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是贵族吧!我叫瓦尼凡,住在南区。”小胖子兴奋地伸出手,想和索尔握手。
索尔摇头否认道:“我是普通人。”
“我也是。”斐尔道,伸出手去替索尔握手。
“那你们的天赋一定万里挑一。”
几句话的时间,轮到瓦尼凡。
负责此处的是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她取出一块魔石,要求瓦尼凡在三秒内吸收干净魔石里的魔力并注入另一个球形玻璃器皿。瓦尼凡手握魔石,却足足握了快十秒,到注入魔力时,玻璃器皿内部水线样的刻度堪堪过半。
“嗯……吸收效率不合格,利用率倒出奇的高,你去那边。”少女指向旁边一处人群,那里面大多是紧张神色的人。
瓦尼凡作垂头丧气状,走入人堆。索尔上前,握住魔石,心念一动,顷刻间吸收完毕,又去触碰玻璃器皿,只见那刻度线水涨船高,一直到顶点。此举震惊在场的所有人,少女更是下巴快掉到地上,震惊道:“你再测一次!”
索尔如是重复,结果依然。
“这是什么怪物?”队后的人纷纷议论,少女错愕半天,尴尬地收起器皿,让开身位,道:“你去我后面的帐篷下,找坐在中间的那位老师。让我缓缓。”
索尔不明所以,看见帐篷下坐着一个和蔼可亲、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走到面前,问候道:“爷爷你好。那个姐姐让我过来。”
老爷爷睁开眼,双目炯炯,开口道:“伸出手来,我亲自检查你。”
索尔乖巧地伸出手去,老爷爷用笔在他手上画了个法阵,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手掌覆盖在索尔手上,索尔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掌进入,在他四肢百骸里流走,一直到脖颈处,没在往上,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阻隔。老爷爷挤眉弄眼,十分不可置信,诡异地看着索尔,问:“你刚才释放魔力时,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艾兰,你怎么看?”老爷爷问坐在右手边的老太太,老太太刚才还在神游,被这么一问,一激灵,匆忙答道:“我不知道。”
“你呢?”老爷爷又问左手边的年轻男子,他好像很委屈似的摇头,道:“不可能存在百分之百的魔力利用率。我看不出来。”
“谁带你来的?”老爷爷皱着眉问,似乎这是他耐心耗尽前最后一个问题。
“那里。”索尔一指药天人,老爷爷顺着索尔所指方向望去,见是药天人后脸皮抽动,心中十分无语,连连想翻白眼,说道:“既然是他带你来,那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下一关要出了什么事,你们能承担就行。”说罢,老爷爷给了索尔一块木片,上面刻着通行许可。
索尔兴奋地收下,回头看斐尔,他也从少女处获得了通行木牌,两人不禁欣喜。
药天人也从椅子上走来,带领二人来到最后一关。
“瑞亚的最后一关测试,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了就能成为瑞亚的正式学生,失败了就再也不能踏入瑞亚的大门。”药天人道,“最后一关在一处校长开辟的空间裂隙中,那里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完整的小世界,负责考核的人会在其中散落钥匙和魔法典籍,一把钥匙能够开启一册典籍,你们至少需要获得两把钥匙以及学会一册典籍中记载的魔法才能被评为合格。你获得的典籍能够带出考核空间并用你收集到的钥匙打开。”
斐尔低头思索了一阵,道:“钥匙和典籍的数量未必足够所有人通过,因此我们甚至需要争斗。”
“为什么要争斗?我们明明已经通过天赋测试了,大家都有相同的天赋去学习魔法。”索尔并不太喜欢与人争强斗胜,认为这种筛选措施不合理。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哟,小小索尔。”普兰特吊儿郎当走来,左右两边分别是杰洛斯和巴尔特。
“我们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杰洛斯道。
巴尔特上前,揉了揉索尔的头发,道:“但我们相信你能通过。毕竟你可比那时的我们厉害多了。”
“是啊——不像有些人,不光走后门,还得靠朋友帮忙呢~”三人背后,一道轻飘飘的女声传来,悦耳动听,爱丽丝不紧不慢走来,身后是个披甲卫士。
“爱丽丝你少说两句!”普兰特脸一红,尴尬道。
“话说回来,索尔通过考核之后,还是会来我们班吧?”爱丽丝看向药天人。
“我会引入。”药天人点头,“时候不早,走吧。”
几人来到裂谷前,裂谷下迷茫一片,索尔粗略一看,底下是片碧绿世界。周围人影稀疏,显然能够通过前两轮测试的人不多。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十岁左右模样的孩子,鲜有索尔这样七岁打头的。
后续还有些孩子前来,神色紧张,瓦尼凡赫然在列。
“你们是第一轮考核的学生,现在可以入场。空间内分布有钥匙与魔法典籍,你们至少获得两把钥匙与一册典籍才能被评为合格。”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索尔认得,这是先前那位也兰洛特副校长的声音。
起初有些担心会不会被也兰洛特暗害,看着药天人,索尔随即放下心来。
与斐尔对视一眼,两人跳入裂谷。
坠落间,不知什么时候与斐尔失去了联系,孤身一人落在全是菌丝的角落,一朵朵蘑菇耸立云端,索尔小心翼翼在其中穿行。
“这里是蘑菇梦境。”一道声音在索尔耳边响起,是药天人的声音。索尔四处望,看不见药天人,试探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
“我该怎么走?”
“我会把地图烙印在你脑海。你必须拿到星空炼魔池的钥匙。”
说完,药天人就消失不见。一幅简易地图在脑海浮现,在确定方向后,索尔决定先留在蘑菇梦境探索一番,看看有什么收获。
地图并不算精确,只能让他找到星空炼魔池的位置。蘑菇梦境里到处是粘腻的菌丝,索尔走两步就要低头清理粘在脚上的东西。但很幸运,没走很远就来到一处石窟。
“运气不错。”察觉到石窟内的魔力波动,大喜。
摸黑走入石窟,索尔感受微风带来的振动,如有不测立马跑路。一路走到石窟内部,竟诡异地顺利。仿佛若有一丝微亮在路尽头,索尔猜想那就是钥匙。可就在再踏出一步后,忽然石壁震动,大量碎石滚落,好像什么机关开始运作,索尔身后的路断了。
于是只能惊恐向前奔跑,疑惑为何微风的频率不变,导致他不能提前预警危机。
“还好拿到了第一把钥匙。”索尔庆幸。钥匙静静躺在石台上,好像是鱼饵。
震动更为剧烈,他可不想葬身此处,一跃而起,借着落石不断向上,摸黑行进。在黑暗里,他的眼底散发紫色微光,将石头轮廓一览无遗。
那个梦一定是真实过的往事。一定是神在他身体上留下了痕迹,才让他如此清楚地在黑暗中穿行。
但真正令人惊悚的是在石壁上密密麻麻爬行的东西,每一只都有索尔大小。
索尔欲哭无泪,脚下的落石迅速堆积,那群东西迅速逼近,快临近他脚下时,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又一只面目狰狞的蚂蚁。
“滚开!”大吼一声,脚底凝聚风力,踢开一只想要钳断索尔大腿的蚂蚁。
“该死!”
抬头看,头顶的路也终于要到尽头,再一会就无路可逃。
环顾四周,石壁被狰狞的蚂蚁覆盖,密密麻麻找不到一丝缝隙。
“有药天人在,我肯定死不了,不如拼了。”索尔咬牙,回身凝聚风力一掌拍向蚂蚁尾腹,脆弱的腹部被一掌拍碎,这只蚂蚁当即暴毙。
“倒是很容易处理,可是太多了。”感知这数不尽的蚂蚁,哪怕再多一千个他也杀不光这群蚂蚁。
眼看着就要被逼死在石窟内,腹部涌动火焰,照亮黑暗,接着那团火焰翻滚而出,包裹索尔,索尔这时才看清楚了这群蚂蚁的真容——红腹鬼脸蚁。在他曾居住的村落,也出现过这样的蚂蚁,但都很小,最大也不过指甲盖。索尔竟不知这种生物能长到这么大。
在火焰包裹索尔后,红腹鬼脸蚁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那锋利口器无法下口,于是转过身去,腹部喷出酸水。
“向上,打破石壁!”药天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索尔不敢犹豫,双手耗尽魔力凝聚风刃,借助火势,终于打开一丝缝隙。索尔回头伸手,掰下一边蚁腭,用力挖开。
终于爬出石窟,以为安全了,不曾想石窟坍塌,索尔急忙跳跃。俯视而下,恐怖狰狞的蚁群还是追了出来。他魔力耗尽,火焰散去,从半空跌落,好在落在一朵蘑菇上,安然无恙。但小腿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一道小口子,鲜血滴流。
“赶紧跑!”混身汗毛倒竖,直觉感知到一种凶险,连忙跳开原地。
就在索尔脚底离开的一瞬间,一根冰刺从天而落,随后刺入蘑菇内炸裂,将大蘑菇撕裂为巴掌大的碎片。
索尔惊魂未定,天上已经下起了冰刺雨,每一根都有瞬间灭杀他的威力。
“有人借助外力破坏考核公平。我,也兰洛特·阿巴德斯,以瑞亚学府副校长的名义剿灭之。”天空中传来也兰洛特冰冷的声音,冰刺密密麻麻落下,大片大片的蘑菇林崩碎,索尔在其中艰难求生,若不是能提前预警,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狗东西!”索尔暗骂。
裂谷外的药天人自然不会坐视也兰洛特出手,一步踏出,来到也兰洛特面前,阴森道:“如果我把你杀了,卡洛卡梅亚会为了所谓的规矩也杀了我么?”
而后一拳打出,滚滚烈火随拳势攻向也兰洛特。也兰洛特大惊失色,难以置信药天人会公然出手,连忙举法杖抵挡。顷刻间,两位高级魔法师魔力暴动,使得天地摇晃。
也兰洛特在药天人的攻势下不得不全力对敌,卷起浩瀚劫云用以抵御药天人的滚滚圣火,而药天人手段层出不穷,一身空间魔法千变万化,不一会儿也兰洛特就落了下风,药天人却越战越勇。
“你敢杀我!”也兰洛特生平没受到过这般压制,怒火涨红了脸,却又不敌药天人,只能大呼道:“北辉律法有载,袭杀高阶魔法师者重罚!”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的弟子出手。”药天人面色森寒,一手探入虚空,捉住也兰洛特脖颈,如抛鸡仔般甩向裂谷世界内,“去蘑菇梦境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说着,药天人自己也跳入裂谷世界,挥手撕开空间,一角大日浮出面庞,恐怖温度瞬间蒸干裂谷内的水汽也兰洛特见药天人动真格的,连忙道:“你的学生也在里面!”
“啧。”药天人不满,看了一眼裂谷外的世界,似乎有所顾忌,才收了手,道:“我不管你对我有何不满,倘若你再敢对我的弟子出手,没有人能保你的狗命。”
也兰洛特忙答应下来,眼中却满是阴毒。
药天人收手后,一丰腴赤足少女踏步虚无,平静走来,整颗星球的运行似乎都停滞了一刹那。
“校长。”药天人点头示意。
“今天我不来,学府恐怕要损失一员大将。你虽然精通火魔法,也不用这么暴躁。”卡洛卡梅亚无奈道,语气间并听不出多少责怪,转而苦口婆心一般劝也兰洛特道:“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哪怕有些秘密在身,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大人的事不要牵扯孩子。”
“是,校长大人教训的是。”也兰洛特像个犯错的孩子般点头哈腰。
“还好我出手及时,不然这里面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卡洛卡梅亚轻叹,“有几个孩子出了事,他们的家族闹起来也麻烦。你的学生不是也在里面吗?下这么重手,也不怕他没命?下手没轻没重的。”
“唉,我老了,以后我不在,瑞亚可怎么办呢……我也快一千岁了吧……”自言自语般,卡洛卡梅亚离去,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虚无之中,仿佛从未存在。
见卡洛卡梅亚离开,药天人冷哼一声,不愿多看一眼,也消失在原地。也兰洛特面容阴鸷,脸色低沉得要滴出水来,一言不发,回到原本他所处的监视台,冷冰冰看着裂谷世界。
裂谷下,索尔刚遭遇冰寒,又被药天人所召唤的烈日烫了一番,整个人有些发红,苦逼地脱下衣服,不停扇风,责怪道:“师傅你动手能不能说一下,还好我躲得快,钻到蘑菇里面,不然就变成烤猪了。”
药天人闻言,声色无波,回道:“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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