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作玲发烧了。
这是陆知秋急急忙忙打开车门勉强接住他时得到的结论。
即使隔了一层衬衫,也能感受到少年肌肤上透出的灼人温度。
“哎。”陆知秋望了望渐暗的天色,蹙着眉,暗道麻烦。
刚刚开车回来便看见街尾那家诊所早早拉下了卷帘门,打烊歇业了。而现在正是晚高峰时期,开车去医院少说也要两个小时,美作玲这身体状况不见得能等得起。
他家医药箱倒是有感冒退烧药……
没办法,只能先把美作玲带回家渡过今晚再说了。
陆知秋弯身将少年抱起,一手揽住他的脑袋,让他得以将头贴着自己的胸口,免得因受风而加重感冒。
那少年在他怀中眉头紧蹙,浓密的长睫毛在泛起红晕的脸上留下一层深深的阴影,发白的唇微张,一副很不安稳的模样。
陆知秋不禁放缓了脚步,扣住少年肩背的大手轻拍了两下,试图安抚他的脆弱。
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就连重感冒昏倒都不得安稳。
“怎么这么轻啊……”陆知秋摇了摇头,轻声感叹道。
别墅内的客房并没有收整,目前堆放着杂物,所以陆知秋只能将美作玲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安顿好他这才去烧水拿医药箱。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生病的人睡沙发对吧?
陆知秋探了探少年额头的温度,轻轻掀开被子坐在床边,解开少年衬衫上方的三个扣子,将体温计塞到了他的腋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手太凉了的原因,美作玲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两下,眉头蹙的更紧了。
陆知秋不禁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抚开了少年紧皱的脸。
他其实在任教英德学园以来一直就当这是一部偶像剧,直到这两天和F4的接触,让他觉得,他们其实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有着过往经历、会令人心疼的人,而不是刻板僵硬的角色。
啊,时间到了。
陆知秋拿出体温计一看,好家伙,将近39度,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去医院,那么远跑来他这干什么?
准备好了热水和感冒药,陆知秋再次回到卧室时,发现床上的美作玲正迷迷糊糊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他弯腰垂眸,好奇的将耳朵凑近少年的唇边。
“烤,烤鱼!要吃爸爸烤的烤鱼……!”
“噗。”什么嘛,到底还是个未成年嘛。
陆知秋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叫醒他。
“美作玲,起来吃药了。”
“唔……嗯?”少年好看的眸子缓缓睁开,眼神里尽是一片茫然和空白。
陆知秋看着眼前与之前成熟风流形象截然不同的呆愣少年,不禁又轻笑出声。
美作玲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原因,抬眼便被眼前人的笑晃昏了头脑。他懵然地被扶起身,晕晕乎乎地吃了药,又如此睡去。
陆知秋看着,眼底的笑意越聚越多。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金发,只觉得原本郁闷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
第二日上午九点,听说陆老师请假的花泽类,硬生生拉着西门总二郎和道明寺司来到了陆知秋的小别墅门前。
“我说类,你这是抽什么风,难得老爷子跟老太婆都不在家,本少爷可还没睡醒呢。”道明寺司揉了揉眼睛,他一头卷毛乱的像鸡窝一样,一看便是才被人急匆匆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你不像以前那样睡的比谁都多,还不允许本少爷多睡会啊?”
西门总二郎在后面耸了耸肩,打量着眼前的小别墅:“我新泡的妹都让你吓跑了。你对这陆老师,到底是……”
“啥啥啥??”西门总二郎话还没说完,道明寺司便捕捉到那三个敏感字,陡然惊醒。他转身看了眼门牌,瞬间炸毛,“陆知秋的家??花泽类你来这干什么?还带上我们!?”
他始终难以忘记那天在暗巷里吃了亏的情景,与陆知秋有关的任何信息,都能轻易带他回溯到那时。
花泽类有些冷漠的眉眼在看向道明寺司时带上了些许奇怪和不悦:“你和知秋哥怎么了吗?提到他你反应怎么那么大?”
“本少爷和他能怎样?他就是个惹人厌的平民而已!”道明寺司的火气也被点着了,什么嘛,十几年的兄弟竟然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他摆脸色看?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好了好了!别吵了阿司!”西门总二郎见情势不对连忙站到二人中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岔开话题避免吵架伤了和气,“玲还没办法联系上吗?”
花泽类和道明寺司同时摇了摇头,逐渐冷静了下来。
“唉。等下问问陆老师有没有看见玲吧。”西门总二郎蹙着眉,眼底的担忧暴露了他此时也不太美好的心情。
他看向别墅,却只见一楼的落地窗被拉上了窗帘,让人完全窥视不到里面的情形。
花泽类上前,按响了门铃。
后面的道明寺司撇了撇嘴,脸色很臭。
等了两三分钟,里面的人才终于打开了门。
然而开门者却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少年身着一件皱皱巴巴、还敞开了两颗扣子的白衬衫,金色长发凌乱地披在肩膀上,他脸庞微微泛红,神色倦然,看见来者微微睁大了眼,“……你们?”
“玲?”门外的三人亦瞪圆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门前的喧闹与清晨的冷风一齐吹进室内,昨夜照看美作玲直至深夜才在客厅沙发上睡去的陆知秋悠悠转醒。
他睡得并不踏实,听见响声便坐了起来,“谁呀?这么早……”
“诶,是小类啊。”陆知秋浑噩走至门前,他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几人间怪异的气氛,自顾自揽住了茶色头发少年的肩膀,将人直接搂进了大厅内。
这样走出几步,他才后知后觉回头,招了招手:“噢,还有西门同学和道明寺同学呀,进来坐吧,不用太客气。”
他这自成一派的亲近自然,反倒搞得几个人越发心思各异。
被揽住的花泽类微垂着头,已然将方才的不快抛之脑后,他眼中此刻只剩下了陆知秋——
知秋哥怎么可以这么美好啊,迷迷糊糊的样子也那么可爱。
果然他真的好喜欢知秋哥啊。
看着俩人亲近的模样,已经退烧大脑恢复了清醒的美作玲眸色暗了暗,盯着陆知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沉迷美色直接忽视美作玲的花泽类不同,道明寺司盯着两人身上凌乱的衣物,心中着实谈不上舒爽。
他将这认为是自己看不惯那个男人,再一次遇到眼中钉肉中刺时的不爽罢了。
将三个人的反应全部收在眼底的西门总二郎,暗自叹了口气。他是局外人,自然也就看得最为清晰。
……陆知秋,陆知秋。
到底是有多少片叶子,因为你这位秋天的到来随风而落啊。
……
等人都进了屋,陆知秋这才逐渐恢复清明。
成年男人睡在沙发到底过于狭窄,临时拿得枕头被子都被他弄得乱七八糟,这个客厅此时说实话,并不太适合招待客人。
不过几人对此倒是没说什么,道明寺司也只是面露嫌弃,将他盖过的被子踢开,便又大爷似的坐下了。
陆知秋尴尬地笑了笑,简单收拾了下,随后便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饮品来。
把几罐甜牛奶放在另外三位少年面前,男人又单独倒了杯白水,放在了花泽类面前。
“我记得你不喜欢甜的,我这儿只有些甜牛奶和饮料,所以就给你倒了杯白水。”
“你们先聊,我去换身衣服。”
话罢,陆知秋便抱着收好的被子枕头上了楼。
花泽类握着那杯白水,视线依然紧紧追随着陆知秋。
道明寺司最见不到他这副模样,再度撇嘴,四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玲,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在陆老师这?打你电话不接,短信也没回。”还是西门总二郎率先打破了沉默,一双桃花眼有些责备的盯着美作玲。
美作玲不以为意:“喔,这个嘛。我发烧了,晕倒在陆老师家门前,就这样咯。”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双眼略有无神,拿起牛奶罐的动作都有气无力的。
“那你为什么会来找陆老师?”道明寺司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说完便懊恼的敲了下桌子。
“这个,我是来告白的。”美作玲抿了口牛奶,云淡风轻。
“……?”
犹如一颗惊雷落下,才有缓和的气氛再度陷入凝滞。
花泽类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若这是锡罐,想必此刻已经被他捏至扭曲。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美作玲,面色沉郁,仿佛要将其生吞。
他也喜欢秋哥吗?
道明寺司则咬紧下唇,拳头捏紧,青筋直爆。
这个男人,对自己做出那种事还跑去撩拨别人吗?简直、简直是无耻!下流!混蛋!
而西门总二郎,也面色苍白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美作玲满是兴味地打量着他们几人的脸色,见没人回应,才兴致缺缺地笑了下:“不过陆老师还没给我回应就是了,我也不打算再提了。”
“……”
陆知秋收拾干净穿戴整齐的下楼时,便看见四个人间诡异的气氛。
他感到诧异:“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西门总二郎最先反应过来,他也是最为清醒的那个,不出错地打着圆场:“没什么事,陆老师不是请假了吗?玲也没法联系,我们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玲居然会在你这里。”
“这样啊……”陆知秋蹙了蹙眉,他并不想参与进几人间的怪异,想了想,干脆直接顺着他的话下了逐客令。
“我昨晚意外遇见了发烧的美作同学,不好去医院,我便带他回来照顾了。不过既然现在美作同学的烧已经退了,你的朋友也来找你了,那你们就干脆一起离开吧。”
“不要!”美作玲的反映很大,倏地站起了身,凤眸里写满了委屈,“我是真的不想回家,也不能回家,麻烦陆老师收留我几天好吗?”
花泽类一听,也不发愣了,连忙起身,见陆知秋盯着自己,脸红了几秒有些尴尬的说:“那个,知秋哥你也知道,家里就我和一堆仆人……所以,我想……”
陆知秋把这四个人来回看了几遍,确保另外两个人不会说出也要住下来的言论后,无奈的说道:“我这就一间卧室。”
“没事,我可以睡沙发的!”
“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呀!”
前一句是怯怯的花泽类,后一句是厚脸皮的美作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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