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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劫囚5

帕顿不肯走。

埃罗无法,只能一拳打在一名狱卒肩后,夺了他的刀,开始不要命的攻击,否则一旦他们突围失败,帕顿也会被抓住。

他就不应该心软答应埃罗!在牢狱外碰见的时候,就应该干脆利落地打晕他!

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而且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着帕顿下得了手。

有人劫狱的事已经惊动了狱判。这里毕竟是京城,在天下脚下劫狱是天大的事,这会说不定已经有狱吏通知了刑部。埃罗只觉得脑子里充满了嗡鸣声,怎么办,不仅救不出父母,他还要连累帕顿了。

他越发焦急起来,手上也渐渐凶悍,但唯恐失手杀了人,又难免束手束脚。这样左右为难之下,败局渐现。帕顿身手更好一些,但他同样不想杀人,因此两人面对的局面差不多,逐渐被围困。

一翻苦斗之后,尽管他和帕顿骁勇善战,双拳仍难敌四手,二人没能逃脱。

被压制着跪在狱判面前的时候,埃罗几乎把嘴唇都要咬破。

狱判认得他们俩——主要是京城的番邦人本来就不是那么多,而这两人身材高大,脸庞既甜美俊秀又阳刚英气——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他们俩的。

他叹了口气,打起威严来,“天子脚下擅闯牢狱,你二人可知罪?”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埃罗就是来劫狱的,但是狱判不想一上来就一顶这样大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就算抛开外形不谈,埃罗和帕顿也因正直热情而小有名气,在京城里不乏美名。

雷蒙德杀害主簿虽然是事实,但属实事出有因。说起来荒唐可笑,主簿在多年前就爱慕埃罗的母亲陶雅娴,即便她后来嫁给了雷蒙德,依然念念不忘。

这原本也能算得上一桩深情韵事——勉强。然而,主簿为人并不宽和,多年来他一直觉得雷蒙德抢了自己看上的女子,因此没少找麻烦。雷蒙德身为番邦人,跟大唐官员对着干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多有忍让。只是这次主簿实在太过分,竟然趁着醉酒试图对陶雅娴动手动脚,雷蒙德当然不能任由他欺负妻子。推搡之间,失手酿成事故。

狱判和主簿虽为同僚,关系却不亲厚,主要是主簿为人实在睚眦必报。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令人唏嘘,却没几个人真心实意难过。

埃罗和帕顿跪在狱判面前,方才打斗导致的急促呼吸慢慢平稳下去,汗水和血迹混合在脸上,牢狱湿冷,开始让人想要打颤。

激烈的情绪褪去,埃罗侧头看了看到底还是被自己连累的帕顿,语气有些疲惫,“朝廷命官德行不正,仗势欺人,辱我父母,身为人子,我不知何罪之有。”

狱判审视他们片刻,缓缓开口,“你二人勇气可嘉,行为却愚蠢至极。擅闯牢狱,企图劫走重犯,这是对朝廷的挑战,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吗?”

劫狱是重罪,流放、充军,甚至死刑都有可能。

“埃罗的父母平白被朝廷命官欺辱,我们应该为了避免死罪就苟且偷生吗?”帕顿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

平时脾气总是很好的人,此刻就像一只刺猬,满腔都是为好友抱不平的愤怒。

埃罗还保持着理智,希望能把帕顿摘出去,不要被自己牵连,“大人,我们并非想挑战朝廷,只是身为人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受冤而死。帕顿只是出于友情才前来,但这并不关他的事,请大人网开一面。”

对于他的良苦用心,帕顿理解但不接受,毫不犹豫地拆他的台,语气平静地补充,“我和埃罗是兄弟,他的家人就如同我的家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狱判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在京城中的名声,也知道雷蒙德的事情并非全无道理。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明白你们的忠诚和勇气,但律法就是律法。不过,你们或有陈述冤情的机会。明日我会将此事上报,尽力为你们争取当堂申辩的机会。”

二人被临时关押在两间空牢房里,不在一起。不过狱判对他们还算不错,两间牢房是挨着的。

一墙之隔,铁栅栏明明有那么大的空隙,却伸不出头,看不见对方。试了几次之后,二人只得无奈放弃,背靠在同一堵墙上,安静了下来。

埃罗盯着面前空荡荡的牢房,对眼下感到一丝茫然,以及挥之不去的自责,“我应该坚持的,不该让你来。”

显然帕顿并不这么想,“如果你一个人来,我才会生气。”

他当然是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生埃罗的气,永远不都不可能。从小到大,他们既没吵过架也没打过架,他甚至想象不出他们会为什么样的事情而争执或者动手。

“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埃罗叹息一声,“你爹娘知道了怕是会急死。”

劫狱,劫的还是杀害朝廷命官的囚犯,判死刑都是有可能的。如今二人双双被抓,他都没脸再面对帕顿的父母。

帕顿只沉默了一下,答得很认真,“起码他们平安。我出来找你,他们都知道,我爹很支持,我娘也同意了。不如想想你爹娘那边该怎么办。我爹娘在外面肯定会打点,但估计没什么用。”

杀害朝廷命官,怎么打点都不会有用的。就算有陈述冤情的机会,最多也只是从死刑变成流放或充军。而且他知道,就连这等希望怕是都十分渺茫。

这些事情不用他说,帕顿也知道,只能艰难地安慰好友,“如果是流放,也没那么糟糕,就当换个地方。”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流放远远不是换个地方那么简单。且不说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原有的财产和社会地位都会失去,生活条件一落千丈,很大可能还要面临劳役。

通常情况下,被流放的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累死、病死是常态。

埃罗咬牙,“我是为了救父母,被流放也没什么好说。但你不一样,这事本与你无关,你不能被流放。”

他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不算。但他已下定决心,若真有机会面圣陈情,就算用性命来换,也决不能让帕顿也跟着一起被流放。他本应该有大好人生,不应该在偏远边境过苦难的一生。

帕顿却不以为意,“我们一起长大,我不会让你自己去受苦。无论是劫狱还是流放,远走他乡,一无所有,我都会和你一起,你别想甩下我。”

埃罗发出一声苦涩的轻笑,“你说的好像我要偷偷去享福似的。”

“你是不是去享福我不知道。”帕顿也笑了一声,“但被挚友丢下,肯定是天大的苦。我可是说服了父母才能来找你,你忍心让我吃这个苦?”

埃罗闷笑一声,又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

这桩案子因着集齐了杀害朝廷命官、番邦人、劫狱、舍身为父母、挚友不离不弃等元素,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又因着埃罗和帕顿在京城素来有一副好口碑,外加主簿觊觎他人妻眷的消息不知怎么不胫而走,因此民意几乎是一边倒的向着埃罗二人,甚至有百姓自发请命。

阵仗闹得太大,连圣上都被惊动了。

他在朝上听两派大臣为此辩论了整整一个时辰,到最后他阖上眼睛,群臣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皇帝听着耳边逐渐空寂的朝堂,又睁开眼睛,扫视着大殿里的臣子。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埃罗孝顺父母、帕顿有情有义,而主簿死有余辜,虽然雷蒙德确实杀了人,但根据证言和事后仵作查验,属于失手杀人。再加上现在民意沸腾,应当从轻发落,小惩大诫即可。否则官官相护,岂不寒了民心。

另一派则大呼荒唐,朝堂政事岂可被百姓裹挟。别看现在百姓为埃罗二人请命,一旦等他们回过神,发现番邦人在天子脚下杀人竟然都不用偿命,就会陷入恐慌——连朝廷命官的死都不了了之,那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像蚂蚁一样的平头百姓呢?番邦人的地位难道比他们这些汉人更高吗?

两方各有各的理,谁也不让谁,辩得有来有回,唾沫横飞。

连想都不用想,前面那一派是讲究率直、讨厌弯弯绕绕的武将们,而后面那一派,是主簿的家人及背后势力。两派政见不合已久,都想借此压对方一头。

没有人真正在乎死掉的主簿,也没人在乎雷蒙德夫妻是否遭遇飞来横祸,埃罗帕顿的行为是否情有可原。朝堂之上,向来只是利益的博弈。

只是一朝棋子不同而已。

皇帝一锤定音,“传唤埃罗、帕顿二人入朝,朕听听他们怎么说。”

大狱离金銮殿尚有一段距离,但因着之前狱判的话,众人都随时待命,得到皇令后很快将埃罗二人押送至殿外,待公公宣颂,入殿被按着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问他们可有冤情,有何要诉。

其实在上朝前,有关这件番邦人杀害朝廷命官,而后其子劫狱的事就已经沸沸扬扬,皇帝早就知晓。孰是孰非他心里很清楚,只是身为决策者,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当下,还有每一个决策带来的后续影响。

大唐盛世,万国来朝。大唐国土广袤,北绝大漠、西逾葱岭、东越朝鲜、南至大海,加之文化繁盛,吸引了众多番邦人。但在繁华表象之下,突厥、吐蕃从未停止对边境的侵扰,汉人对番邦人的抵触也并未真正消失,不然何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呢。

单说雷蒙德杀害主簿这件事,他们一家当然无辜,这等飞来横祸砸到谁身上谁都无辜。如果没有这等祸事,埃罗和帕顿自然就不用劫狱,背上藐视律法之名。

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公道。车轮滚滚前进之时,必然会碾压许多砂砾和小物。它们都无辜,然而在更大的现实面前,也只能成为历史的承载者。

就如此刻的埃罗和帕顿。

可皇帝也不知怎么,就是想听听他二人怎么说。哪怕他们注定成为民族的牺牲品,他想,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也无妨。

再者,帕顿的京城玫瑰之名,他亦有所耳闻。他也好奇这两个番邦人会用怎样的理由说服他。

他已经做好了听到一些“家父只是出于保护家母”、“主簿觊觎家母”、“虽身为番邦人,却是大唐子民”之类的话了,没想到埃罗第一句却是,“恳请皇上责罚我一人,放了帕顿。”

皇帝来了点兴致,“你不先为父母求情?”

他兴致盎然地看了一眼并排跪着的帕顿。即使看多了后宫美人,仍然为此子的美貌停顿了一瞬。

在那时,番邦人的长相并不怎么具有优势,高鼻深目五官立体是事实,却大多显得粗糙粗犷,和皮肤细致的汉人富家公子哥或精养的千金们相比,尤其明显。

然而帕顿不一样。严格的说,帕顿和埃罗都是例外,即便在番邦人之中,他们也是赏心悦目的那一类。尤其帕顿,兼有英俊和漂亮,五官标致又不失硬朗,别有风情,端的是个大美人。

或许他不是最美丽的那一个,但那种漂亮又天真的神色,眼神交错时偶尔带出的孩子一样的无辜气质,纵然在一众倾城色中依旧脱颖而出。

他是个男子,身形面庞都不娇弱,决计不会让人认错,那周正的下颌骨甚至比一般男子更为硬朗。但他就是漂亮,漂亮极了。

难怪被称为京城玫瑰。

那埃罗又是为什么第一时间为他求情,甚至不顾自己的父母?

皇帝看着埃罗双手在胸前做了个揖,恳切道,“此事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帕顿是我的挚友,但这本与他毫无关系,不该被拖进来。请皇上念在他一片赤诚之心,宽恕他一时冲动,我愿一力承担。”

旁边的帕顿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皇帝看到了,心里觉得有趣,问帕顿,“你可有要说的?”

帕顿突然被点名,抬起头看了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一眼,老老实实地说,“我不是冲动。”

他又不傻,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瞒不过皇帝,包括雷蒙德是否有冤屈,恐怕也早就被呈到御案之前。他即使准备再精心的说辞,也很难打动一个心里早就有决断的人。更重要的是,这就是他最想说的。

不是对皇帝,不是对任何一个人,而是对埃罗。

他想对自己的好友说,你完全不需要自责内疚,我们是一起长到大的朋友,你有困难,我当然要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否则还叫什么朋友。

不是冲动,不会后悔,毫不犹豫,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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