:“你知道吗,这种刻着族徽的刀只有在江家位高权重的人才能用。”看江云阔随随便便就把刀拿出来现的作风,“你没被暗杀真是个奇迹。”
江云阔扯了扯嘴角,没忍住哈的笑了出来。
“不是,我跟你又不一样,我爹大权在握的。”
真不会聊天。江淮盛撇了撇嘴。
他想了想,又问:“你对用这刀的人没头绪?那现在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问题真多啊,你是好奇宝宝吗?而且我没给你,我就是给你看一眼,现在我要拿回来。”
江淮盛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从上往下的视线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目光里的凝视无论对面是谁都能感受到无视年龄与身份的威压。
被看的人总是莫名其妙就比他矮了一截。
可是江云阔天性叛逆,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权威都想闹上一闹。
现在的对峙一下子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只见下一秒他的手指方向一转,直指江淮盛眼睛:“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我知道你的目的。”
他略微一顿,露出一抹狡黠玩味的笑意,眼里迸发出野兽狩猎时兴奋的精光,“或者说......我知道你们的目的。”
江淮盛太意外了,一瞬间没顾上管理表情,瞳孔巨震,竟然真有一种被那目光射穿层层掩饰的感觉。
江云阔把刀往怀里一揣,吊儿郎当的起身欲走。
“站住!”江淮盛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江云阔扭头看过来:“嗯?”
“少在这卖关子充大爷。”江淮盛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江云阔抬手抓住江淮盛的手腕,缓慢的往下拉:“我目前不是你的敌人,只是来跟你打声招呼——堂哥。”
江淮盛手指的力量骤然增加,江云阔吃痛叫了一声。
“我真不知道,”手腕怎么用力都被握的纹丝不动,江云阔勉强挤了个笑脸,“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来查二十年前纵火案的吗?我看到的这些说不定对你有用。”
这话说完,江淮盛就信了江云阔一半,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因为他说自己是“来查二十年前纵火案”,这事除了罗熙没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松手,松手我就跟你说。”
江淮盛松了手,但依然警惕着江云阔随时逃跑。
江云阔倒吸一口冷气,揉着手腕:“文明社会,您也太不文明了,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江淮盛推了他一下,“坐。”
两人重新坐下后,江淮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发现江云阔终于收起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认真正经的盯着他看。
“作为一个江家人,你够没骨气的。”江淮盛喝了一口茶说。
“没办法,我爸江鹤云。”江云阔回了句更没骨气的话。
江淮盛差点把茶水吐回去。很想说一句你挺幽默的。
“不如你先说说我是来干什么的,你不是说知道我的目的吗?”
江云阔两手交叉放在腿上,坐姿很乖的回答:“对不起,我瞎说的,说之前不知道您这么凶残,我现在很怕您灭我口。”
江淮盛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会,才开口道:“你是戏精吗?从见面就开始演,你是当我傻还是有每天不演一段就难受的毛病?”
江云阔低着头,他猜出来江淮盛背后合作的人,连他们密谋的事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他真不敢说,江淮盛是不敢动他,但背后那个人敢,不对,江淮盛也未必不敢动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杀了,再把罪名嫁祸到......
江云阔摇了摇头,他随然浪,秉持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人生信条,但也不会真玩命。
在边缘试探吓唬江淮盛玩还行,真说出来他就活腻歪了。
想着想着走神了,他本来弄这一出就是想看看江淮盛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任务完成的很好,江淮盛这么厉害的性格,好玩,有好戏看了。
见江云阔不说话,江淮盛嘲讽的一笑,他也知道江云阔不可能说出来。
“刀借我用一下。”
江云阔看了看他,问:“你要干嘛?”
“找人问一下啊—江鹤云对这刀有说什么吗?”
江云阔把刀往前抛到桌子上,说:“江鹤云不知道我有这把刀。”
江淮盛深深看了江云阔一眼。他比表面上看起来心思深沉的多,而且跟江鹤云似乎比传闻中的关系更加不好。
他暂且相信江云阔对自己没恶意,至少从江云阔的表现来看,他跟江鹤云不是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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