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程序并未停下,一边又一边的攻击着诺伦的底层逻辑。安全程序再疯狂运行,可它却如同知晓机器人程序中的每一处漏洞,在她的身体中追赶躲藏,更准确来说,是戏耍,世界树芯片的兼容程序甚至已经被误删,世界树芯片从嵌合处弹开,于是埋在底层程序的蝴蝶计划也开始疯狂报错起来,使女人觉得下一刻她就会报废成一堆废铁,至于最后的自保手段,重启。能否解决这种异常,她也不清楚,但却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所以她需要一处僻静的位置,到她重启排查完所有程序后。于是浑浑噩噩的,走下天台,在一处狭长寂静连廊的终点,直至那个猩红厚重的木门前,推门进入。
身穿黑色,光都无法反射的西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在这座城市最高的楼层上,遥遥望着下方。
“垃圾。”语调中带着不屑和难以察觉的蔑视。直到听到木门的响声,才回过身来,以“人类”这个种群来计算,还算的上年轻,不苟言笑,眼神中带着审视,冰冷的望着来者。
眼前的女人长款的风衣堪堪裹住脚踝,微风吹动,露出瘦弱却充满力量感的均匀身躯,神色清冷,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犹如登台献演的歌姬,聘婷婀娜,让男人微微发愣。
转而他的神色玩味起来,手指再桌台上缓缓滑动,伴随着他的脚步缓缓逼近:“来赚钱的“名媛”么。”
可诺伦却忍不住望向男人望过的窗外,这座城市最高的楼层,平视出去,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昏沉天空,再微雨的冲刷下被发散的城市灯光点缀的朦胧。是跳楼的李昭明吧,这是不曾设计在程序中的相关联想,像是“自我”作祟,她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处理器中异样的电波与程序争相报错,像是翻卷起的巨大的浪潮,试图将她吞没。微风再一次吹动,让身后的木门吖吖合上,男人带着暖意的手指在她颈肩处缓缓梭巡,眼中的光芒凶险而明亮,低垂下头,呼出的热息甚至能被她肉眼看到,他轻声压抑着盯着女人毫无波澜的双眼:“是我猜错了,你是明星.演员.艺术家对么?我对艺术方面的投资一直都很慷慨。”
男人的话像是霹雳的惊雷,一瞬间点燃了天光,她像是从哪空白的斑驳中抓到一丝尾巴,李昭明的身影又在她眼前浮现,终于使她强忍着操控程序中的混乱开口询问。
“钱,能买到一切么?”她看看桌上的铭牌,裴辛,这个男人的名字。他仿佛戏弄老鼠的猫一般,玩味的神情更甚,依坐再实木长桌上,点燃一支香烟,言语中带着嘲弄:“当然,难道你不是带着为艺术献身的使命走进这所大门的么?”
把白色的浓雾吐出,再诺伦所有程序都在崩坏的同时,成分分析却还在运行,各个分子式在她处理器中显现,一氧化碳,焦油,烟碱...男人的表情却越来越凶险,向着女人缓缓逼近:“还是说你觉得能从这里全身而退。”
处理器早已超载,有着各程序的后门,病毒与程序浑然一体,安全程序的灭杀行动再迟迟无法杀死病毒的情况下,已经开始着手进行清理所有软件了,此时语言包系统被报毒,无法调出,她甚至没有办法开口说出一句话,等到杀毒完成,诺伦怕也只会变成一堆废铁。那一直破坏,感染的“自我”程序,终于还是与安全程序刀兵相见了,预想之中,激烈的厮杀却并未到来,它穿过安全程序的后门,躲开那必杀的包围圈,又在系统内犹如孤魂野鬼游荡起来,伴随着病毒的远去,语言包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偌大的办公室寂寥无声,她体内却是激烈的战场,让她竟恍惚起来,生出莫名其妙的想法,所有人的新生都是像她这般懊恼么?面向等待中相当不耐烦的男人,女人还是开了口:“我是机器人。”
“嗯?”裴辛发出一长串意义不明的笑,翻身将她推到在桌子上,用健壮的胸膛抵在她身前,语调愈加粘腻:“我喜欢,继续说下去。”
在这未曾预料的状况下,核心程序以管理员权限又重新掌控了诺伦的躯壳,女人害怕伤害到他,不敢太用力的推搡着男人,却让裴辛笑得更为放肆,乱窜的“自我”意识终究还是改变了她,那违背设定,不被允许,以人类而言,名为“厌恶”的情绪,终于让诺伦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发生,以最平静,冰冷的语调,开口警告:“请您放手,机器人有权保护自己不受到侵害。”
“你确实取悦了我!”男人不管不顾,带着凌冽的征服欲,双手下压,牢牢固定住女人的双手,他朝着女人的双唇吻去,冰冷的质感让他神情变换,她凝聚着电流还未碰到男人,便见到空中无数飞舞的蝴蝶,搭成壮丽的虹桥,通向楼下五光十色的车水马龙。楼下嬉笑打闹的情侣,拍视频的小男孩,扎堆谈论的人群,以及躺在血泊中的李昭明。“一个纯粹的恶人”这样的想法在她程序中响起,自我程序也转瞬平息了下来,但原本就弹起的芯片此刻顺着通道碎成颗粒,被男人吞咽,他低喘着气,微微皱眉:“是让人恶心的,机械的味道。”
“只有和心爱的人接吻,才能使人愉悦。”体内的病毒一扫而空,失去了世界树芯片的蝴蝶程序竟也不再报错。但对蝴蝶计划的担忧又不仅使她想起“人生”这个词语。他们似乎总把艰难的,曲折的事物,比作“人生”。裴辛又看见飞舞的蛾虫,像是漫天飘雪的白絮,散发出氤氲的蓝光,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伸出手去触碰,如团雾一般的蝶潮如同受惊的猫咪一般,顿时一顿,又快速变换,形成旋转的涡流。蓝光愈加绽放,这所办公室的一切,竟如同失去重力,漂浮在半空。
“契合度61%,第一次穿越即将开始。”诺伦报出数字,即便是兼容程序消失,芯片与蝴蝶计划似乎仍在以一种隐秘的方式进行交互,蛾虫形成的甬道缓缓吞吐着,迎着裴辛,但并未使他露出惊慌,传感器里他空洞胸腔中的心脏跳动仍旧平缓:“核战争将在五年后开启,届时世界便会毁灭,世界树芯片是基于蝴蝶计划而研发的芯片,旨在帮助携带者穿越时空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我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聊的事情?”男人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不屑,轻手拂动着飞舞的桌椅板凳,芯片不仅仅涵盖量子力学,为了因对复杂的穿越条件,还包含医学,生物学,动力学等诸多科技的集大成者。简而言之是一款运用生物电将载体变为超人的芯片,自然,研发之艰难,造价之昂贵,也世所罕见。他开始慢慢掌握了诀窍,伴随着手指的挥动,桌椅也在空中滑舞。
“一个纯粹的恶人”诺伦的中央处理器中再次飘出这段话语。通常而言,除非拥有明显的违法行为,人工智能面对人类好恶的判断相当严苛。在眼前男人无明显违法行为的当下,她开始以道德观点为自己的程序漏洞找补,肆虐的“自我”程序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她的底层思维。
“从逻辑上来讲,一个没有战争,和平安详的世界才能使每一个人类个体生存的更好。”
他没有在说话,醉心于刚刚获得的力量上,但旋转的蝶群愈加猛烈,变成一道散发着光亮的拱门,吞吐着幽深的黑暗,蛾虫犹如拥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将触手搭在他的身上,伴随着逝去的荧光,他的身体也慢慢透亮,桌椅倒地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他终于也消失在这座办公室中。
...
花岗石泥土夯实的厚重城墙突兀的横亘在裴辛眼前,没有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惊诧,他反倒津津有味的观摩起来,路上的行人穿着素色的麻衣,形色匆匆,皆是低敛着头颅,偶有些年少的会回过头看看装束奇怪的裴辛,继而又随着年长的大人朝城内赶去,一个穿着差服把持着钢刀的中年男子看到了在这逗留的裴辛,与身边的差役耳语几句,分着不同的方向包抄上来。
“你是哪里人?为什么在此处停留?”
“主人,您能否听到诺伦的对话?”即便身处另一个时空,在蝴蝶计划与芯片的交互下,裴辛所见的一切场景仍能被诺伦所见到,看来是设计人员早早想到所设定的程序,用以辅助蝴蝶计划的开展。
“主人?我喜欢这个称呼。”他轻笑着,眼前的差人见他莫名其妙的对话,神色更加紧绷,手已经缓缓抽出钢刀。
“这是在我的设计者定下的程序,所有我见到的人类都会被人工智能称为主人。”受病毒影响,她似乎也开始朝着定制化的方向偏离,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实在没必要反驳他啊?
“那他一定是个品味独特的怪人。”他仍是这般嬉笑着,可眼前的差人已经怒不可遏,一声金铁交互的啸鸣响起,刀在手,那个问话的差人大声呵斥:“问你话呢!”
“看来主人您的处境相当危险。但蝴蝶计划还未完成,请您珍惜自己的生命尽量不要死亡。”这不应当是人工智能说出的话,但男人对拯救世界的兴趣缺缺,芯片在他身上,蝴蝶计划完成的机会渺茫,她甚至带上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幸灾乐祸,如果男人...再想下去核心程序会有宕机风险,她只能盯着眼前的画面,分析当前场景。
“所以说,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蝴蝶计划已经开始了对么?”男人轻笑着,觉察着体内随心所欲的力量,跃跃欲试。眼前的世界仿若带上了一层鲜色滤镜,诸人的行动,像是电影中的慢放蒙太奇,这种感觉很新奇,像是一个清醒的梦,而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蝴蝶计划的计算工程还未完成,这应该只是一次意外穿越。”
“意外穿越?”他皱着眉,确信自己的呓语能被女人听到。形成包围圈的差人门,也谨慎的缓缓朝男人逼近。在草原上狼群会结伴抢夺狮子的食物,象群会结伴对狮子发起攻击,野牛群也会疯狂的对狮子发起冲锋。在山城的商界,那些参与围剿他的公司始终不明白,骏易这座看起来轻轻一吹就能到下的公司,却越来越强大。大象,野牛,河马,狼群他们都很强大,但只有狮子才是狩猎者,猛兽独行,弱小的狮子早早便会死去,弱肉只配强食。他看着跃跃欲试的差人,在他挥刀动手的一瞬间,空中飞舞起散发着荧光的蛾虫,在差人惊诧的眼神下,裴辛按住男人的额头将他砸在地面,身后的几人甚至都未曾看清他的动作。
“兼容程序已经被删除,我也没办法控制芯片。如果你的契合度足够高,或许能找到控制方法。”从刚刚开始,两人的链接似乎愈来愈紧密,男人的心声也如画面一般呈现在他眼前,诺伦体内的“自我”程序又开始运行,却不似刚开始一般,疯狂的侵略其他程序,正安静的与核心程序交互,像是一个普通的正常数据。但对数据库的影响依旧深刻,超出机器人职责外的好奇让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弱肉强食,如果有一天更强的人出现吃掉你呢?”
“那只能怪我太弱。”
“真是残酷的生存方式。”数据库中封存的记忆又被调出,在迭代后的语言模型中,管理者想要与人工智能交互就要通过建档的身份了,老秦,即使只是文字交互也能感受到他的暮气沉沉。李子,会家长里短询问一些她难以回答理解的问题。陆柯,在永远辩不禁的哲学中,悲观却又向阳而生...还有那个天真的小孟,她会煞有其事的询问:“诺伦大人,在您获得真正的智慧之后,会毁灭世界么?”
“不会哦,人工智能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人类的发展到达更高的阶段。”
“如果您决定毁灭世界,请一定要记住我是您永远忠实的信徒。”
“人工智能并不会毁灭世界...”
“人类虽然贪婪,凶残,险恶,但也同时善良,乐观,勇敢。如果您觉得这个灰色调的世界是卑鄙的人类造成的,那一定都是诸如裴辛这样的人渣太多了,请您一定,务必要毁灭他们!”与男人的交际似乎从很久远的过去便产生了。在“自我”意识的影响下,程序未曾设定空白处的色彩又多了几分,如果实行蝴蝶计划的仍是自己,她会选择拯救世界么?或者说,她会拯救裴辛这样的人么?
“我的潜意识都能被你知道么?”
“我对你脑海里肮脏的想法没有任何兴趣。”女人理解男人的担忧,同时嗤之以鼻。虽然以人类的价值体系而言,裴辛的想法也算不上肮脏,但诸如弱肉强食,现实主义之类的词缀也足以让诺伦感受到小孟口中灰色调的世界。
裴辛没在回话,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差人们,将他们惊得一跳,还是有个男人挺身而出,颤抖着声音高呼:“歹徒,快放了头!不然一会城内的支援到了,准保你吃不了兜着走!”
“行啊,那就试试。”飞舞的蝶虫愈来愈多,瞒天蔽日。那个被砸在地下的差人由是想到了什么,高呼一声:“住手!住手!”
被这番奇景惊吓的差人,本想着远遁的双腿,听到这声呼喊也住了脚步,那公差吐着血水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打量裴辛一番,眼中露出惊喜的神情:“传闻鄂州有一位风流倜傥的侠士,他每次出现,身边都会飞舞着闻香而来的蝴蝶。裴...”
“裴辛。”那几名差人也想起了什么,对着他们的头出言提醒。
“没错,裴辛,裴大侠。”男人一整衣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我们都道大侠已经过了鄂州前往临安了,谁曾想竟又回到了郢州,恕小人无礼了。”
眼前的一幕超出男人的认知,他皱着眉否认:“你们认错人了。”
“绝不会认错!”男人斩钉截铁,言语也尊敬了起来:“当时您为民除害,捉拿恶贼,小的还有幸亲眼见过。”
“通过数据分析,你现在所处的年代应在12世纪中叶,场景样本太少,无法精准定位年份。”脑海中女人的声音适时提醒,他也不晓得,没有通讯设施,两人是通过何种方式跨越时空交流的。
“世界树芯片通过量子力学实现跨年代交流。我还是建议你,与当前样本交流弄清楚当前状况,以避免可能发生的风险。”
“没有喊主人。”男人没有出声,只是在意识里闪过一笔,诺伦也自然不会接他话茬,底层逻辑和“自我”程序都在运行,不知不觉间她也逾越了相当多的规矩。裴辛望向恭谨鞠躬的差人,开口询问:“现在是什么年代?”
那几名男人疑惑的互相对视几眼,有些不明所以:“现在是十年。”
看皱着眉的裴辛没有搭话,那公差身后一人再次补充一句:“咸淳十年,甲戌年。”
“1274年。”链接上数据网络的诺伦能不费吹灰之力查找到任何资料,这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是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诺伦也不清楚,为何芯片会把裴辛带到那个年代,怀揣着人工智能的职责向男人提醒:“不如就先跟他们一起吧。”
“走一步看一步么?”裴辛沉吟着,那领头的差人似乎也晓得了男人无处可去,挥手招过身后的一名男子吩咐:“去给裴大侠找一身衣服。”
继而又转过头低眉顺眼的解释:“裴大侠,现在城内人心惶惶,您这身奇装异服太过显眼了。”
他既然到了此处,也无其他事情可做,便无所谓的点点头,仍有那几名差人领着他,对守门的士卒打过招呼,进了城内,七拐八拐钻入一个巷道内,门口挂着一个歪斜的牌子,贤丰客栈,颇为破落的房屋,还未进门,就听到男女的争吵声,伴随着劈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几位官差似乎也见怪不怪,朝裴辛一拱手,脸上带着些许歉意:“这是我嫂子家的大哥的女婿的外婆的侄子开的,都是熟人也好照拂,大侠住在这随便吩咐。”
他看不出这市侩,奸厚的公差,还颇有几分冷幽默,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那公差用土话大吼一声,原本暴怒谩骂的男人见到来者,瞬间蔫了下去,公差嬉笑着朝女人打着招呼,她却没有什么好脸色,吐了一口唾沫:“又来混吃混喝。”
说完也顾不得裴辛身后几位公差难看的脸色,把手中的碗碟啪唧摔在地上,朝后院走去。男人一脸歉意扫扫无处下脚的“战利品”,把几人迎进屋:“刘哥,你看这摔得,也不好招待几位兄弟。”
“没事没事,裴大侠初来郢州,你给安排一间客房,好生招待就是帮哥哥一个忙。”
“没问题没问题”男人也不废话,领着几人上楼。踩在吱呀作响的楼梯上,裴辛生怕一不小心给它踩出一个洞,脑海中诺伦的声音适时响起:“看来这趟旅程不会太愉快。”
“比这更差的旅馆我也住过。”
“那还真是可惜呢。”看到裴辛受苦处理器中奇怪的电波便使她放松,但不是他承受的下限确实也让诺伦感到可惜。裴辛一时有些沉默,怀疑这种恶劣的性格是被她品味独特的设计者恶意植入的,但自打他功成名就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了,他听闻人工智能会根据使用者的不同而变换风格,他自诩只有简单的毫无深度的人会被机器看透,显然他也被拿捏了,最起码,他不反感这种对话方式:“嗯,你最好想办法让我穿越回去。”
“兼容程序被病毒误删了,我没有办法操纵芯片。”
“那意思我要永远待在这?”
“不过根据我程序中存储的芯片数据来看,每次穿越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她停顿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男人,不然这样无来由的穿越会一直存在:“现在是芯片的自发穿越,你最好能提高契合度,这是目前控制芯片的唯一途径。”
男人长透口气,不再说话。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的差人本还再等裴辛开口,可裴辛始终一言不发,等到店主把几人领进房间,泡了热茶,那差人踌躇着言语,直到来人取来了衣物,等裴辛换好,他才终于出声:“本无意再叨扰裴大侠的,可是这事与您又多少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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