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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萧芷昀这边异常顺利,放榜第二天就被安排进了萧家军。他成为了一个小头领,被安排了五十人跟着他办事。目前没有差事,他每天去校场报道,跟着陆绍祺一起训练一起学兵法。是的,他跟陆绍祺一起。

陆绍祺知道的当晚就去问了父亲陆瓒,小大人不知道具体原因,他以为父亲是因为商迢迢的原因才特别看中萧芷昀。

正在吃饭的商遥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静静等着丈夫的回答。

“迢迢的未来夫婿这个名头还不至于让我对他另眼相待。我这么安排自然是有其他的理由。”陆瓒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以前你小姨说喜欢他,我觉得他配不上。现在他身份有了变化,我还是觉得他不是良配。”

“身份变化?”陆绍祺皱着眉头,“只是中了武举进士,变化很大吗?”

“不止这一点。”陆瓒对儿子一直很有耐心,开始分析朝堂的局势,末了才说,“等这天变了,你会知道的。”

“看来他确实不简单。”陆绍祺老成持重的下了结论,看了一眼母亲,悄悄扔掉了自己碗里的肥肉。等了一会儿见母亲没有反应,内心赞叹还是小姨给的办法好。不想跟母亲起冲突,又不想吃不喜欢的菜的时候悄悄扔掉这个办法真的太好用了。

陆瓒余光看到了儿子的小动作,嘴角翘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商遥遥的脸色越来越差,抿嘴狠狠地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人有话要说?”

“请问侯爷觉得谁能与迢迢相配呢?”商遥遥的眼里闪着泪光,“是不是只有侯爷自己……”

“夫人!”初梅打断了她的话,“侯爷,夫人想必是累了,奴婢这就扶她回房休息。。”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瓒摆手让初梅闭嘴,又指了一下陆绍祺,示意他们出去。

“夫人现在有孕在身,求侯爷怜惜。”

房里的仆人们快速走了出去,初梅留到最后说完话,迫于压力,抱着陆绍祺快步走出去,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侯爷心虚了吗?”商遥遥倔强地仰起头,不看陆瓒。

“我心虚什么?”陆瓒笑出了声,“夫人与我相守于微时,在我还是个可能连爵位都保不住的少年的时候就与我成亲,料理家事外事,事无巨细。我对夫人也是有求必应,帮衬岳家出钱出力。成亲八年,也从未纳妾。桩桩件件,哪一样没有做好?”

“你对迢迢存了什么心思?”

商遥遥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身锦衣华服的陆瓒抱着妹妹走进了家门,见到父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定远侯的嫡子陆瓒,我想与贵府结亲。”

整个婚事件事说起来真的非常轻率,轻率得令人发笑。老定远侯在战场没了,家里的叔伯沆瀣一气准备抢了陆瓒的爵位和钱财,逼他远走他乡。陆瓒走投无路的时候到了她们所在的江南灵州,对家人失望的少年准备放弃的时候碰到了偷偷溜出去的小商迢迢。也不知怎么的,少年自己跑回了京城找到了父亲生前的挚友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但叔伯以他弱冠尚未成家为由拒绝让他继承爵位。陆瓒挑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女子,就去了灵州,谁知商迢迢真有一个适龄的姐姐。

这个事情在几年前,商遥遥还当笑话说给懵懵懂懂的商迢迢听,母亲秦氏也笑着说商迢迢就是个福星,这就是天赐良缘。在陆瓒的帮助下,平庸且在朝堂没有根基的商仲怀一路高升到京城,得了一个闲适的美差。在外受人尊敬,在内不缺金银细软。商家从此也成了京城有名的富庶人家,弟弟们可以去最好的学堂,连妹妹都能进别人求着都进不去的私学念书。

商遥遥觉得自己很幸福,有富足的父母、能干的夫君还有出类拔萃的儿子。可是这种幸福随着商迢迢一天天长大,随着她发现陆瓒对商迢迢明晃晃的疼爱变得摇摇欲坠。怀孕之后她变得更加敏感、更加不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她纠结她难过,她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夫君的行为,越觉得他对自己的妹妹不一般。

这种情绪又无人诉说,被拼命她压抑在心底,但是又会时不时不受控制自己跑出来。本想着迢迢定亲就好了,或者等他们自己的女儿生下来陆瓒会更多关注自己的女儿就会好起来。可是还没等到这一天,她感觉到夫君对迢迢过分的在意,对迢迢未来夫婿的挑剔,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她是夫人的妹妹,唯一的亲妹妹。我们刚成亲的时候她还是个走路快了都会摔跤的小孩子。她现在也是……”陆瓒睁大了双眼,“你吃自己亲妹妹的醋?”

“侯爷是这么看我的吗?”商遥遥静静地坐着,拿起筷子对着一盘菜夹了三下都没夹起来,“侯爷对我家人的好,我只会高兴。可是迢迢不一样……”

“她一样。她是你的亲妹妹,也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成亲的时候,周围的亲戚是什么样的你也很清楚,在我心里我早已没了亲人。”陆瓒叹了口气,“可是你的家人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值得信赖的家人。之衡之衍努力上进、迢迢乖巧可爱,他们就像我亲弟弟妹妹一样。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也会像对待迢迢一样疼爱我们的孩子。”

“可是萧芷昀……”

“萧芷昀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武举人,家世清贫,我不信你作为姐姐能放心把迢迢嫁给这样的人。”

“那侯爷说的变化是什么?只是因为他中了武举?”

“他的母亲身份不一般,我刚刚跟小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过段时间你自会知晓。说起来,他的身份也算是显贵,只是这小子本人还需要多多磨练方能成材。夫人不想给自己的妹妹找个好夫婿吗?我之前并不看好萧芷昀成为我的连襟,我也没有出手阻止两人的感情,你还觉得是我在百般挑剔不想让迢迢定亲吗?”

“我………”商遥遥又委屈又懊恼,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心中的郁结随着泪水一起流走。

“夫人怎么这般委屈?”陆瓒站起来让她抱着他的腰,轻轻拍着她的肩,“我陆瓒既然娶了商遥遥,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她的孩子就会是我定远侯府的主人。我在外挣家业也会给你挣脸面,相信我,好不好?”

“嗯。”

心结已解,这一夜,商遥遥睡得格外沉稳香甜。次日一早就托人给母亲带信,她要在及笄礼上给商迢迢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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