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海因茨离开后不久,下课铃声便响起来了。
逆卷绫人抱起小森唯率先离开,逆卷怜司和逆卷奏人随之也消失在了原地。
逆卷昴一直盯着卡尔海因茨的背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后,这才回过头来远远地望了眼正和恋人轻声交谈的陆知秋,鼻腔里发出类似不屑的冷哼声。
因为血缘最为亲近得以感知的原因,他是六兄弟中唯一一个知道卡尔海因茨昨天便来过学校的。他想起昨日在校长室外撞见陆知秋的模样,以及今天卡尔海因茨的所作所为,眼睫垂下,遮去了眼眸里由种种复杂情绪组成,最后汇聚出的、近似可怜与同情的色彩。
这种迫不及待的占有感,还真是熟悉。
除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长子逆卷修,其他人都已经得知自己父亲即将再婚,娶的女人还有个成年的儿子,并且那个儿子还是自家兄弟的恋人这件事。
惊诧、难以理解、莫名其妙,是他们的大致感受。
那事件中心,使他们拥有这些感受的主角呢?
陆知秋大脑现在一片混沌,他松开握住恋人的手,抚上自己的下巴,整理思路,试图理清目前的情况。
和卡尔海因茨有所交集的一幕幕依次浮现在眼前。似看玩物般的眼神、亚当、长亲、岳父、继父……
而且现在想想,卡尔海因茨在说明他是他的长亲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怕不是就在暗示如今发生的一切了。
逆卷家……回忆起从逆卷礼人身上观察到的一切,以及近日来接触过的逆卷家兄弟,陆知秋有种非常棘手的感觉。
本着身边有资源还是要好好利用的原则,陆知秋暗戳戳地开始呼叫027。
“什么事?”对面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
陆知秋直截了当问:“卡尔海因茨为什么要初拥原主?”
“哦,”那边传来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他喜欢你呗。”
“……”陆知秋显然对这个答案相当不满意,但也没过多计较,稍稍思考了下,便又问道,“亚当是什么?”
“不知道。”那边的人回答相当干脆。
……辣鸡。
他真不该对这个该死的系统抱有任何期待。
身处迷雾之中,他能做得很有限,既然现在想不通,陆知秋索性便也不想了。
朝前走,总会获得答案的。
……
放学后已经快要凌晨四点,太阳还没有升起,唯有道旁的路灯映亮黑暗。
陆知秋有些意外地在自家门口看见了藤川抚子。
或许是怕被人认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倒像是什么可疑人物。看见陆知秋,女人这才摘下墨镜,露出满脸倦色。
这一次,她与之前两次见面给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陆知秋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主动搭话:“深夜到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藤川抚子看着眼前已经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儿子,又望见他眼底那股子生疏,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你不先请我进去坐坐吗?”
“有话直说吧,我想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原主与藤川的关系并不融洽,陆知秋也只是贯彻始终。
藤川抚子顿时如鲠在喉。
好半晌,她才低下头去,在精致的手包中换乱地翻找些什么。
她将一张华美的信函递给了陆知秋,“明天的订婚典礼,我希望你能来。”
指尖连带着信函一起微微颤抖着,哪怕女人的表情故作镇定,也掩盖不了她此刻内心的波动。
这一刻,她倒真得有些像一位母亲。
深深望了眼女人眼底奄奄的闪光,陆知秋还是忍住心软,无视那张信函,一言不发地绕过她,走向了家门。
藤川抚子被那一眼里复杂的情绪震住了,过了一会,眼看着儿子即掏出钥匙就要进门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一下!”
陆知秋顿住动作,却没有转身。
藤川抚子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订婚宴之后,我就要搬进逆卷宅了,小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
自己感到害怕,便想要儿子一起陪同,这种话,身为母亲怎么能开口呢?藤川犹豫地掖了掖围在脖子上华贵的皮草,还是选择了岔开话题,“你长大了,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还是希望你能衷心的……”
“祝福?”陆知秋打断了她,“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祝福你。”
“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幸福吗?”
陆知秋不知道这一人一鬼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卡尔海因茨对于藤川抚子并无过多的感情。
藤川抚子像是被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陆知秋打开了家门,没有再多分给女人一个眼神,“订婚典礼我就不去了,不过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和你一起搬进逆卷家。”
公寓的门轻轻合上了,锁头落下的声音分明也很轻,却又好像很重,响彻了藤川抚子的耳畔。
她得偿所愿,只觉得凌晨聚拢的雾气实在是冷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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