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师大正式开学那天,星莹连珠炮似的给玫瑰发来一长串消息:
星星:玫瑰姐姐!
星星:玫瑰姐姐!
星星:你来了吗?你肯定来了吧!
[图片:奶茶店外观图]
星星:来呀~来呀~过来喝奶茶,奶茶呀~
[图片:饮品单子]
玫瑰双指一划,放大单子正在看饮品,星莹又发了消息过来。
星星:我偷偷给你加料!
星星:快来!加完我就不干了!
星星:快~来~
刨冰种类很多,还能走后门,嗯……
玫瑰果断地回了句“等我”。
星星:OK!
[动图:车厘子被迫营业招财]
星星:等你嗷~
原本陪陈慰去开学的计划只好搁浅,玫瑰给陈慰回条消息,让他自己去报道,她要去奶茶店撸猫了。
陈○:哪家奶茶店?
玫瑰把星莹发给她的图转发给陈慰。
陈○:哦,等我。
小玫瑰:你不是要去开学嘛?
陈○:明天去。
小玫瑰:哦~
趁着等陈慰过来花店的时间,玫瑰将做好的向日葵胸针装进小礼盒里,去楼下找了家邮政快递,填完地址跟电话之后,在寄件人和收件人那两栏分别写下:白玫瑰、向日葵。
写完拍了张单子,给葵发了条彩信,结果显示:发送失败。
玫瑰一愣,再三核对号码没错之后,出于稳妥,她甚至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在跟陈慰去奶茶店的路上,玫瑰随口问了句:“寄快递的话,电话错了但地址是对的,也能收到吧?”
“理论上可以,怎么?寄快递填错号码了?”
“不是。”玫瑰悠悠叹了口气,“我给葵寄礼物,但她给我留了假的电话号码,我们都一起玩游戏玩这么久了,没想到她防备心还是这么重。”
“防备心重一点不好吗?”
陈慰握住玫瑰的双手轻晃,模仿小孩子的口吻说:“像我,就是因为没有防备心,才会被漂亮姐姐骗。”
“我骗你了?”
“骗了,上午还说要带我去报道……”
“报道哪有逃学爽。”
玫瑰多云转晴,她把手搭在陈慰的发顶上,撸猫似地抓了抓,“乖哈,把这件事忘了,姐姐带你去吃刨冰。”
“要大份的。”
“好!”
“要加葡萄的。”
“行!”
陈慰看着面前堆尖的一碗葡萄干,陷入了沉思……
“怎么?学长还不够吗?”
星莹在操作台后面往玫瑰的刨冰上浇了一大勺草莓酱,又撒了层山楂碎碎,小声说:“再加就暴露了,我怕老板扣我一桶葡萄干的钱。”
“够了。”
玫瑰忍着笑,从旁边抽了支塑料勺子,插在星莹递来的刨冰碗里,走到陈慰对面坐下,还不忘替陈慰解释:“他多半是开心傻了,毕竟头一次被人加这么多的葡萄——干儿?”
“学长这么爱吃葡萄干吗?那要不我再……”
再怎么样还没说完,星莹就看见‘开心傻了’的陈慰学长贴着玫瑰姐姐的碗边,直接拨了一半的葡萄干在玫瑰姐姐的草莓酱上……甚至还挖走了她顶上的草莓芯……
而玫瑰姐姐全程旁观,眼里全是意料之中的纵容。
星莹识趣地闭上嘴,埋头清洗操作台上的破壁机。
“喵~”
车厘子来了,不过是被人箍着进来的,箍着猫的那截小臂肌肉紧实流畅,腕骨处系着根五彩绳,车厘子就挂在那里,被人托住屁股,拿爪子去扒拉那根绳。
玫瑰“呀”了声,是对猫,然后对人:“城城你也来了?这么巧?”
“呃——学委?你们都在?”
伏城也很意外,他把猫放下,哪知道猫就是围着他的手转圈,不肯走。
“车厘子!”星莹在柜台后面喊:“你不要认贼作父!我不是把你交给蓝眼睛了吗?我男朋友呢?”
车厘子“喵喵”两声,摇着尾巴在敷衍。
“咪咪?”
玫瑰弯下腰冲车厘子拍拍手,车厘子听见声音歪过猫脑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过脑袋往伏城身上扒。
“啊……”
玫瑰语气里的失落很明显,更明显的是后面那句怨念满满的:“你还真的认贼作父了啊?”
伏城:……
跟着推门进来的是怜和周灿阳,看见奶茶店里都是‘熟人’,周灿阳手往兜里一揣,摸出来一把蜜饯糖,挨个给抛了两颗。
最后没分高……
伏城把自己的糖丢在玫瑰面前,又顺手揪起车厘子的猫脖子,也丢给玫瑰。
陈慰坐在对面笑着嚼碎了两粒葡萄干,啧,真酸。
“姐姐~”
陈慰伸手扒过玫瑰的那三颗糖,模样很乖地问:“糖可以给我吃吗?”
“给你啊。”
玫瑰只顾撸猫连余光都没留给他,“你想吃就吃,我们不跟小朋友抢,对不对呀?车厘子~”
“喵~喵~~”
好啊,这下彻底没陈慰什么事了,反倒是伏城,多看了他两眼,啧了声。
周灿阳跟怜走去柜台那边点单,陈慰从容地挤爆那三颗糖,丢进嘴里,还不忘拉开椅子,喊伏城坐。
“喝什么?今天有漂亮姐姐请客。”
更恶心了……
‘请客’二字触发了玫瑰的听觉,她抬眼扫过伏城,然后扭头对星莹说:“星莹!麻烦再打一杯刨冰,加蓝莓酱!”
“哦!好的!”
怜留在柜台陪星莹说话,周灿阳扯了张凳子挨着伏城坐,他跟玫瑰见面次数不算多,印象里这姑娘美虽美,但很淡,像现在这样眉眼生动的逗猫的样子,让他想起一个人。
“这么喜欢猫?没考虑养一只?”
“养不了。”
猫脑袋偎在玫瑰手心里,蹭来蹭去,玫瑰心里软下一个角落,但她还是说:“时间不够了,养不了一只猫。”
周灿阳以为玫瑰说的是工作忙,他还不知道玫瑰在跟陈慰谈恋爱,于是理所当然地开玩笑说:“那你找我们城弟啊,我们城弟不忙,还招猫喜欢,刚好你们一起养猫。”
陈慰嚼崩了一颗糖,伏城没反应,玫瑰抬起头,满脸问号地望向周灿阳,“和城城一起养?养功夫熊猫吗?”
“呲!”周灿阳被逗笑了,说:“功夫熊猫也可以,爹教它武功,妈……呃,你们在耍朋友?”
陈慰假装不经意地收回伸向玫瑰碗里的勺子,无名指还跟着往上抬了一抬,“刚好两个半月,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白玫瑰。”
“哈哈。”
周灿阳干笑两声,很尴尬,正好星莹跟怜端着饮品出来,六个人拼一桌,开始聊别的话题。
“下午请你们去店里唱K?装修工程今天刚好收尾,免费请你们去体验一把,顺便提提意见。”
“三声清吧原来不是挺好的吗?”玫瑰回忆店里的格局,所有布置都恰到好处,实在想不到需要改进的地方,问:“怎么突然就装修了?”
“是这样的!”星莹咬着奶茶管子,抢先一步说:“过段时间三声清吧要举办一个比赛,到时候会有唱片公司来这里签乐队,所以舞台需要重新加宽。蓝眼睛的签证也快到期了,如果能签到公司就能留下来,不能签就只能回国,但是!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留下来!”
凤凰传奇的调调,被怜唱出来,还真是……
“对!我们要加油!给蓝眼睛打气!努力就一定可以的!”
“Candy嗦可以!就一定可以!”
简直是五一兼职时星莹给自己打气的翻版……
看两人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陈慰说:“三声乐队在我们学校的人气是一直Top1,我觉得来没问题。”
“我听过现场。”伏城最先解决完那份超大份的刨冰,现在说话都在冒冷气,“虽然我不懂音乐,但还可以。”
周灿阳但笑不语,他转着手底下的气泡水,气泡迅速浮起,然后炸开。
“去唱K吗?免费请你们唱。”
“去!明天就开学了,我还想听蓝眼睛再吹一次《My Heart Will Go On》!”
“小号也能吹?”
“萨克斯啦!蓝眼睛是音乐prodigy(天才)!全能型选手。”
“Yes, I can!”
这是星莹跟怜想要的未来,他们满心期待,一定可以实现。
那天下午的三声清吧只打了两束光,一束暖光打在舞台,一束冷光打在吧台,怜在台上吹出金色的《My Heart Will Go On》,星莹坐在台下捧起脸,眼底铺满星光,一闪、又一闪。
伏城跟陈慰在收拾装修师傅撇下来的边角料,听到《My Heart Will Go On》细致微妙的颤音时,陈慰唇角淡扯着,视线恰好望见坐在吧台边的玫瑰。
连周灿阳都慢了摇酒的频率,冰块混着酒液和音乐,在玫瑰耳边仿佛饮尽了满杯的葡萄美酒,从方寸处开始醉酒,直醉上耳廓烧红。
一曲吹罢,周灿阳推来一杯玛格丽特,玫瑰执起杯柄,深色嘴唇抿上杯沿的青柠汁,一饮而尽。
她低下头,彩色转盘灯由红变青,染上鹤眼长眉也蓦然有些凉薄。
周灿阳在那里啧啧称奇,“妹妹你酒量不错啊,怎么练的?”
其实不太好,玫瑰起初只是想借冰凉的酒液解渴,这会儿胃里烧起来,有点难受。
“还有糖吗?我想来两颗。”
周灿阳一挑眉,从吧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蜜饯糖,自己揣了把在兜里,连盒子推给玫瑰,玫瑰剥了两颗抿在嘴里,好受了些。
“我们三声清吧,有歌,有酒,有糖,是不是很棒?”
玫瑰点头又摇头,“怜的音乐吹得是真好,玛格丽特也比上次好看,糖?三哥一直没换过吧?三哥,你是对蜜饯口味的糖有什么执念吗?”
“有啊。我以前叫三升,玩乐队那会儿取的艺名,所以他们叫我三哥。”看玫瑰露出了然的神色,周灿阳自嘲一笑,“还是主唱兼吉他手。”
“那怎么想到开一个酒吧?”
“签公司不自由,而且——”
周灿阳晃着摇酒器,继续调酒,“我唱歌其实很一般。”
舞台上,怜退到操作台,给星莹接好麦,星莹轻轻浅浅地哼唱起小情歌。陈慰跟伏城一起搬起边角料退进杂物间。玫瑰抿着糖,看周灿阳撕开糖纸,扔进嘴里,大概是怕酸,他的表情一时有些古怪。
“看过《茶花女》吗?”周灿阳突然问。
“看过。”
“里面有个爱吃蜜饯,常戴茶花的女郎,叫玛格丽特,跟鸡尾酒的名字一样。遇见她那晚,茶花是假的,蜜饯是假的,玛格丽特也是假的,但女郎是真的。我给她买了两盒真蜜饯,她就把这种蜜饯硬糖,随手丢给我了。后来我们在一起过,最后只好分开。”
“为什么呢?”
蜜饯糖的涩味开始泛上喉尖,玫瑰一品再品,问:“为什么会分开?”
“吉他手跟站街女的爱情,双方父母都不同意。”
周灿阳一语带过的同时,再度把一杯玛格丽特推到玫瑰面前,他手指半抬做出拨弹吉他的动作,随意哼出:“我亦好歌亦好酒,唱与佳人饮与友,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吧台这边,突然被感伤的氛围所笼罩。
星莹从台上开心地飞到玫瑰面前,拉她去唱歌。
如果在平时,玫瑰一定会拒绝,但她刚喝了酒,不算清醒,那些平常极少浮现的欲念此刻纷至沓来,玫瑰重重地“嗯”了声,觉得偶尔放肆一把也还不错。
她正在选歌,陈慰来了,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距离被骤然打下的暖光灯糅合了轮廓,暧昧感顿生。
“选歌呢?”
陈慰低头假装看选歌屏,实则是把下巴垫在了玫瑰的肩上,温声说:“姐姐唱什么都好听。”
玫瑰唇角半弯,问:“弟弟当上瘾了?”
“你喊我哥哥,”他偏过头向着玫瑰的耳蜗,低声耳语:“我也上瘾啊。”
玫瑰的心好像被一支鼓槌重重地擂了一下,震颤发麻,她手滑切进一首歌,想换又怕陈慰看出端倪,只好说:“就这首吧。”
“我看看。”
陈慰垂眸扫了眼歌名,选的还行,他在弦乐社听过两人合唱的版本,“挺好的,想和我一起唱吗?”
“啊?”
一首松柏的《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由陈慰开头,玫瑰接“入喉尚算可口”,最后两人合唱收尾,中间陈慰故意逗笑玫瑰,导致玫瑰婉转的唱腔里因为笑得太开心而跑了调。
玫瑰不服气,专等陈慰唱那句“让樱花偷偷吻你额头”时偷袭——他们没有去舞台,而是挤在灯光忽明忽灭的点歌台,灯光渐黯,玫瑰扳过陈慰的下巴,迅速靠近,一抹吻,凋落在他的额头。
陈慰猝然消音,在吉他“铮铮挣”的伴奏声里,玫瑰泛醉的眼尾弯起促狭的笑意。
伏城问:“为什么叫三声?”
周灿阳与他碰杯,扎啤杯清脆,仿佛从前迷离惝恍的一个梦,被摔碎在大雾弥漫的山城。
“三声拐弯四声降,你三哥我既不想平平淡淡,又不想只扬或者只降,以前是从高到低,但我总想再爬起来,想着爬起来,说不定……”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却在末尾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啊!就像你,哪怕失恋了,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包扎伤口,继续前进。城弟,你可千万不要像我,像壹休一样的下场。”
夜色四下围拢,玫瑰跟要去逛夜市的星莹和怜说了“拜拜”,跟留在店里继续抵壹休酒钱的伏城说“加油,好好干”,跟陈慰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好长一段路,她突然说:“我陪你去报道吧?”
“这会儿吗?”
“这会儿不行吗?”
玫瑰眼睛亮晶晶的,睫毛扑闪扑闪,全然一副稚拙懵懂的傻样子,陈慰“啊”了声,原来是酒意上头,他牵起玫瑰的手,玫瑰手心濡热,想抽开,被陈慰攥紧了,她再用力,陈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你打我!”
玫瑰眼睛迅速结起水雾,吼他时又凶又软。
陈慰被吼得一愣,和她对视,嗅见她近在咫尺的酒气,笑她:“不打你。真想去?”
“想!”
玫瑰点头像小鸡啄米,力道又重,陈慰用另一只手托在她的下巴下面,等她砸向自己手心,再渐渐收紧,抬起她的下巴,忍不住碰碰她的眉心。
“那我牵着你去。”
玫瑰咂摸着嘴,慢半拍回味,“你亲我了!”
“……”
好啊,收获小酒蒙子一玫。
新生签到的棚子已经收了,只剩两张长桌还支在那里,陈慰牵着玫瑰的手走近铺着废纸的那张桌面,煞有介事地对玫瑰说:“这里是签到处,勾掉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可是没有人吖?”
玫瑰歪着头,很是疑惑,“人吖?”
“他们吃饭去了,我自己勾的也算。”
刚好桌洞里落了支笔,陈慰抽开笔帽,刷刷两下写完自己的名字,转头问玫瑰:“你不是想来陪我开学吗?姐姐帮我勾了?”
“好!”
玫瑰接过笔,白纸上的两个字晃出重影,像被水洇湿了样。
玫瑰说:“你的名字好丑!”
嫌弃的语气听得陈慰“嗯?”,问:“丑吗?”
“丑!”
她边说边在“慰”字右上角戳上一个点,然后开始画圈,直到将“陈慰”两个字牢牢圈定,才肯丢开笔,转头去找陈慰求夸奖,“我给你报道了哟!”
“那真棒!这样我就可以继续上学了。”
“真棒!阿喂?”
“嗯?”
“你一定要好好考研,”玫瑰这次换上了语重心长的表情,拧紧小眉头,很严肃地对他讲:“不要辜负姐姐的期望,也不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好——”
对于玫酒蒙子,他只能顺着,但没想到酒蒙子的情绪起伏这么大,他顺着她,反而顺得玫瑰莫名抽噎:“不好!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留在师大!你明明可以……明明可以……”
“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慰截断玫瑰的话,望向她的眼神温柔又沉溺,“想要离你近一点,想这几年安定下来了,我还是有机会去其他学校学习,我不喜欢异地恋,你也不喜欢的?对不对?”
玫瑰耳膜中心脏砰砰直撞,她听见了他的话,但没听懂,声音与涵义相剥离,她只得出一个信息,他不喜欢?所以要走?
“那我跟你一起走啊。”
玫瑰音量微弱,但还是被陈慰听见了,她话里有不知所措的颤抖,他默不作声,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是更迫切地攥紧了他的手,仿佛正抓着某个无可挽回的人。
“你带小玫瑰一起走好不好?别丢下小玫瑰……求你了……”
这已经不是醉酒了,而是陷入了悲伤的梦魇,她脆弱哀伤的模样像是被遗弃在野地里的小兽,最后扒着的那点希望,也需要低三下四地恳求:“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掉我……”
陈慰心里的角落正在塌陷,他把玫瑰揽进怀里,边安抚她打颤的背脊,边郑重向她承诺:“不会走的,阿慰不会走的,小玫瑰不要哭。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也需要你。”
她呜咽两声,抱他更紧了些。
“这里是教学楼,我们有三天都在五楼上课。”
“好惨~”
“这是实训楼,你听讲座的地方。”
“不是人?”
“这是体育馆,下面是操场,有各种各样的球。”
“地球嘞?”
……
陈慰本来想签完到就送玫瑰回去,但玫瑰坚持要陪他逛逛学校,陈慰表示之前已经逛过了,要逛可以明天再来。
哪知道玫瑰说:“啊?好久?都没听!都没听!阿喂你那个时候像蚊子样,嗡——嗡!嗡~可烦了。”
“……”
行吧,陈慰想气又想笑,看玫瑰还只是胡言乱语,路还走得稳,也就随玫瑰闲逛,就当陪她醒酒。
他们走到食堂,陈慰刷了杯温热的南瓜小米粥,给玫瑰拿着,时不时递到她嘴边,见她撅起嘴巴,强制性喂她一口。
最后来到樱花大道,玫瑰回忆倒带,脑海里突然有某个场景浮现。
“阿喂!”
她站住不走了,等陈慰回头,她要陈慰松开她的手,背对她往前走两步。
“只许走两步嗷!”
看玫瑰认真到不得了的样子,陈慰听话地迈开腿,像机器人那样迈出迟缓的一步——身后响起脚步声,两步——玫瑰猛然跳上他的背,被陈慰稳稳搂住,陈慰侧过脸来,酒香扑鼻又沾着一点甜粥味儿的玫瑰说:“吻我。”
他吻了上去,不过是吻在她的鼻尖,灼热的气息向上攀升,移向左侧,吻上她的眼睛。
第一次玫瑰没有闭眼,陈慰哼笑一声,第二次吻上去,玫瑰乖乖闭上眼睛……
陈慰换了条碎砖铺地的小路,那条路黄花缀满枝头,原本是他白天就想带玫瑰来看的。
“哇~阿喂你好香啊!”
“不是我香,是桂花香。”
“阿喂~你好香啊。”
“……”
“阿喂!你好香啊!”
“嗯,是我香,要不要凑近点闻闻?”
“要!”
他不要脸,玫酒蒙子更不要脸,凭感觉蹭到他脸边,然后“啊呜”一口,直接咬在了他的耳骨上。
“艹!”
陈慰下颌线瞬间绷紧,喉尖儿上下一滚,嘶出声:“你咬哪儿呢?”
玫酒蒙子甚至咬着他的耳骨磨了磨牙,磨过瘾了才慢腾腾地缩回去,又是那句:“阿喂你真的好香啊~”
“好~你也香。”
陈慰无可奈何地把酒蒙子往背上一掂,想让酒蒙子趴舒服了就睡,又觉得太便宜了她,万一酒蒙子很好骗呢?
陈慰于是试探性地喊了声:“小玫瑰?”
“在呢~”
软乎乎的应答。
“小玫瑰?”
“在呢!”
隐隐开始生气,陈慰一笑。
“小玫瑰,等我毕业了,我们一起养一只白猫,好不好?”
“好~”
“那小玫瑰,等再过两年,你嫁给阿喂,好不好?”
“不好!”
“那再过两年,阿喂来娶你,好不好?”
“好~”
“那小玫瑰,你是不是很喜欢阿喂?”
“不呢!”
“……”
玫瑰趴在陈慰背上哈了个欠~梦呓般地喃喃自语:“有一点点,一点点,想去爱阿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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