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对凌云说:“看他手法,有点像天门楼的人。”
凌云点头:“不错嘛小墨墨,隔这么远,都能知道对方是谁的人,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带出来的人”。
看到凌云此刻还嬉皮笑脸,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墨羽略微有些不悦:“别闹了,我说的是真的。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黄雀楼杀的那个人吗?他也是天门楼的人,和这个领头的长得有几分相似。”
“而且杀人的手法也一样。所以我才笃定他们是一伙儿的。”墨羽冷静地分析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
凌云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谁,那我们也赶紧走吧,免得被他们发现,再动起手来。”
凌云并不是担忧打不过他们,而是觉得没必要,毕竟主子曾经说过,现在跟天门楼是合作关系。再加上,她来之前还买的玉香坊的糕点没吃,要是被青玄那个小丫头偷吃了可不好。
墨羽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怕什么,大不了把他们都杀了。”
凌云突然怔然,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调侃道:“小墨墨,你是怎么做到武功不好,口气还这么大的?要知道,你连青玄那个笨蛋都打不过哦。”
墨羽挑眉,一脸凛然地回应道:“那又怎样?人生自古谁无死,反正我就是一条命,要么他死,要么我活。”
墨羽一脸的坚毅而决绝,凌云不禁感到一丝无语。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随即,轻轻一跃,跳下房梁,只留墨羽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洪武二十年,八月初。
天空乌云密布,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响,一场大雨倾盆而下,雨水顺着房梁上的青瓦,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发出了令人心生愉悦的雨滴声。
杜曦文手持油纸伞,微微垂头,小心翼翼踩着马凳走下了来,进了一家名为“苏桂芳”的铺子。
“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雪儿立即抬头,看到杜曦文走进门里。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从柜台内走出来迎接。
“你怎么来了?”苏雪儿话语中蕴藉着欣喜,她走到杜曦文身前,关切地问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杜曦文冲着门外,抖了抖纸伞上的水滴:“元宝跟我说你今日没坐马车,恰好又赶上这场雷雨天,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过来接你回府”。
苏雪儿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转身吩咐铺里的伙计给杜曦文上来一杯暖茶,并示意让杜曦文到一旁坐下。
“不就下了点雨吗?有什么不放心的,等雨停了,姐姐自然也就回去了,倒是你,怎么今日这般有闲心来接我,没去都察院吗?”。
苏雪儿也在杜曦文身旁坐下,深深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目光里蕴含着无尽的温柔。
杜曦文笑了笑,她接过茶,目光轻柔,直直地凝视着苏雪儿,眼底满是温柔:“今日突发大雨,好几个同僚都告了病假,说是得了风寒,我索性一看,干脆也装病得了,正好在家休养几天”。
苏雪儿听后,嘴角轻轻上扬,她抬手,用衣袖遮盖住了唇,然后“噗昧”一下,低笑出声:“咯咯~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爱装病?你忘了当初季先生是怎么评价你的?说你是个‘行走的药罐头’”。
她的嗓音清脆悦耳,如同春风拂过耳际,让人感受到格外的温暖。
杜曦文闻言,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瞪大了双眸,眼中闪烁着兴奋:“这可不能怨我,谁让我脑子好,夫子讲一遍的课,我就能牢牢记住在心里,那剩下的时间,自然是要去玩啊”。
其实她是为了练武,这才隔三差五的装病。
就在两人说话间,外面的雨水也渐渐停止,只剩屋檐下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苏雪儿抬起头,望着门外的天空,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她从木椅上站起身来,调整一下裙摆,然后双手叠腹在前,看着杜曦文笑着说:“既然你今日无事,不如陪姐姐一同逛街可好?”。
杜曦文轻柔地放下手里的茶杯,随即走到苏雪儿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说:“好啊!正好前些日子,我听说东源街新开了一家江南酒楼,一会儿咱也过去尝尝”。
雨后的街道上布满了生机,马车和行人络绎不绝,小摊主们纷纷摆出摊位,让原本寂静的街道再次变得热闹非凡。
而在这人群中有两位少年漫步而行,其中一位身袭白衣的少年容貌英俊,他的双眼犹如星辰闪烁,透露出一股灵动可爱的神情。
“主子,咱们有必要打扮成这样吗?”小翠一身男装,看着自家主子,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玖宫月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一会我们要见的那个人,必须是以男子的身份才行”。
“好吧~”小翠心中纵然有太多疑问,但她也不打算多问,毕竟她只是个下人,主子让干嘛,她尽管听从就好。
两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穿过繁华的路段,来到一处热闹非凡的酒楼。这里人来人往,喧嚣声此起彼伏。
小翠跟在她的后面,好奇地东张西望着,打量起四周来,发现这家酒楼比她们以前见过的酒楼都要气派。
两人随着小二,一路来到了二楼碧月阁门前。只听“咯吱”一声响,房门被小二轻轻地推开。
玖宫月手中折扇轻摇,步履轻快地踏入门槛。她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女子正端坐在窗边。
那女子长得十分秀丽,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她挽着妇人的发髻,很显然已经嫁人为妻。
玖宫月微微一笑,拱手作揖:“在下玖月,敢问娘子可是柳姑娘?”。
从此人进来,柳千禧便一直打量着她,玖宫月气质高雅,衣着华丽:“公子不必多礼,请入座吧。”
待玖宫月坐好,柳千禧素手微抬,只取桌案上的一盏茶。然后低头,漫不经心的剑眸问道:“不知公子找奴家所为何事?”。
她是轩宇阁的写手,听闻掌柜的说,有个富家公子近来时常找她,处于好奇,她便让掌柜的约见了对方。
玖宫月嘴角淡扬,目光从对方的手指上漫然掠过:“柳姑娘写的书籍,在下看了是爱不释手,尤其是书里写的颜如玉,虽身为女子,但却不被世俗所打败爱上了同为女子的君千禧。”
“今在下敬佩不已,这才贸然约见,还望柳姑娘莫怪”。
柳千禧轻掀眼皮,眉目间波澜不惊,冷漠的瞥了一眼玖宫月:“公子客气了。只是奴家有些好奇,奴家写的书,可都是关于女子之间的事情,公子身为一个男子,怎会看此书?”
玖宫月微愣一下,旋即笑道:“是这样的,说来也巧!在下有个妹妹,她与你书中的颜如玉一样,也喜爱上了女子。”
“但是那人却对她忽冷忽热,有时温柔有时冷漠,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最主要那人说话还特别欠揍,总是说一些绝情的话惹我妹妹不开心”。
“故而,在下实在不忍心看见妹妹整日以泪洗面,便想来寻求柳姑娘,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那人也喜欢上我妹妹”。
见柳千禧没有反应,玖宫月接着说:“柳姑娘放心,无论你出的法子是否有效,在下都会重金感谢”。
听到这里,柳千禧稍稍有了反应,她下巴微扬,眼角弯弯儿,好似在笑。柳千禧若有所思地说:“想说法子也有,就怕公子不敢”。
玖宫月嘴角微勾,苏眉轻挑,眼神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柳姑娘,但说无妨。这世间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看到玖宫月如此爽快,柳千禧也不再故弄玄虚。于是,她轻抬素手,俯身靠近玖宫月,准备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踹开。紧接着,一名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面色阴沉,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毫不掩饰地指着柳千禧和玖宫月二人破口大骂:“好你个荡,妇,我说你这几日怎么总是魂不守舍,原来是背着老子找了个小白脸啊!”
柳千禧脸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语气冰冷地质问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你跟踪我?”
张洛冷笑:“老子要是不跟踪你,怎么抓住你私,会男人的证据”。
见到如此不堪的话语,玖宫月有些听不下去,她轻轻皱眉,抬起手中的玉扇指向张洛,大声斥责道:“吃泔水了,嘴巴那么臭,跟踪别人你还有道理了……来人呢!还不快将此人打出去,免得在这里恶心到了本公子”。
闻言,张洛旋即回头,他威胁着众人:“不怕死的,尽管过来。老子看谁命硬”。说完,他见无人上前,又转身回眸,冷冷地瞪着玖宫月:“玛特,睡了老子的女人,还想让人动手打老子,真踏马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
张洛的手紧紧地拽着玖宫月的衣襟,瞪着双眸看她。一旁的柳千禧见状,心中不免得一紧,于是,她赶紧上前阻拦,生怕张洛会对玖宫月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张洛,你疯了吗?我与这位公子清清白白,并无逾矩之事,更不像你所说的那般龌龊不堪。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府再慢慢说诉说。”柳千禧焦急地喊道。
“去你的,”张洛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突然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柳千禧的脸上,
那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整个屋内。
柳千禧被打得措手不及,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玖宫月看到这一模,立刻冲上前去,搀扶着柳千禧的身体,又别过去头,冲着张洛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谁允许你动手打的人?”
“她是我娘子,我凭什么不能打?”张洛怒吼道,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愤怒。“老子都亲眼看见了,她还想狡辩,把老子傻子一样糊弄,不打她打谁?”。
柳千禧冷冷地瞪着他,那原本冷漠的神情此刻也多了几分怒气,她咬牙痛恨道:“张洛,你不就是觉得我不与你行房,你心里痛狠我吗?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不如她,一辈子都不如……”
柳千禧用尽全力嘶吼着,仿佛这一句“不如他”用尽了她一身的力气,同时也再叙说着她这些年对张洛的恨意。
“好好好!我不如她,”听见自己不如那个女人,张洛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于是,他再次扬起拳头向柳千禧挥去,并将玖宫月推到一边儿去。
【人生自古谁无死】出自宋朝诗人过零丁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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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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