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块小饼干（李雪然）：苏子，你是不是把沈南辰给拉黑了？
你算哪块小饼干（李雪然）：现在他找到我这里了，要问你的情况。
平安是福（苏矜望）：嗯，就说我在国外，现在不想见他。
你算哪块小饼干（李雪然）：我顶多拖三天，之后，他要是找过去可就不关我事了。
平安是福（苏矜望）：好。
你算哪块小饼干（李雪然）：苏子，不管你要做什么，注意安全。
“啪嗒。”
发散的思绪回笼。
苏矜望关上耳机仓的盖子，将手机收起。
优美的钢琴声在她摘下耳机时便戛然而止，她眯起眼，从窗玻璃里，看向昏暗的天空，又看向不远处街灯那泛白的光线。
大量的飞虱及白蛾在街灯旁徘徊环绕，画出一副交错曲折复杂图形。
这些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轨迹？
一个人——不是仅仅一个善字或者恶字就可以描述的。
正如莫比乌斯环一样，善恶会同时矛盾地出现在一人身上。
最初的起点就是最后的终点，只不过立场或许早已悄然改变。
这是苏矜望在市中心租的房子。
她没有打开屋内的顶灯，周围一片昏暗。
沉寂中，苏矜望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
明灭的橙红光亮在她指间闪烁，她将香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再吐出烟雾。
朦胧的烟雾使她处在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在看不清她面部轮廓的同时，也模糊了她的所思所想。
她就这样抽着烟，从二楼向着地面看去。
落地的玻璃窗反射出她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她再一次想起了她的母亲。
那个女人曾经也想做一个好母亲。
在闲暇时光，女人也会带着苏矜望去公园、或者衡江边上散散步。
“有一天我会和那个老男人离婚，”在苏矜望的记忆中，女人回过头，朝着小小的苏矜望说道，“到那时候，我就带你去投奔你的姥姥姥爷，也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他们会理解我的，”苏矜望的母亲说道，“他们会原谅我的，到那时候，我们就是新的一家人，那个老男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想到这的时候，苏矜望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复杂。
她看着窗外路灯下飞舞的白蛾，在心中想到，这些事——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发生改变的呢？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时间似乎又飘回到今天下午、和张明昊在车上看到的影像。
傍晚昏黄的光线中，那个抓住自己肩膀的身影。
苏矜望初中的时候，母亲真的带着她去了自己记忆中——父亲母亲所住的地方。
只是，原来的老旧住宅如今早已被拆迁。
母亲记忆中的一栋栋带院平房，已然被高楼林立的城市所取代。
一瞬间里，母亲忽然就迷茫了。
这里真的是自己的家吗？
为什么，这里一点儿，都没有她记忆中的模样了。
全变了，一切全部改变了。
母亲像是彻底醒悟过来一般，慌张地拉住一旁路人的胳膊，问道：“你认识我的爸妈吗？他们叫王蓉和李……”
“神经病吧，”路过的男子将母亲的手甩开，说道，“你爸妈是谁，我怎么认识？”
说完，他一边警惕的盯着母亲，一边从母亲身边绕着走开，似乎生怕母亲再一次扑过去抓住他。
毕竟神经病杀人都不犯法，他可不想给自己找这么一个麻烦。
母亲也没有再继续抓住那个男人询问。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大娘。”
“大娘，你还认识我吗？”
“我是王蓉的女儿，我回来了，你知道我爸妈他们去哪了吗？”
这个时候，母亲似乎忘记了苏矜望的存在，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般，向着一旁正在打扫卫生的大娘问道。
“王蓉？”正在打扫卫生的大娘动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模样憔悴的女子，迟疑地问道：“你是慧慧？”
“是我，我是慧慧，大娘，你知道我爸妈在哪吗？”母亲焦急地问道。
大娘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你走之后，没过多长时间，这个地方就拆迁了。”
“你的父母拿了拆迁款，没有要房子，就从这里离开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慧慧，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大娘的话无异于一道响亮的耳光，将母亲这些年，从对于父母的期待中彻底抽醒。
她唇角翕动着，像是不敢承认一般，摇着头向后退去。
那么溺爱她的父母会放弃她，不留下任何线索的，就这样抛弃她走了？
她不相信，她也不敢相信。
为什么她的生活总是处处不如意？
她想像小时候一样撒泼、打滚、大哭，用尽各种各样的手段，将她的爸爸妈妈闹回来。
可是——这可能吗？
衡江边上。
母亲崩溃的声音在苏矜望的耳边响起。
她咒骂着所有人，痛恨着所有人，将所有的不公怪罪在别人身上，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才是那个做出错误选择的那一个。
母亲抓着苏矜望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道：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他们都离开了，他们都不要我们了。”
“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他们从这里离开了，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有寻找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
“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为什么会抛弃我！！！”
“是你，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和那个男人，我才会被放弃。”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他们就会原谅我了，他们就会回来了。”
“我还是有家的，我……”
她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她的眼泪似乎都要流干了，随着凌乱的发，一同粘在她的脸上。
苏矜望下意识地想要去帮母亲擦掉脸上的泪水，却被母亲一把推开。
母亲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用一种混杂着愤恨、嫌恶、不甘以及失望的目光看向苏矜望。
苏矜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
自己的母亲怨恨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怨过她自己。
母亲永远都是对的，她只会把自己的错误，最终推给孩子，让她的孩子去承担这些大人都无法承担的重压。
明明不是苏矜望的问题，但她似乎成了母亲口中的罪人，还是那种犯了弥天大错，永生永世都不得解脱的那种。
苏矜望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沉甸甸的，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她悲观的想到，这就是她的母亲，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
这——就是她穷尽一生都无法改变的畸形的家庭……
就在苏矜望沉浸在过去时光时。
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在黑暗中响起。
她拿起手机，发现是个陌生来电。
“苏矜望……姐姐……我是许阑馨。”
“明天，你可以陪我去一趟……中心医院的心理门诊吗……”
已修，剧情走了一半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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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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