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中心的外墙筑材是透明的高强度玻璃，隔绝了天气的严寒，这么冷的天这里的人确实不少。这对看似平常的小情侣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因为是年假里，又是寒冷的下雪天，所以这里的人要比大多时候都要多。但不一会儿他俩就到了目标地。
整个三楼全是女性的衣服，阡陌带足了钱，因为他几乎从未到过这透明大厦的三楼，不知道价格是怎样的，但尤其是到了年关，绝对便宜不了就是了。阡陌不太喜欢用网络支付，这在别人看来无疑的是个古板的另类。不过阡陌的支付账号里还有不少钱，那是留着在学校的生活费。这些不是那一百多万里的，也不是混蛋寄来的生活费，而是他常年暑假去打工攒下来的。说是打工，其实也就只是去书店里帮着看看店顺便看看书打发时间而已。
阡陌想着：「这些怎么也得够了，不就是几件睡衣几件外套还有几双鞋吗？能多贵啊，付不起就再放回去呗。诶，但是澄之在啊，真的好吗……？算了，也不差钱，澄之想必也不会胡来吧？“胡来”……“狐来”？」
澄之毕竟也是女性，当然也会喜欢漂亮的衣服，一到女装区她就控制不住了，她拉着阡陌从东头跑到西头，但总是拉着阡陌站在展衣架前面，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面色凝重地抬头凝视着某几件衣服。阡陌只是站在澄之身后，警惕着周围。他们无视了所有售货员的花言巧语，最终是什么也没买。
“咱觉得阡陌的这件就很好，给咱吧。”澄之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也行，没问题。但是多少买一件吧，我看澄之不是挺喜欢那件复古风连衣裙的吗？”
“阡陌竟然能叫得上那件衣服的名字来？！”
“这叫什么话，你喜欢的东西我还是会好好观察的。”
“唔，好吧。就是这边的附加值太高，太浪费钱了。而且……”澄之伏在阡陌耳边说，“除了那件以外，都没有放尾巴的地方呀。”
阡陌瞬间明白了澄之那凝重表情的意义，就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说起来澄之的尾巴一直不能舒展，这让她很难过。
“那把那件买下来咱们就走吧？”
“嗯，就这么办吧。”
“对啦，我问一下，澄之现在不着急回去吧？”
“嗯，只要赶在下午三点前回去就行了，馒头还没蒸呢。”
“闲着也是闲着，那我打打价去。”
“要咱帮忙吗？”
……
“帅哥、美女，回来看看这一件吗？临近新年，原价三百九十九现在咱们二百九十九就能拿到。”女店员积极地说着。
阡陌无奈道：“就一件连衣裙，用不着三百块钱吧？我这件长袄才二百块钱出头。一百，我们就拿着。”
女店员有些惊讶：“啊？那我们就要赔钱啦，这衣服的设计很贵的。”
阡陌却是一点也不体贴，说：“你不用跟我扯这个，网上跟这个差不多的才五十块钱，一百是看你们这个地段才给的，你这衣服进价顶多二十，设计样式就是大机器生产的，就算有设计费平均到每件上也就几块钱。”
女店员无奈说：“怎么才二十了，你看看这衣服的面料能是网上那些粗制滥造的衣服能比的吗？看看，多么柔滑，多么结实，您女朋友穿了绝对磨不着皮肤，穿十年也没问题。”
阡陌咂了一下舌，似乎是有些不耐烦，说：“我们又不是没从网上买过，这质地也就是这么回事，差别就在一丁点上，犯不着动这么大干戈。”
“我们也要赚钱的呀，一百块钱那是赔本的。”
阡陌叹了口气：“……行吧看在过年的份上，多少钱不亏本？便宜点咱谁都高兴。”
“二百九十九就很好，算啦，算我赔本，二百四吧。”女店员像是得逞了装作无辜的样子。
阡陌惊讶道：“二百四？一百二！”
澄之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件长袄，说：“亲爱的，看，那边说这件长袄能一百六十拿下来，里面还有毛绒呢。我不要这个了，走吧？”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件白色的长袄。
阡陌很惊讶，转念一想觉得这是澄之的计谋，就高兴道：“真的啊？！那走吧，咱们付钱去。”
女店员被这么一比，就赶紧吆喝说：“哎等等，一百四，连衣裙你们拿走。”
“要吗？”阡陌温柔地问澄之。
“……没必要了吧。”澄之不紧不慢地说。
阡陌却问：“那夏天你穿什么呀？”
澄之就回答：“夏天再买呗，从网上买件，我又不急。”
“还能便宜不？”阡陌转身问女店员。
“便宜不了了！一百四十。”
“那就一百四十吧。给我们拿件大点的，这件太小了。”阡陌就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四十现金结了账。
拿着凭据走出来，阡陌问澄之：“你手上那件长袄真的能一百六拿下来啊？”
澄之就笑了起来：“当然不能，说要四百块钱呢。我说“我爱人在那边结账”，就拿过来了。咱们现在把它放回去吧？”
“……这不是挂在展衣架上的吧？”
“嗯，这是咱跟她说咱一米□□后她挑的一件新的。”
“那就一块买了，澄之拿过的衣服再放回去的话，我会睡不着觉的。”
“诶，这是阡陌对咱的占有欲吗？！”
“嗯，对。你也喜欢这件对吧？”
“……好吧。”
另一个店的女店员看到他们走过来就热情地打招呼说：“哎呀，你们来啦，我跟你说啊，这件衣服可暖和了，妹妹她穿着绝对很好看。”她又对着阡陌说。
“我听说了，要四百块钱？”
“没有没有，才三百九十八。我们都讲好价了。”店员说着。
“啊，你们讲好价了啊？”阡陌恍然大悟似的看向澄之。
澄之就说：“没有啊，就是我说拿来给你看看。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放下吧，不要了。”
阡陌看向店员，冷着眼笑了笑，店员一阵尴尬。
阡陌就说：“这里面的也不是真皮啊，这不是棉花仿的吗？这价钱也太贵了。”说着阡陌就拿出刚才买下的连衣裙，“你看，刚才我们从隔壁店买下的这件才一百四十块钱，设计这么优雅精致，是吧。这长袄要四百也太贵了，一百六，我们就拿着。”
女店员无奈道：“一百六？我们也有进价的呀，还有地租。”
“但是这件才一百四啊。我知道你们辛苦要交地租，但是衣服的进价也就三十来块钱吧？这边地租我知道的，这么大的地盘每个月要八百。这年头谁还不网购啊，谁还没个数啊？所以说一百六，来年了帮你付个地租，很可以了吧？”
“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们也得赚钱啊。”
澄之拽了拽阡陌，说：“算了亲爱的，咱们回去吧。”
阡陌就又说：“来年了谁都想一口吃个胖子，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网购去了，快递费那么便宜，谁还来商场啊？我今天带的钱不多，就剩两百了，我爱人很喜欢这件长袄，便宜点我们以后还常来。一百六。”
“……一百八，你们拿走吧。”
“找我们二十。”阡陌就把两百块钱拍到了桌子上。
……
“澄之还真是有一套。”阡陌在感叹“不愧是活了近两千年的存在”的同时，也不禁产生了一丝疑虑：「她这样自如，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也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么……她究竟说了多少句真话？就连名字也是我所爱好的……」不过这种疑虑也立即消散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用处，最重要的是他原本就喜欢她、爱护她，而且也觉得自己本就不该怀疑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
澄之就骄傲地仰起了头：“嗯嗯，咱可是很厉害的哟~”
“好久没这么打价了。”
“不过这边的地租阡陌是怎么知道的？”
“我原来想着毕业以后来这边开个餐馆的，就在五楼那边，在电影院下面。”
“哈哈哈，阡陌一直在想以后的事呢？”
阡陌无奈地叹息道：“……对啊，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也算是给了我一个下定决心的理由吧。”
“真可爱呢~”澄之坏笑起来。
“谢谢夸奖。”阡陌红着脸故作镇定。
澄之转而又好奇起来：“但要是刚才打价打不下来阡陌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是能便宜多少就便宜多少了，钱是够的，我带了五千。就当是消遣吧。”
“阡陌其实也很厉害呢。”
“哪里哪里，借实物来压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样的办法。”
“诶嘿嘿~”澄之笑着，却忽地想起来，“阡陌刚才有说咱是你的爱人呢。”
“……嗯，反正差不多的吧。回家吧？”
“回家！”
阡陌把澄之领了出来，原本想坐上车原路返回，可澄之忽然又想到要买些家里没有但她想买的东西。
“大蒜啊？”
“嗯，家里没有了。”
阡陌的眼睛灵动一转，说：“哦，这个不打紧，回去在楼下买些吧，那里便宜点。那澄之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买的、什么别的喜欢吃的啊、集市上没有的啊，出来一趟挺不容易的不如就都买些吧，反正，本来就是想陪你逛街的。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么多钱能干什么，但是给澄之买喜欢的零食吃我还真是好高兴！”
澄之的脸红了起来，说：“诶？！那……买两个玻璃罐子吧，咱给你做罐头吃！啊，单独拿个出来等夏天用来腌豆角也不错呢，酸豆角炒肉末，大夏天的又不想吃饭，来一筷子配上凉面，来，阡陌，啊——”澄之这一描述把她和阡陌一起沉醉进去了。
阡陌便跟着：“啊——诶，诶？”阡陌在发现什么都没吃到后才醒来，一愣，害羞了，看澄之抿着嘴红着脸微微低着头微笑着看着他，也就跟着她一块儿傻笑。
为了缓解尴尬，澄之又提议道：“还有麻花我也有点馋了，家里炸起来的话太油了，买点回去吧？茶叶家里也剩的不多，虽然都是奢侈品可偶尔享受下也可以吧？咱还喜欢吃花生，买点生的花生米回家炒一些好了，加八角煮来也很好！没错，快，咱要回去多给阡陌做点好吃的！对了，还有毛线！既然你不愿意买衣服，咱正好给你织条围巾！大冬天的也不坏嘛~”澄之拉起阡陌就往回快步走。
“你还会织围巾啊？”阡陌便被拉着跟着快步走了起来。他现在心里全是对她的赞美，眼里尽是对她的欣赏。
“哈！咱哪有什么不会的！”澄之笑着就自己把衣服存到柜子里，又拉着阡陌进了食品区。来来回回又在商场里穿梭了好几遍。
因为今天的人很多，这让阡陌一直在担心澄之，就一直在走人少的地方，所以绕了远道，就连排队时也要她站在他的身前，从身后护着她。
澄之什么看不出来？阡陌都已经承认喜欢她了，她倒是觉得他对她的占有欲越多越好呢，但是如果是控制欲太强的话，澄之会让他改的。
其实也不只是澄之在身边，哪怕是阡陌自己一个人时也会尽量避免被人触碰。
这是一种洁癖。其实“洁癖”也只是往好里说，实际上就是讨厌。
澄之也讨厌阡陌被别人碰到，常年的思念终于让她祈祷这世界上要是只有他们两个就好了。
虽然阡陌活了十六七年，但他也因为节约，而从不出门下馆子，阡陌进过最贵的店铺是去年十月份在国外开的某家另一个国家风格的餐馆，去吃了奇怪的炸虾，味道还可以，但也就是大虾，蛮贵的，两只虾花了两斤虾的价钱，听说这叫做“享受生活”，他倒是没怎么觉得哪里“享受”了，或许那只不过是一种吃别人吃不起的食物的优越感吧？但也就是进食。如果有钱人赚钱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那也太委屈钱了，简直是在浪费大好人生啊。
在这六年中的后来，有一种麻木的情感将阡陌占据了，即便是外界对他偶然的谄媚，不需要五秒还是六秒的“定则”，只要更短的时间他就能将理智硬拽回来，所以在阡陌这里既没有脸面，也没有人情，心中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作为警钟纠缠着他，只要是为了达成目的就随时可以迎合他们，也随时可以背叛他们。但是除了糊口之外他很少有这么做，甚至越长大越不愿意说脏话，是因为在他的心中有着一个美好的理想。
阡陌不清楚是他出了问题，还是过去的六年将这个他成就了，或者这本来就是人类的成熟模样？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回到原本天真无邪的自己。虽然一开始还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到澄之的幸福，但是这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现在他想明白了，正是因为他不断地思考着能不能给澄之带来幸福，这样的热切反而才是他能够给澄之带来幸福的证据。
阡陌安下心来了，看看正拉着自己的手绕路走着的澄之，就赶紧看路去了。
「只要努力，甚至只要消费就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利益……虽是这么个原理，但其实只有“从不存在过”才能与人类隔离吧？」阡陌是个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人，这种疯子一般的人是谁都会讨厌的。只有澄之这样宁愿翻身把他护在身下的温柔可爱的家伙，才会让阡陌把自己的一切都献上。他现在只想着守护她……但，似乎他才是更弱的一方。
「一般人的话，那就是看利益目的是否相同了，怎么能够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老道的漂亮话就觉得自己欠了他的然后就跟个傻瓜似的让出自己的利益呢？没什么好丢脸的，只爱脸面的是真懦夫。」
这几趟下来，除去豆腐乳、黄豆酱之类的调味品，红豆、大枣、桂圆、葡萄干之类的家里缺着的八宝粥食材，阡陌还给澄之买了不少零食，比如：五香花生米啊，小咸麻花啊，炒糖啊，芝麻糖啊都是澄之爱吃的。
澄之为了感谢，拉着他又去看了一件阡陌穿的风衣，终于算是让阡陌那穿了好几年的大袄有功夫退休了。等到出来，阡陌看到有卖雪球山楂的，也不管提溜着多少袋子东西就问澄之：“雪球山楂你要吗？”
澄之看看手里的几袋子零嘴儿，犹豫道：“呃诶……嗯，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了，不要了吧，而且那玩意儿现在太贵了，几个山楂就十块钱起步，又不是不吃就不行的东西。生意越差就越贵啊。”
“……哦，也是。”可阡陌又转头问，“那澄之喜欢吃山楂吗？”
“嗯，咱倒是很喜欢雪球山楂呢，但是不能因为觉得不酸就吃太多。”
“那想吃吗？”
“唔。”她下意识点了点头，然而接着澄之却猜到了阡陌要做什么，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就又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不用，哎……！”
这时阡陌已经挽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到摊子旁边了。
然而澄之紧接着就把他拽住了，她直接说：“阡陌，不要浪费钱，我不喜欢山楂。”
阡陌虽然听出来了澄之在否定自己喜欢吃山楂的可能，但也知道了澄之的心意，他道歉说：“……对不起。”
出了购物中心大门，澄之看看手提袋里的零食，又抬头看阡陌，小声安抚道：“咱喜欢吃山楂，但是阡陌都给了咱钥匙了，还给我买了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哟~”
“对不起，是我太兴奋了，我应该冷静一些的，在澄之第一次说打住的时候我就应该打住的。”阡陌惭愧地说。
澄之见阡陌这样，觉得自己瞎担心的同时脸上立刻换了欣喜，就赶快笑着说：“是因为太想看咱开心了对吧？不过清醒了就好了嘛~那咱们回家叭~！不要再被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弄得乱花钱了。”
阡陌就点头答应说：“好啊，不过话虽如此，再想想还有什么缺货咱们是得买的，必要的那种。”
澄之却已经是等不及要给阡陌做一桌子佳肴的心情，就催促道：“哎呀，够啦够啦！”
然而就在澄之说完，紧跟着，一股炸芝麻的香气夹着肉味飘了过来，阡陌定睛一看，“芝麻牛肉”四个大字让他激动地倒吸了一口气：“我之前怎么没见过这个，是来得太少吗？我都找了好久了！芝麻炸牛肉条，那个东西让我魂牵梦绕的，我去买点给你吃！就买一点！”
“诶诶，“魂牵梦绕”？！那玩意很贵的吧！不是说好不浪费钱了吗？”澄之下定了决心不让阡陌被这买卖的连环套套住，他们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钱。
“不要紧，那个真的不一样，很好吃的！我超喜欢！澄之一定会喜欢的！”他满脸笑容，这小吃，是他曾住院时“姐姐”经常买来看望他的，她说这个东西比较有营养，对身体恢复有些帮助，就买了。阡陌那时候总是很省着吃，他一直很喜欢。“姐姐”说是在五公里以外买的，可即便后来有闲钱走遍了城市却没找着哪有，今天看到，实属是让他开心。
澄之鼓起腮，抓住他的胳膊严肃地说：“阡陌今天果然很兴奋呢！你的冷静去哪了？咱知道那个，而且也会做，咱们都买了这么多牛肉了，他们那的估计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信你看看去。”她的语气里很是自信。
被澄之这样教训，阡陌也一下子冷静了些，发现自己确实太兴奋了。但是在澄之的推攘下，阡陌过去看了眼，不是炸条，而是炸片，而且是芝麻拌到了面糊里再裹到了牛肉上炸的，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东西怎么能好吃呢？」
澄之安抚到：“没关系啦，回家咱做给你吃，好嘛？咱真的会哟~”阡陌有些失落，心里竟产生了些委屈，但还是点点头，相信着澄之，阡陌和澄之手牵着手回家了。
……
虽然会被别人说成是没见过世面，被说成是有福不享的吝啬鬼，但只有阡陌他自己知道过惯了苦日子的他一旦放松了警惕，去奢侈了，他就再也没有不在意贫穷的能力了，就再也回不去了，那时几个亿也不够他挥霍的，虽然他很向往一天挥霍几个亿的生活。但是如果在他生命结束前几天他还有不少积蓄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用掉它们，毕竟“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只是今天他更确定了自己并不是吝啬。
等两人带着几袋子“年货”进了家门，放下东西，澄之赶紧摘下憋了自己耳朵好久的帽子，她那对平日里常常挺立的狐耳就弹了出来，阡陌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心说：「真是可爱。」
他想起今天早上澄之让自己摸头时摸到的狐耳的触感，不禁躁动起来。
洗过了手，阡陌刚想着问问澄之能不能让自己摸摸她的耳朵，却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兴致盎然地说：“对啦，这个东西！”
澄之就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看起来沉甸甸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啊？”阡陌好奇着问。
“惊喜！”随即澄之就当着阡陌的面解开了这布口袋。
阡陌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啊……是黄金啊。”有点失落。
“没错！百分百纯度的金制豆子。人间少有哦。”澄之显得很骄傲。
阡陌下一秒就想明白了澄之为什么要这么做：还钱啊。
阡陌问：“这是你们那边的货币吗？”
“这倒不是，是我走之前换的，想着来阡陌这总不能白吃白住吧~”澄之说着。
澄之接着非常自豪地掐着腰说：“咱可不是那种只会让男人买单的女人。咱呢是想着等阡陌付了钱然后再给阡陌当做是个惊喜的。咱也是有工作的！”
「噢……！」澄之又一次让阡陌震惊了。
的确，他十分反感那些动不动就让男性付钱的女性，但是他刚才倒也是对澄之没有这样的想法，觉得给她花钱也没什么，毕竟是“姐姐”。澄之还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女性呢，而且他感觉他似乎今天一直在跟着澄之的节奏走。
想到这里，阡陌拉起澄之的胳膊让她伸开手掌，朝向自己，把澄之塞给他的一把金豆子放下，高兴地说：“澄之是什么样的姑娘啊，我大概知道了，所以既然我自己这还有钱，这点钱就不用还了，毕竟是我要送你衣服的，如果你还了钱那就感觉没太多意义了。”然后他拿起一颗金豆子掂量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帮她蜷起手指，“你看，这一颗都赶上今天买的所有东西的上百倍了，这都赶上鸡蛋重了呀。”
“不要吗……？”澄之有些失落的情绪。
“不是不要，等以后吧。等下次你再花我钱花够这颗豆子钱的时候再给我吧。而且你不是已经在给我做饭了吗，光是单纯地对我好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我欠你的太多了。”
“咱是你的宝啊？”澄之笑着问到。
阡陌脸一红，他把眼睛瞥向一边难为情地回答道：“嗯。”
“这样啊~咱知道啦！可是如果咱成为阡陌的妻子的话……是不是你就要了？”澄之很开心阡陌有这么好的品格，也觉得捉弄他实在是有趣。
“还不是那种关系……啊，就算是了，那两个人的财产不都是一起精打细算一起用的吗？那还还什么啊，到时候我把我的钱一并放在你那里。”阡陌转身走到厨房去摆放买回来的东西，又问到，“不过，灵界也有货币呢？”
“有啊，虽然不多但日积月累也是有不小的一笔收入，但是咱这些钱是种谷子来的。”澄之坐在沙发上回答到。
“哦。”
“嗯。”澄之还是安耐不住心情走到厨房去找阡陌了。
“……”阡陌转身看着跟过来的澄之，眉毛蹙了一下。
“……”澄之好奇的抬头看着阡陌，她贴得很近。
“澄之之前一直没有搭档吗？还是你的姐姐吗？”阡陌问。
“……什么搭档？”她一时间不太明白。
“不是两个人才能成为魂使吗？”阡陌解释说。
“不是啊！”澄之一跺脚。
“啊？”阡陌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唉，原来疑惑点在这里啊。”澄之叹了口气后又放下心来了，说，“一个人当然也可以，只不过累一点罢了。不过具体的情况到时候咱再跟你娓娓道来。”澄之无奈地说到。
“诶？那你之前真的没有过搭档？”阡陌有点惊讶。
澄之就又生气了，她责怪道：“你在想什么啊？你是觉得咱寂寞太久了吗？魂使是要相伴一生的！咱不是说了吗，就爱你一个！就像是夫妻那样的概念啊。阡陌瞧不起咱吗？”她冷冷地说道，“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都是必死的哦，必死的。呜……讨厌！”说着她就委屈起来了。
阡陌就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是我犯蠢了……我！我对澄之的纯洁是完全信任和尊重的！是的，这样最好了。对不起，为了我你还要忍受这样的孤独……”
“看你这样抱歉，那咱就不生气啦~”澄之看阡陌这样知错了，就笑着推着阡陌坐到了沙发上，“亲咱一下。”
“啊……？”阡陌听了这话，眉毛微微簇了起来，眼睛垂下左右打量着、又定住，轻轻咬着嘴唇，陷入了极大的为难。
澄之就笑了起来，说：“好啦，抱咱一下。”
阡陌松了口气，却有点不甘心，但还是抱住了澄之，道歉说：“对不起啊，我不想惹你生气。”
“阡陌真是的。只准和咱一个人亲密哦。”说着，澄之抱得更紧了。
“当然，我答应你只跟你一个人亲密。”阡陌记着今天早上的情景，就答应了。
阡陌想起自己的疑问，他斟酌了一下，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没问，成为魂使之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啦！又不会衰老。”
“那意思是永生吗？”阡陌愣住了。
“对啊！”澄之爽快地答到，“就相当是身体和年龄锁定在签订契约的那一瞬间了。你看咱就是十七**的相貌，所以咱才说咱年龄只有十九岁啊，不过咱确实是个见多识广的长辈了吧……但是阡陌是可以这么想的，咱是美少女对吧。”
阡陌点点头，回应她说：“澄之像个小姑娘一样，但是很有见识。我看，年龄对澄之实际上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嗯……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咱似乎是灵界单身记录年岁最长的那个了，虽然没有这个具体的记录吧，但是咱觉得是，算上这样的意外那样的意外的，一般来说一千年的纠正时间就是很正常了，而且还是不如阡陌的灵魂的……喂，我说，阡陌不打算和咱在一起吗！”她又撒起娇来，“快点和咱在一起叭！”
阡陌听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堆自己听不太懂的话，似乎是有些自责的样子，然而看她仍像是平日里那样活泼，他脸颊便红了起来：“永远在一起的话，肯定要更加地确认才行。我会尽力的，再说吧……那个，“纠正时间”是……？”
“……不说这个啦！那个以后再说！”澄之看起来是忽然想到了新点子，有些迫不及待，她一转话题拿出新买的衣服站到了阡陌面前，说，“那咱问问阡陌！阡陌知道自古以来男送女衣是为了什么吗？”
看着澄之红红的脸，阡陌虽不能知道具体的未来，但已经能猜到大致。他竟悲哀地，想着如何去避免。
「但是已经无可避免了吧。」他想着，不禁嘲笑起了自己平日里的威风。
“啊……是为了让自己看着高兴吗，还是……示爱啊？”阡陌猜测着说着，脸就逐渐红了，也忍不住笑意了。
澄之就得意地眉开眼笑，说：“是为了亲手脱掉哦！”说着，她就轻轻抓起阡陌的手，“来嘛~不用想太多，人类不是且得且过嘛。还是说，要等咱换好？要不，咱就在这换？阡陌帮咱换吧！诶，咱看看，门关好了吧——？嗯嗯，门关好了呢！”
就算阡陌内心的小鹿已经上了高速，他似乎看到了两人之后甜蜜蜜的小日子，感慨起幸亏没有避免这个话题。不过他仍在尽力冷静着，两个思想像是争辩般在脑海中对峙着，为了拖延时间，他就赶紧打住并问道：“等等等等等……衣服还没洗呢不能直接穿！对对对，那、那啊，澄之能告诉我你认为的喜欢是什么吗？”
澄之就无语起来：“诶——咱之前就有说过了呀……确实是衣服还没洗，但是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嘛，只要是小阡陌，咱说多少遍也没关系的。我觉得啊，喜欢就是和你在一起时，酷热也是温暖，严寒也是清爽……呃，”澄之却陷入了深思，“好像也不只是这样。没有比对的东西咱有些说不出来啊。”
前一秒还在思考究竟如何选择的阡陌的灵光一现，他赶紧接着对澄之说：“那觉得爱是什么？就拿喜欢来比对吧。”
“爱吗……”澄之的脸上明显欣喜了一下，但是又很快地挂上了一抹忧郁色彩。
“……啊，不愿意说也没关系。”阡陌就后悔起来了，心想或许不该提这个问题。
澄之却摇了摇头，轻轻地又坐回了阡陌身边，似乎是平静下来了，叹了口气说：“说实在的，咱觉得阡陌与其问咱“爱是什么”“喜欢是什么”，不如看咱为你做什么。像是“爱”这样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而且是需要意会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进行无休止的争论，难道说的不好了“爱”就不存在了吗？用存在论来定义爱是愚蠢的，徒增烦恼罢了！你就算是说世界上有爱，那不相信爱的也仍不会信；就算所有人都说爱不存在，那心里有爱人的也仍会相信爱。爱是自己的东西，只要自己和爱人能够明白就行了，他人休要妄论！妄想用自己对爱的认知来控制别人思想的人毫无疑问是无耻的蠢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究竟是谁呢？依咱看，“爱存在吗”“爱是什么”真是个滑稽的问题。难道我说爱是存在的我就能得到阡陌的爱吗？难道我说爱是不存在的我就不爱阡陌了吗？谁要是敢说咱不爱阡陌，咱就先打烂那家伙的脑袋！但是咱觉得还是可以定一个标准的，比如“相互依赖”啊，“无条件的信任”啊，“晦暗时的太阳”啊，这些。啊不过对啦，千万不要因为已经给“爱”定义了一个标准就认为“爱”只是这样的存在了，不要被标准限制嘛~“爱”远不止如此哟。在以后的日子里，阡陌会明白的。”澄之细细地说着。
阡陌静静地听着，并回应说：“……澄之说的，我知道了。我知道澄之是爱我的，所以我也相信爱是存在的。”
澄之温和地笑了起来，又问：“如果不是在日常中无意识地穿插叙述“爱是什么”这个问题，而是这样问的话，大概只能得出一些无聊的答案来吧。如果阡陌对咱感兴趣，想听咱说话，那么阡陌可以握住咱的手吗？”
“我想听，没问题。”阡陌就侧过身用双手握住了澄之的双手。
澄之害羞地笑了，说：“说实在的爱是很幼稚的东西，因为它太单纯了，但是咱对你充满了这种感情。你们人类总说就是两个人心甘情愿地为对方无私地付出，就是原本把对方的利益看得比自己的利益还重要，是把爱人当做了自己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其实吧，就是相信自己能把心爱的人照顾好。如果说是依赖、信赖什么的也没错，因为几乎世界上所有形容美好的词都来源于“爱”，所以几乎世上全部的形容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爱”身上。”
澄之说完后将红红的脸颊抬起朝向阡陌：“但是如果阡陌问的是咱对你的爱的话，那阡陌就是生命，如果咱再也看不到阡陌，咱就会死，所以咱很喜欢听阡陌的心跳，很喜欢跟你说话，咱很强大，所以咱要保护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阡陌能和我一起活着真是太好了。所以理所当然地想为你做些什么……对于现在的咱来说，你，我的阡陌，是我自认为最美丽的你。咱这次来现身之前都在暗中观察你，然后咱觉得吧，如果你再转世，也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美丽了。所以，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话……我也打算陪下你这一生的百八十年来，然后与你一起死去，你总是说咱太主动，那是因为这其实是这一次我做好了与你殉情的准备！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故意把“依赖”说成是“爱”，所以咱才这么主动的。
“殉情？！你愿意与我殉情吗？”阡陌眨了眨眼睛，就看到他深邃的黑瞳再一次镀上了一层晶莹的东西。他握紧了她的手。
“当然！”她的斩钉截铁再一次肯定了她先前的话，“虽然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但我是想开了，我也只身一狐活得太久了，如果没有你的陪伴，那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深知离不开彼此，所以我们能够跪下来求对方不要离开；我们也深知对方也离不开自己，但是我们却不会以自己来威胁对方；这样骇人而强悍的事我们不需要做出来，但不代表我们做不到。这就是我心里最纯净的爱，也是我对你存有的感情。但是阡陌可不许把咱当成方便的女人哦！”
“我才不会那么做！”阡陌握紧了澄之的手，心里为她感到委屈了，“我明白澄之对我的感情。可澄之原来也很自卑吗，像我对你现在这样子？”
“谁让单相思本来就是卑微的呢……不过现在好啦，阡陌已经明确地表示喜欢咱了！”
她不经意从微笑里流露出的忧郁再次撼动了阡陌的心灵，她说的这些话正是他一直想听却听不到的。
阡陌点了点头，挖深了心里的东西。
“你知道，我父亲失业之后，对我和母亲就非常暴力……但其实那是美化过的，这在我们搬来城里住的第二年就已经开始了，他经常出去喝酒，然后回来殴打母亲，其实我后来也知道了是为什么……澄之，这些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就算你知道，也请让我对你诉苦，这些难过我憋了许多年了，你是我唯一想诉苦的人。”
澄之赶紧抱住阡陌，应声道：“当然了，我最亲爱的。”
阡陌也抱住她，继续说道：“啊，哈哈。有一次他喝醉酒回来，又是对着母亲一套拳打脚踢，我冲上去挡住，他就连我一块打了，我性格也烈，我掐到了他的脖子，他就打我的头，那时候我十岁不到，他拳头很沉，母亲把我抢出去，我们去了外祖母家避难。本以为就这样过几天再回去，或者不回去了，结果他竟然找了过来。我在床上躺着，朝着墙，很害怕，但就是不跑，他冲了进来，对我又是对着我的头一顿暴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头部受难呢？是我该死吗？”阡陌说到这里轻蔑地笑了笑，很无奈。
澄之站起来抓住阡陌的胳膊着急地说：“不，不是的！阡陌不该死，该死的是他们！”
“啊不是不是，现在我为了你我是不会轻易死去的。”阡陌安慰着澄之，让她先坐了回去，尴尬地笑了笑，“我现在是总觉得我是有些精神疾病的，我绝对不正常。而你是对我好的人，我打心底里感激你，所以现在你如果让我为你而活，那我就可以为你而活，只是那样的我仍然会痛苦，那不是爱，只是一种报答。我已经习惯了被冷落，不知道什么是被爱，直到今天早上你把我护在身下的样子让我……感觉很暖和，只有你是能让我爱上的，你真的很可爱。”
澄之被这话弄得再一次羞红了脸，温声细语地说：“爱我吧，阡陌。”
“给我勇气吧……我已经在路上了。”阡陌红着脸笑道，看澄之给了他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他就说，“那我继续说我的事了。我那时候真的好害怕，我就侧躺在那，抱着头，也忘了蜷缩起来，背对着他，不敢动弹，但是又不服，我就不道歉，他是个家暴男，一个人渣，凭什么我该道歉啊？既然是正义之举我凭什么要道歉呢？然后，就是我觉得最悲哀的事了。呵。”阡陌顿了顿，看看澄之，澄之微张着嘴，有些悲伤的样子，阡陌又笑了笑，说，“嘿，孬种就把他的孬种父亲从老家拉了过来，竟然找了个理由说要评评我不孝顺的理，然后他就在那打我，在场的有：母亲、舅舅、外祖母、祖父，还有他和我和一条大黑狗。嗐，除了那狗在外面叫了两声，他们在心里责怪他，可终究没有一个上前来制止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勇敢地上前来护着我，都在一边看着这场暴行！平日里怎么对我好，平日里怎么说爱我，可笑，去……！”阡陌收住了嘴，因为澄之在面前。
却听澄之替他愤怒道：“妈了个逼，去他娘的！啊！”
阡陌看着澄之，拥抱了她，又说：“根本没有一个真心爱我的。今年我快十七岁了，我活了这十七年最伤心的事就是这了，就是那次差点被杀也没觉得有这么委屈，真是最委屈经历的往往来自于最亲近的人啊。想了想，世界上英雄的芽就是被这么折的。”
“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咱知道的，你的亲戚们合起伙来想看你们一家人笑话。”
“是啊，后来听我母亲说，大概是因为平日里俩老东西就偏向他们女儿，恨不得我的父母天天吵架，虽然嘴上说着为我好为我好的，其实恨不得我快点死呢。那次他回去，准是又听见他们说我和我母亲的不是，虽然平时他不怎么表现出来，但是一喝了酒就恼了。他赚了两个钱，而母亲因为知道老东西们靠不住，所以就一直在家里照看我，他就觉得他自己了不起了，觉得母亲是懒，便对母亲施加暴力。只是我当时竟然还盼着老东西能护我，结果弄了半天，他竟然是最想看我笑话的其中一人！我的身边怎么只有这种人啊，什么狗屁亲戚？帮不帮忙的吧，道德高尚一点不行吗？那闭上嘴不也行吗？怎么都是一些贱货啊？”阡陌又赶紧摆手说，“啊啊，我没有说澄之，澄之虽然也在我身边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只有你对我好。而且……毕竟你也不是人类啊。”他对澄之露出善意的微笑。
澄之却垂着眼皮不太敢看到他那温和的笑容。
“……怎么了？”阡陌嘘声问，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再让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柔离开自己。
澄之摇了摇头，觉得很难过，犹豫了好久才说：“……对不起，阡陌，我是亲眼见证过这事的，我那时也很愤怒，但除了减轻你身体上的疼痛之外我做不了别的……这样的经历我不能去干扰，因为……你听我说，我不愿意去干扰你长大的经历，无论是怎么教的道理也不如一次切身体会的经历，我想让阡陌尽快长大，自己得到的真理比谁教的也强。我觉得这对你的以后会更好一些，所以……没去阻止其实是有我的私心在里面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澄之朝阡陌低下了头，她有点后悔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不是该说，但她从不愿对他隐瞒，只求他不要记恨自己。
阡陌愣了愣，却也很快接受了，他抱住澄之说：“我说呢，怪不得那次身上的疼痛怎么好得那么快，也没留下淤青，没关系，我知道澄之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你的私心什么的就等以后慢慢跟我说吧。”看澄之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后，阡陌继续说，“不过，哈哈，被你说中了，这次经历让我知道了哪怕是亲人也会恶视我。澄之毕竟是神仙，确实不该干预人间的事，就不要向我道歉了。而且你是因为有一些打算才没出手的，澄之的打算一定是为我着想的吧？”
“我的打算……已经足够了！”澄之却抱紧了阡陌说，“唉！咱不愿意当神仙，咱……我只愿意当你的爱人。”
阡陌轻轻拍着澄之的背，继续安抚她说：“嗯，那就等咱们真到了那个地步的时候，你再向我道歉吧？再说了澄之说的也很对啊，我也根本没有打算怪你，澄之现在能出现在我身边陪我说话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而且……你看，现在是我更应该被安慰吧？”
澄之赶快松开胳膊说：“啊，嗯！”
“嘿嘿，我也因为是在后来想到了母亲是因为要照看我而不能工作的，便在有一段时间里觉得母亲的死与我是有关系的，但再往后，就觉得这答案实在是荒谬，一个十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其实，早点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又为她感到祝贺了。”阡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澄之垂下的耳朵，“我很幸运能有你守护我，澄之。”
阡陌就被澄之抱住了，他就继续说：“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的父母现在还都在，他们对我的意义来说也就只是可以不愁吃喝而已，可能我会比现在个子高一些，手可能会白一点。但是我认为我仍然会像现在这样孤独，即便是不孤单也是孤独的，其实我能感觉得到我和这些人合不来是与生俱来的，你出现时我仍然会不紧不慢地向你索取死亡的恩惠，后来也会一样喜欢上你的。然而对命运这种既定未来的评判，依我看，假如说无论怎样的路程，最终都会达成同样的结果，但是上一刻的结果就是下一刻的起因，因为前面的结果都是同样的，所以后面的结果也是注定的，世界在同时运行着，所有的结果都是唯一的，命运从来没有多条，而是只有脚下的这一条；世上一切平行的如果，也都只是愚蠢的幻想。”
澄之听后感到了一阵欢快，她激动地握住了阡陌的双手，又站起来轻轻跺着脚说：“足够了！足够了！完全足够了！你永远都是这样的人啊……咱是自你被砍伤后才意识到你该被保护，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你，才一直守在你身边的……然而那次我却是在场的。看到现在的你，阡陌……”澄之越想越生气，忽然不可遏制，她半跪坐在沙发上，贴着阡陌的面容，皱起眉毛怒声道，“我去杀了他！既然我的阡陌已经拥有了思想，那我也该为你复仇了！”阡陌从未见过澄之这样愤怒的表情。
阡陌反而温柔地笑了，把澄之抱住让她半趴在自己的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澄之，现在我只相信你，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我相信你对我的爱不掺一点虚假，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是澄澈的，就像是你的名字一样，即便神仙也会犯错，也掩盖不了你是美丽的，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害怕我什么。虽然……我还不敢做你的爱人，但是澄之要是想对我撒娇任性，我是会觉得很高兴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或许可以先做你的仆人？”
澄之这下被阡陌弄得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喜，她苦笑着，说：“阡陌这么说的话……咱很开心！但是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咱这里有的是折磨人的疾病、诅咒，把他弄个残废、挖掉眼睛和鼻子、摘掉他的什么器官再削成人棍让他活一辈子，等下辈子再让他天生残疾？但是咱觉得最好还是让他一辈子活在噩梦里，复仇的话，用“恐惧”实际上比用“创伤”有效果的多。你要是觉得过分的话，咱……反正觉得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阡陌轻轻抚摸着澄之的头发，说：“澄之真好，但是你听我说。我不会为了抬高自己的形象就违心地说出“我不记仇”这样的混账话，但是澄之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我也想复仇，但是我怕会走火入魔，背离咱俩的正事。但是日后我会亲自提刀的。”
澄之的眼睛闪动着，她小声确认道：“正……正事？！”
阡陌轻轻点了点头：“嗯，当然就是了。只是我的经历很不幸，如果一出生就是活在痛苦里，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幸福，也就不会有痛苦了，可偏偏，我的命运很不好，我原本生在温室里，一夜之间却被扔到了外面，更不幸的是我还没被冻死、反而残缺地活着，没有什么是比这更折磨的。正因为我的家庭不幸福，所以从你救了我的那一天起，从我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泪痕的你时，我就想着，如果哪一天我强大了，我一定要给你个幸福的家，我要保护你，哪怕让我做你的仆人也好。而我父亲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每次想起这些都让我感到不快，所以我以他为戒，可我深知我的占有欲太强，我就害怕它会往坏的方向发展。但是他们欠我的，我会让他们以他们的惨状而带给我的欢快心情来偿还。”
“需要咱帮忙吗？”
“实际上，我更希望你能永远高傲纯洁地坐在我的身后。”
“可如果那时你和咱结婚了，咱就要为你出谋划策了。”
“我很乐意那样，只是到那时再说吧。说起结婚来，我个人是不想要孩子的，但是如果到时候你想要，那我们就生，生男生女都很好，男孩可以继承家业，小公主养着就是享受——其实，比起男孩，我更想有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啊，如果她和你一样，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教他们读书，让他们有一个快乐的成长历程，不要像我这样悲惨。不过首先，我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以现在的状况看来的话，咱们没有贷款什么的，如果我能有一个月收入七八千的话，你就可以在家享福，如果你愿意就给我做做你那可口的饭菜，为我洗洗衣服，但是，如果你想有一份自己的工作的话，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想给你最快乐的，当然会首先依你的选择。然后，我幻想过，每天早上我们分别，晚上又相聚，哦，如果说我开了餐饮店的话，大概中午我就回家了，只要有空就行。之后那便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我那时候一定会每天一下班哪也不去，就用我最快的速度飞回家，因为我会很想见你。我会把我的工资交给你保管，遇到为难的事也会第一时间和你商量，这不只是为了献真心，还是因为男性总归比不上女性细心，而且是你，那一定是最贤惠的吧？这是一种信任哦~我们不是死省，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买东西，但是如果你要是喜欢买衣服，那就拿着我们的闲钱去买，我不怕你花钱，因为我知道你买衣服都是为了穿给我看的，还有，你每天忙着家里的事其实也不会比我轻松多少，你还愿意守着我，这恩情我就已经报答不过来了。如果有一天你讨厌我了，想与我告别了，我也不会去恶心你，缠着你不撒手……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只想给你最好的，你讨厌我，我想是因为我没有做好。但是，我不是说我想赶你走什么的，我其实是很希望你能不走的！”
“咱不走！哪里也不去！就跟在你身边！哪也不去！不对，咱又不是坏女人，咱是绝对不会讨厌你的啊！我还害怕你会讨厌我……”
阡陌尴尬地挠挠头：“啊……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家伙……你愿意留下来爱我，这份恩情虽然现在还没法报答你……”
“咱会等着的！”
阡陌愣了愣，然后高兴地说：“嗯！其实我觉得吧，两个人相爱，没必要一定要做那种事，只要能伸手就能触摸到对方，能把对方揽入自己的怀里，这就很够了，我就是觉得爱人之间的爱情是不必要“性”去维持的，这大概就是爱和喜欢之间最大的区别吧。而你总是问我想不想做，你这样问我，我是很开心的，因为你说过你是纯洁的，那就是没做过，而且你说你是灵物，没做开头就不会有那样的生理需要，所以我以为你总是这样问我是因为你知道我比较……好色。我确实非常想和你做，但是我得为你考虑，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你这样为我着想，我总不能伤害你，因为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我的头脑不如澄之的好，我也得尽我的脑力为你的未来考虑。我如果不能爱上你，我为什么要娶你；你如果不能爱上我，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对吧，所以我才说咱们慢慢来……”阡陌脸红着，澄之窃喜着。
澄之红着脸，语气酥软起来：“阡陌这样，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呢？阡陌的长相也很符合这个时代人的审美了吧？那个骗你的女生究竟是多没有眼力啊。”
阡陌摇摇头，但是认同说：“人好仅仅只是人好而已。没有家底照样没人喜欢。再说了，我又拿什么对人家负责呢？最多人家也就把我当成个玩具吧，不过我可不会甘愿跟那种女人在一起的，只是我当时觉得她可能比较注意我，我还以为是救赎来了，结果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是我太自恋啦。我听说自从二十世纪开始风气就一直在倒长，八百年了，哪里还有好的男人女人？女人嫌弃自己的男人然后去找别的男人，男人家暴自己的女人然后去找别的女人，就好像回到了原始的野兽社会一样，连对自己的伴侣的善待和忠诚都做不到了，一个个都成了被**操控、只想着纵欲的野兽，反而大声吼叫说这是“社会进步”，一群蠢货。如果不是我这特殊的经历，我也不会有独立的思想，估计也会很坏吧？如果澄之不来，我宁愿养只小狗小猫也不愿意跟人结婚。啊呀，别说了，全是黑历史啊……我是因为信任你才这么坦诚地跟你说的。其他人我倒是不会在意，但是你不准笑我。”
澄之喜笑颜开，兴奋道：“咱不笑阡陌！咱觉得阡陌说的正是真实的状况！啊，阡陌不是觉得咱好么，那阡陌快点爱上咱吧！咱愿意和阡陌结婚！咱带你去灵界享福去，好孩子就该得到奖励！哈哈，算啦！反正总有一天你得叫咱“老婆”~阡陌真的是孤独太久了呢……咱也是啊……”
阡陌就害羞起来，说：“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着再见到你，想对你说，我是你的。”
澄之的耳朵忽然高高立起：“你……刚才说什么？诶！不对，咱刚才好像早就暴露了！你，你也是？！”澄之呆呆地懵圈着，“诶？！诶？诶！阡陌！”
短暂的沉默过后。“咳嗯……哈哈哈。”阡陌也是刚反应过来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想了一会，只好坦白。
阡陌笑着红着脸低下了头，又抬了起来，对着澄之分明叫到：“狐姐姐。”
听见这一声清晰的呼唤，澄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她扑到阡陌身上，委屈道：“咱还以为你没认出咱来……！”说着鼻子一酸，话说到末尾就拿不准音了。
阡陌最怕澄之觉得委屈，只觉得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好，赶紧抱住了她，一边抚摸她的背一边说：“那碗土豆烧肉简直和之前的是一个味道，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你为我做的饭我怎么可能吃不出来啊！但是就算我暗示你耳朵的事，你又装不知道，我就又不敢确定，就怕弄错了，好在今早上你把我护起来，我才认定了你就是“姐姐”。觉得就算你不是，跟你走也没关系。而且，难道你就没发现自从你过来后，我就一直挺开心的吗……这可是只有你能做到的。”
原本澄之被阡陌这么一抱心中的委屈就让他的温柔给扩大了，想好好撒娇一番的，结果却听见阡陌这样说了，就想起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不对，就赶紧说：“啊，好吧，咱还真没敢往这边想呢……你，那！哎呀耳朵是粘上去的啊！”
“是这样吗？！”
“当然啦，这些细节上的东西得注意才行。不过灵界的东西阡陌没见过也正常。怪咱不好！咱是看你不认识我我才装不知道的！那咱不早说是因为……好吧，是咱耍坏了。但要是咱早说了的话，今天早上就不会有那样青涩直白的告白了吧！我想和你好好地体验一番恋爱的感觉啊！而且这是咱的底牌，不然咱凭什么一见你面就敢大胆地抱住你呀？可是阡陌为什么要装作没认出来？就只是因为没有粘耳朵还有发色吗？”
“……就算是姐姐你这么问，我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啊。大概是我太害怕接受你了吧，我真的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下意识地逃避了吧，对不起。还有就是因为我真的想不明白如果姐姐是灵物为什么不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有了这样的疑问后就认定了姐姐是人类，是我在骗自己啊。”
“这是有原因的，但是请阡陌相信我。”
阡陌点了下头，回应说：“我当然相信姐姐！现在我确定了，我会爱上您，我想和你成为爱人！”
“咱啊，真的很害怕阡陌只是把我当作姐姐，我不想当阡陌的姐姐，我想成为你的爱人。”
“澄之是担心是因为为了报答你才和你在一起而不是真正爱着你，对吗？”
澄之微微低了一下头，掩饰自己的害羞，笑道：“你这不是很关心咱吗。”
“关心我最亲爱的人那不是好丈夫应该做的吗？”
“你是说从一开始就有当咱丈夫的打算？那现在可以结婚了吗！”
“……还不行。”
“你不是要当咱的爱人吗？是因为，觉得这还不算是爱吗？”澄之皱了眉头。
“我不确定……如果说“爱人”的隐藏含义就是“最重要的”，那么澄之从为我做了第一顿饭时起就已经是我最重要的了，但是，我至今一直很担心我自己能不能让你幸福，我总是杞人忧天，但是请再等等可以吗？就是我还觉得有些配不上姐姐……”
澄之听完阡陌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看他真诚的样子，心生了慈悲，说：“真是两个大笨蛋啊。”
阡陌微笑起来，说：“让你为难了，狐姐姐。如果我是个正常人的话，现在已经开心到把你抱住了吧。”
“那咱来抱阡陌叭！”澄之还没等阡陌反应过来就把阡陌推倒在床上。
“澄之！”阡陌挣扎着，虽然很不情愿去做挣扎。
“哼哼~这么懂你的姐姐还不快抓住？身材长相又好、灵魂又有趣，有着蓬松的尾巴和毛绒的耳朵，还超级专一、绝对忠诚的美少女！过了这村就没这狐了哦？阡陌真是笨蛋，咱可是能为了你拼命的哟~阡陌也为了咱拼命吧，不然小澄之就太可怜了对吧？啊~相公，我的小·阡·陌！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只要阡陌想，咱随时都可以！”澄之紧紧抱着阡陌。
“澄之……！”阡陌确实心动了，就像他的说的，如果他没有那么“冰冷”的思维的话他现在已经开始反追澄之了。可阡陌就是阡陌，命运的轨迹一步都毫无失算地将他引导成了这副模样。冷静，再冷静，强迫症般地逼着自己达到极限，理智到疯狂的差距其实也没那么大。这就是六年无依无靠的生活所给予他的。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连现在的这副相貌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才能，除了善良外一无是处，你还会爱我吗，姐姐？”
“哈哈，那样的话，咱会耐下心来教你，直到你喜欢上自己。然后你就会发现，咱一直爱着你。”
“……但是跟你比起来我还是差得太远。”
“所以你就会不爱我吗？”
“不，我爱……！但是。”
“你不愿意保护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拿出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那么，阡陌还怕什么呢？”
“……你这是偷换概念。愿不愿意和能不能够是两回事。我知道澄之爱我，但是姐姐有没有发觉你的爱暂时对于我来说太突然了呢？而且你是神，我是人。让我喘口气吧。”
澄之却得意道：“咱俩也没有相差那么多啦，灵界都承认你了，为什么你自己还不承认自己？在咱的眼里阡陌可一直是和咱对等的哟。阡陌就放心交给咱吧，虽然咱也没有经验，但是这种事情的话和爱人合体一起琢磨很快就能明白的吧！”
“不是啊！”但在这柔软又体贴的心上人的诱惑下，阡陌就要缴械放弃那“配不上她”的思想了。
但是当澄之感到阡陌反抗的力度减小时，她也不再狐闹。她最清楚如果现在和阡陌做那些夫妻间才该做的事，等阡陌冷静下来后一定会很懊悔，而阡陌也不会怪她只会埋怨他自己。
「但是也有可能会成为我和他感情的助力……不行！就快了，就快了澄之。」澄之这么想着。
“你现在觉得我好是因为我还没有把我的日常琐事交给你。”阡陌说着，却已经闭上了眼。
“咱在之前可是好好地观察过阡陌了，咱确信阡陌和咱在一起是会幸福的！”
阡陌摇摇头，赶快睁开眼睛：“但我想那只是澄之以为的，我还并没有真的把我的琐事交给你。”
澄之一皱眉，嘟起嘴反驳道：“所以咱来和阡陌一起生活了！阡陌总是这么自卑，咱要让你知道，咱爱你，咱不管你的灵魂有多么纯洁还是高尚还是什么别的富有爱心之类的；咱是很自私的，我只在乎你总是在一心一意地为我付出，给我我想要的爱，我只管你只对我一个人好！这样就足够了。所以我也想给你你想要的爱，想要一心一意地为你付出来报答这份永远还不完的恩情，哪怕你在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我也心甘情愿和你永远站在一起。就算现在不是，我也知道你是我最喜欢的那个你，是唯一能给我我想要的爱的人！而你现在没了前世的记忆，那不如就让我们颠倒一下，让咱先爱你，然后你再来爱上我。咱之前不出来陪你，是我不想干扰你的成长，也是为了观察你，也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别的喜欢的女生，因为，如果是因为咱爱你就阻碍你能得到其她人的爱的机会，对你来说也太不公平了，我的爱反而会成为累赘吧？而且，就像阡陌一样，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让你幸福，不过果然还是看到你喜欢别人的时候就会吃醋，超级不甘心啊！就想让你只对我一个人好，然后就不管那么多，私底下决定无论如何都得是我来了。说白了就是，你只对咱好不就行了？请原谅我的自私吧。”
阡陌摇摇头：“这根本不是错，不需要请求原谅。”
“所以阡陌也对我多一点占有欲吧！阡陌说自己配不上我，是觉得还有其他人配得上我吗？”
“怎么可能！要是有别人和澄之姐姐更亲密，我是会想要杀了他的！”
“那你倒是还老拖着，还说什么希望我不要怪你什么的……怎么可能不怪你嘛！”
“……对不起。没想到，你真的来拐我了啊……”
澄之置气一样看着阡陌看了许久，然后点点头说：“没想到“狐姐姐”的身份竟然能让你如此挂念……咱很开心哦。所以，咱才能心甘情愿地背叛咱曾经拥有的，只为换一个你，这样。”
澄之最不愿看的就是他痛苦。如果可以的话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更愿意与他一起分担。阡陌这次主动将澄之抱住，翻了个身，两人就调了个位，看起来阡陌是终于意气行事一回了，但他接着就不知所措了。他先是把眼睛撇向一边，然后就尴尬地把整个头都扭过去了。
结果澄之最后只是多抱了阡陌一会儿，然后在阡陌的耳边说：“这次的考验不合格哟~咱先去做饭啦，等咱回来叫阡陌吃饭，阡陌就不要再把咱当做姐姐了哦~”接着就很轻松地又把位置调了回来，起身。
“啊……！”阡陌一下子清醒了。看着澄之出门的身影他思来想去，最终心中生出了更多尊敬的感情，但也同时害怕着，「我不会被她讨厌了吧？」阡陌在产生这种想法的同时也惊讶地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已经真的在逐渐爱上她了，「真的是……原来她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嘿，我真是还差的远呢。只要爱上她，一定要让她得到幸福！其实，这样也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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