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都没打呢,摇号机倒是先派上用场了。
只因为一个六十的大爷,领着患眼疾的小孙子想来求见裴正清。裴正清正好和鸭王出去实地考察去了,没在家。大爷想着在门口等等也没事,碰上大人的机会还大一点。就这时,又来了王家员外老爷,见他个叫花子也要和自己抢,直接让家丁把爷孙俩给揍了一顿。
裴府家丁见家门口闹事了,忙把二人分开,快马去请来了裴正清。裴正清大怒,太阳还高高挂着,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倒有些狗仗人势的,已经开始折腾了。
问题棘手得很,裴正清连夜想了个对策,叫鸭王搞了台摇号机来。
举国上下都知道要修建养老院,赶新潮的官员背地里纷纷对裴正清示好,另外一波人想着和以前一样看裴正清的笑话。这可是个肥的流油的好差事,他们还真不信裴正清能守住底线,一个两个的暗搓搓参了裴正清好几本,都被明棠海给压下来了。
直到摇号机的出现,彻底粉碎了一些人的梦。
裴正清特地发了告示,夕阳红养老院,本就是针对大越国内明确登记在册的孤寡老人的,剩余房间,也是入伍男丁的家属优先。除去这些以外,剩下来的六十多间房,就需要摇号了。
一千个标记着数字的白色小球安安静静的躺在透明滚轮盒子里,盒子底下就是出球口和支座,边上一柄可供摇动的手柄,就是此物,摇动之后,会有一个小球从底下掉出来。谁手里的数字和小球上的数字一样谁就能预订房间。
每期号码,也不是免费的,需要去县衙登记,交了银钱才能拿票。当然,票上的号码是不是和摇号机摇出来的一致,全看天意。每月月底摇号,每一期号码,可以参加三次摇号,过后只能重新登记买票。并且还规定,每人限购三张票。
为了防止有人倒卖中奖号码,抬高价格破坏市场规则,规定最后入住的人和当初登记买票的人必须是同一人或者是三代内血亲关系。县衙所有卖票收入必须妥善登记,不得私藏贪污受贿,违者严查。除去劳务费之外,剩下所得银钱,全部需上缴国库。
告示一出,并没有吓退多少人,剩下来的六十多间房子,倒是成了香饽饽了。还有那形状奇怪,名字也奇怪的摇号机,更是吸引了不少富商去登记买票,县衙一时忙了个四脚朝天。
此法甚好,既妥善安排了养老院,又充盈了国库。羡慕的,眼红的,一个个都看着裴正清在朝堂上展示他的摇号机。
裴正清摇动手柄,里面的小球就“哗啦哗啦”滚动起来,摇了数次后,里面便掉出来一个白色小球。操作简单,透明盒子看得一清二楚,很难动手脚。
“陛下,微臣刚演示了一番,相信各位大人都看见了,此举能最大保障孤寡老人的养老问题,养老院,就该给真正有需要的人。”裴正清说道。
“陛下,摇号机虽小,但却是公正之物。微臣还要忙养老院一事,想请陛下赐恩,给摇号机寻一个真正的公正的执柄人。”裴正清目光炯炯,向明棠海投去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只属于两个人的小情调。
明棠海心领神会,指尖愉悦,不自觉地轻点着龙椅扶手。
“众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陛下,微臣认为,这天下真正公正之人,当属季大人。”
裴正清就像是后背挨了别人一棒子似的,听声就知道是韩江流在给他家大人邀功。裴正清满腹疑惑,这不睁眼说瞎话么,韩江流真不是季大人的头号黑粉?!或许吧,情人眼里出西施,韩江流给季大人开了十级滤镜吧。
韩江流一出声,又陆陆续续的有几个人跟着附和。
“陛下,裴大人,上次季大人监工一事,微臣是看的一清二楚。季大人忙出忙进,忙进忙出,一门心思都扑在修拉桥的事情上。幸好有季大人撑场子,裴大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工。依微臣看,季大人与裴大人,是天生的搭档,合在一起,才能干出更漂亮的活。”韩江流时而皱眉,时而撕心裂肺,挖空肚肠反复念叨季大人的好。
裴正清听得酸倒了牙,他可不愿意和季大人绑在一块。就上回监工,韩季两个人加起来一共去了也没十次,倒是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神出鬼没的,随处可见。这般费劲心思监工,季大人确实要忙坏了。
见裴正清嗤之以鼻,韩江流剜了他一眼。天下最公正之人,非季大人莫属。
明棠海沉思了一会,征求裴正清的意见:“正清,你意下如何?”
季大人的势力摆在那儿,虽然说现在瘸了不在明面上折腾了,但是背地里折腾的也不少。裴正清是穿越来的,以前的事姑且就算了,就给他送人导致他和明棠海差点决裂的事,裴正清死也忘不掉。这人太阴了。
现在是不答应也得答应,裴正清知道明棠海的难处。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季大人当年帮了不少忙。这人就是贪了点,逆谋造反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本该是有所作为的年纪,偏偏出了这档子糟心事,明棠海也体恤他。
“韩大人所言极是。”裴正清说了昧良心的话。
“朕体恤季爱卿,当年为助朕登基,立下汗马功劳,朕甚是感激。韩江流,你见了春山,叫他要保重身体,多多走动,要想开些。”明棠海说道。春日杏花游,他躲在墙角,看见了和夫子一道做学问的季春山。十几岁的少年,心中已有凌云之志。
裴正清这几天兴致高昂,一下朝就奔去了小书房。张元盛怕他作妖,削尖了脑袋往里面看。裴正清一探头,和他碰了个对脸,索性把门给锁上了。留下张元盛一个人跳脚。
“正清哥......”明棠海的嘴又被堵上了,含糊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裴正清一锁好门,就从后头绕过来抱住了他的腰,抵在柱子上就是一顿乱亲。
裴正清的手跟着了火似的,上下一齐摸,碰过的地方都开始滚烫。明棠海闭着眼睛享受,爽得脚背都绷直了。湿乎乎的喘气声都被裴正清一道吞了下去,他缓缓而上,吻上明棠海的眉眼,带着些醋意问道:“你跟季春山关系倒是挺好的。”
明棠海一面享受,一面伸手去撩裴正清的衣袍,哄他道:“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当年多亏了他,我才能安安稳稳坐在这把椅子上。他正当壮年却造此横劫,世人皆叹惋。贪就贪了点吧,人无完人,能替我守好大越就成。”
明棠海这一压一抹,舒坦得裴正清差点就缴械投降,于是憋了个大红脸。抬起哀怨的眼神看了看明棠海,他眼里全是古怪的笑意。裴正清闷哼一声,伸手去拦明棠海妖精似的手,明棠海手上一使劲,捏得更紧。
“嘶——”裴正清龇牙咧嘴怪叫了一声,讨饶道:“是是是,有勇有谋忠心耿耿的季大人!他给我监工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就往那一坐,再也没有说三道四的人了,这点我是真的服他。”
季大人曾一度权倾朝野,明棠海作为帝王,也担心他功高盖主会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恰好这个时候,一场意外,季大人瘸了,明棠海舒了一口气。季大人受不了心理落差,若不是韩江流寸步不离守在身边,怕就真的要出事了。
事后,季大人干脆就退居了幕后,任由韩江流充当他的发言人。此后季大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明棠海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了。他不是无心之人,二人算是幼时交好,季大人又助他夺了皇位,明棠海或多或少都会想着照顾他一点。
“没点铁腕手段,也不会三十岁就做了我大越第一权臣。”明棠海似夸非夸,手上一使巧劲,就叫它全吐了出来。
明棠海像个求夸奖的孩子一般把手举到裴正清面前,圆润白皙的指尖连带着液体相互摩挲,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然后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认真地说道:“看来你回去之后,都没有自己弄过。”
裴正清的脸,先是红,再是白,最后又变得通红,连眼睛里都爆满了红血丝。他以为的明棠海,温柔得体大方,任何时候都正襟危坐保持帝王威严,现在面前这浑身上下都浪出水的人是谁?盯着他沾了一点白的眼红嘴角,裴正清的眼神,变得独占又可怜又哀求起来。
“棠海......”
明棠海听见了也不搭理他,缓缓低下了身子,用尽全力去包容他,让裴正清感受到他炙热的爱。为了裴正清,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就是叫他豁出去这条命来换这片刻的欢愉,明棠海也乐意。
他在成暮国待了十年,受尽冷眼,支撑他回去的,是和裴正清通得一封封书信。一想到在千里之外的故国,还有一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在等着他,明棠海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去死。
裴正清。
我爱你入骨。
好感值90
工匠值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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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摇号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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