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真的面对玖宫月如此直接的言辞以及近在咫尺的目光,心跳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玖宫月敏锐地感受到对方的反应,她嘴角上扬,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杜大人,不必急于回应本宫,本宫有的是耐心等待!哦,对了,本宫今日前来,其实是给杜大人送东西的”。玖宫月悠然自得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杜曦文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她看着小翠将手中的小木箱轻轻放到桌角,并缓缓揭开,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玖宫月将手伸进箱子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碗晶莹剔透,宛如美玉般的年糕:“民间传闻,只要是升了官,发了财,就要吃一碗玉面炒年糕。只有这样,往后的日子才能……”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下来。
杜曦文抿起嘴角,接过话头:“步步高升,富贵共进。”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情:“殿下也说了只是民间传闻而已,当不了真”。
玖宫月放下手里的白瓷碗,微微皱眉,带着一丝不满的神情说道:“是吗?那本宫偏要信呢”。
看见玖宫月的脸上流露出不高兴,杜曦文眼里表现出些许无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心将那碗玉面炒年糕端了过来,并用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口感软糯,甜而不腻。
“怎么样?好吃吗?”玖宫月迫不及待地问。
“好吃。”杜曦文微笑着轻声说。
听到满意地回答,玖宫月脸上笑意洋洋。她身旁的小翠见状,紧跟着说道:“那是当然了,这可是公主亲手做的,自然是好吃”。
对于小翠突然的插嘴,玖宫月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如同一朵花,散发着美丽而动人。
到了晚上,夜幕笼罩着整个京城,月光如水般洒在大街小巷。
潇四郎悄然无声地潜入驸马府,他步伐轻盈并矫捷地穿梭于黑暗之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但还是被眼尖的九剑有所察觉到。
只见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潇四郎身前,手心拔剑,刀刃锋利无比,寒光闪闪。
“哪来的野耗子,胆敢夜闯驸马府!”九剑怒声喝问,声音冰冷而严厉。
潇四郎见状,脖颈往后一仰,双手举过下巴,语气沉稳而从容道:“别动刀,都是自己人。在下潇四郎,乃天门楼主公。深夜前来,是有要事与杜曦文商量”。
九剑握剑柄的手微微转动,她将剑重新收回。天门楼的主公她没见过,但“潇四郎”这个名字她可是听主子曾经说过。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办事不靠谱的天门楼主公啊。”九剑嘴角微扬,话语中流露一丝不屑的笑意。
潇四郎面色阴沉,虽心中懊恼,却又无从反驳。
“大半夜还戴个面具,怎么?你们天门楼就这么怕以脸见人吗?”九剑目光犀利,紧紧盯着潇四郎脸上的面具。
潇四郎被说得有些尴尬,他戴面具只是因为杀的人太多,害怕仇人报复,故而才出此下策,伪装身份。
就在两人说话间,杜曦文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身后,只见她负手而来,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于潇四郎的到来,她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潇主公,可是为了那官盐之事所来?”杜曦文语气平静地问道。
九剑闻言,身形后退,让开了道路。
潇四郎垂首默认:“正是!那官盐一事并非我们天门楼所为”。
“哦~”杜曦文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心中却是半点不信:“不是你干的?难不成,是它自己长腿跑了,还是说……是我干的?”
面对杜曦文的质疑和犀利的眼神,潇四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证人。”
“林枫!”
声音落下,林枫从黑暗中快步而来,他跑到潇四郎身边先对着他恭敬行礼,然后又转身面带微笑地向杜曦文打起了招呼:“状元郎,啊不。是巡史大人,草民这厢有礼了。”
话落,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杜曦文只是冷眼相看他,并未有所回应。
潇四郎则也是对林枫的行为感到一抹厌烦,心中暗自恼火。前几日,林枫还在他面前口出恶言,说尽杜曦文各种难听话。
可如今,见杜曦文升官加爵,林枫立刻转变了态度,变得阿谀奉承,谄媚讨好,仿佛就像一只活脱脱的走狗。
见无人回应自己,林枫多少有些尴尬。于是,他挺直腰杆,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潇四郎接下来的指示。
“把你在太子府听到的事情,再叙说一遍”。潇四郎语气冰冷地说道。
林枫定了定神,随即,娓娓道来:“那日诗会结束之后,我被太子殿下邀请到府中做客……”
玖熙当时邀请了许多人,都是在诗会上表现出色的学子,以及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子弟。
“我一时高兴,吃醉了酒,就想着去如厕。可太子府实在是太大了,我又寻不见小厮的身影,便只能自己去找,可找着找着,我就撞见了太子殿下”。
他当时还心中暗想,太子殿下不在宴席上,反而跑到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他便趁着膝下无人,偷偷躲藏到角落里,竖起耳朵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但由于距离有些远,我也不敢贸然靠近,害怕被发现,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太子殿下问那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然后那个黑衣人就说,已经办好了,过几日就能出售,还说连买家也都找到了”。
说到这里,林枫特意瞟了一眼潇四郎的脸色,但又迅速将目光转移杜曦文身上,接着说:“殿下听到后,就一直大笑,说什么等这批货卖了,就有钱养兵”。
“养兵?”杜曦文闻知大惊:“你确定,你听到的是养兵?”。
林枫连连点头,虽然隔得远,但是确实听见了养兵二字。
看到对方的肯定,杜曦文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似乎这件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
但又让她不禁讽刺一笑,心中暗想:想要杀狗皇帝的人真多,就连他亲生儿子都没放过他。
潇四郎从腰间拿出一张信纸,转手递给了杜曦文:“这上面写的是那批官盐的藏身之地。你若还有疑虑,大可派人前去查看”。
杜曦文接过那张纸信打开,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她抬起头来,看着潇四郎的眼睛,语气坚定地问道:“你对我说这些,究竟想要什么?”
以潇四郎的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帮她。
“跟太子说话那人,是户部侍郎张若甫,他的次子在我怡红院里闹事,打死了一名女子。我要你……杀了他”。潇四郎恶狠狠道。
“那你为何不自己动手,”杜曦文问。
潇四郎挑了挑眉:“你忘了,我的人,都派去帮你办事了”。
杜曦文垂低眼眸,一言不发。即便现在无人可用,以潇四郎自身的武功,杀死一个纨绔子弟并非难事。
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将此事托付给她。
见潇四郎不愿明言,杜曦文也不过问,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事件上:“你那边还没消息吗?我可听说,他们已经走到陵城了。”
老百姓常说,得了陵城便等于得了京城,因为两城之间相隔不过数百里。
潇四郎深知杜曦文的担忧。于是,他沉思片刻,语气坚定地承诺道:“放心吧,我既已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接着,画风一转,潇四郎别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一旁站立的九剑身上。看着对方神色严肃地凝视着自己,他的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潇四郎离开之后,杜曦文待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信纸,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九剑则手握剑柄,眼中闪烁着兴奋,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杜曦文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除掉张若甫”。
杜曦文听闻,神情复杂地抬头看了九剑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转身朝着灯火透明的西厢房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九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疑惑地挠了挠头,站在原地呢喃道:“我也没有说错啊,干嘛一副寻死寻活的样子”。
………………
大牢内,昏暗潮湿,再加上已经干涸的血腥味道,仿佛就像传闻般的地狱,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惶恐。
刘壮壮缩在角落,听见外面响起几声惨叫,他猛然一惊,睁开眼睛,迅速起身走到牢房边,双手紧紧握着木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两名黑衣人从远处走来,他们手中拿着长剑,上面的血迹顺着剑头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落。
他们其中一人将刘壮壮的牢门打开,而另一个则继续往里面走,不知要到那里去。
刘壮壮警惕地看着进来的黑衣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你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站在门口,并未回答他,而是用手把嘴上的黑布摘下,露出了她真实的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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