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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你怎么来了?”林守岁的口气一如既往听上去不太友好。

万曈曈扭头“啧”了一声:“怎么也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林处怎么这么无情,翻脸不认人。”

对比林守岁的冷淡,乌啼月倒是很激动,每回她看见万曈曈都心花怒放的,但又躲在一边不敢靠太近,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帅哥看,大有想靠眼神将万曈曈扒光了看够够的意思。

万曈曈问:“春枭还乖嘛?”

“那货就是他扔给我的。”林守岁示意乌啼月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乌啼月的头发都被春枭抓成了自来卷,这会儿听到鸟名她一哆嗦,嘟着嘴自个儿站一边带薪欣赏美男。

金林搓着膝盖站起来,对万曈曈十分恭敬:“小万馆长,您好。”

万曈曈点头:“我来找你的,老金。”

“找我?”金林大惑不解。

万曈曈:“嗯,庄老跟我说您舍不得走,所以安排了下,新馆在等您签新的劳务合同……林处这边问完了吗?”

林守岁抱臂身前,好整以暇看着他们,听闻此言,立刻明白万曈曈在催人,于是点点头:“问得差不多了,你走吧。”

金林激动地直搓手:“真的吗?新馆的物业还需要我?庄老真是对我好啊……我我,我这就去,林处,小万馆长,再见。”

林守岁使唤乌啼月先下楼,他与万曈曈二人并肩在走廊里目送五十多岁的大叔高兴得手舞足蹈地离开,林守岁双手插兜看了看身边停运的电梯,嘴里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走吧,”万曈曈拉着林守岁走楼梯,“听说温夫人自首了,而且没能走得出你们的审讯室?看来我能从你们处里直立行走出来还挺幸运。”

林守岁眼神一顿,正在想该宰了哪个嘴快的小畜生,抬眼看到乌啼月色狼一样盯着万曈曈的眼神,刚想发作,万曈曈却笑笑:“她的家人通知了庄老,我才知道的,他们以前是朋友。”

林守岁:“庄老和温鹂很熟?”

“听说温夫人就是庄老介绍给顾馆长的,忘年恋。”

林守岁听着万曈曈在耳边喋喋不休温鹂与顾行舟那荡气回肠的忘年恋史,心里非常清楚,那都是温鹂伪装出来的温柔假象,目的便是在顾行舟身边伺机下手,林守岁暗自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他用自己的肉身开山凿石,浑身骨血献祭山神,许下越枝山人永不得使用灵力伤害凡人的天地禁咒,否则,温鹂早一掌削了顾行舟了,何必这么麻烦。

早该一了百了的事,却拖出个无休无止来,就像自己这条半生不死的残命,黏皮带骨不成人样地混了百世,好不容易这一世混了个完整人样,本该清清静静的,却觉得自己身上始终缺了点什么。

大概是缺了点耐性,因为他现在听到万曈曈叽叽咕咕的声音十分恼火,总想起最近的很多事,例如手背上被贴了小花贴纸,万曈曈摸着自己脸颊时彼此的温度,还有,墙塌地裂时他那句“你是神”,还有溯水河畔那场意料之外的遭遇,而万曈曈对此却没有多问一句。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万曈曈轻而易举就跨过领地侵犯了边界,过了界似乎就意味着万曈曈离窥探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远了。

可眼前这个人,明明是个陌生人。

乌啼月下了楼正候着,林守岁转过楼梯拐角,眼角一瞥,忽然驻足。

身边正是电梯处,而对面是一间与四楼办公室同样规格的房间,连门都一模一样。

刹那间,他心中某个似有若无的直觉似乎得到了验证。

林守岁在推开门前在门口站定,打断了万曈曈的喋喋不休,十分无情道:“万馆长,下次有机会再听你们顾馆长的情史。现在警方办案,你可以先离开了。”

万曈曈突然收声,看了一眼压在门把上的林守岁的手,故作轻松笑了笑:“天色不早了,要不你们早点下班,我请你吃饭。”

“吃饭?吃哪门子饭?”

万曈曈提唇轻笑:“林处在溯水河畔飞天遁地的时候,该不会没想好怎么跟我解释吧?”

林守岁看向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万曈曈的那双眼睛像是真的会说话一样,这一刻,他们安静相对,林守岁却从他弯弯的眼角里读出了一股无论如何都要阻拦他打开这扇门的意味,虽然万曈曈也知道,这阻拦十分徒然,根本无济于事,但他仍然想试一试,林守岁在这股近乎想要逼退他的眼神里,还读出了铺天盖地的欲说还休来。

万曈曈就这样看着他,瞳孔里囊括着林守岁波澜不惊的回应,忽而他抬起手,摸了摸林守岁的头,头发松软,一股亲密的意味悠然荡开,林守岁倏地回神,后退了半步。

万曈曈看了一眼乌啼月今天又贴在林守岁发后的刘海贴,读道:“冷漠……唔,果然,我懂了,看来今天林处心情不好。”

“?”林守岁扯下刘海贴一看,上面赫然印着弹幕似的“冷漠”二字,一转头,乌啼月已经龇牙咧嘴贴墙根溜进了隔壁的女厕所没了影。

林守岁捏着那片刘海贴尴尬地吞了吞口水,道:“吃饭……下次见面再说吧。”

万曈曈看了一眼那扇门,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笑意,转瞬即逝,他伸手覆在林守岁握着门把的手背上,轻轻摁了摁:“好,一定有下次,记得你答应过,要来我们馆里打卡。”

林守岁:“?”

万曈曈深深看了一眼林守岁,微一点头,“那就不耽误你们,我先告辞了。”

万曈曈转身离开,林守岁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上面又贴上了一朵塑料小花,他将小花抠下塞进口袋,轻轻按下了门把手。

木门推开,黄昏的黯淡光线透过玻璃窗洇透进来,办公室里布置规整,陈设简单,简单到——和正上方四楼那间办公室一模一样。

林守岁屏气凝神,走到窗边,拉动线绳,窗帘缓缓落下,仿若幕布将沉沉夕阳一点点遮住,将真相牢牢挡在身后。

布艺窗帘上印刷的,是和四楼统一印刷的博物馆机构组织及历任馆长沿革图,林守岁逐行扫过,目光沉沉地停在最后一列上——现任馆长:庄凤至。

林守岁掌心的碧婆萝爬上了天花板,他目光一滞,深吸一口凉气,因为布满房顶的藤蔓黑雾刹那间转色,恍如滴血。

“林处,你看这儿!”不知何时,乌啼月已经走了进来,她站在进门处的墙边,手指着墙上一道不易察觉的液体痕迹。

林守岁转过身,目光从墙上那道痕迹处移开,望向乌啼月身后的门口处,那里正对着这栋楼唯一的电梯间,电梯早已经停运多时,而电梯按键处赫然只有上行键。

乌啼月循着他的目光回身查看,嘀咕道:“这个按键怎么有些松动?”

“别动,”林守岁又踱步到电梯前,指着上行按键朝乌啼月道,“叫于芝芝带人来看看这个电梯的按键。”

“里面的按键?”

林守岁指向面板上的上行键:“不,就这个就行。”

林守岁只觉得这办公楼沉闷得厉害,南北不通透的格局让人有一种溺闭于黑暗的窒息感,他踱步出去,想透口气抽根烟,刚走到楼外低头叼起一根烟,一只贱兮兮的手就递过来了打火机。

万曈曈倚靠外墙侧站着,冲他谄媚笑笑:“嗨,真巧,又见面了。”

见了鬼了……

林守岁冷笑了一声,低头把烟点着:“你这是作弊。”

“林处明明说了‘下次’见面就答应和我吃饭的,这不就下次了吗,你可没说隔多久才算下次,走吧。”万曈曈双手插兜自顾自朝前走了。

林守岁颧骨抽搐,只觉得柔和的夕阳下那欠揍的背影十分让人手痒。

万曈曈兴致勃勃站在油熏发黄的台子前指着菜单上的“混世牛魔王”朝老板说:“来两碗!”

林守岁原本也没指望这小子能请他吃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这间乌漆嘛黑的苍蝇小馆也实在太寒酸了,连一向混日子不着边际的林处都揉着鼻子嫌弃。

这小馆子里的厨房倒是半开放的,下面师傅掀开木桶舀出老汤倒入碗里,接着长筷一转,劲道的肌肉手臂在蒸腾的气雾里挥洒自如,“跳面”在沸腾的锅子里转成鲫鱼背状稳稳放入碗中。“混世牛魔王”是大杂烩牛肉面,一半面,一半杂食,摆了个十分讲究的太极盘,沉底是酱香牛肉,上面飘着一层鲜香热油,看在吃了一口就不想停下来的份上,林守岁就忍了这脚下踩的油比碗里的都多的鬼地方。

万曈曈将碗里的胡萝卜全部挑了出来,堆在碗里一大坨,问:“好吃吗?这家口味三十年都没变过。”

“你不吃胡萝卜?”林守岁问。

“不吃,”万曈曈问,“你吃吗?”

“怪不得近视,”林守岁说,“我吃啊。”

万曈曈理解了一下,立马点点头,将勺子舀起堆在碗里的胡萝卜倒进了林守岁的面汤里。

林守岁:“…………………………”

他一直觉得跟这小青年在一起灾难频发,这下终于作死作到自己头上,开始“拾人牙慧”“吃人口水”了。

林守岁忍下了掀桌子的冲动,夹起一块胡萝卜扔进嘴里,问:“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呢,你怎么知道这家面点口味如何?”

万曈曈手里一顿,继续闷头吃东西,嘴里道:“我知道林处跟我们不一样,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你。”

林守岁看着他,问:“什么叫不一样?”

“溯水河边,你不会忘了还有我当时在你身边吧。”万曈曈弯了弯眼角,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道,“吃完了吗,你不擦擦?”

林守岁后背一僵,立刻条件反射地摇摇头:“不用。”

万曈曈笑了起来,抽出一张新纸巾递给他:“没让你用我的擦……那边,嘴角。”

林守岁看着纸,往后躲,万曈曈追了上去,帮他擦了擦嘴角。

林守岁已经多久没被这样温柔对待了,纸巾摩挲间他的下巴碰到了一些万曈曈手心的皮肤,要命的是这小子十分殷勤,言笑晏晏地看着他,手指停在了他的唇边。

一股急躁的气血冲了上来,可很快,林守岁眼波一闪,似乎看到了夭桃与秾李间深埋荒山血海下的坟冢。

光黯天淡,黑夜漫长,太久了,他不该也不配得到任何柔情,就活该硬邦邦地活着。

“吃饱了,走吧。”林守岁推开万曈曈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踏出小馆,夜色已浸润全城,二人沉默地在路上行走,穿马路,过天桥,驻足往下望去,桥下是川流不息的双向车道,灯火连成线穿梭在脚底,然后被桥身轮廓吞没,灯色残留,忽如魅影。

林守岁背靠在天桥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繁星姗姗来迟,却撒了满天,他想起很遥远的那时,那些星洒落亘海之上,越枝山却在灿烂的海面上没有倒影。

万曈曈扶了他的后背一把:“小心。”

林守岁转过头,问:“是你们馆长带你去的那家店吧,是他告诉你口味没变。三十年前,他回了霁宁。”

万曈曈不经意笑了笑,眼角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红色,很快便隐去了:“不知道林处这样的人,信不信命?”

“我不信,诶,你别拉我!”

万曈曈有些无理地牵住林守岁的手走了几步,到天桥上一个算命摊位前,翻遍口袋只剩50块纸钞,便扔了过去,冲那盘腿而坐的算命先生道:“给这位帅哥算算。”

算命的撑起身子,手指拈了拈那张纸钞,看了他们一眼,道:“二位都长得如此风华独绝,世无其二,极品中的极品,怎么能不懂,相由心生的道理?”

万曈曈:“你什么意思?”

“这五十块的纸钞长得再好看,能有一百块来得讨人喜欢?”

万曈曈一摊手:“我就剩这点现金了。”

算命的掏出二维码:“微信、支付宝都行。”

林守岁掏出手机:“喂,城管吗?”

“诶别别,这位兄弟怎么说着说着还动手了呢,给你看看还不行嘛,”算命的一脸谄笑拉住了林守岁的手,不经意间,手指一个顶推,林守岁的手机便莫名其妙滑了出去,算命的趁他眼疾手快矮身去捞手机时,顺势摊开了他的另一个手掌扫了一眼,顺便摸了一把骨相。

林守岁没让手机掉地,也就电光火石一两秒的时间,他抓起手机回过身,那算命的也吃够了豆腐,笑眯眯盯着他看。

林守岁顿觉不对劲,机警地抽回手,算命的乐呵呵一笑:“您五行流通,八字实为贵气,断三念,舍七情,殁与荒世共沉浮,上辈子应该是个大人物啊,不过债应该算是还清了,只是,带有枭神夺食之相,一生总活在不安全感之中。这辈子渡与良人共**,享不尽的快意乐事,所以啊,得惜命,少掺和凡尘俗事,否则也享不了清福是吧……我看今晚您的命格中带有桃花劫,要小心呐。”

林守岁:“都是废话!”

林守岁懒得逗留,刚提步要走,后面悠悠然追过来一句话——

“一次一次从惶惶幽冥中爬回来不容易,生生世世在长久的劫里轮回,所以才残念锁冤魂,萦梦不休止。”

林守岁脚步倏地一顿,蓦然回身,而那算命的已经卷铺盖走人,留下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影冲进了夜色,背朝林守岁招手道:“要想睡好梦好,再来找我啊,下回记得扫我码,别再让我算霸王命,不文明!”

“脚底抹油倒是跑的够快。”万曈曈问林守岁,“你说,这天桥上算命的为什么那么准?”

“准?故弄玄虚那一套,搁谁身上都准。”林守岁的手机又聒噪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说。”

乌啼月在电话那头焦躁道:“头儿,步态识别结果出来了,和你预料的一致。”

林守岁神色复杂看向万曈曈,只听乌啼月继续道:“还有,一楼电梯那个按键上,有扫到很多人指纹的,包括那个人。”

林守岁不动声色挂了电话,转身便要走,刚迈一步,忽觉耳畔一阵疾风劲道非凡,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饶是林守岁,也只来得及偏过头迅捷一让,耳边嗡鸣不止,心绪被隔空震出了回响,嗡嗡作响的耳边他只听到自己内心本能反应出这一掌风的来头——招魂晚钟。

林守岁尚未回头,心念忽然一闪——那天在溯水河畔,也是他这一不留神间,便承了一掌晕了过去,可他身边现在,只有万曈曈一个人,和那天在溯水河畔一样。

林守岁意识到了什么事,提肘转身便是一个格挡,堪堪架住了从肩侧劈来的一掌。

二人近身,只有咫尺之遥,万曈曈那张童叟无欺的俊秀脸蛋上笑意全无,那是与他们见面时任何一个时刻都不同的表情,那张幼嫩的俊脸仿佛林守岁从未认识过似的。

万曈曈道:“林处有没有想过,是客人选择了算命先生,还是,卦选对了人!”

话毕,万曈曈又是一掌袭来,疾风如刃,响擂鼓之音,千军万马,又仿若洪钟如罩揽万魂哀嚎,心音震颤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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