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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秦逸臻在温璟和家小住了几日,他的关怀备至让温璟和心中满是感动,那丝丝甜意如同藤蔓般在心底不断蔓延开来。温璟和的感冒在这悉心照料下好了许多,或许是此次的药恰好对症,又或许是有人陪伴确实更有益于康复。仅仅两天后,他便不再频繁咳嗽,精神也渐渐恢复。

随着身体的好转,温璟和的思绪开始活跃起来。他忽然想起最近的菊展,心中一动,便邀请秦逸臻一同前往植物园逛逛。菊在近年来被无端污名化,然而在传统文化中,菊本是清逸高洁的象征。苏轼曾形容菊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在一些南方城市,颜色鲜艳的菊甚至是春节必摆在家中的重要装饰。一想到如此美好的花被污蔑,温璟和心中难免愤愤不平。他向秦逸臻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看展的意义,秦逸臻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地说:“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来到植物园,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过年的时候这里会如此热闹,来看菊展的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整个展会犹如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成千上万的菊争奇斗艳,各展风姿。他们沿着参观顺序缓缓往里走,小路两旁陈列着不少造型独特、精心修剪过的菊盆栽。淡雅的花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勾着人的心魄,让人真想一头扎进那金灿灿的花瓣里尽情徜徉。

秦逸臻对植物颇有研究,一路上便充当起了解说员,为温璟和详细介绍各种菊的特点。一些温璟和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品种,他都能娓娓道来。旁边的老人家们听得津津有味,一路跟着他们蹭解说,还不时地主动提问。秦逸臻丝毫没有厌烦之意,风度翩翩且耐心十足地带着一群老人把菊展逛了一圈。等到大家渐渐散去,他转头却发现温璟和不见了踪影。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喂,我在这里呢!” 温璟和在门口奶茶店朝他招手,而后端着两杯热奶茶跑回来。他把奶茶塞到秦逸臻手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说:“讲这么久了肯定口渴,你快喝几口润润喉。”

秦逸臻微微颔首,说了声 “谢谢”,然后咬住吸管喝了两口,微微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地说:“好苦……”

“啊?怎么会!” 温璟和紧张又尴尬地解释道,“这杯有加满糖的呀。”

他把奶茶放到温璟和嘴边,说:“那你喝喝看。” 温璟和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吸管头有些湿润,温璟和不敢想象那是为什么。奶茶入口是温吞的清甜香暖,茶味比奶味略重,调和了黏腻的奶香味。他疑惑地说:“很甜啊。”

秦逸臻把奶茶收回来,又吸了一口,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嗯,是甜了。”

温璟和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扭过头去,自顾自地走开。秦逸臻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

他快步追上温璟和,说:“走这么快做什么。”

两人拉拉扯扯闹了一会儿,便坐到亭子里歇息。正说着话,天空中晃晃悠悠地飘起了小雨,乌云灰沉沉地盖住整片天空。温璟和怕冷,不由自主地靠着秦逸臻坐过去。

“哎呀,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温璟和嘟囔着。秦逸臻顺势把他搂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样就暖和了……”

此时,气氛仿佛变得有些微妙。过了一会儿,秦逸臻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轻声说:“温璟和,我们在一起吧。”

温璟和低着头不说话。从两人认识到现在,见面的次数不算多,可进展却有些快。温璟和还没理清自己对秦逸臻感情的态度,他记得第一次听到他坦白性向时,心中是有些恐惧的。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 秦逸臻又说道。温璟和只好抬头,想了想说:“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是我不够好吗?”

“你当然是好的,你这么照顾我。” 温璟和连忙解释,“你跟我在一起太委屈了,不如找个志同道合的人。我们还当朋友,怎么样?”

秦逸臻不接受他这套理论,强势地说:“先试试看再说。” 他按着温璟和亲了一口,当做盖章认证。温璟和习惯了被强势的人控制引导,一时糊里糊涂地就随他去了。

雨渐渐停了,两人并肩走出亭子,秦逸臻牵起温璟和的手放进他大衣口袋里。温璟和沉默了一路,而秦逸臻依旧面无表情,但神色中却透出心满意足的愉悦来。

回到住处,温璟和依然沉默,他抱着猫发呆,看似魂游天外,实则在思考。想着想着,他突然记起一件事,于是拉住秦逸臻问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讨论的事情吗?”

“嗯?” 秦逸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温璟和严肃地说:“当初你告诉我,在玫瑰的刺没有消失之前,你不会触碰爱情的花瓣,是这样说的吧?”

秦逸臻想了一下,微微扬起下巴,用高傲的语气说:“那又如何?”

“难道不是吗?” 温璟和疑惑地看着他。

秦逸臻耍赖似的说:“我不碰玫瑰,不代表我不碰百合花呀。”

温璟和忍不住说:“但你这样是病态知道不,以前我担心伤害你自尊才没说。” 也是因为秦逸臻长得太好看,跟 “病态” 两个字看起来完全不搭边。

“变病态态?” 秦逸臻微微眯起眼睛,“你还没见过我更变病态的样子……” 他薄薄的唇扯开一点,漾出不怀好意的一丝笑意。

温璟和打了个颤,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安静,只有猫咪发出的咕噜声。秦逸臻看着温璟和低头逗猫的模样,他微微倾身,靠近温璟和,轻声说道:“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别怕。”

温璟和头也不抬,嘟囔着说:“谁怕了,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秦逸臻发出一声低笑,突然一把将温璟和拉入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温璟和惊愕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猫先从他们中间跳出来,哼哼唧唧地炸毛,见没人理它,一溜儿跳上窗台去,一盆多肉被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扫落,发出碎裂的清脆声,然而还是没人理它。

秦逸臻低下头吻住了温璟和的唇,他的手像无法挣脱的枷锁,牢牢锁住温璟和的心,秦逸臻的舌尖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探入其中,肆意掠夺着他的气息,他的亲吻炽热无比,充满了不可遏制的占有欲。双手在温璟和身上游走,似乎要将他单薄的身影揉进自己的躯壳里。温璟和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微微颤起来。他想要挣开,却被秦逸臻搂得更紧,根本无法动弹。一种被更强势的雄性生物所掌控的恐惧感令他耻辱得几乎要落泪。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璟和用尽力气推开秦逸臻,腿发软,喘息不定。

他拿起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心里更添了一丝羞愧和惶恐。见秦逸臻又要向他靠过来,温璟和忙调整气息,接起电话。

“喂,璟和啊,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啊?大过节的公司也不让你走……” 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温璟和看了一眼秦逸臻,低声说:“妈,公司真的很忙,其他人都走了没人干活。”

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温璟和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妈,我真的没事。你和爸身体还好吧?姐姐回去看你们了吗?”

妈妈说:“我是好的,你爸天天抽烟喝酒,我就不知道他了。你姐姐说过完年带他去检查身体。”

“那到时候我也陪爸去……”

妈妈无奈道:“你先能回来过年再说吧。”

“嗯,我尽量……”

挂了电话,温璟和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他担心早晚有一天要被家人撞破他在外面走歪路,他爸妈还好,但姐姐肯定会气炸了,闹起来简直不是人能承受得住的。

秦逸臻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不用担心,等时机合适了,我们再一起面对。”

温璟和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殷红的唇和湿润的眼神让秦逸臻又开始心猿意马,忍不住把他按在沙发上又是一通肆意的亲吻掠夺。温璟和无力地把手按在秦逸臻胸口,然而这微弱的反抗在秦逸臻的强势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过了许久,秦逸臻才终于停下,他看着温璟和那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和满是羞涩与慌乱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温璟和,你真好。” 秦逸臻看着他,眼神柔和。温璟和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秦逸臻突如其来的夸奖。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彼此复杂的心声。温璟和试图从秦逸臻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却被秦逸臻紧紧抓住手腕。秦逸臻恳求似的对他说:“你是我的,不准躲我。”

温璟和低声说:“我没有,你起来,我要去喝水。”

“我给你倒。” 他迅速放开温璟和,扶着他坐好,转身去厨房倒水。温璟和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房间里把门关上,老旧的房子,屋内的门锁都坏了。温璟和怕秦逸臻进来,忙跑到书桌前试图把椅子搬过去挡住门。一回头,秦逸臻已经把门推开,手里拿着水,一脸疑惑地问:“搬椅子做什么?”

温璟和老老实实把椅子放回原处,坐下去背对着人不理他。秦逸臻走过来把水放到书桌上,体贴地叮嘱:“小心烫。”

温璟和突然想起来,问道:“你不回家过年吗?”

秦逸臻顺势躺到床上,侧身看着温璟和,有些可怜巴巴地说:“不想回去,家里都是豺狼虎豹。”

温璟和又问:“那你一个人怎么办?”

“放心吧,你尽管回家去,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秦逸臻说得漫不经心,却总让人觉得有点寂寞的意味。

温璟和忍不住要心软,但他如果不回家留在这里陪秦逸臻,说不定他姐姐会突然出现,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我要回去至少一星期,要不,你也回去吧……”

秦逸臻眉头一皱,撇过脸去。

“那…… 我早点回来。” 温璟和只好妥协。

秦逸臻这才高兴起来,他坐到地毯上,把头靠在温璟和胸口,搂着他的腰蹭了蹭。温璟和只好安慰似的揉揉他坚硬且乌黑的头发。

说要回去过年,温璟和还是陪秦逸臻陪到了除夕夜。为了安慰无家可归的人,他一早起来拉着秦逸臻一起贴福字,把前几天买的迎春花摆在窗台上。茶几上也摆满零食小吃。傍晚,布置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温璟和陪秦逸臻吃完,一起放了鞭炮。而后在姐姐的电话狂轰乱炸之下,他才怀着一颗愧疚和担忧的心情坐上回家的公交车。秦逸臻想送送他,温璟和恐惧地摇头拒绝,他不想让家人有一丝一毫发现他在外面乱搞的机会。

随着公交车的启动,温璟和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秦逸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未来会面临怎样的挑战。但此刻,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些担忧,去和家人团聚,过一个其乐融融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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