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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汐族族长

“千雪,你这是要去哪儿?”嬴司和来人那明丽少女打着招呼。

“还不是你?阿咪说你这段时间老往部落外跑,让我注意着点你,别让你跑丢了。”被称作千雪的少女撇了撇嘴。

“这可不赖我,我那么厉害,完全不需要担心,是阿咪不放心。”嬴司揣着手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好好好,都是阿咪的错,这总行了吧?”

“那哪能是姬阿咪的错?阿咪是一片好心。”

“好好好,你功夫厉害,阿咪一片好心,我不满,是我的错。”姬千雪说着阴阳怪气的话,面上的笑容却分明让人看出来只是调侃。

“不跟你贫了,这是咱们的客人,郁昭。我带她去找族长有事儿。”

突然被点名的郁昭感觉自己有些尴尬,这聊得好好的,干什么突然点她名呢,不要这样对社恐啊——

“郁昭,这是姬千雪,我们大司祭的孩子,她的母亲姬无霜,就是汐族的大司祭。”嬴司分别简单介绍了两人。

“你好!我是姬千雪!我可以叫你昭昭吗?我看过外面的书,昭昭,有太阳的意思,对吧?”

姬千雪好奇地看着她,郁昭被这热情搞得有几分不大适应,“你好,可、可以的。是,有太阳的意思,也是祝我能一直开心。”

“真好,你名字是你阿咪给你起的吗?还是阿婆?”

郁昭有些无措地应对着对方的热情,“阿咪是阿娘吗?那阿婆呢?”

嬴司适时开口解释,“我们喊的阿咪就是你们喊的阿娘,不过是部落里所有的成年女子,无论是否孕育后代,都被幼子们称作阿咪。同时,孩子也是部落里所有阿咪的孩子。”

“至于阿婆,我记得不错的话,应当就是你们喊的姥姥。”

郁昭接收着信息,点了点头,这么看来,潮汐部落确实有些特别,母亲是所有孩子的母亲,孩子也是所有母亲的孩子。

“我的名字是姥姥起的,也就是你们说的阿婆。”

“你阿婆真会起名字,她肯定对你有很多美好的期望。”姬千雪笑起来,像是清澈的风铃。

“是,姥姥对我很好。”提起姥姥,郁昭不免有些遗憾,可惜自己常年在外上学,与姥姥并无许多时光共度,如今想来,时间稍多的唯有童年了。

几人聊着,到了族长屋前。

来时正巧碰上要离开的大司祭姬无霜,“阿咪!”

“阿咪。”嬴司颔首。

大司祭莞尔一笑,“进去吧,族长已经在等你们了。”

说着,对郁昭投来一个友好的笑容,“欢迎你,小客人,稍后不介意的话,就让千雪和嬴司带着你在部落里逛逛吧。”

“不、不介意,谢谢您,您太客气了。”郁昭连忙摆手。

简单寒暄了几句,大司祭先行离开。

嬴司带着郁昭进了屋子,姬千雪则在门外等候,“看阿咪的样子,族长估计有话要说,你带昭昭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两人一进去,便见族长似是早有所料,桌上已经倒好了茶水。两人坐下后,嬴司简单向族长叙述了一下经过。

感受到族长打量的目光,郁昭不由得将脊背挺了又挺,生怕给人留下个“坐没坐相”的初次印象,也有些好奇,族长能看出什么来。

“孩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族长锋利的眉眼此刻却显得有几分温和,汐族人对自家人向来如此。

嬴司了然点头,准备退出去。

“等等,”叫停了嬴司要退出去的步伐,族长接着道,“你可愿让她知晓?”

郁昭看着族长深邃的眼,莫名觉得她知道什么。

又看了看面容清冷的嬴司,想着自己一路看到的潮汐部落景象,全都是女子,氛围和谐安宁,族人安居乐业。

族长气质正直,嬴司眼神清亮。何况,这是在对方的地盘,对方本可以不问自己的意见,却选择了尊重自己,而嬴司一开始就打算自己退出去。

想来,应当都不会是什么坏人。

再说,如果对方真想让嬴司知道,自己拒绝与否都没什么区别吧。

郁昭点点头,“可以。”

嬴司虽不解,但眼下族长和客人都达成一致,那便没什么好辩驳的,于是又回身坐下。

“你非此间人,而是来自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且如今已非人类之身,孩子,我说得可对?”

郁昭心下惊诧,下意识想伸手去摸头顶和身后,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

一旁都嬴司也大感惊愕,她虽在郁昭的身上感受到了几分非于此间的游离之力,却不想对方当真是天外来客。至于非人之事,她倒是不曾看出。

“既来之,则安之。想来你能来到这儿,也有些因由,也不必执着于回去。”族长说着,拿出一个盒子,里头放着一只精致的猫咪木雕,“你的魂体似乎有些异样,这个,便拿给你作养魂之用吧。”

另还给了她一只银手钏,“这手钏可隐蔽你的妖气,使旁人探查不得,只以为你是普通人。切记,你若对同类动了杀心下了死手,它便不会再庇佑你了,届时,生死便由你自身了。”

“这,族长,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纵使郁昭来自异世,只消这么一听,便也知其贵重。她觉得自己像是拿到了烫手山芋,连忙将木盒推回去。

“你且安心,我不是白给你了,你能落到潮汐部落附近,又被嬴司发现带回来,便说明你与我们汐族有缘。”

“且我族大司祭预言你与我汐族缘分不浅,这两样东西,给你也并非全然不图报酬,若是将来我汐族有所需要,你真心尽一份力便是。”

“那……谢谢您,可咱们说好了,若是什么有背良心准则、大极大恶的事儿,我做不了。”推辞不掉,也的确是自己当下所需,可该有的原则还得说好。

“你这丫头,”族长粲然一笑,锋利的眉眼此刻弯弯如山月,“且安心,我汐族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自是不可能提出那等要求。”

“我信您的,郁昭如今无可偿还,便先以茶谢过。”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

看着小姑娘生涩却又坚定的模样,族长没忍住轻笑一声,这孩子着实讨喜。

“丫头我唤你昭昭可好?”

“可以的,您随意。”

“小司,你带着昭昭去逛逛,熟悉一下咱们部落,到时候昭昭住你旁边去。”两人谈完了正事儿,这一声“昭昭”便将距离一下子拉近了来。

“好,那我和郁昭就先出去了,阿咪注意多休息。”少年人清冷的气质,在长辈面前也软和了几分。

“去吧,昭昭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便是,不必忧心。若是有需要,无论何事,都可找嬴司和千雪,她们力不能及的,便来寻我和大司祭。”

郁昭敬重地谢过这位威严而不失慈祥的长辈,随着嬴司一同退了出去。

有了银钏,便能隐匿她的气息,连先前无法收回的兽耳也顺利收了回去,摘下当做头巾的布料。见此,嬴司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她的头顶。

“事情都办好了?”等候在门外的姬千雪听见两人出来,又笑起来。

“好了,”嬴司微微点头,“接下来郁昭会住在部落,族长阿咪说我旁边那屋给渺渺住。”

“好啊,那离你近,离我也不远,方便昭昭和我们一块玩,对吧,昭昭?”姬千雪笑着挽住郁昭的手臂,发觉对方的身体微微僵硬,姬千雪笑得更灿烂,好玩,“欢迎你加入我们潮汐部落呀。”

“好……好啊,请、请多指教。”郁昭并不适应同不熟悉的人亲近,可对方如此热情而满是善意,她实在……盛情难却,罢了罢了,忍忍。

这屋子什么都有,只不过空了几年,不过嬴司她们时不时也会顺势打扫,所以也并不脏,只需将被子什么的晒一晒便是。

嬴司和姬千雪领着郁昭认了屋子,一块稍作收拾,吃了点东西便带她在部落里闲逛起来。

“你们这是?”一个汐族人好奇地看着几人,注意到面生的郁昭,“这是咱们的客人吗?”

“是喔,阿咪,这是昭昭,郁昭,接下来她就在咱们部落住下啦!住阿嬴旁边那屋。”

“哦哦,叫昭昭啊,丫头,就当自己家的,有啥不习惯的需要帮助的,来找俺。要是她们俩或者别的哪个小崽子欺负你了,你也甭怕,我给你收拾她们。”

这汐族中年人说着,拿出两个饼塞到郁昭手里,“俺自己烙的饼,你尝尝,要喜欢回头再来找俺啊。”

“谢、谢谢——姨。”盛情难却,郁昭手忙脚乱地接过,连忙道谢。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姬千雪心下连番暗叹,实在有趣,部落里可少见这么害羞的。

“你若愿意,也可同我们一般唤阿咪,若不适应,照你本来的习惯就好。”嬴司手里帮忙拿着几份汐族人好心给郁昭的见面礼。

“好的,谢谢。”郁昭这一路上感受到了汐族人们的热情,此刻怀中满满当当是各种见面礼,自己烙的饼、刚煮好的鸡蛋、荷叶包好的半只烧鸡、自制风铃、串了一串各种果子的玩具——太多了,头顶还歪歪扭扭地戴着个花环。

那是几个汐族小孩正在编花环,看见郁昭这个从没见过的姐姐,一个比一个兴奋,只可惜郁昭只有一个脑袋,不然怕是几个花环都得戴到她头上,最终头顶戴了一个,手腕上戴了好几个。

“昭昭头上的花环有点歪了哦,我帮你调整一下吧?”姬千雪说着,也没给郁昭拒绝的时间,直接上手就给她摆正了。

“大家好热情——”郁昭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这一怀抱的东西,甚至拿不下还拜托嬴司和姬千雪都给她拿了一部分,太热情了,真的太热情了,两辈子第一次见这么热情的人,还是一群。

“难得来个新面孔,大家难免兴奋些。”嬴司不置可否。

“嘿嘿,说明大家都很欢迎你加入我们呀~”姬千雪笑容明媚,“我们汐族人就是这样的,热情好客。”

姬千雪脑海中浮现出外面那片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性命的土地,笑容愈发明媚,汐族人的善意和热情向来都是只对自己的姐妹和客人,其它的……不过就是不重要的老鼠罢了,擅闯别人的领地,自然应当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不是吗?

“对吧,嬴司?”

嬴司点点头,面色不变,“是,大家都很热情。”

“不过嬴司是个异类,她不热情,冷冰冰的。”姬千雪光明正大地说着嬴司的“坏话”。

嬴司无奈地看着她,“说人坏话可以不要当面吗?”

“那不行,阿咪说了,背后议人是非乃小人行径。”

“啊?那、当面说的话……”郁昭有些跟不上姬千雪的脑回路。

姬千雪勾唇,“说明我为人正直,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哦——啊?”

“……算了,你高兴就好。”嬴司无奈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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