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材质布料都是上乘,拿去干洗还真怕洗坏了,温惊蓝今天只有上午的排班,下午一点下班回家洗完明天下午上班前给他送去正好。
接近下班,温惊蓝吃完外卖收拾正换衣服,岑安的电话就打进来,简直是放声大哭,温惊蓝从哭声中尽力捕捉到几个字眼。
江叙、不喜欢......
大小姐找不到工作不怕吃不起饭,而是怕江叙不喜欢。温惊蓝抿唇,忽而想起她和岑安的处境千差万别。
当初她从沈家搬出来,沈国耀就断了她的生活费,她靠着兜里剩下的876块前租了一个特别小的单间,动线只有一条单行线,多一个人都转不过身。
房租也是先按半个月付的,找到工作之后预支了部分工资才将将吃饱饭活下来。
沈国耀从来没问过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也从不跟她提钱的事情。彼时她才完全理解妈妈毅然离婚的决心。
那些说要将财产全部留给她的屁话,沈国耀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
甚至有一次见面还嫌弃她穿的衣服不够上档次。
岑安不一样,她是全家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绝不会真的让她真的饿死街头。他们要的只是让她服软。
温惊蓝温声安慰她:“没事的,慢慢来,找工作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现在下班,马上回去帮你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岑安抽抽噎噎地说想吃披萨,问清口味之后,温惊蓝在手机上下单,背上包拿上衬衫回家。
江叙恰好来接班,眉飞色舞地跟她分享这周又要去相亲,说这回问清楚了,对方不在意户口。
耳边仿佛又传来岑安恸哭不止的声音,温惊蓝拍拍江叙的肩膀,叹一口气,“祝你好运,少发朋友圈。”
江叙挠挠头,没太懂。
回到家,一地白色纸巾,岑安坐在沙发中央,还是早上她出门前的那身装扮。
“你不是出去找工作了吗?”温惊蓝问。
岑安边擤鼻涕边道:“我打电话过去问,她们说不要国外毕业的。”
温惊蓝扶额,“你有没有说文凭是买的?”
岑安:“说了,她们说买学历那更不行了。她们都不要我。”
确实也没有哪个小店愿意招一个能花大价钱买学历的大小姐去供着。温惊蓝细想一下,或许能去一些公司里做文员工作。
两分钟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岑安连office是什么都不知道,别提什么操作了,要是去应聘还得从头学起。
也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自然也就放弃了,乖乖投入家族的怀抱,不用工作也有花不完的钱。
温惊蓝安慰她一会儿,居然把人给哄睡着了。
岑安比她还高一些,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温惊蓝拿了张毛毯给盖上。
收拾完地上的垃圾,给小猫小狗喂完饭,才拿着衬衫进厕所。
一顿手搓之后,发现根本不管用,污渍比蟑螂的生命力还顽强,上网查了好几个攻略,洗完仍旧残留着隐隐的一圈淡黄。
没办法,她又跑到小区外的洗衣店。高档小区的洗衣店老板对于衣服的处理很娴熟,约定好明天来取,她安心回家。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取完衣服给岑眷发消息,对方回得很快,让她送到公司去,他短期内不想见到岑安。
总不能让他去医院取,温惊蓝说好。
意外的,岑眷的公司离岑安家很近,打车只需要十分钟不到。
岑眷具体是做什么的,她之前没认真了解过,反正是做游戏的团队。
12:16分。
车子在一幢独立的三层现代建筑前停下,灰黑色的建筑顶部,有简单的四个字母,EYEs。
温惊蓝走进大厅,设计得很有未来科技感,外表是灰黑色,内里却是冷白色调,透亮的砖石反射着细碎的射灯灯光,光影交错构造出多方位的立体感。
前台是一个很清冷的女人,通体黑色的西服西裤,带着一副金丝眼睛,声音淡淡地,询问温惊蓝有没有预约。
温惊蓝说她是来找岑眷的。
“岑总现在在开会,他说要是你来先去他办公室。”女人道。
温惊蓝温声问:“能带我过去吗?”
“跟着灯光坐电梯上三楼,出了电梯再沿着灯光走,就能看见岑总的办公室。”
温惊蓝左右看一眼,墙上果然亮起了一道平直的暖黄的灯带。
沿着灯带指示上到三楼,在灯带尽头的不远处,她看见岑眷的办公室。
而旁边就是透明的会议室。
里面坐着约二十来个人,岑眷坐在长桌一头,仿佛正在等待她似的。
她刚往前踏一步,就被岑眷的视线捕捉到。
办公室的人视线随着岑眷转过来,簇簇目光顿时将她的脸烫得温红,她迈着脚,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干脆弯了弯唇,点头打招呼。
手机有新消息。温惊蓝低头看。
岑眷:【五分钟。】
收到消息后,温惊蓝直视前方,在众人的目光簇拥下,快速通过会议室,推门进入岑眷的办公室。
在纽约的时候,岑眷从来不让她去他的工作室,她提过几次被拒绝之后也没了那心思。
这还是第一次,温惊蓝如此靠近岑眷的工作。
办公室陈设简单,黑白配色,但应有尽有,闹闹居然也在,此刻正趴在窗边晒太阳,听见有人,连忙爬起来迎接。
比之前好像又大了一点,雪白的身体毛茸茸的,走起路来蓬松晃动。
温惊蓝蹲下身陪闹闹玩,没过一会儿,便听见开门声。
岑眷一身西装站在门口,长腿笔直,外套开着,他一手插袋,将半边腰身显露出来,肩宽细腰大长腿。
以前高中的时候,他的脸蛋和身材就非常出名。
他眉眼懒倦,散漫问:“衣服呢?”
温惊蓝站起来从他身旁的沙发上拿出衬衫递给他,只瞥了一眼,岑眷道:“干洗的?”
有这么明显吗?温惊蓝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手指微微用力,平滑的衬衫上立马出现了一个褶皱。
是因为干洗店熨烫过?
温惊蓝狡辩:“我熨的。”
岑眷视线凝在她脸上,看得她心虚,她硬着头皮十分笃定地再说了一遍。
岑眷轻淡地笑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衣服塞进袋子里。温惊蓝松一口气。准备去拿包离开。
一转身,岑眷低语:“下次记得把你的洗衣液给老板,或者让老板换个气味。”
居然是气味!这人是狗吗?鼻子这么灵,她根本没闻到任何气味。
温惊蓝轻啧一声,扭头,“我实在洗不干净,没办法才送到干洗店的,我发誓我尽力了。”
对方没什么表情地垂眸,随手放下袋子,“一起吃个饭,有事跟你说。”
总是这种命令的语气,温惊蓝不爽:“没空,有事现在说。”
“走吧,想吃什么?”岑眷拉开门。
这两兄妹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都这么喜欢安排人。
岑眷把着门,不知道是助理还是秘书的小男生以为他有事,一脸着急地过来。
恰好和对着门口的温惊蓝面对面,小男生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温小姐。”
“你认识我?”温惊蓝惊奇。
小男生摸着头憨笑:“岑总第一次有女士的私人拜访。”
岑眷目不斜视,温惊蓝轻嗤一声:“你人缘这么差啊。”
小男生惶恐又无辜地眨巴着双眼,看向自己总裁。
岑眷面不改色:“走吧。”
温惊蓝和小男生同时挪动脚步。
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命令了,温惊蓝烦躁地跺了下脚。提起自己的包包,愤愤离开办公室。
最后温惊蓝还是跟岑眷坐在了高级餐厅的包间里。
因为岑眷说要跟她商量岑安的事情。
然而吃到快结束,岑眷也没有开口的迹象,温惊蓝问过两遍得到的回复都是“先吃饭”。
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岑眷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聊天说话,但在温惊蓝眼里,吃饭的时候聊天是最放松的方式。
岑眷那时候很忙,每天不是在工作室就在赶去工作室的路上,所以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只有睡觉和吃饭,睡觉的时候她不忍心打扰他休息所以很少说话。
所有的话语就都堆积到了饭桌上,在她都强迫自己习惯自言自语,不需要任何回应,只是单纯向岑眷倾诉之后,岑眷依旧会一次次打断她,表示自己想安静一会儿。
想起从前的委屈,温惊蓝心底顿时泛起一阵酸涩的涟漪,进嘴的东西也食不知味,她灌了一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冲下去便停下。
静静坐着等岑眷开口。
岑眷掀起眼皮,长睫在顶光灯下拖出长长的阴影,“不吃了?”
“嗯。”
抿一口红酒,岑眷也随之停下。
温惊蓝没什么情绪的开口:“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岑安她不懂事,希望你可以劝劝她,让她回家,至于那房子,你住着就行。”
“好,”温惊蓝答应得很干脆,“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惊蓝。”岑眷叫她。
时隔四年,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温惊蓝怔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岑眷靠着椅背,垂眸看着桌面,光影将他的脸分割得半暗半明。
他声音很低,藏着说不清的情绪:“当年你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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