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已是日上三竿,乔晚顶着半夜没睡的黑眼圈爬起来,昨晚忽然意识到自己只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倒是忘记了旁人可能也是。
镇北王种种行为若是和重生联系到一起,那反倒是什么都解释的清了。
乔晚罕见的早起吃了早饭,只是清和瞧见的时候还是被小姐眼底突然出现的那块突兀的青紫色吓了一跳,忍不住唠叨:“小姐,下次可千万别和镇北王夜半出去了,且不说王爷为人......”清和顿了顿,还是耐不住性子接着说了下去,“就算王爷待您一片真心,小姐和王爷到底不是一路人,何况,小姐为着王爷还要弄成这一副憔悴的模样也是不值得啊。”
乔晚本就迷迷糊糊的,听着清和的话也只捡着自己想听的听,闻言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什么!我是什么憔悴模样?”本来还坐在榻上拖沓着怎么也不愿意去梳妆,突然就站了起来,虚浮着脚步就走跨到了梳妆台前。
眼下的青紫再明显不过,连眼底都泛着红,确实有些精神不振,但说到底,这事怪不得顾子雍,忙前忙后的也都是为了她的事烦忧。
她无奈的撑了下脸,“清和,待会儿多施些粉黛,把这颜色盖一盖。”
清和在身后微微叹气,应和着“是”,她说的话小姐到底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羽茗轩精致清幽,乔晚刚踏进去就是一股混合着不同茶味的幽香传来,店小二张着手就迎了上来,笑容堆了满脸,嘴里振振有词:“小姐可有阵子没来过了。”
平日能来茶馆里喝茶无非就是些达官显贵,小二们自然大多数都有个面熟,自然对着这些人笑脸相迎。
乔晚招呼清和递上些赏钱,小二背着身子也没推脱,向着乔晚靠近了些低声道:“小姐,镇北王这边请。”背过身子面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分明就是顾子雍提前安排好的人。
乔晚心领神会,提着裙角一路紧紧跟随,越是走至走廊尽头越远离人群,欢声笑语渐渐隐匿,小二推开最里面的一扇门。
“小姐,请进吧。”
乔晚点点头,推开面前半掩着的门。
圆桌前一壶热茶蒸腾着袅袅的热气,在乔晚眼前形成了白雾,隐隐的让人有些瞧不清对面人的面容。但那人已经先起了身,一声委屈的抱怨的传了出来:“若不是担心晚晚的名节,我自然亲自去接你。”尾音微微的上扬拐着弯,似是在撒着娇。
顾子雍快步上前,伸手替她关上了门,余下一双莹润的眸子紧紧的望着乔晚。
乔晚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全部注意力都在想着顾子雍到底是不是重生的,攥紧的手绢全在思考怎么试探他。
“你今日叫我来,是所为何事?”乔晚突兀的开口。
顾子雍的眸子蓦得就暗淡了些,真是不该听栾华的鬼话,什么女人都喜欢男子撒娇,栾华一个没女人的人说的话有什么好信的......
但还是接了句话:“昨日听见的事情,总该解决一下的。”说完顿了一下,“只是晚晚,我们当真需要如此就事论事吗?”
乔晚听到他的话晃了晃神,“啊?”完全没明白这两句话逐渐的关联是什么。
乔晚选择无事他。
“魏时礼想要做什么你可知道?”直奔主题。
顾子雍微微叹了口气,“大致上知道,但还要细查。”抿了抿嘴角继续说道:“无非是和北疆有什么勾当,东贤王此人生性多疑,又十分残暴,他们二人能合作,想必魏时礼必定答应了什么好处,只怕是,极大的好处。”
前世关于乔晚北疆种种,只怕是少不了魏时礼从中作梗。他的眼底霎时就染上些许的血色,愤恨直冲头顶。
乔晚微微点头,“这些光是听着昨天他们所说的就能猜到了,你们死士营,就没什么别的消息能查到?”她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常年养在深闺里,也不知外面的世界究竟多么凶险。
顾子雍闻言都笑了笑,“晚晚是觉得我这死士营什么都查的到?”
“难道不是?”乔晚微微歪头,眨巴着水润的杏眼。
顾子雍垂首,扬了扬嘴角,无意与她解释,她若是能一直这么天真也好。
魏时礼到底是个夺嫡的皇子,昨日若不是事发突然,就连这些消息他们都未必能知道,若要细查,也并非完全查不到,但岂非是这么简单就能查得到的。
但既然让他知道,那就好办的多了,总好过一点线索都没有。
但还是出言安慰:“死士营那边还在查,不急。既然知道了等到围猎时就好对付了。”看着乔晚微微点着的头,接着说道:“别的不用你担心,只是怕你心急才告诉你的,我和四皇子在围猎之前会安顿好一切的。”
伸着手拿起茶壶斟了杯茶,“晚晚尝尝,西域传来的新玩应儿。”甜腻的奶香混着茶香,就送到了乔晚面前,悄声无息的绕开了话题。
本就不愿意让她知道,但又不能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乔晚有些莫名,但还是接过了了茶杯,确实是没闻过的味道。
顾子雍盛着笑在一旁解释:“混着奶煮的茶,店里试过都说不错,店里还没上,晚晚先尝尝。”
乔晚抿着茶抬着眼视线透过杯沿望着他,像只躲着狐狸的小兔子,略有些不解:“这店是王爷开的?”
“是,安全得很,晚晚想找我来这找就是了,外面的人都识得你。”
清甜味混了满嘴,抬眼是满目的困惑,“我找你做什么?”出口的言语就像是柔软的细针,看似攻击力十足,但却半点杀伤力没有。
顾子雍展开嘴角,“万一呢。”并未反驳,“万一晚晚来找我喝茶呢,这茶如何?”
乔晚微微的嗯了一声,带着些粘腻,又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有个事情,求王爷帮帮我。”
“我有个好友,沈府的沈清婉,不知王爷是否认得。”顾子雍听的认真,但对这人名并无太大的兴趣,微微摇了摇头。
乔晚瞧着接着说,“不认得也没关系,沈家来了个表亲,过几日随着沈府参加围猎,乔晚求王爷帮帮我,让她那表亲离沈清婉远一些。”拉长的“嗯”声黏黏糊糊的,“最好永远没机会靠近沈清婉。”
顾子雍弯着一侧嘴角,一股子坏心眼就从心头生出,“这是帮你还是帮沈清婉?”微微停顿似是给足了乔晚思考的时间,“帮你我自然愿意,帮她我不帮。”十足十的差别对待。
“帮我。”乔晚没有一点犹豫。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是帮你,晚晚该付什么好处?”他说这话时的神态完全是等着猎物自己上钩的模样。
乔晚一时有些语塞,“王爷想要什么?”事关沈清婉,她不得不慎重些,不敢再像前几次随便搪塞他。
顾子雍倒是未想到她这么突然就答应了,挑起剑眉,“什么都不用,晚晚说的我都答应。”面上笑的温柔,又突然补了一句,“晚晚若是觉得亏欠,就等和魏时礼解了婚约和我成亲。”
乔晚一段白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下去,借着茶杯掩着,避着顾子雍斜了斜眼珠,但又忽地想起顾子雍的异常来。
前世她与镇北王不过几面之缘,并不相熟,重生后顾子雍三番四次的帮她,又什么好处都不要,动不动就提起来要娶她,先前只是以为顾子雍不过是个不怕皇权,贪图她美色的人罢了,只是昨夜一晚,她倒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何况,就算是婚约能解,她也不嫁。
前世就吃了成婚的亏,一样的亏怎么会吃第二次?
乔晚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完全不似她平时半点亏不吃的样子,顾子雍盯着她时都带了些疑虑,只是乔晚面上完全就是一副思索的模样,心下了然。
“王爷究竟为何执着让我做你的王妃?”一句话蓦然说出口,清晰的在茶室内回荡着。乔晚这句话,半是认真半是试探,顾子雍所作所为实属奇怪了些。
顾子雍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但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问出这么一句,也是一愣,他面对乔晚时总是莫名的带上了一些紧张,“子雍深知自己所爱。”
茶室安静的出奇,谁都没再说下一句话,顾子雍接着说道:“我在出征西北前在灵化寺见过一个人。”微风牵起窗边的柳,借着风伸进屋内,风声簌簌,一如那日的竹林,“晚晚那日跳的舞美极了,我也觉得那木簪子配不上晚晚半分,晚晚这样的合该是要配最好的珠钗的,魏时礼也配不上晚晚半分。”顾子雍的言语之下满是坚定。
他一通真心话毫无预告的说了出来,乔晚听着耳根又是染上了丝丝的粉红平,耳垂都显着诱人的色泽。
“王爷当真就愿意因为这一面之缘帮我至此?我们若是输了是要掉脑袋的。”
“晚晚,我们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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