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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谨言慎行

人在地上跑,月在天上追。万里澄空,月光毫不保留的洒在地上,落到一布衣青年身上。

他跑的快极了,像有什么追魂夺魄的东西在后边,让他停不得。

可不管是身后的影子还是爹的病……他一个都甩不掉。

正街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人,只剩下他一个在这儿死命的跑。汗水从额头滚下来,淌过沾了灰尘的脸,身上也是一块破一块脏的。

从正街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只知道这路是越走越窄,巷子是越钻越黑——狭小的越狠,日月也仿佛是嫌弃起来,不肯彻底照亮这么一块地方。

这正是那个偷盗未遂的“笨贼”,此时此刻,他没了被人发现的慌张,靠着一处墙角卸力似的滑坐下去。

一直攥得紧紧的拳头擂鼓似的开始一下一下锤在心口,直打得自己痛到眼泪直流。

他张开嘴想哀嚎,声音却生生被吞回喉咙,如鲠在喉,只有拼命捶打胸口才能勉强发泄。

——爹呀,儿子没偷……没偷到!

倘若说,当时他在那家铺子门口,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子儿打断还有些庆幸,有人阻止他,自个儿没真偷成。

此刻回过神来只恨不得打死自己才好,怎么就没偷到?!

怎么就没偷到?!

“可怎么办……爹的病可怎么办……”

胡乱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还是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巷子里边走,趁着夜深人静,他至少得先回家,至少别让爹担心自个儿。

天不遂人愿,失修的门发出痛苦的吱呀声,紧接着的就是低哑好似破洞风箱的声音。

“谁,谁呀?”

“向东,向东!快起来看看咱家是不是进贼了!”

哪儿还顾得上顾不上会不会被老爹发现端倪,周向东赶忙往屋里钻,同时连连应声,“爹呀,是我,向东。”

叫这突如其来的病折磨的不像样的老人,伸出皮包骨的手,赶忙挥着手赶他。

“出去,快出去!别让你也染上……了!”

“快点出去!听见没有?染上了病,神仙也难救!”

端了屋里早凉了的一碗水,重新又倒了一碗热的送进去。

周向东再次被赶出来,一个人呆在屋外头坐着,他有点想哭。

大半夜的不知道哪来的一声困倦的“咕咕”声,离得很近。

一双短靴已经走到视线里,猛地抬头就见一着黑衣的人站在他跟前,那人手里还揣着一只……白鸽子。

那个人好像在跟他说话,半张脸挡在银质面具之下看不真切,只知道这人的嘴张张合合,隐约听着“他”怀里的鸽子时不时“咕唧”一声像在附和。

银质面具夜行人,这人是……他是……!

——玉面郎君!

鸽子在那人的手里扑腾几下翅膀,便被捉了翅膀没再有动弹的机会,鸽子咕唧一声倒是识趣地去蹭那人的手。

周向东猛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又想要开门,又想凑上去说点什么。

一只布袋子已经落进怀里。

白鸽紧随其后,扑腾着翅膀被放到周向东身上。

“好生养着。”

那人丢下一句话,身形一跃,没了踪影。

周向东还愣着,手里揣着沉甸甸的布袋子跟一只小声咕咕叫的鸽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丢下一只白鸽给他养?

白鸽扑棱两下翅膀,没能飞起来,随后去啄他手里的布袋子。

一袋子的碎银子露出来。

最上边的几颗险些滚落,周向东手忙脚乱抓紧袋口。

“咕啾。”

“……”

鸽子钻进跑得像疾风似的周向东怀里,门应声而关。

“爹……爹!有救了!神仙来了!神仙真来了!”

人皆进了屋,只剩天边半轮月。

日头打天边起了好些时候,将军府出了三座四抬轿,前边先行的是将军,后边紧跟着的一个是宁氏的,另一个是南湘子的。

南湘子没精打采地叫小菊扶着上了轿,衣裳款式和头面都是京城里头时兴的样式,宁氏早早就差人采买挑拣了来的,就等着今儿叫南湘子穿着与宴。

宁氏很满意今儿的南湘子。

——不管是她准备妥贴的衣裳,还是今儿南湘子的端庄。

打出门起,自家女儿的步子都比平日缓了不少,处处透着将军府嫡女的姿容。

自个养的姑娘实在长脸得紧,就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坯子生所生,不也让她教的得体?

后边轿子里头的南湘子这会儿可算得空再歇一会儿。

撑着头半靠着,她只觉得实在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轿子行了半段,轿里有些闷热。

南湘子掀起眼皮,打扇的小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手也停下了下来。

“怎么了,你也困了?昨夜是没睡好?”

小菊忙不迭的摇着扇子,脸上的神情却很是黯然,偏又不得不做出恭顺的模样。

——这女子实在走运,原本不过是个青楼画舫腌臜地方出身的,攀着将军的亲缘,这便成了主子,可怜自己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得了大公子的青眼还要被她叫回来驱使。

实在是不公。

也就大公子在府上的时候,她跟着也使了把主子的威风,连白芨都不能对着她使脸子。

当年就算是南湘子的的确确帮了自个儿一把,没让她被人收了去当玩物,可那对南湘子本就是举手之劳不是?

这么些年还用这一点点事儿拿乔,实在小心眼儿得很。

不过面上功夫该做还要做。

“小菊,今儿宴上哥哥应该也在。”

“父亲要给他递口信,但父亲那边毕竟盯着的人多不方便,这事儿就落到我手里了。”

“奴婢可以。”

她会心一笑,将手里准备好的竹筒郑重放到小菊手心。

“那就交给你了。”

“千万别太张扬,悄悄地去,尤其是不要说太多,更不要提谁给的。”

言罢,她像是解决了一件难事似的轻松笑了。

“以兄长的聪慧一看便知原委,你若乱说话,怕生乱子。”

小菊一知半解地点头如捣蒜。

宫里置办盛宴,必然是“水路具备”。

打头的鲜果香蔬自然不在话下,混着大殿中央的绫罗软腰、紧鼓曼舞,酒水早已过了两巡。提前准备着的下酒菜,这才逐盏呈了上来。

圣人坐上首,道是逢节宴席,叫下首诸臣不必拘谨只管欢乐。

人人说着吉祥话,配着舞乐,勉强有了点节味儿。

但倒也没人真傻到,把圣人酒后的圣言当了真,相互打量着,掂量各自的分量。

左相与陈储申二人此刻,遥遥举杯,算是见礼。

没人真在这席间找不痛快,彼此也不必闹得难堪。

余下的几盏酒,跟着一道道下酒菜,流水似的在席间被呈上来,人们都算是半醉了,真有什么追究想也不能了。

彼此举盏向敬。

“恭请二皇子殿下。”

“敬二皇子一杯!”

“在下向太子殿下敬酒。”

……

李卿培颔首一一回应了,一盏酒饮了几回也不见底,这么如兰如玉的人,不擅饮酒似有合理。

况且他病弱不足的事,谁人不知?

就算抛开储君身份,单说他这好似开春枝梢难得存留一丝碎雪的气儿,也没人要较这个真。

更何况,给这太子敬完酒自然更要忙着给二皇子殿下敬酒不是?哪有人有空注意这个。

本朝三位皇子。

李卿培为嫡长子,立储君;二皇子次之,享诸多战功,风头最盛;至于三皇子,看上去天分差些,很是平庸。

席间多是向太子、二皇子敬酒的。真给三皇子敬酒的,最多是恰好对上视线躲不开,这才也再敬上一杯。

所幸李翙是知趣的人,大多时候低着头自顾自饮酒,不去讨那没趣。

咸豉爆肉的味道还算不错,五花肉切的正好,厚一分得腻,薄一分得干,配酒吃起来肉味混着酒的甘醇甜香,他李翙哪有心情管旁的事?

只是少了温香软玉,滋味难免寡淡了些。

少年人的神色难免有了点落寞,在这宴席之上,却也没人发觉。

“三皇子殿下,在下敬您。”

李翙举起酒盏,循声去看是哪个口误喊错了,估摸着又得对上对方尴尬的笑。

然而那人正色举着酒盏,无半分轻慢。

隔着半室喧嚣,李翙似是吃酒醉了,猛灌下手里一盏酒,对陈子衿点了头,不再看了。

宴过一半,李卿培托说殿上坐的气闷,先离开了。

李卿培一走,方才那些轮流敬酒的又是松了一口气。

谁都知道规矩是立嫡不立庶,可这储君空有天人之资,却久病缠身,谁知道哪一刻便不中用了?

私底下百官各有计量,面上不显罢了。

陈子衿目送李卿培出了大殿,就瞥见外边一个丫鬟打扮的探着头没法进,不是小菊又是谁?

原本脸上维持的笑容就这么凝固了片刻,她来干什么?

也顾不上别的,连忙想了法子脱身出来,正对上姑娘家倾慕的眼神。

“长公子,这个给您。”

竹筒子落到手里,拆开上边只写着“还你”二字。

脸色当即差了不少,“谁叫你送的?”

小菊不知原委,可还记着南湘子的再三嘱咐,怕惹出乱子,只敢摇摇头。

“我知晓了,你快些回去,她一个人待着没个丫鬟伺候,怕惹非议。”

“要快些去,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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