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里,比起出门,潮生更愿意独自待在房间里,随意干些不费脑子的事,于是他随便打开了一部电视剧,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窗外响起了嘈杂的人声,赶着上班或摆摊位的小贩总是起得很早,潮生睁开眼,不着丝缕,赤脚走到窗边,掀了窗帘一角,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床上的男人醒了,看到窗边的人,于是黏糊的叫了一句:“宝贝儿,过来。”
“来了,老爷~”美人从窗边扭过头,带着甜腻的笑,乖顺的走过去跪在床边,帮男人解决着晨起的反应。
一声长叹,男人缓了一会,抚摸着潮生柔软的头发说:“宝贝,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本来还想看你长发及腰的样子,怕是看不到了呀。”
“老爷说什么话,我头发长得快,再过不到一年,肯定及腰了。”美人像是在撒娇,又有点气鼓鼓的样子。
“你也知道,最近那些警察查得严,我白手起家,总要有个靠山,要非万不得已,我又怎么愿意把你送人呢。”男人看潮生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你应该听过的,叶舟轻,连租借的洋人都怕他,你过去肯定不会吃亏,乖。”
潮生低着头,乌黑的发遮了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只是听他说:“老爷叫我做什么都好,老爷是我此生遇到最好的主家了,能帮到老爷我很高兴。”
于是不过几天,潮生便被安排着躺在了一栋偌大公馆的卧室床上。
他穿着女士的旗袍,裙子开叉很高,黑发盘在脑后,只有嘴唇涂了艳红的色,却不显突兀,仿佛这张脸就只需要有这样的一抹红。
从晨光到夕阳,潮生在这房间待了一天,却没见到人,他从房间的露天阳台往下看,院里的小喷泉在不知疲倦喷出水柱,又落下。
“商界,一手遮天,叶舟轻。”潮生轻念着这几个词,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唇角似乎向上勾了些,“他喜欢什么样的呢?”
待到深夜,潮生其实已经睡着了,但还是听到了卧室门开的声音。
进门的男人身形高大,皮鞋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家里阿姨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并解释了床上美人的来路。
“居然能送到这里来。”叶舟轻嘀咕。
“老爷~”潮生赤脚下地,走进叶舟轻身前,意味明确的轻拉了一下对方的领带,往前蹭了蹭。
叶舟轻好像浅笑了一下,关了房门,把人抱上了床。
“你要走也可以走,要是不走可能会留的久一点。”
“老爷这么威武,我怎么舍得走~”
感觉到有双手摸上了自己后腰,潮生娇羞道:“老爷轻点,人家怕痛。”潮生瑟缩了一下,当即软了身子,重心全压在了叶舟轻身上,迎风弱柳一般,一吹即散。
“下次下地穿上鞋,在我对你的兴趣消散前,你有花不完的钱。”叶舟轻低头轻轻舔吻了一下怀里人的红唇,“还有,我不喜欢这款。”
一夜**,潮生也不记得叶舟轻要了几次,醒来时浑身酸软,身上的吻痕咬痕遍布,简直没一处能看。
窗帘半掩,光线并不强烈,身边早已没了人,潮生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自以为是了。”
“少爷。”家里的阿姨推门进来,低垂着眼传话,“晚上老爷要带你参加酒会,定制的衣服随后就到,先用餐吧。”
“好。”
潮生吃的漫不经心,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碗沿,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发丝垂在耳侧,有些碍事。
“我帮少爷扎个头发吧。”
感到头发被人撩起,指尖划过脸旁,不是挑逗,这让潮生很不适应,正要拒绝。
“我在这工作了几十年,什么都知道些,少爷是个好看的,也一定会有好命的。”
潮生没有说话。
晚上,叶舟轻回来了,带着定制的衣服,让潮生去换上。
西装的布料很舒服,尺寸也刚好,叶舟轻还给他准备了个手杖,单看相貌,倒是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这种料子潮生在以前的主顾那里也穿到过,不过都是女款的衣服,参加酒会也都被当做女伴,西装倒是真没有穿过,以至于他走起路来,还带着惯有的搔首弄姿。
啪!
感觉被人打了屁股,潮生倚在楼梯扶手上对叶舟轻笑道:“老爷这就想要?这可是新衣服~”
“我说过我不喜欢这款,好好走路。”叶舟轻也笑着回了话,没再说别的,也没再有别的动作。
到了会场,叶舟轻让他自己逛,就去忙了,潮生没什么兴趣,拿了杯酒就去了二楼的露台边。
四周是嘈杂的谈话声,而自己是一个人,时间长了也没什么不习惯,只要不惹事,就能多活一会,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活着就好。
“宝贝儿,你怎么在这?是叶先生带你来的?那他人在哪?”是送他去叶舟轻那里的人,这人来了便是关心叶舟轻的动向,见四周没人手脚就不安分起来了。
“老爷,这么久没见,你就想着叶先生。”潮生没有拒绝,半推半就,撒娇一样。
“你们肯定也睡过了,有跟他提过我吗?”
潮生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抬眼就看见了叶舟轻。
“我知道你。”
那人见叶舟轻来了,转瞬就离了潮生老远,凑过去狗腿道:“叶先生能我知道我一个无名小卒,真是我的荣幸啊!”说着便伸了手。
“我们去屋里谈。”叶舟轻就像没看见那人伸着的手,说完就走。
房间厚重的门关上,外界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潮生过去在叶舟轻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房间一角,面无表情。
坐在对面的商人有些局促,他感觉自己送出去的美人变了,但想着刚刚的谈话,又好像没变。
“他的生意见不得光,警察局那边最近查得严,要保码头就要暂时清除一些杂碎,你想把他怎么样?”
这话是对潮生说的,商人感觉到不对,想走,但叶舟轻的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脑袋了,他便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美人,但美人还是没表情。
“他玩的我恶心。”潮生这么说着,起身拿过了叶舟轻手里的枪,一声枪响,那人的眉间多了个血洞,表情扭曲至极,直挺挺倒在了沙发上,很快鲜血就染红了一大片空间,潮生满眼都是红色。
手枪的后坐力震得潮生胳膊疼,他放下枪,看向叶舟轻。
叶舟轻也看向他,看了一会才说:“如果有人需要像你这样活着,我不介意帮他,但在我看来你是特别的。”
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潮生松了口气,在这之前的短暂时间里,他无比后悔自己杀了人,他在尽力保持镇静。
现在的情况在他自己的预料之外,潮生以前甚至都没有和侮辱贬低他的人顶过一句嘴,有时不仅欣然接受,还会再加上几句,现在却直接杀了一个人。长久以来积攒的压力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他见过更恶心的人,受到过更非人的对待,所以他很早就发现反抗没有用,可他怕死,所以要活,就假装听话点,乖点,懂事点,这样吃穿不愁,不惬意吗?
他是这样劝自己的,所以随波逐流,换了一个又一个金主,但事实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恶心。
叶舟轻拿过了潮生手里的枪,垂眼看向那具丑陋的尸体说:“你说你以后要是傍上了更大的主,我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潮生扯了扯领带说:“那你就别给我机会去傍别的主。”
“自然,这样一个美人我要自己留着。”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电视剧还在放着,潮生打算去找点吃的,赤脚走了两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回去穿上了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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