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生日
夏夏请了三周长假，再来学校的时候明显黑了瘦了，精神状态好多了。
她滔滔不绝地吐槽她的亲哥。
是这样，父母拨出一万旅游款项，让哥哥带她出去散心，治疗心伤。
亲哥为了省出钱买新手机，硬是带她一路穷游。
“你们试过火车硬卧的滋味吗？车厢味道绝了，我在上铺完全直不起来腰。”夏夏说，“爬上爬下都不方便，下铺的大爷大妈简直神人，聊到半夜三点不睡觉，要不就外放手机，怎么说都不听。”
有人问：“你坐了多久？”
夏夏说：“足足一天一夜！白天不停地走，爬山，逛景区，晚上带我住青旅，你们住过太空舱吗？拉上门跟棺材没什么两样，外面的人走来走去，一整晚睡不踏实，第二天起来继续坐火车、爬山、逛景区。”
“所以你是好了？”
夏夏说：“累好了，感觉不是我的腿在走，是我的身躯艰难地拖拽我的双脚。”
“都去了什么地方？”
夏夏说：“好多地方，最后一次爬山，我实在没有力气，直接躺在地上。我哥没办法，只能背着我爬下山，他是个没用的软脚虾，没走几步就当场扑街，把他手机摔坏了，报应！”
她说，旅游太累了，每天倒头就睡，连看手机的精力都没有。
她说，在山里遇到可爱的小动物，也遇到会抢包的猴子，吓得她哇哇哭，亲哥非但不帮忙，还幸灾乐祸地拍照留念。
她说，在旅途中遇见形形色色的旅客，包括清澈的大学生、酷酷的背包客和精力无限的老年团，得到过很多帮助，比如一个老人把他的登山杖送给崩溃的她。
她说，下次见面先把坑人的亲哥爆锤一顿。
夏夏讲这些的时候，葛黎生正窝于域怀里腻歪，十指相扣。
于域说：“下次我们出去玩吧！”
葛黎生说：“坐火车，住青旅？”
于域说：“都试试，走遍祖国大江南北，不至于白白来这人间一趟。”
他的生日在阳春三月，那天周四，傍晚在球场打球，于域突然在校园广播听到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是高一葛同学的来信，希望他的好兄弟，于小域同学，永远善良永远可爱，永远沐浴幸福，在这个春光明媚的美好日子，祝他十六岁生日快乐。在此点播一首《祝寿歌》，请大家欣赏。”
娄于盛没听清广播内容，只看到于域突然停下，他手一抖，篮球飞出去，差点砸到旁边路过的女孩。
娄于盛把球捡回来，“于域，你笑得好恶心。”
于域没有解释，继续跑动，说：“来！”
晚上回到教室，桌面摆着一大束金灿灿的向日葵，于域开心地跑到葛黎生面前，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谢谢辰辰！”
葛黎生嫌弃地擦擦脸，“谢我什么？”
于域说：“花不是你送的吗？”
葛黎生问：“什么花？”
他转头看到那束向日葵，说：“不是我，谁送的？”
于域像错过飞盘的狗狗一样萎靡不振。
葛黎生说：“谁啊，有女生追你吗？”
于域失落地说：“不知道。”
葛黎生说：“看看卡片。”
他走到于域座位旁，从花束中取出一张精美卡片，“生日快乐，于小域。谁写的？”
说到这里，葛黎生的表情已经绷不住，唇角露出笑意。
意识到被捉弄的于域将他整个抱住，“好啊，辰辰学坏了。”
葛黎生笑道：“只准你捉弄我，不准我捉弄你？”
于域说：“我什么时候捉弄过你？”
葛黎生说：“你非要我现在翻旧账？”
于域亲亲他的发顶，说：“谢谢你。”
葛黎生说：“还要说什么？”
于域说：“辰辰最好，最爱你了。”
娄于盛沉迷看小说，邱络跟女生热聊，路过的余逸飞被误伤，捂住双眼大喊：“麦艾斯！麦艾斯！这里有男同出没，请求组织支援！”
林彬彬恐吓说：“你再这样，小心他们亲给你看。”
余逸飞放下双手，一本正经地说：“小六，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把当初那个单纯小可爱还回来！”
林彬彬说：“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如之化矣。”
余逸飞一招祸水东引，喊：“杨俊宇！这里有人说你是臭鲍鱼！”
晚自修最后一节课，葛黎生早退二十分钟，到校门口拿蛋糕。
学生拿不了外卖，葛黎生请班主任帮忙，她刚好下班。葛黎生在校门不远处躲着，班主任将蛋糕提过来，叮嘱说：“这次给你优待，别告诉其他人。”
葛黎生将蛋糕店送的一支康乃馨送给班主任，“谢谢老师。”
班主任笑纳，说：“我女儿要有你这么贴心，我做梦都笑醒。”
校门口离宿舍有段距离，葛黎生刚进宿舍门，放学铃声就响了。
等于域回来，等待他的是黑暗中的暖黄烛光和亲爱的舍友们。
他们边鼓掌边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于域感动万分地说：“唱得这么难听，下次不要唱了。”
余逸飞立刻翻脸：“滚。”
开灯、分蛋糕、吃蛋糕，本来一切流程正常，直到隔壁宿舍的人来串门，一拍大腿，“他们在吃蛋糕！”
附近几个宿舍饿鬼出动，一个个排着队，讲一句“生日快乐”分走一块蛋糕，不出三分钟，连蛋糕奶油都搜刮得干干净净。
最后走的两人边吃边聊。
“今天谁生日啊？”
“不知道。”
葛黎生呆呆地望着光秃秃的托盘，双层蛋糕不小，他们第一轮只切走了四分之一。
于域搂住他的肩膀，说：“没事，我们至少尝到了味道。”
杨俊宇说：“嘿嘿，我刚才趁乱多拿了一块。”
余逸飞饿狼扑食，“分我一半！”
葛黎生下定决心，说：“下次给你订个超级大蛋糕！”
于域心满意足，说：“辰辰真好，我真幸福！”
同一天的早些时刻，某商场。
于宏搂着情人从大牌专柜离开，说：“今晚不能陪你，今天我儿子生日，我给老婆订了花，说好跟她一起吃饭。”
情人说：“你老婆人老珠黄，真不懂她有什么魅力。”
于宏说：“过日子的事，你不懂。”
旁边正在拖地的、穿土黄色统一制服的保洁阿姨缓缓站直，看他们从眼前走过。
于宏不经意看了一眼，几秒后不敢置信地回头看。
情人拽了拽他的手，“于总？”
于宏忙不迭地抽回手臂，与她保持距离，走到倪彩霞面前，问：“老婆，你怎么在这里？”
倪彩霞眼底蓄满眼泪，“我在这里上班。”
于宏说：“你不是说在你妹妹那儿帮忙吗？”他把她手里的拖把丢到一边，“走，我们回家，不是，我们去吃饭，我订了餐厅。”
倪彩霞甩开他的手，“我在这里做保洁让你很丢脸吗？”
于宏说：“家里不缺吃喝，做这种低贱的工作做什么？你要上班你跟我说，我托人给你找份体面的工作。”
倪彩霞指着情人，问：“她是谁？”
情人见势不妙，偷偷开溜。
于宏见周围逐渐聚拢人群，说：“我们回家说，别在这里吵。”
倪彩霞流着泪问：“你这样多久了？”
于宏耐心地劝：“你别这样，我们回去说。”
倪彩霞崩溃大喊：“回去说什么？说你在外面睡女人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宏自认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我先走了，在家等你。千万不要误会，回去我给你好好解释。”
他撇下倪彩霞先走，没走几步，情人黏上来，“她怎么做这些工作啊，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大妈。你会跟她离婚吗？”
于宏心烦气躁，“滚，别烦我。”
引用：“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如之化矣。”出自西汉刘向《说苑·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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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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