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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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关于高中的片段。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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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起翘课,何峥燃却背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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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上学期的一节语文课,语文老师在下午第二节的语文课上留了一个命题作文——我的母亲。
木净一不理解,几年级了,怎么还会有这么智障的命题作文。
她不写,也写不出。
作文纸发下来,木净一连名字都没写,她思考了别人会怎么写这个命题作文,无非感恩,感谢。
那要她写,她怎么写呢?
木净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黑板上那四个大字,突然呵笑一声,她都不愿去想。
何峥燃应该是听见了木净一的那声呵笑,戳了戳她的肩膀,木净一回头瞥他,只见他递给她一张纸条,木净一毫不避讳老师地把那张纸条拿在手里,打开,上边只有几个字:不想写,翘课吗?
木净一看完上边的几个字,又扭头看向何峥燃,他指着敞开的门,手指做了个走路的动作。
那一刻,她觉得何峥燃就是来拯救她的。
世界上那么多母亲,又有那么多孩子,但并不是所有的母女或者母子关系都很和谐,她跟自己的母亲就不是。她懒得去编一个看似完美的母女关系,根本没有意义,她也不愿矫情地在一篇作文里去控诉岳宛白对她做的事情,更没有意义。
所以,她根本不理解这种作文的意义何在。
也许在一些人眼中,这会是一个伟大的命题作文吧。
可在木净一眼中,她不屑去写。
木净一回过头,在他那张纸上写下一个“翘”字,把那张纸条扔给他。
何峥燃连看都没看,因为他知道答案。
他在作文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举手,叫老师。老师问他什么事,何峥燃回答:“老师,我肚子疼,上个厕所。”
老师看着并无异样的何峥燃有些诧异,问:“这才刚上课,你课间去做什么了?”
“课间也去了,现在又想去。”何峥燃的理由是肚子疼,可他表现得却一点异象都没有,跟没事人儿一样,甚至去篮球场打两场篮球都没问题。
老师摆摆手,“去,赶紧回来。”
何峥燃站起来,立刻揪了一下木净一后边的校服,示意她找准时机赶紧遛。
作罢,何峥燃还象征性地拽了一团卫生纸。
木净一懒得搭理他,不用她找理由,以往每次作文课,老李都会来一会儿,然后就回办公室喝茶水去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没过两分钟,老李就悄摸离开的教室。
木净一也放下笔,从后门出了教室。
班长看见了,纪委也看见了,没人敢不让她出去。
高中时候的木净一,真不是好惹的主儿。
木净一在向下楼梯的转角处,被何峥燃抓住了手腕。
下一秒,木净一就被何峥燃带着跑起来。
正是大下午,阳光很刺眼。
何峥燃大步跑着,嘴角上扬地回头看了木净一一眼,木净一与他对视上,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光芒万丈。
一眼万年,木净一算是体会到了。
何峥燃把木净一带到了篮球场的树荫下,他们坐在石灰沿上,吹着潮热的风。
“想打球吗?”
他们从来不畏惧会不会被校领导抓住,抓住无非是叫家长,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而且,就他们这种成绩好的坏学生,校领导都比较头大。
所以他们通常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现在哪有球?”木净一瞥他。
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跑出来了,这是室外篮球场,不是室内体育馆,怎么会有篮球呢。
何峥燃却听出来她想打,不然她不会这么问。
这个时间点,没有其他班级上体育课,何峥燃站起来,跑着去了篮球场另一端的器材室,五分钟之后,他带过来一个篮球。
然后两个人在本该写作文的时间,在篮球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篮球。木净一相较于总玩球的人来说当然是不太会,但她还是玩过的。
临近下课,值班老师突然出现,何峥燃抱着球抓着木净一的手开始躲避老师的视线,为了不让木净一叫家长,何峥燃在确定木净一是安全的之后,自己站了出来。
因为只要木净一被叫家长,她就免不了不搭理他好几天。因为被岳宛白又凶又打,也就没了心情跟他玩,他不想让木净一挨凶又挨打。
反正他被叫了家长,他爸妈又不会把他怎样。
结果意料之中,杨羽兰被叫到了学校,免不了被老师管教一通,在问清楚情况之后,知道自己儿子是为了让木净一好过,杨羽兰一点都不生气。
只要何峥燃说出来的话,她就会相信。
还不到下午放学时间,杨羽兰先回去了,何峥燃被语文老师要求补上这篇作文,并且多写一张语文试卷作为惩罚。
放学以后,木净一主动要求:“语文试卷我帮你写吧。”
何峥燃一副没所谓的样子,不给她试卷,也不让她有心理负担,不让她觉得是因为她所以他才被罚一样,“不用,一张语文试卷而已,这不分分钟的事,而且随便写写就行了,老李肯定不会看的。他年纪那么大了,也就是在这混个退休,没必要死乞白赖的。”
最后,木净一那个作文还是交上了,只不过交的白卷,过了很多天依旧没有动静,木净一才意识到,何峥燃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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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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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峥燃被送情书,木净一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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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何峥燃跟木净一经常一起上下学。
某天下午放学,他们穿着校服,背着双肩包,刚出校门,何峥燃就被一个女生叫停在学校大门口。
“何峥燃!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何峥燃驻足,回过头,看到一个女生向他跑过来,女生在他面前站定,递给他一个信封,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情书。
女孩说:“这里边有我想对你说的话,和我的联系方式,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给我一个答复。”
何峥燃单肩背着书包,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木净一察觉不对,人家小姑娘给他递情书呢,她在多不合适,所以还没等何峥燃接下那封信,她就说:“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木净一扭头就走,也不管他什么反应。
何峥燃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她甩开了,他还想告诉她,他只需要一分钟解决问题,一起走。可是木净一不给他时间,也不听他解释。
没办法,何峥燃正了正自己的书包带子,低头瞧了瞧那封信,他正儿八经地认真道:“不好意思,这东西我不会看更不会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可能没你勇敢,也没你性格好,但没办法,我只喜欢她。”
木净一没走太远,她的耳朵很灵敏,所以何峥燃说的话,她全数听了进去。
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霎时,木净一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
不过也是,他那么阳光那么优秀,性格还那么好,有人喜欢他很正常,他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
木净一脚上的步子突然加快,她不想跟何峥燃一起回家了。
可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何峥燃扼住了手腕:“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木净一就像是应激了一样,很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何峥燃纳闷,刚刚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变了个人。
突然被当垃圾桶撒了气,他气也不顺:“不是,木净一,我没惹你吧,你闹什么脾气?”
木净一顿住脚步,回过头瞪着他,没好气地说:“我闹脾气?对,没错,我闹脾气,我脾气不好,那谁脾气好你去找谁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何峥燃真是想不明白,她这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生气,那女的给他送情书,又不是他能阻止的,何况他不是拒绝了吗,这生个毛线的气,发个毛线的脾气。
以为就她有脾气,别人就好惹了是吧。
才不。
不是不理他吗,行,别理。
何峥燃不讲和,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到了家,吃完饭之后,何峥燃开始写作业,却找不到自己的数学试卷。
思来想去,才想起来自己的数学卷子在木净一那里。他打开电脑,登上Q.Q,给木净一发了条信息:【数学卷子在你那,明天要交,帮我填一下吧。】
下一秒,电脑就告诉他,对方拒收了他的消息。
“……操。”何峥燃骂了一句。
他不信邪,又给木净一打了电话,可是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怎么又不理他了?
要不是因为数学老师像个唐僧一样,交不上作业教育起人来没完没了,他至于打这个电话吗。
第二天一早,何峥燃照例在路口等着木净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木净一。何峥燃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走到了学校,意料之中地迟到了。
到了教室,正在上数学课,数学老师看到何峥燃迟到也不恼,只让他拿着数学卷子到后边站着听课。这老头下课肯定会说他一个课间。
何峥燃手里没卷子,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没什么情绪地戳了一下木净一的肩膀,“卷子给我。”
木净一头也不回,直接把他的卷子从身后递给他。
老师和后排同学看得那叫一个清楚。
下了课,何峥燃果不其然被叫到了办公室,十分钟的课间,数学老师说了他八分半。
第二节课何峥燃一点都听不下去,眼神一直落在木净一的后脑勺上,想起点什么,何峥燃撕了一张纸,在上边写了几个字扔到木净一的桌子上。
木净一正在好好听课,突然被打断,回头瞪了何峥燃一眼,然后低头打开了那张纸条。
看完,她嗤地笑了。
那上边写:首项加末项的和乘项数除以二(等差数列)
很严谨。
翻译过来就俩字:求和。
木净一拿起笔,在那张纸上短暂地停留,又扔回去。
何峥燃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上边的两个字母,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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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连字都懒得写了。
那之后,何峥燃认认真真听完了后半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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