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不见太阳,总在下雨,许三多还因为淋雨患了感冒,齐桓原本想放他一天假休息,但许三多非说自己的假期已经调休完了死活不愿意。
袁朗因为公事外出,当天晚上就走了,没来得及和许三多告别。齐桓暂时接下了中队长这个重担。
中午吃完饭之后,许三多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力气,脑袋重重的有些胀痛,一回到宿舍就爬到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像是一首催眠曲,宿舍里昏暗无光,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入睡。
齐桓因为还要处理一些工作,半个多小时后才回到宿舍,那时雨已经停下来了。
他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宿舍里弥漫着紊乱的信息素,这种情况只有alpha才能察觉到。齐桓三两步跑到许三多床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他来不及思考,从床上把许三多抱下来,背着他去了医院。
钟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看着许三多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你们这也太变态了,人都生病了还往死里训啊。”
齐桓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两手一摊,“我真没有,原本就要给他放假的,他死活不愿意,说自己的假期已经休完了,犟死他得了。”
钟川柏啧啧两声,“还挺有个性。”
“钟医生,你再给他打一针抑制剂吧,我害怕……”
“但是袁朗拜托过我,不要随便给许三多注射抑制剂。”
齐桓有些震惊,不过这像队长做出来的事,他有些为难,“那…那他要是……”
钟医生走过去拍了拍齐桓的肩膀,“别担心,普通感冒是不会随便引起发Q热的,况且许三多还是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再说,袁朗不在吗?”钟川柏很自然的问着。
“队长公务外出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好吧。”
钟川柏拿起温度计,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烧已经退了,等他醒来你们就能回去了,走的时候记得去药房拿点感冒药。”
“好,谢谢啊钟医生。”
“客气啥。”
齐桓觉得头都大了,他还在思考许三多生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袁朗。
因为袁朗走之前嘱咐过他,队里要是出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他,特别是许三多。
这又什么好想的,肯定要告诉队长啊,齐桓想。
随后,齐桓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办公楼,拿起电话,按下了袁朗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没打通。
第二次,依旧没打通。
第三次,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喂?”
“你好,我找一下我队…额,中校袁朗。”
“他现在实战演习的指挥部,要把电话给你接过去吗?”
“要,是很紧急的事情。”
“好的,稍等。”
不久,电话里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喂,什么事?”
齐桓简单明了,“队长,许三多因为淋雨感冒发烧了,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一声,“嗯。”
“我本来要给他批假的,但是——”
袁朗猜到了,“他不肯吧,他这个月的假期已经休完了。”
齐桓无奈道:“对……”
“没事,控制住了就好。”
“还有,让他照常训练就行,给他特殊照顾他心里反而不高兴。”
“好,知道了队长。”
“谢谢,麻烦你了。”
齐桓听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不麻烦队长……我作为许三多室友额,也是队友,这种事本来就是该做的。”
袁朗淡然一笑,“该谢还是要谢,是我拜托你照顾他。”
齐桓听到电话传来枪声,之后袁朗的声音就传过来,“我这里有情况,挂了。”
“好……”
嘟嘟嘟……
电话挂的真快,齐桓不禁感叹。
许三多在下午训练之前醒来了,坚持做完了所有的训练,成绩也不比以往差。
齐桓有时真真佩服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夜幕降临,宿舍楼下一颗颗银杏树的树叶被卷上了天,在空中群魔乱舞着,狂风刮过电线杆传来诡异的声响,让人不免烦躁了许多。
许三多的状态好了不少,他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景象,一句话也不说。齐桓看着他的背影,习惯性的上前问候,“看啥呢,一个人呆愣的。”
“起大风了,明天一早外面肯定有很多树叶要扫。”
“你担心的还怪多。”齐桓已经习惯了,因为什么话从许三多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
许三多见齐桓还站在他旁边不动,好心的提醒他,“队长交给你的工作忙完了吗?”
齐桓对他翻了个白眼,“还没呢。”
许三多眼睛眨眨,认真的说:“那你快去吧,不用陪着我的,我都好了。”
“谁,谁陪着你啊,再说你好啥啊,鼻音重的跟牛说话似的。”齐桓回到床边把外套拿起穿在了身上。
“记得把感冒药吃了啊,不然我让吴哲来唠叨你,让成才来看着你。”齐桓说完,递给了许三多一杯热水,“诺,我先去办公室处理事情了,把这杯热水喝完昂。”
“谢谢。”
许三多打开了感冒药,扣了两粒就往嘴里塞,就着水喝了下去。
胶囊咽进喉咙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许三多就是觉得有些苦味,牵连着心里还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办公室的窗户没关紧,齐桓还没进房间就听见了刺耳的晃动声。他加快了脚步进门,窗台边的打印纸被风吹到了地上,白晃晃的一片,他只好去收拾残局,不过也在庆幸不是文件什么的。
天公不作美,也没办法。
铃铃铃……
电话铃声打破了静谧的办公室,齐桓心里顿时一紧。
“喂?”
“我袁朗。”
“队长。”
“嗯,许三多他怎么样?”
齐桓言简意赅,“好多了,烧已经退了,感冒还没好,鼻音有些重。”
“我知道了,那记得督促他按时吃药。”袁朗接着说,“队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一切都好着呢队长。”
“那就好,辛苦。”袁朗突然咳嗽了一声,“我这里还有些工作,就先挂了。”
齐桓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队长,你也感冒了?”
“没,这里太干了,我忘了喝水。”
“哦,那您少抽点烟吧,多喝点水,”齐桓眼睛一转,补充道:“这也是许三多想让我和你说的。”
袁朗忽然笑了,电话里听的不太清楚,齐桓只能听到“沙沙”的声响,再加上男人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奇怪。
“好,谢谢关心。”
“我先挂了,还有些工作。”
“好的,队长。”
电话挂的依旧迅速。
在国家版图上的西部地区,那里刚刚结束一场沙尘暴,黄沙为这一方天地盖上了一层磨砂的外衣。LT901部队里,空降兵们正在进行夜间演习,距离基地不远处的沙漠上空,几架轻型战斗机正在排兵布阵,机身上的红色光点还有发动机的嗡嗡声打破了这安静的夜晚,
袁朗挂完电话眼睛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很是无奈,“大校,你这样盯着别人打电话礼不礼貌啊。”
对面的男人穿着制服,肩上的两杠四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耀眼。
“在这里啊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武云霆笑着,挪步过来打探八卦,“接电话的人是谁啊,许三多是谁啊?”
袁朗把手里的烟灭了,“齐桓,你认识。”他喝了口水,“许三多嘛,队里的一个小孩,这几天感冒了,我问问情况。”
“是吗,就这么简单?”
袁朗的眼睛对上他,坦然的说,“就这么简单。”
武云霆上下扫视着袁朗,那一抹假笑还真让人看不出什么,但以他多年的八卦经验来看,这其中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
“得了吧,打量着蒙我呢,不想说就不说。”武云霆佯装生气的样子,狠狠的拍了下眼前的桌子。
“嘶……劲儿用大了。”
“噗…哈哈哈哈哈……”袁朗笑的直不起腰,“我说,哈哈哈,我说师哥你这招都用了多少次了,哪次不是伤着自己,这么不长记性呢……”
“啧,别笑了,要是有人进来了我的脸都要丢光了。”
袁朗直摇头,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真忍不住,忍不住。”
在同一时间的A大队里,熄灯号还没响,齐桓处理完工作回了宿舍。
房间里很安静,齐桓默认许三多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了,所以没有开灯害怕会吵醒许三多。
他放轻了脚步,准备脱衣服睡觉。
“齐桓。”许三多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咚的一声,齐桓的脚背撞到了楼梯上,“哎呦我天,嘶……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你没睡着啊?”
许三多梗着脖子抬头看,齐桓左手揉着脚,右手一直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你都敢在墓地睡觉,还怕这个。”许三多认真的问。
“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齐桓不耐烦的说,“喊我干嘛?”
许三多继续躺回去,眼睛看着天花板,“你说队长来得及回来过生日吗?”
袁朗工作结束那天正好是他生日,那个时候他还待在LT901部队。一千二百多公里的距离,坐直升机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我不知道。”齐桓如实说着。
“其实,队长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他爬上床坐在床尾,靠着白墙,“我记得队长在这过的第一个生日那就是他刚来老A的时候,后面他成了中队长,每一次生日都恰巧有工作,特别忙。”
许三多发自内心的说,“好辛苦。”
齐桓应着,“是啊,很辛苦。”
“不过,说不定队长就在那过生日了,听说那里有队长的师哥,两个人关系还挺好的。”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撞进许三多脑子里,促使他思考着,袁朗会不会留在那过生日。
没一会,许三多就肯定的说,“不会的,队长还是会回来,哪怕已经很晚了,时间一到他就会出发回到这里。”
齐桓若有所思,“那如果队长不能在熄灯之前赶回来,你就写封信塞进他宿舍门缝里,这样他一回来就能看见,我想他也会开心的。”
许三多突然坐起来,眼睛亮亮的,“好那我们一起。”
“别别,要是我们都塞信,他肯定以为是谁往他房间里塞垃圾呢,”齐桓假装思考摸了摸下巴,“完毕同志你一个人写,把我们带上就行,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睡觉了。”齐桓出完主意就盖好了被子。
许三多也躺了回去,但他睡不着,睁着眼睛想着着信上该写什么内容。
许三多就这样想了一夜,毫无疑问,他失眠了。
他听着熄灯号响起,几个小时之后,起床号也如期而至。窗外的天气忽然晴了,太阳终于肯出来了。
许三多照常起床,穿衣服洗漱刷牙。齐桓跟在他后面,刷牙的时候他瞧见了镜子里许三多眼下的乌青,不可思议的问着,“你没睡着?”
“嗯,”许三多语气平静,在刷牙口齿有些不清,“我好像失眠了。”
“吃感冒药会失眠吗?”
齐桓嗤笑,“什么谬论,”他想了想,“估计是你感冒还没好。”
“好吧。”许三多摆放好杯子牙刷,“那我先下去集合了。”
“欸,你等会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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