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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主角

一夜宿醉,赵予汀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夜雪初霁,出了点太阳,阳光像是薄薄的羽毛,微妙的暖意。

幸而是周日,不用去舞团排练。

但每天至少三小时的练功,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赵予汀的两居室一间作为主卧,另外一间被她改成了舞蹈房,从舞蹈房出来,浑身筋骨都感觉被拉开,混沌的脑袋总算清醒一些。

她拖着步子到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流淋上身的那一刻,脑子里一闪而过几个片段。

她没喝醉过,昨天算是第一次,似乎是有些断片。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酒精上头,拉着时屿作了情绪垃圾桶,时屿好似问了句“那我呢”,她是怎么回的?

应该是没说错话,没提无理的需求?

她望着天花板努力回忆半天,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赵予汀长长呼出一口气,不会有的,不能回回都对弟弟色令智昏吧?

总不会,也不应该的。

她懊恼地抓了下头发,酒精害人,醉酒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半小时后,赵予汀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吹完头发后,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有几通未接来电。她现在对未接电话十分抵触,即使是赵女士的来电,也暂且搁置一旁,抹完身体乳后,才回拨过去。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喊她晚上回城南吃个饭。

赵予汀不大想去,随口找了个理由,“下回吧,晚上约了孟宁。”

“喊她一起来,我这次回来不久,过两周要飞巴黎,也喊上你爸了,你爸都能来,你还能比你爸日理万机?”

赵予汀一时没话讲,她的父母很怪,明明离了婚,但却不像寻常离了婚的夫妻,他们感情依旧不错,像是欢喜冤家。

只要赵女士回来,总是要一起吃顿饭的,有时赵盈带上她的新男友,父亲李应恒都乐呵呵的,还会帮着赵女士分析,新男友的优点是什么,又不好在哪里,能不能接着处。

离婚后两人都不曾再婚,高中以前,赵予汀觉得他们一定会复婚的,于是便开始做父母的红娘,但父亲笑着跟她说,“我和你妈妈啊,可以当知己,可以当亲人,唯独做不了夫妻。”

她问为什么,父亲笑笑,摸着她的头说:“以后你会懂的。”

可她都已经这么大啦,按老一辈的话说,“你妈妈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有你了。”

但她还是不懂。

虽然不理解,但每回撮合都无果,久而久之,赵予汀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赵女士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听她沉默也不管,直接拍了板,停顿了下又说:“你要是想,带上林晋也行。”

到底是女儿男朋友,她再不满意,小情侣也谈了两年了。

赵女士一直不看好林晋,从前赵予汀想带他回家,赵女士不是直接拒绝,就是找个蹩脚的借口出门采风。

母亲的让步若是在以往,赵予汀会很高兴,但如今已然物是人非,她滞了下,摇头说:“我跟他分手了。”

赵女士问:“你提的他提的?”

“他。”

“那更好了。”赵女士没问原因,无所谓道:“就这样,你一会儿联系你爸叫他去接你。”

赵予汀还想问几句kiwi,赵女士已经无情撂了电话。她本也没想从赵女士那寻求宽慰或几丝温暖,面色如常地给父亲拨了电话过去。

李应恒很快就到了她小区,捧着几捧花束,帮她把家里将谢的花卸下换新,还给她带了一条VCA的最新款手链。

这是李应恒的小习惯,赵予汀后来想,她对仪式感的疯狂追求大概有几分缘故是来源于她的父亲。

“蓁蓁,你妈妈说你分手了,还好吗?要不今天不回华庭苑了,爸爸给你做顿饭,你吃完先好好休息,下次再回去也一样。”

蓁蓁这个名字,是李应恒在她出生前为她起好的,赵女士在怀她时受了很多苦,对她的降生本不抱期待。待她出生后,赵女士的母爱被唤醒,又觉得赵蓁蓁听起来太过笨重,便用做了她的小名。

不过赵女士几乎不怎么唤她“蓁蓁”。

赵予汀的鼻尖泛酸,笑了笑说:“没事的爸爸,我还好,您知道我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李应恒叹一声气,便也不再多说,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身体。

父女间互相关心过近况,李应恒驱车带着她回了城南。

赵盈住在城南的一处别墅区,安保极严,但李应恒的车做了登记,熟门熟路。

下了车,李应恒提着菜,径直就往厨房去了,如果不是约在外头餐厅,都是李应恒亲自下厨。

而赵予汀第一件事就是找狗,只是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也没见着狗影,她一下慌了,噔噔噔跑下楼,推开一楼画室的门,鼻尖急出薄汗,“妈,kiwi怎么不在?是不是又进医院了?”

赵盈最烦有人打扰她创作,赵予汀冒然闯入画室,她画笔一抖,直接毁了一幅画,瞬间脸黑如锅底,扭头骂赵予汀 :“你什么毛病?”

赵予汀作抱歉状,“我过几天送您个包,您先回答我呀,kiwi是不是又住院了?”

不怪她横冲直撞,kiwi已经算是老年犬,前几个月因为肠胃的问题就住过一次院,根本马虎不得。

“哦,kiwi。”赵盈看一眼作废的画,好在刚下笔不久,毁了就毁了,她把画纸从画架上取下来,揉成一团扔在脚边,“生什么病,我能让它病了?瞎担心。”赵女士觉得赵予汀大惊小怪, “kiwi让时屿牵去遛了,也差不多到点,应该快回来了。”

“......哦。”赵予汀张了张嘴,想说他怎么回来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退出画室要带上门。

“诶——也刚好,你打电话问问,顺便叫时屿来家里吃个饭,难得都在。”

赵予汀浑身不自在,“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赵盈迅速捕捉到她的反常,放下调色盘,转过身来,狐疑地上下看她一眼,“你莫名其妙扭捏什么?你俩有故事了?”

能有什么故事?

赵予汀想,赵女士真不愧是艺术家,总有这样天马行空又毫无逻辑的联想,她无言片刻,才道:“我又不是你,一个接一个的不停。”

说完,她扭头就走,后头赵盈“嘿”了一声,乐了,“你不也随了我,你身上流我一半血,怎么不像我?”

赵予汀脚步没停,越走越快。

厨房里的李应恒举着锅铲探出个头来,不嫌事大地说了句,“别管,你妈就这样,搞艺术的就是比较神经质。”

画室里头又传出一道尖声,“你女儿就不搞艺术了?”

李应恒缩回脑袋,声音却大:“我们蓁蓁是个有主意的,可不一样。”

“鬼个主意,我看她眼光还不如我。”

“你上回带来那个,那个小白脸,化个妆,半人不鬼的,你眼光好?”

“李应恒你专门来跟我吵架的是吧,不是你说他虽然年纪小但看着是个有担当的?现在又说人是小白脸,你年纪不也比我小,我看你是见不得我好吧......”

战火交接,赵予汀听了一会儿,仰头望天,往前院去把门一关,风声呼啸而过,总算隔绝了屋内两位中年男女的争论。

争来争去,没什么稀奇的,她父亲一定吵不过赵女士。

前院有一块地安了kiwi的狗屋,kiwi年纪大了,不爱动弹,天气好的时候,它喜欢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赵予汀上前看了看,把里头歪七扭八的垫子摆正,再把它的球捡回来,放到狗屋一旁的柜子上。

刚起身,正准备进屋,远远看见一人一狗,于昏暗路灯中慢慢走进。

赵予汀脚步稍顿,不知是该等还是该走,再见时屿,她有种无处遁形的不自在感。

无他,他们的塑料姐弟情谊并没有深到可以与之交谈“爱情”这种话题的程度,何况他心里装着人,而她刚失恋,两人都是感情的失败者,更加不妥。

再者,他昨晚提起《断章》,总让她思维发散,浮想联翩。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她断片了,像是剧里尚不知生死结局的角色,等着编剧的审判。

时屿不是编剧,他是唯一知道剧情的主角。

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kiwi的叫声,kiwi看到许久未见的主人,吠了几声,兴奋地朝她跑来,时屿牵着它,也不得不被带着小跑了起来。

时屿当然也看见她了,远远的只看见她一双脚粘在草地上,一下歪头,一下又摇头,幅度很小,他大概都能猜得到她的心理活动。

大约是:好尴尬,他怎么又来了?

一进院子,时屿便松开了狗绳,kiwi又吠几声,朝赵予汀飞奔而去,差点将她扑倒,赵予汀踉跄几步,蹲下身抱住它,揉着它的头,哄孩子的语气:“kiwi,想不想妈妈!”

kiwi尾巴摇得欢,舔了她的脸一口,以作回答。

赵予汀笑着往一旁躲,把kiwi的脸推开,故作嫌弃地擦脸:“脏死啦!”

头一偏,便看到时屿居高临下看着她,赵予汀动作一僵,边揉kiwi的头边起身,僵硬地对他微笑,“麻烦你了。”

“不客气。”

她的语气态度跟昨天对比鲜明,时屿轻声笑了下。

“......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赵予汀又想起昨夜,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不是不可以问,但万一她真乱说了什么,岂不是更尴尬,倒不如不问。

“我来帮姑姑浇花。”

“哦。”

赵予汀视线落不到实处,她是主人不好赶他走,照理说,寒暄几句他就该识趣离开了,可他就这么站着,没有想走的意思。

赵予汀硬着头皮看他,“我爸也回来了,要留下吃个晚饭吗?”

只是客套一下,其实根本没有邀请他的意思,时屿却偏不让她如愿,点头说:“好。”

“......”

赵予汀慢吞吞又“哦”一声,走在前面,揉了下耳朵。

到了门口,她还是转过身来,半尴不尬地解释了下:“我昨晚喝多了,爱说胡话,你听到的就当没听到......”

“我已经听到了。”

赵予汀“哦”了第三声,“那随你吧。”

“很尴尬吗?不是你说的,亲都亲过了。”时屿忽而低声。

这人……

报复心一定要这么强么?

“没有...就是,”时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轻挠了下手心,“好吧,是有点。”

“为什么?”

“我有点儿断片了,不知道有没说不该说的话。”

时屿又问:“什么是不该说的话,比如?”

他明显是故意,赵予汀被他烦到,火气上来了,“你好烦啊,哪来这么多问题。”

时屿一直看着她,她是真的不记得后半段了。

但他滴酒未沾,记得所有,可他还是淡淡地说:“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你后来睡过去了。”

时屿不太像撒谎,更没必要骗她,悬着的一颗心落到实处,赵予汀笑容渐渐放大,心情松快几分。

正好门从里开了,李应恒被门口傻站着的两人吓了一跳,“怎么不进来,开饭了。”

“李叔叔。”

李应恒笑着拍时屿肩膀,“时屿啊,好久没见你了。快进来,你回来得巧,本来买菜买得晚,我还怕没新鲜的排骨,没想到还有,叔叔特地做了粉蒸排骨,知道你爱吃,在国外可吃不着吧?”

时屿换了鞋,轻车熟路往餐厅去,“也有,但都没您做得好。”

李应恒哈哈笑,“客气话我也当真话听了,你蓁蓁姐和你赵姨都喝不了酒,你好久才回国一趟,一会儿可得陪叔叔喝两杯。”

时屿侧眸看赵予汀一眼,带着笑意,回李应恒说:“一定。”又问:“我记得蓁蓁姐姐是不会喝酒的?”

赵予汀躲开他的视线,脸有点热。

好嘛,奚落她的机会是一次也不错过。

菜已经摆好了,李应恒笑着说:“你蓁蓁姐姐一向是不喝酒的,一喝就说苦,自然锻炼不了酒量。不过我们蓁蓁也没有需要喝酒的场合就是。”

时屿说:“挺好的,酒喝多了伤身。”

赵予汀感觉脸上的热气散不下去了。

她父亲爱喝白的,期间赵予汀看时屿喝了四五杯,面色如常。

赵予汀在餐桌上向来话少,偶尔接几句话,跟时屿的目光也偶尔相撞,又很默契地各自移开视线。

看来她判断有误,在美国几年,他多少也灯红酒绿过几回。

赵予汀清晰记得,她摘下瓦尔纳比赛桂冠的庆功宴上,他只喝了几杯红酒,整个人便已经飘飘然,一个人坐在楼梯转角,眼睑耷拉着,姿态惺忪,也不知是不是喝懵了。

她刚好上楼换件裙子,看他醉得难受,便问他:“要不要给你拿杯蜂蜜水?”

时屿摇头,却问她:“你要跟你男朋友一起留在国内吗?”

彼时她手上有几个舞团的邀约,国内外都有,还在去纽约芭蕾舞团和留在国内之间摇摆不定。

她觉得他问得莫名,说:“或许吧。我还是帮你拿杯蜂蜜水好了,或者橙汁,酸的对解酒有好处。你是不是没喝过酒啊?”

“嗯。”时屿垂下脑袋,沉默片刻,乖巧说:“橙汁吧,麻烦了。”

后来她拿来了橙汁,时屿却已经不在楼梯口,她找了一会儿,碰上她当时的老师也是时屿的姑姑时元敏,告诉她说时屿头晕,明天还要上课,先回家了。

再后来,又听赵女士说时屿成功申上MIT,可惜赵予汀没选择纽约芭蕾舞团,不然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赵予汀那时只可无可不无地表示:时屿哪里需要她照应。

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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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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