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爷有什么资格怒,莫不是忘了,是你娶了王妃,是你避而不见,是你将奴囚在这尘域不得自由。怎么?只许王爷移情别恋,就不许梵离钟情于他人,师父可是曾言过,若是遇渣男就该弃之,王爷与渣男又有何异?”叶梵离下巴抵在洛胤宸宽阔的肩膀上轻嘲,虽然师父总是能说出一些晦涩难懂的用词,却是不无道理。
“这不是你不惜己身之由。”洛胤宸禁锢叶梵离的手僵了几分。
“怎么,同爷睡就是合乎常理,同慕风睡便是不惜己身。爷字字为奴好却听的奴着实觉得恶心。”
“你明知本王不是这番意思,却总试图激怒本王。”
“爷只是不敢认罢了。”
洛胤宸蓦地放开手,双眼泛红地凝视着叶梵离,揪心般的痛楚使他一 时静默,喉结微动努力平复情绪,片刻后艰涩地开口:“是,本王介意,本王无时无刻不想将其杀之。可叶梵离,你还在本王身边就足矣。”
“哪怕奴并无意留在这里。”叶梵离冷笑。
“也可以是宸王府。”
“宸王真是会说笑!”叶梵离裹在被衾里的脚猛地踹向洛胤宸,显然是气极了。
洛胤宸并未躲开这一脚,反而因为这一脚,阴沉的脸色渐缓,猛地擒住那欲伸回地玉脚,含着几分笑意开口:“梵离可知这尘域的由来。”
“不就是你叔侄二人用来做妓院的地儿,奴为何要知晓它为尘域其原由,着实可笑。”叶梵离眉心轻拢,欲抽回被洛胤宸把玩在手里的脚。
尘域初建时还未曾命名,世人传闻是宸王送给未来王妃的别院。那时倘在渊国的她心存期许,等来的却是他有了王妃,尘域也就此搁置。
直到渊国被灭,她被洛胤宸带回宸王府安置于紫林院,那时她也想过认命,至少还有洛胤宸。若不是她亲耳听到,洛胤宸对一红衣女子言,她只是暂住,不会……叶梵离已然不记得当时的她是什么情绪,只是没有继续听下去。
后来她确是如愿“拥”有了尘域,一处与烟花柳巷之楼馆毫无差别的尘域。想到此处,叶梵离唇角嘲讽更甚,她把自己与轩瑾安置在这大堂内,就是要时刻提醒这份羞辱,没曾想,轩瑾一点都不在意,更是日日宿在皇宫,倒是她无一日睡的安稳。
“尘域原是霁澈以赤凛之名义为师父所设,由本王负责督建,师父知晓此事,人虽未现身,但传回一段话来,尘世间熙熙攘攘,牵念之人所居之域即为归处,既已起造,断然有启用之时,吾在赤凛有落脚之地,倒是梵离不日之时需你二人看护一二。”洛胤宸沉沉看向梵离,心中难免复杂,初时他不解梵离来了赤凛,有宸王府在怎需去别处落脚,然不久之后变故频出,茶楼到底是到了叶梵离手中……被并其认定为风花雪月之地,为了配合轩辕崇,他未曾解释过。
“呵,所以你叔侄二人送师父一间妓院被拒,阴差阳错到了奴手中?或是说,爷明知奴遍寻师父不得,晓其踪迹却不告知。”叶梵离眸中的讽刺意味更甚。
洛胤宸觉得平生所有的无力感全部来自于叶梵离,颇为无奈道:“师父行踪未定,自从出了山间,本王也并为寻到过,霁澈建茶楼,是师父曾言,若不拘于山野,他要寻一间茶楼……师父随口一言的未尽之语,霁澈听了进去,接手赤凛后便有所行动。你也知霁澈拜师时尚幼,与你我不同,视师为父。梵离,本王不信,你看不出尘域是一处茶楼。”
“世人视其为何则为何,奴之看法有何意,又有谁在意。爷,今日的你全然不似往昔。”叶梵离眸中的嘲讽淡去,异样的情绪霎时席卷而来,之前,这人可曾解释过一句?而就是这种解释让他觉得不安。如此,师父是提前晓得渊国会被覆灭之事,呵……这赤凛又不是只有尘域这一处可去,可她偏偏被安置在这尽是非议的尘域何其可笑。
“梵离慧敏非常早觉诸事,只是选择逃避罢了。”洛胤宸松开玉脚,褪去繁琐衣物上榻。
将还沉浸在思绪中叶梵离揽入怀中,一并躺下,察觉叶梵离有所抗拒,略显疲惫道:“本王不动你,陪本王睡会,此去玄龙,归来不知何时。今时本王不想再与梵离有所争吵,等本王回来之时,定会把知晓之事如实相告可好,这里你想继续待着,本王便随你待在此处,若是不想我们便回……”
“爷,睡吧”叶梵离冷言打断,此些言辞,其听与不听,皆心感失望,遂无期许之念,渐而麻木。若是能对她坦承又何必等到今时今刻。
“可否再唤本王一次名字。”
然洛胤宸等到安然入睡也未曾等到。
于昏沉若墨的暗夜里,大地仿若为无垠黑暗所吞噬,满目触心,一片狼藉。沙场之上,尸首横陈,残躯断肢横卧交错,鲜血汇流成河,散发出令人作呕之秽气。遥处,野兽于暗夜里长啸,蠢蠢欲动。唯一没有咽气那人,单膝屈地,身如将倾之危峰。其躯遍插利剑,万箭穿心,箭头深深没入其肌骨,其战甲已鲜血浸染,难辨初时之色。一双血目满盈不甘,却又似有释怀之意。轩瑾如蜉蝣游荡于此,清楚地听到他气若游丝地呢喃:“梵离,我来陪你了。” 惊惶瞬间将轩瑾淹没,然其纵百般挣扎,亦不能发声相问,唯眼睁睁见那人绝气而终,而他的意识也归于黑暗。
洛霁澈神情冷峻地盯着轩瑾胸口处散发金光的珠子,之前他是瞧不出其形的,只能看到模糊的金光。
起初救治受过鞭刑的轩瑾时,公子覃言这美人被不断汲取的生机,却找不出其因,若想保其无恙,需每日输送内力,再用大补之物滋养身体。
赶巧,义父给他不计其数的千年雪莲,若他需要,便每份用万两金来换。并称若体内内力太过繁杂,对其无益,需一内力纯正之人,日日将他护在身侧,若是如此,输送内力者必将内力枯竭而亡,幸甚,本公子有一上古传承下来的双修之法,可补其亏空,且不伤另一人分毫,你二人既以心意相通再适合不过。只是这小子尚且年幼,洛皇子先从第一层练起为妙。
他问公子覃,可还看出其它,公子覃言无。其后经其确认,原是只有他能看到阿瑾胸口处的异样,并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或是初见时少年眸若星辰清澈纯净看向他的眼里尽是惊艳与期许,此事洛霁澈并未告知任何人。
如今他可断定此物经阿瑾蕴养愈发活跃,欲破体而出,回到他体内。洛霁澈分外清晰地直觉,此物是他的。
“师父,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洛霁澈抚平轩瑾紧皱的眉头,为其擦去层层细密薄汗。为幼童时,不知何缘由,那日他并未被洗去记忆,其忆力绝佳幼时诸般事宜,皆在心头不曾忘却,自是知晓师父静隐便是东皇。公子覃即便医绝超群,几年前也不过是……怎会如此巧合有他所需之物,以公子覃喜怒难测自认逍遥的脾性,若无敬重之人授意,又怎甘久待赤凛。桩桩件件,彼数人之命运,仿若事先所定。生他之人又为何决然认定他不应存世。
荒芜之境又存在什么秘密,为何他几次追寻师父踪迹,都有荒芜之境的痕迹。若是没有秘密一片荒芜地又为何被轩辕崇归于禁地。看来,他有必要再去见那人一次。
“阿姐!”床上轩瑾惊叫出声,洛霁澈只得暂缓思绪为其输送内力,安抚心神。他已然摸透规律,珠子活跃一次,阿瑾的身子便好上几分,遂不能将其叫醒。
“吾不管你为何物,然若你敢从他体内擅自而出,吾必毁之。”洛霁澈冷然道。他不能确定若这珠子从阿瑾身体里出来会发生什么,如今看来这珠子只要汲取足够的养分对阿瑾并无害处,也有温养阿瑾身子之效用,只是这珠子着实霸道,不允阿瑾浪费分毫内力。
珠子似是听懂了洛霁澈的威胁之意,金光渐渐暗淡下去,消无踪迹。
洛霁澈“……”
轩瑾于睡梦中惊起,一双美目瞬间睁大,眼眸中满是慌乱与无措,犹如受惊的小鹿,仓惶从床上弹起,被洛霁澈按了回去。
“洛霁澈,我梦见皇叔与阿姐都死了,而我找不到你。”
尘域小剧场:
珠子:他好可怕,呜呜呜呜……
洛霁澈:……
友情提示:乾元大陆没有灵力,来到这里就是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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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浅雾迷离叠云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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