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的时候给陆之宣打了个电话,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这事情让她独自面对两个老人,完全不占理。
儿媳是没有权利干涉公婆卧室里摆设和东西,就是在卧室里养猪她都没权插手。
陆之宣淡淡地说一声:“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有了陆总的话,陈以眉扔得更顺手了点。
整理完衣物,天已经很黑了。
陈以眉快速做了晚饭,拎着食物去医院和陆之宣换班。
贾洁俭阴沉着脸,眼神如同刀子淬了毒一样死盯着陈以眉,陆建修也一言不发,盯着医院的电视屏幕。
陈以眉看了眼陆之宣,眼神示意他发生了什么事情,陆之宣摊手,也不明白这二老又怎么了。
他就出去了一趟,这发生什么也没跟他说。
陈以眉不管他们怨怼的眼神,把食盒打开,支起床上的桌子,摆放食物。
谁知,饭还没摆好,贾洁俭就抬手把食物扫掉,陈以眉下意识就躲开,没有往她身上来。
汤水撒了床上和地上一地,饭盒撞击地面发出“霹雳哐啷”的声响。
随之而来是贾洁俭犀利的咒骂声:“你个黑心肝的,人前装人畜无害的,人后到处说我坏话。还假惺惺送饭来,怕不是要毒死我!”
声音引来走廊的病人张望,都纷纷看戏似的围在病房外面。
陆建修看了眼病房围着的人,觉得特别丢面子,冷哼道:“你能不能小点声音,非得引大家都来看笑话!”
再说发火就发火,扔什么饭菜,好好的饭菜就这样糟蹋了。
好好的鸡汤啊,虾仁粥啊,可惜了!
陆之宣皱着眉,冷声问道:“以眉做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你还问我她做了什么事情,你去问她去。”手指着陈以眉,神情和容嬷嬷想扎滋味时一模一样。“我被她气的都进医院了,她还到处传我坏话,让我在小区里抬不起头。她的心思阴狠至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陈以眉脸色也难看的至极,她食物中毒都能诬赖成是她气的,到底是心思歹毒。
陆之宣怒喝一声:“你住院明明是食物中毒,瞎说什么!”
“你这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我这几十年白养你了。你还向着你媳妇是吧?你就纵着她骑在我头上是吧?”
陆之宣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又来这一招!
陆建修默默起身去把门关起来,隔绝病人的视线,“有话好好说,别大吼大叫的。”
贾洁俭白了老头子一眼,刚刚明明是他支持自己发火的,现在又来指责她大吼大叫,合着好人都让他当了。
陈以眉不想听贾洁俭继续发疯,抬脚往外走。
“你站住,我跟你的事情还没完,你去哪里?”
陈以眉脚步停都没停,去找到拖把和扫帚。
“你看看,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我都要被她气死了。”这话明显是说给陆之宣听得。
陆之宣耐着性子,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贾洁俭看儿子又向着她,把群里说她“大小便失禁”的事情给说了。
“我哪里发生过那种事情,不是她到处说,小区里人又怎么知道的?”
“拉医院那晚,你是拉了一身,还是以眉给你清洗干净的。”
陆建修一眼不发地坐在边上,身子不自觉地往远处挪了挪。
贾洁俭顿时脸上一阵燥热,辩驳道:“我哪有,我怎么没印象。”
“你都晕死过去了,你有什么印象。至于你说她到处说,以眉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估计是你裤子被我扔了,小区里捡垃圾的翻到,认出是你的。”
这老小区里,不仅贾洁俭爱捡垃圾,还有两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常年捡垃圾。
那两位老人经常因为和贾洁俭抢同一个纸盒,而相互咒骂。
而且不管这事情是不是陈以眉说出去的,此时也要否认。
贾洁俭觉得儿子说的有点道理,陈以眉刚来小区一个月,连小区里的人都认识不了几个,又怎么会跟人说她的事情。
“你刚刚发那么大火,以眉都没跟你生气。你就不要,,,”
话还没说完,陈以眉就拿着拖把走了进来。
没去看众人,自顾自地拖起地,收拾地上的残余。
床上的简单擦了一下,就又转身把拖把还了回去。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以眉不去管他们,自顾自地坐一边,拿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现在已经过了食堂打饭的时间,他们要还想吃饭,就只能点外卖。
但这个外卖她是不会主动点的,谁打翻的饭菜,谁负责。
陆建修此时早已饥肠辘辘,看看儿子儿媳都没有要主动再买饭的意思,不由地出声道:“以眉啊,你再给我们点份饭。”
陈以眉假装没听到,继续刷着自己的短视频。
陆之宣也自然看出陈以眉的不高兴,拿出手机说道:“我来点吧。”
这时候就算陆建修心中再不愿,那也只能让儿子点外卖。
估计又得三十四块钱。
陆之宣点完外卖,走到陈以眉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出去。
陈以眉皱眉,一脸不爽,但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我妈今天对你乱发脾气,我跟你道个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什么?她这种诽谤我的言论,我都可以直接让警察来抓她。”
“我转你五千块,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
要不是看在陆老板给的多的话。
“我可以原谅她这一次,下次她再大放厥词,我可是要反抗的。”
“你可以反抗,反抗是你的权利。”他很多时候也看不惯母亲的一些做法。
“我请你来不是让你受气,让我父母随意打骂的,我只是让你改变家里的不良生活习惯的。”
“有你这句话就行。以后可别说我做的太过分。”
陈以眉得到陆老板的支持,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以后更要放开胆子造。不用顾及陆老板的面子和里子。
恶人就得更恶的人来磨。
陆之宣虽然觉得这时候不能让陈以眉再照顾两位老人,但他公司的事情实在要处理,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他阴沉着脸回病房,跟陆建修和贾洁俭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
本来,陆建修和贾洁俭还想继续像昨晚一样为难陈以眉。
但刚刚被儿子警告了一番,就不得不收着点,小心谨慎起来。
陈以眉拿了“精神赔偿费”心里也不气了,好脾气地陪护着,她刚刚已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自己是来打工的,受点窝囊气也是正常的。
陈以眉心中大唱“我为祖国献石油”麻痹自己,一边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两老人几次下来,就感觉没趣了,老实下来,没有继续为难陈以眉。
贾洁俭的被子被泼湿了,医院也不答应换新的,还要求从住院费里扣除被子被污染的钱。
这被子湿哒哒黏腻的要死,弄得贾洁俭睡得并不安稳,晚上翻来覆去的。
第二天,两人复查的结果都出来了,医生看没什么问题就出院了。
贾洁俭立马精神起来,给她的亲戚和朋友一个个都打了电话,通知自己要出院的事情。
碍着陈以眉在,贾洁俭没有再提是被气住的院。
视频里的亲戚和朋友都声称要来看看贾洁俭,贾洁俭都笑呵呵地拒绝了。
挂了电话,陆建修就咂嘴说道:“住院到现在也就大哥一家来过,你娘家那边没一个来的。你刚刚拒绝他们干嘛?你就应该答应让他们来。”
贾洁俭面露尴尬,辩解道:“有不是生什么大病,来了干嘛?”
“来了干嘛?来了自然是送钱过来。那么多年你家那边屁大点事就办酒席情人吃饭,我们送出去多少钱出去。现在我们有事了,他们装死了。”
贾洁俭被怼的面红耳赤,一时竟无法反驳。
陈以眉八卦地看着两人争吵。
哟,原来这打视频还有这层意思在啊。指望人家送钱上门呢。
虽然陈以眉家也有些人情往来,但他爸妈兄弟姐妹不多,并且相处的也算不错,所以她都没感觉有这些明里暗里的亲戚间的小心思。
陆建修抱怨完,还觉得愤懑。他越想越觉得这几年送出去的份子钱,都亏大发了。
他思索起来,最终看向了陈以眉。
悠悠开口道:“我们出院之后回去办个康复宴,把你那些兄弟姐妹都叫上,我看这次他们还掏不掏钱。”
“没必要吧?”贾洁俭为难地劝说。
陆建修冷眉一竖,瞪着眼睛怒喝道:“怎么没必要?你弟家孩子上个破大专都能都办谢师宴,我们出院怎么就不能办康复宴?你别跟我扯东扯西的,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陈以眉立马给陆老板发了短信,告诉他爸要办康复宴,想收份子钱的事情。
陆之宣:【???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你爸在气你妈那边没亲戚来探病呢。】
据她了解陆老板这地方也不是没有出院办酒席的习俗,但那一般都是纯粹为了答谢生病期间看望的亲戚朋友,不会收份子钱,都是主办家自己掏腰包请客。
现在陆建修想办酒席收份子钱,那算是吃相很难看了。
【陆老板,要不你给你爸一笔钱让他别办了。】
她都能想象到到时候亲朋好友过来面上有多难看。
【嗯】
当天下午他们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陆建修得知被子被扣了几百块钱,又是把贾洁俭骂了个遍。
贾洁俭自知丈夫这几天都在生她娘家的气,也不顶嘴,任由他发泄一通。
陆之宣来接的人,陆建修当场就把要办酒席的事情说了。
“我算了一下,这一桌菜800块钱,酒水另算......份子钱抵消花费钱,能赚个几千块钱。这酒席办的划算。”
陆建修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跟陆之宣细数这笔买卖。
“又不是生大病,也没花多少钱。不用办酒席请人吧?况且家里这边规矩都是白请人吃不收钱的,你这突然让人上礼单,到时候有人没带钱不是挺尴尬的。”
“现在支付宝,微信转账不挺方便的。就算没带现金,到时候放个收款码不就行了。”
陆建修刚刚就提了这收钱的事情,他的意思是当天人来吃饭,他们把收礼单的桌子往门口一摆,那些来得人自然就知道掏钱了。
陈以眉内心已经给“公公”拍手,好家伙,知道利用亲戚不好意思的心理。
“请人吃饭也要找酒店定日期,七七八八很多事情。”
“这事情又不用你管,我和你妈去做。”陆建修不耐烦地冲陆之宣挥手,那意思很明显,不要在劝我了。
他自己就兴冲冲地包里拿出钢笔和本子,开始细数要请的人。
陆之宣无奈地看向父亲,就见他抬头又说道:“以眉,把你爸妈也喊上。”
合着他爸妈也得掏钱?
“我爸妈不在家,来不了。”
“来不了就来不了,钱送来就行。”
陈以眉:这脸皮厚的,无敌了。
她用口型对陆总说:“这钱你得自己掏。”
陆之宣见父母这么有主见,气得转身回了书房。
陈以眉见大家都撂挑子不管了,那自己也就没必要管这事。转身打算回卧室工作。
还没进入房间,就听见卫生间贾洁俭用很小的声音说着话,像是很怕被别听见一样。
陈以眉竖起耳朵仔细听,就听见零星的几句:“你明天一定要来一趟......我给钱。”
过了一会里面没声音了,应该是挂了电话。
陈以眉稍微思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电话一定是让哪个舅舅过来一趟,平息老头子的怒气。
让那边过来也挺好的,说不定老头子就不想这事情了。
果真如陈以眉所料,第二天就有个自称是陆老板二舅的人拎东西上门了。
贾洁俭笑嘻嘻地把人迎了进来,假装很惊喜的样子,嘴上说着一些漂亮话。
陈以眉悠悠地看他们表演,这些虚假的亲戚关系有必要继续维持嘛?
陆建修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但对面自称二舅的人就面色不太好了,虚伪地客套几句,把东西放下就借口有事走了。
人一走,贾洁俭更是在丈夫面前演了起来。
“他们之前就说过等出院来看看。这不刚出院就提东西来看了吗。带的东西还不少,这不仅有他二舅家的,还有他大舅和他姨家的呢。这不比你家那边只来个大哥高强。”
这时候夫妻俩倒是攀比起来了,好像谁家亲戚来得多自己就有面子一样。
陈以眉无奈摇头,这夫妻俩双双都很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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