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种十八线小糊豆竟然被认出来了，真的太感动了。”他脸上有些动容，甚至从地上站了起来以表尊敬，“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真的，我一个小糊豆哪会做化学啊，只好来练练演技了。”
他笑了一声，注意到一边聊无声息浑身是血的褚琳，“没骗我啊......”他沉默了一会。
“这样的毒气，带有异能的能力者不会受影响的。”交完试卷回来的姜珠看了一眼地上的惨状，“真是可惜了，我们也无暇顾及她。”
“没能力的人也敢来参加？”陆成渊冷哼了一声，“胆大包天。”
“虽然你没骗我。”江柘低头看着尸体，“但开发者幸存率为零，就算你在这轮活下来，之后也一定会死，抱歉了。”
“自不量力的人，不说这个了。”陆成渊起身，“你交白卷？”
“谁说的？”江柘又换上笑意莹莹的表情，逐渐淡去的褐色毒气中浮现一张已经写满的试卷，“你们可是说好会给抄的——”
“你什么时候——”姜珠显得震惊，想做些什么，但被陆成渊拦下了，“你也是有本事的人，去吧。”
教室大门打开，三人步出了第一关的大门。
一片寂静后，空荡荡的教室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B班级第一次测验——全员存活。”
死了。
褚琳慢慢睁开眼，等到大脑的空白感散去之后，她才力气起身摸了摸胸口。
没有灼痛感，没有腐蚀感，就像一具全新身体，“我......还活着？”
“很庆幸你没有说出自己死了或者已经到了天堂这样的话。”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操着一口电子音。
“你......？我没死？”褚琳回过神，她已经完全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在那样的毒气下存活是不可能的。
“哈，死都死不掉。”褚琳冷笑了一声，“我还在地狱啊——我是在地狱没死掉，还是又复活在了地狱里？”
“嗯......都算吧。”带着面具人笑了一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可以做好多事。”
“比如在这个世界上浪费氧气？”褚琳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关系，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来到地狱了，什么不能干。”面具人耸了耸肩，“你想成神吗？”
“什么？”褚琳愣住了，大概是对方的话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创世游戏——”面具人走到灯光下，张开双臂，“原本就掌握世界权利和财富的上位者，控制了带有异能的能力者，希望通过实验，通过创世游戏，来造出一个新世界。”
“其实这个游戏的直接目的，是造神——”面具人手中拿着一本册子，“造出一位可以创造一切的神明，监禁他，控制他，强迫他，为上位者打造一个他们所期望的新世界。”
“什么？”或许是被灯光晃了眼，褚琳也愣住了。
“为了基因，为了生命，为了延续，为了进化，为了——新世界！”面具人引吭高歌，唱起那首耳熟能详的《新世界之歌》，“不过很不公平是吧，已经牺牲数百精英能力者的计划，只是为了造出一个被操控的神明。”
面具人停止歌唱，走到褚琳跟前，“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褚琳看着那张带着笑脸面具，不安和犹疑在心中蔓延。
“你来游戏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寻死，为什么寻死呢，当然是因为活不下去。”面具人哼了一声，手指向有些呆傻的褚琳。
“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书，和家人永别，辜负所有人的期望，和社会脱节，考试失败，找不到工作——”她的指尖带着颤抖，“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褚琳一惊，她说的完全没错，她来这里真的只是寻死，她连跳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来这里被迫死。
“呃，你，话不要这么犀利......”
“可是你不差啊。”面具人又将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凑得更近，“你本来明明是那么的，野心勃勃，志得意满，还想征服......”
“够了！”褚琳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强硬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想干什么！”
“很有骨气嘛。”面具人冰冷的电子音里竟然透露出些许的欣慰来，“我，我们，都很不满这个世界吧，我和你都一样，旧世界不让我们活，新世界不属于我们——那，你成神吧。”
面具人拉远了脸，又走到灯光下，“你的能力本来就是该成神。”面具人将手中的册子扔给褚琳。
褚琳翻开册子，前面几页赫然写着她来到游戏后发生的事。
结识江柘，姜珠，陆成渊，进入B备战间，死于毒气......
并且之后几页，还写着她尚且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下午两点，重返游戏。”
“下午两点三十分，参加数学考试，答案ACBDA......”
“这是......”褚琳翻开着册子，表情愈发凝重。
“未来发生的事。”面具人带着电音轻轻笑了一声，“很惊奇吧，这是你的能力噢，预言。”
带着厚重手套的手拍了拍褚琳的肩膀，“你想成为神吗？当然不是上位者安排的那种被操控监禁的，是可以自己做主，将世界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的神明。”
沉寂。
褚琳翻着手中的册子，良久之后开口，“我想。”
“好的，那么成神的条件很简单。”
“经历一千次死亡，拿到通往旧馆的钥匙。”
“什么？？”褚琳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千次死亡？”
“是的。”面具人眯着眼睛笑，“很容易吧，但是比起一千次死亡，更加困难的是旧馆的钥匙。”
“旧馆钥匙是由上位者组建的能力者管理联盟所保管的宝物，具体是什么还得你自己搜寻，有传言说它在本游戏场馆内，你自己找找吧。”
“等等等等，先别管什么钥匙，一千次死亡？”褚琳皱眉，片刻后她想到了什么，“活着，你是说，我在拿到旧馆钥匙之前，有一千条命可以用，等拿到了，可以自己选择花费掉剩余的死亡次数，比如进行几百场安乐死......”
“BINGO~”面具人隔着厚厚的手套打了个失败的响指，“所以我说，比起一千次死亡，旧馆的钥匙更难一点，你会接受这次挑战的，对吗？”
“如果按照你说的是真的的话，那我没有意见。”
“那么，为了你，为了自己——去找寻吧！”
面具人的身影逐渐淡去，周围的环境逐渐崩塌，褚琳醒来，是在原先的教室中，她依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却并没有一丝血迹，连衣物都没有挣扎出的褶皱破痕。
“这......”褚琳皱了皱眉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原先“班主任”的声音响起，“十分钟后将进行数学考试，请教室中的各位学生做好准备。”
褚琳抬头看向教室中央的表，正好是两点二十分，和笔记本之中写的事情一模一样，她连忙翻开册子，背着里面写好的答案。
说是教室里的各位学生，但实际上，教室里的也就她一个学生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并没有来参加这场数学考试，或者说，他们去了别的场地参加别的性价比更高的考试。
“现在开始答题。”
这次正常极了，没有毒气，褚琳拿着笔，以一种买了答案作弊的爽感答满了这张试卷。
提交试卷，手环上立刻显示成绩：恭喜考生在本轮测试中得到满分的成绩，折合分数100分，请再接再厉。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这一下就获得将近三分之一的分数还是让她十分欣喜。
“那，看上去要过关是很简单的事嘛？”褚琳收起册子，走出教室。
整个校园，不，应该说是游戏场地，空空荡荡，说是学校，但实际上能活动的范围也只是在室内设施和模拟室外设施这一块，通往更远处的通道被封死。
褚琳在走廊中走得有些漫无目的，她失了先机，也没有同伴。
一路过来的所有教室都被落锁，褚琳甚至返回原先的教室去过一次，同样被落锁，只能昏暗的走廊一路向前。
设施很长，灯偏偏也是亮一盏暗一盏，应该是刻意模拟出让人不安的环境，褚琳向前漫步，走到一面虚拟屏前，上面显示着各个玩家目前的成绩。
排名第一的陆成渊，180分，第二名夏厌，第三名姜珠，第四名则是江柘，剩下的都是不认识的名字，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后，一百分。
江柘也没死？褚琳一愣，她回想起在充满毒气的教室中，对方和自己一样在地上抽搐的样子。“骗子啊。”褚琳皱眉，不过也无所谓，她周围不少2B，物以类聚，她觉得她也挺2B，被欺骗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无所谓。
现在重要的是拿到钥匙。
如果从这里淘汰的话，虽然不会死，但是也无法在游戏的场地里搜寻钥匙了。
下定了决心，褚琳正要离开虚拟屏，却听到了广播传来的冰冷的机器音。
“请各位玩家注意，一个小时后将在礼堂进行开学典礼，请各位玩家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游戏手环指引的地点，谢谢合作。”
手环发出哔哔的声响，褚琳低头一看，投屏出一张地图，并且标明了目标地点。
“等等，我不太会看地图......”如此智能的手环竟然没有导航，也没有标明路线，只给了一张设施平面图，“最讨厌这个了。”褚琳不满地啧了一声，辨认着方位前行。
“电梯下行——”顺利找到电梯，按照地图显示的，负一层正是礼堂所在的楼层。
然而电梯门开启，眼前的人实在是让褚琳感慨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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