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主任，有人找您。”
关雯并未抬头，依旧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事务，问道：“今天早上有安排会客的行程吗？”
行政秘书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没有，主任...”
“我不过是临时来拜访一下关主任，这也不行吗？”门外传来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打断了室内的对话。
这声音让关雯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望向门口，原是熟人。
“小丽，你先出去吧。”
小丽默默地退了出去，办公室只留下关雯和几位“客人”。
关雯走到一边沙发坐下，从保温瓶里到出温热的茶水递给对面的女士：“霍女士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和关主任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
霍女士的手指在纸杯口上轻轻打转，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可以将每年获利百分之五给关主任，让关主任可以奖励下面的人之余还有剩余。如果关主任不喜欢这些，A市顾冠庭里的房屋地段我们也能带主任去看看。当然，还有其他的好处，只要您愿意。”
霍女士的手指停在纸杯的凹槽处，指尖细细地摩擦着，眼神变得犀利：“只要关主任对我们的业务能够稍微放宽些尺度，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您来说，应该不难吧？”
霍女士抬眸，微微歪头，挑眉看向关雯。
关雯盯着眼前不知描绘过多少遍熟悉的眉眼，忽地轻轻笑出了声：“霍女士，想必前些日子你的那些下属没有把我的话完整转达给你。”
她放下手中的纸杯，语气坚定：“我还是那句话，不敢做、不可做、不能做。霍女士，不必再和我谈这件事情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霍女士听完关雯的拒绝，身姿不再端正，放松地背靠沙发，仰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关雯瞥了眼霍栖那放肆的姿态，心中暗自评断：真是一副不良人的模样。她轻轻吹散纸杯上的热气，小小地抿了一口茶水。
霍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随意拍了两下，随后又坐直了身体，抬手向后面招了招。身后的两个人走上前，将一个手机放在桌面上。
关雯抬眸，正好与霍栖的视线对上。
“一个视频，不会耽误关主任太多时间。”
视频里面一个女高中生跪在地上，脸上泪痕布满，一些可见的皮肤上面还有清晰可怖的伤痕。她的前后各站着一位成年女性，地上散落着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工具。
“现在，关主任可以做到了吗？”霍栖身体前倾，微微歪头打量着关雯的神情。
关雯眉头微蹙：“是你让人把她抓走的？”
“不不不。”霍栖把纸杯放在掌心，“我本意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奈何，前几日关主任言辞过于武断，让我这两位合伙人不高兴，她们和我不一样。”
“我给你看这个视频的意思是。你早答应，我可以早点把人要回来，然后安安全全、干干净净的把人送还给关主任。”
关雯将手机放回到桌面上，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水，风清云淡的样子令霍栖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怡的父亲既是我的至交又是我的师傅，我曾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他年幼的女儿。”关雯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那关主任可真是尽心尽力啊，照顾孩子都照顾到人家爹的床上去了~”霍栖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身后站着的小弟们顿时哄笑一片，喧嚣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然而，关雯只是淡淡地看着霍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对那讽刺的话语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霍栖坐直了身体，疑惑于关雯的淡然态度。
关雯心绪未乱，继续说道：“但你们所做的事情对整个社会都是有害的，我不能做出任何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所以...”关雯叹了口气，一副假慈悲的样子，“秦怡所受的苦，我会记在心里；秦怡的牺牲，我会替国家记在心里。”
“关主任的意思是，不答应？”霍栖追问道。
关雯将空纸杯轻轻丢进垃圾桶，转过头来，眼中一片安定，坐姿依旧端正，仿佛那些悖论之语并非出自她口。
“关主任真是越来越无情了，为了自己的名声，连恩人之情都可以随意抛弃。”霍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怨恨。
关雯微微诧异，瞥了一眼对面这个莫名带着怨恨之气的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既然关主任不愿吃敬酒，那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关主任可要小心了。”霍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放完狠话，转身欲走。
“霍栖。”关雯叫住了即将走出办公室的霍栖。
“大家都是女人。”她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让她们下手轻点，秦怡，还是个...”
“关主任，您这是在和我们这种人谈论良知吗？”霍栖带着讽刺的意味扫了关雯一眼，随后便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串清晰而冷清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上。
关雯凝视着那扇尚未完全合上的门，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深深的担忧。她明白，这场对话并未达到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而霍栖的离去，更让她对未来的局势感到了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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